姜司神情严肃,眼皮突突跳动:「如果上面所写为真,打一开始我们……」
「没错,两千多年前,任冴让我们去找山海病图只是个幌子,知道真相的任族怎么可能放我们走?让我们拿到山海病图的下场只有一个,日月双神会降临毁灭世界。」
「所以任冴选择让我们逃走,絜鉤知道这件事吗?」
「当时知不知道我不清楚,现在肯定知道,这本书是他拿来的,再说……这本书并没有出版,我怀疑是絜鉤自己写的。」
姜司翻了翻书末,赞同道:「的确没有国际标准书号。」
「不过,重点不在那里。」
「重点是山海病图的真相,对吧?」
齐霄微微点头,嘴角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多亏这本书,人类被感染会变成山海兽究竟是什么机制,我已经解开了。」
「哦?愿闻其详。」
齐霄从西装口袋中拿出遥控器,放下书桌上方的白色布幕将它转向门口,开啟投影片,影片中闪过几个画面,几乎是实验数据。
微薄的唇说明:「人类接触到我们的血液、体液,甚至靠得太近都有可能变成山海兽,我本来以为这和以前一样是病毒感染,然而,山海病不是病毒造成。」
「真巧,我也有这番猜想。」
画面瞬变,萤幕里出现一蓝一红两条线,以波浪型相互交错,乍看之下儼如dna的形状,红线标示着「日」,蓝线则标示着「月」。
「山海病是一种无法根治、没有疫苗的疾病,源头正是这些图,既然山海病图是日荒兽的皮製成,上面带有奇特的能量也不为过,我姑且称这股能量为日之力,日之力和月之力相辅相成,必要时会互相压制,这就能解释为何我们初次碰到山海病图会变身,是因为我们身上带着月之力。」
齐霄取下他的绅士帽拋到桌上,蓬松的棕发里突出一根十分违和的黑角,齐霄的角又粗又圆,彷彿是根黑犀牛角。
「我们是月兽的一部份,这隻角是我们的力量来源,与日月之力接触便会相互影响引发共鸣效应,四年前,接触到山海病图的剎那我感应到某种热流窜入体内,那便是从日荒兽皮上传导过来的日之力,之后那股力量存在我身上,让我能够感染人类。」
姜司蹙眉,「照你的说法,过去只要有人触碰到山海病图,山海病就会爆发,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没事?」
「我相信山海病图本来没有效果,只是一张画着山海图的兽皮,是因为你唤醒牠。」
姜司微怔,齐霄接着说:「对,我说的是你身上那隻鸟,牠是病图,更正确的说法牠是日兽之眼。」
姜司了然一笑,耸耸肩说:「你说的没错,我找到小毕的时候牠仍在沉睡,是我用血液餵养才让牠活过来,从那之后牠就寄存在我身上,吸取我的生命维生,齐霄,你说这么多,不过是想问我把小毕藏在哪里吧?」
「别急,我还没说完。」齐霄比了禁声的手势,「简单来说,日兽之眼的甦醒活化山海病图,你也是靠那隻鸟才找到全图不是吗?就像我们四个距离遥远依旧能感应到彼此,那三张图上的日之力也悄悄甦醒,但封印没解开的关係力量还很微弱,人类接触到并不会被影响,是薛成安手下的研究员无心插柳,不小心吃到山图上汲取淬鍊而成的液体,让他意外变身。」
画面上有个研究员竟然把饮料带入实验室内,由于过度认真判读数据,他没注意到拿到的杯子里是黑紫色的萃取液,就这么喝了一大口,儘管当下努力挖喉呕吐,没多久他便开始变身,那是第一隻人类变成的山海兽。
「薛成安把实验结果告诉我,我们接着做各种实验,研究出能够让人类变身的『疫苗』,为了避免嫌疑,这个疫苗不会让人立刻发病,而是潜藏在身体里好一段时间才会发病,只有年幼的个体因为身体素质不稳定,难以控制发病时间。」
「智慧型犯罪者就是这么令人害怕。」
「多谢夸奖,后来我发现有一群人即使注射『疫苗』也不会受到山海病的影响,就算感染也能变回来,就是外面那群第九分队的人。」
姜司的目光在萤幕上流连,上面跳出一张张的照片与各种身体素质,紧接着,他看见陆季则的照片。
「免疫者吗?」
「对,为什么会有人能抗衡日之力?在追捕你的过程中,我持续对他们展开研究,从n国到s国我研究超过五百个免疫者,你猜答案是什么?」
听到此,姜司脑海率先闪过流非巨大的身形,他进化的秘密或许就和齐霄的研究有关联,结合方才看过的山海疫传第五卷内容,心中有了猜想。
姜司紧抿着唇,半晌才开口:「他们和我们有些相似,也许,他们的体内也有月之力,拥有月之力的人不会受日之力的影响,因此我们能随意变身,至于他们为什么有这股力量……我想,他们就是吃掉月荒兽的家族后代子孙吧。」
「没错,日月荒兽死后曾经有一场人畜共通的大型瘟疫,在那场灾难中活下来的人不是带有月之力就是饮用过他们血液的人,因此后代都带有薄弱的月兽血,血液中沉睡着能量,触碰到日荒兽的能量才甦醒,日月两股力量相交,若是月的能量输给日就会变成山海兽,这就是我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