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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遇摇晃了两下姜南溪,她这才从回忆里拉回自己,指着展示柜的袖扣跟柜姐说“就要这一款,帮我包一下”。
tateossian店里袖扣的款式很多,却很难挑的一款相称的领带夹,姜南溪又退回之前逛过得店,买了柜姐推荐的爱马仕套装。
“南溪同学,友情提醒,你买的这些可都是私物,还都是第一次买,意义重大”,许嘉遇挽着姜南溪的手臂,提醒了一句。
“没事,谢昀庭自己的钱”,姜南溪不以为意,还沉浸在刚刚选中满意袖扣的喜悦里。
“你有没有觉得,你对谢昀庭的事有些上心了?”许嘉遇又往深了提醒一句,合约婚姻里可以日久生情,却一定不能是姜南溪先动心,她太死心眼。
“没有”,姜南溪摇着头,花谢昀庭的钱,帮他买东西她不觉得有丝毫问题,此时她全然忽略了买东西付出的情感和心意。
“南溪……”
许嘉遇还想再说些什么,一个比她温婉的声音横空而来,对面的女生穿着香奈儿新款夏装,袅袅婷婷地走来。
“好久不见。”
姜南溪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顾婉,她们之间不过一面之缘,并不是可以熟络地打招呼的程度,但是对方先叫了她的名字,她便不可不理会,想起上次还是叫的南溪姐。
“买给谢总的礼物?”顾婉看了眼姜南溪手里的购物袋,脸上的表情带有一丝同情的味道。
“算不得礼物,帮忙而已”,姜南溪知道谢昀庭收回了顾婉的手链,后来那条手链被二手回收,钱捐去了慈善机构,但并不清楚顾婉对她的身份是否知晓,说话的时候留了三分。
“不是最好,谢昀晞这种人不值得做朋友,还有谢昀庭你最好也离得远一点,他心里有个装了四五年的女孩儿,谁也走不进去”,顾婉看似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等她走后,许嘉遇才有空问,这是哪位。
而姜南溪已然没有心情回答,只随口说了一句被误会的白月光,便无后文,空留许嘉遇一个人原地蒙圈,但是看着她那副模样,也不忍心再多问下去。
回家前,姜南溪问许嘉遇借了一笔钱,准确地说把之前坑她的钱要回了部分,许嘉遇不情不愿地回了一句,“你说说你,好好的富二代不当,偏偏在这里和我奔小康。”
谢昀庭有发信息给她要不要去接,她一口回绝了。
回到远洋公馆,姜南溪敲了敲书房的门,谢昀庭正在开会,她便将柜姐推荐的爱马仕礼盒放在了他的房间,而后将剩余的钱款悉数转了回去,连个零头都不少。
除了转账备注,多余的信息一个字都没有。
谢昀庭开完会,客厅里并没人,房间里放着礼物盒,袖扣和领带夹成双成对地躺在盒子里,虽不是特别的款式,但是想到买的人,这礼物盒子看起来就令人身心愉悦。
他走至主卧门口,食指关节轻轻叩门,“南溪,睡了吗?”
“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姜南溪从并无法看进去的书里抬眸低声回应。
“谢谢”,谢昀庭隔着门语气都是听得见的舒缓。
“喔,明天早上我有早会,不和你一起上班了。”
“你告诉我时间,我送你”,谢昀庭隔着门气势还是具有压迫感。
“我说了不用了”,姜南溪被追问的有些烦躁,语气透出些许不耐,又觉得自己情绪过激,才又补了一句,“我先睡了”。
谢昀庭指尖在掌心划过,最终顿了半分钟,什么也没说回了房间,这才看到姜南溪退回来的钱和备注。
第37章 出差
脚步声越来越远, 确定他走远了,姜南溪从床上起身,在书桌上换了一本书, 几次三番都看不进去,她无端地想起谢昀庭书架上那本被遮掩的天文学书籍。
dear后面的名字和隐藏在心底四五年的人应是同一个吧, 觉察到这点, 她心里生出些许低落,这情绪丝毫遮掩不过。
桌上的笔筒里粉色笔袋经年累月泛着岁月的痕迹, 她轻轻拍了拍上面的尘,这是陆星宇高一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当时被好好嫌弃了一番。
陆星宇以为女生都很喜欢粉色,而姜南溪偏偏是那个例外, 嫌弃归嫌弃, 到底是老老实实用了许久, 直到这成为了他送的最后一个礼物,又被收了起来。
如果一个人留给你的记忆足够深, 是很难彻底忘记的, 虽然她这几年已经很少想起陆星宇,但是一旦触动到某些时刻, 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怀念在小镇的时光。
谢昀庭应该也很难逃得过心里的那个挂念吧, 想到这, 姜南溪将笔袋套在化妆包里收了起来。
第二日,姜南溪很早便起床, 趁着谢昀庭晨练结束洗澡的瞬间出了门。
淋雨间花洒里的水发出均匀的声音,谢昀庭立于卫生间门后, 听到大门落锁的声音,眉目冷峻。
虽不清楚她突然的逃避是为了什么, 但节前这几日他要去京市参加峰会,或许应该跟她说一声,谢昀庭拨了电话过去。
嘟声结束,无人接听。
姜南溪看着手机上跳跃着的名字,直到屏幕熄灭,又过了20分钟到了实验室,她才回了信息:不好意思,刚刚在地铁上没听到手机响。
谢昀庭刚整理好衣装,看了眼信息,客气到这种程度,或许只是不想见他罢了:没什么事,我这几日去京市出差。
信息的末尾,刻意掩去了回来的时间,但是姜南溪只一个字“好”,连多余的一个句号都没有,更别说问他何时回来。
离五一节放假不过三日时间,实验室里的同事开始讨论如何休假,薛昱打算趁着这个时间回趟家,后面立项顺利的话,应该要忙一段时间不方便回家。
陈悦的家人来江城,她准备带着家人逛逛,到了姜南溪这里,她并没有提前的计划,回青州的旅途不近,青州又是过路站她没提前抢票,临近几乎买不到车票,所以作废了回家的打算。
她打算跟许嘉遇混两天,和许嘉遇在一起最大的好处是不会觉得无聊,她总是有很多新奇的玩法。
临近放假前一日,姜南溪正在实验室看论文,久未联系的母亲打来了电话,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她甚至思考了下上次电话,似乎还是刚回国那两天,算算也有一个多月。
“喂,妈”,姜南溪走出实验室,接通电话,低声应道。
“我今晚的航班回国,明天到青州,你也回青州看看外婆”,林月清冷冰冰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命令,与秦姝女士的温和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秦女士的女儿应该会很幸福吧,姜南溪短暂地走神,电话里又传来那般冰冷的话音,“你看着时间差不多2点到青州,你舅舅到时候一起接了”。
又是这样不容拒绝的语气,和小时候命令她练习小提琴的状态一模一样,姜南溪应声说好,末了挂电话之前,她听到林月清说,“连你那个爱人一起带过来。”
屏幕已经暗了许久,姜南溪还盯着屏幕发呆,自从那日一早她避开他,和谢昀庭已经有三日未联系了。
这几日知道家里没人,她刻意离开实验室晚了些,回家便休息,也省去了胡思乱想的功夫,眼下林月清的话不是命令胜似命令。
她对林月清的反抗从来没有赢过,小时候赌气不想练琴,最后的结局都是加练收尾。
电话号码翻出来,又折回去,手机在掌心转了无数圈,最终她拨开谢昀庭的微信:你明天有空吗?
等了十分钟,无人回应,她反倒平静了。
到时候林月清问起来,自己通知过了,对方很忙,她也有得交待,至于后续管不得那么多,反正被她嫌弃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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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峰会进行到最后一场,谢昀庭作为青年企业家代表上台讲话,手机留在助理王熠那里,半个多小时的演讲发言结束后,才看到姜南溪的信息。
绕开峰会现场的聚光灯,谢昀庭走出会场拨出号码,这三天他一直在等,参加会议的空隙无数次的翻开手机,了无音讯。
一条信息,一通电话都没有。
连助理都看出了自家老板在等人的信息,自己都干着急起来,老板上台演讲,他丝毫不敢错过任何手机的声响,生怕错过了老板要等的电话。
终于,他听到手机振动了一下,提示有新消息进来,等谢昀庭下台,他便从侧面过去递上手机。
“南溪,找我有事?”
谢昀庭低醇的声音,只这一句,姜南溪的情绪便被调动起来,好似他昨晚还给她递了温热的蜂蜜水,她一夜好眠,又好似清早他打开副驾驶车门,等她上车系好安全带才开车出去,又好似她说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他安慰她说同频的人才能合作愉快,更久远一些,好似还给她讲过一个故事。
回忆在脑海里翻涌奔腾,不长的时间里她习惯了下班后看到谢昀庭的车停在那里,哪怕他故意使坏逗弄她,都觉得远远比这几日一个人待着来的有趣。
21日行程一个习惯的言论一点都不准,因为人与人的相处根本要不得那么久。
“没事,就想问你是不是还在京市”,姜南溪按下那些袭人脑海的记忆,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京市离青州的距离不比江城回青州的距离近,她迟迟开不了口让他专程走一趟。
“老板,峰会主席那边在找你”,助理王熠在身旁已经等了许久,看着老板低眉沉思的间隙,这才上前提醒了一句。
“我晚上回去”,即便她没问,谢昀庭还是主动说了行程。
原计划峰会演讲结束,参加了晚宴明日一早回程,眼下老板应是要放弃晚宴,王熠凑上前要开口不开口,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改签了机票订单。
全国著名的企业家们在演讲台上高谈阔论,谢昀庭却早已听不下去,峰会主席和谢至诚是旧友,看在这个份上他才勉强没提前离开。
下午五点多,奔驰商务车里谢昀庭在后座,给姜南溪发信息:晚上十点到。
信息刚发出去,前座的助理回头“老板,航空公司发来提醒,江城雷暴雨,航空港大量航班延误,我们乘坐的航班还未从江城起飞,目前延误时间不定。”
谢昀庭调出天气预报,未来几小时都是雷雨天气,深邃的瞳孔看向车外,距离江城1200公里的京市晴朗无云。
“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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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联系还好,姜南溪觉得自己过得心平气和,下午那通电话打完,不过短短两句,心里的焦躁开始沸腾。
谢昀庭忙完了发信息说晚上十点回来。
窗外偏又下起了雨,临下班的时间雨势渐大,天空中雷电闪烁,姜南溪在实验室等了半个小时,拿着伞出发,刚走出医学中心大楼,门口的侧风瞬间将伞吹成反向。
尝试着把伞收回原位,风太大却怎么也收不回,她匆匆退回大楼内,拍了拍衣服上淋着的雨,凉嗖嗖的冷意侵入心脾。
她看着外面的风雨,也不知几时能停,好似恍惚间,看到谢昀庭从停车场走来,身姿挺阔。
姜南溪扯了扯嘴角,真是疯了,都出现了幻觉,这天气谢昀庭能飞的过来才怪。
她抿过头往大楼内侧看了看,试图逃离这雨里恍惚的视线,回头看的时候才发现却有来人,顾时也撑着一把黑伞停在她面前。
“姜医生,刚下班?”顾时也走上台阶站在姜南溪旁边,扫了扫肩膀上的水滴,这雨下的也太大了,伞的作用范围几乎在胸部以上的位置,若不是谢昀庭发信息给他,是绝不会冒着雨来的。
姜南溪点了点头。
“我顺路捎带你一程,外面路上堵死了,打不到车”,顾时也递了一把大伞给姜南溪,去远洋公馆的路他还算熟悉。
“那就谢谢顾教授了。”
若说顾时也对姜南溪的印象,算不得太开朗,但也绝不像现在这般沉默,看起来就像是有心事,只是谢昀庭交待了,不许跟她提起自己,眼下他也找不到任何话题。
大雨滂沱,路上堵的水泄不通,顾时也轻敲着方向盘。
“顾教授,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姜南溪从窗边的雨幕里挪过脸,有些话她不好直接问谢昀庭,但是顾时也作为谢昀庭最好的朋友,应该也是知其中一二的。
顾时也抽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昀庭谈过恋爱吗?”姜南溪直白地提问。
“没有。”顾时也答案清晰明了。
“那他是不是有个喜欢了很久的女孩儿?”
姜南溪看着顾时也,目光直视,不给他任何回避的机会。
顾时也没料到是这样的问题,他一时语塞看着姜南溪的眼神有些躲闪,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姜南溪便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