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的豆腐只卖到腊月二十八,过期不候。”
“有钱赚也不卖豆腐了?”
“不卖不卖,我们还要好好休息过节呢!”
“正月什么时候卖豆腐?”
“还不知道,等全村人商议之后再定。”
“正月早点卖豆腐。我那铺子要是进不着你们村的豆腐,我的那些老主顾都不来铺子买东西。我就指着豆腐拉老主顾呢。”
“我倒是想正月早点卖豆腐,可这不是我能说得算的事。”
商贩跟卖豆腐的礼村人有说有笑,非常熟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朋好友呢。
赵氏、王燕对这样的场面并不陌生,曾经李家就是这样,现在轮到礼村了。
不过,开春豆腐的方子就要面对所有人公开,那时,礼村还有这么多商贩吗?
赵氏去了许家,跟马氏道:“燕王府在燕城衙门贴了告示,号召隐商交商税。我们家就是隐商,这次得交很多的商税。”
马氏问道:“那得交多少银子?”
“至少一百两银子。”赵氏还抱着侥幸心理,三百两银票应该能剩些回来吧。
“这么多的税。真是够多的。”马氏不认为自家做这点豆腐买卖就能算得上是隐商,压根没往自家想。
许家的院子人来人往,几个游商、小商贩与许正、四狗子算账的声音很大,热闹的很。
赵氏坐在大厅里听到后,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家这个冬天卖出多少豆腐,算上成本总共多少银子?”
“我的脑子笨得很,管不了账,家里的账本是六狗子管。”马氏笑呵呵道:“我就记得昨天六狗子念叨了一句,说腊月这才二十几天,豆腐就比上个月多卖了两倍多。腊月豆腐真好卖。”
赵氏一听,腊月只是多卖了两倍多,比起李家以前卖豆腐可差着呢,看来,内战还是影响了豆腐买卖。
一会儿,四狗子特意进来喝水,向赵氏打听李英华的近况。
赵氏回答之后问道:“你家冬天卖了多少豆腐,算上成本总共多少银子?”
每天,四狗子哪怕再累都会跟六狗子把家里的账算一遍,当然记得,立即答道:“十月卖了一万八千斤豆腐,十一月一万九千多斤,这个月已卖了四万多斤。十月的批发价一斤四个铜钱,十一月、这个月涨了一个铜钱。三个月卖的豆腐钱加起来,近四百两银子。这还不算九月卖的。”
他说的就是流水,不是利润,要是抛去成本,三个月的纯利润二百多两银子。
这放在以前简直做梦都不敢想。
马氏乐得嘴都合不拢,一个劲的跟赵氏感激道:“这是托你们家的福!”
许正百忙之中还拿出七十个铜钱派七岁的七狗子去镇里买鱼买肉款待赵氏。
七狗子把钱放进三狗子给他做的荷包里,荷包都满了,出门之前还热情似火的跟赵氏央求道:“姨,你别走,我很快就回来,你一定要在我家吃饭。”
赵氏见许家人这般高兴,就没说许家是隐商也得交商税的事。
王燕没有跟赵氏到许家,而是一直呆在自己娘家。
王海夫妻忙得不亦乐乎。书院放假了,王志高也在豆腐房帮忙。
隔壁的王春分带着四个儿子全部上阵做豆腐卖。
王春分生怕曲花偷学做豆腐的手艺传给曲族,跟防贼一样防着曲花,压根不让曲花进豆腐房。
曲花见王燕来了,拿了半簸箕炒花生,还拿了一碗麦芽糖过来给她吃。
前几次王燕回来时,曲花也是这样送东西过来。
自从王海跟曲族断了关系,王春分直接向曲花下了禁
令,不许她回娘家。
曲花跟死去的曲红截然不同,曲花是老实性子,未出嫁时听爹娘的话,出嫁后就听王春分的话。
曲花已经好久没回娘家。娘家人见她不回来,也不过来看她,只派人给她捎口信,不是这个病了就是那个病了,总之娘家人轮流生病,向她要钱。她怕被王春分休了,再一个,家里的四个儿子都大了,娶媳妇得花许多的银子。她就没给娘家钱。
王燕吃着花生,夸赞道:“嫂子花生炒得比我娘炒得好,没有炒糊。”
曲花有点受宠若惊,激动的道:“你要喜欢,我给你带些,你回去后无事的时候坐在炕上吃,打发时间。”
“麦芽糖是我二哥买的,还是你买的?”王燕知道王春分是个馋嘴的,以前王春分总是骗她与王志高的零食。
“我买的。”曲花认为自家的那点银子在小姑子的眼里算个屁,喜滋滋道:“自从家里做起豆腐,你二哥就老给我钱,有时一给就是几十个铜钱。”
“那挺好的。”王燕见曲花笑起来暴露出来缺少的门牙,那块黑乎乎,很丑陋,心里怜悯,王春分只要不打曲花,对曲花好一点,曲花就觉得特别的幸福,真是容易满足,柔声道:“我二哥总算不混了,跟你好生过日子。”
曲花很是动容的道:“都是托你婆家的福,我真的特别感谢你婆家。我心里有很多感谢你婆家的话,可是每回见到你婆婆、小姑子,我不敢往上凑,不敢说。”
569往好里变
王春分那么小气还爱占便宜,得知王燕回来了,竟是发话让曲花多做饭,把王海一家人的饭也做出来。
丰氏做豆腐累得腰都支不起来,能有一口吃的弄饱肚子就行,哪怕是闺女回娘家,也累得不想下厨房做饭,不过,怕曲花舍不得弄好菜,就给了曲花三十个铜钱。
“这可使不得。春分,春分已经给过我钱了。”曲花把自家丈夫的名字叫得那叫一个亲热。
家里人都在做豆腐、卖豆腐的时候,曲花捉了一只鸡杀了炖,还把前些天杀猪留下来的冻猪排骨、猪肝、猪心、猪头肉拿出来烧了,又拿了八个鸡蛋炒了,切了豆腐、大葱做了一大盆汤,竟是整出一桌的菜。
中午都忙完了,两家都在王春分家的大厅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