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国海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家做的肉干,味道是一绝,等您尝了以后,就明白我的心情了!”说着,直接捋了一个大树叶子,小心翼翼的数了二十几根肉干包了起来,至于那烧鸡,他索性,“老师长,走走走,我来去办公室,把这只烧鸡干掉!”
阮国海这人向来大方,老师长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般抠门,不禁有些发笑,越发对着肉干味道好奇了起来。
等他尝完了以后,也确实明白了,这肉干味道不是一般的好,难怪国海舍不得,要是他自给儿,他也舍不得。
至于烧鸡,向来被军医管着不让吃肉的老师长,和阮国海两人藏在来了办公室,偷偷的吃了一整只烧鸡,吃的满嘴流油,当真是满足的不像话。
“国海啊!你们家这手艺可真不错!”
阮国海抹了抹嘴,“那是,您瞧着我都成残废了,现在又能回部队,全靠家里伙食好。”
老师长,“……”
阮国海和老师长吃的满嘴流油的时候,阮志武那边却是差点都打起来,打起来的原因就是为了一根肉干。
没错!先前在食堂尝了味道的众人,纷纷都觉得好吃的不像话,于是阮志武再次被人联合起来镇压了。
不过,这一番打斗下来,镇压的人变成了被镇压的人,阮志武拿着绳子,把宿舍的几个不要脸的货都给绑了在了椅子上。
当着大伙的面,拆了一整只的兔子来,兔子用着暗火烤成了金黄的颜色,上面还刷着一层辣椒粉,油汁凝固,散发着阵阵的香味。
家里养着的兔子特别肥,哪怕是成了肉干,瞧着还有两三斤的肉,只听见轻微的刺啦声,他当着众人的面大喇喇的撕了一只兔子腿。
特意在几个被绑着不能动弹的战友鼻子底下放了放,感叹,“这兔肉可真不错,肉质鲜美,而且味道也特别好,就是肉有些少呀!”
被绑着的几个人,简直要疯了,这种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觉太痛苦了。
猴子怪叫一声,“武松,你太不厚道了!我好歹是你的小弟吧,你当老大的吃香的喝辣的,让我这个小弟只能咽口水,真是不配当老大!”
阮志武,“当初不知道是谁要和我抢老大的名头!”猴子和他是同批选拔进来的,他是靠着一身蛮劲,猴子则是靠着自己机灵劲两人脱颖而出。
一时之间,成了部队里面的新兵里面的两个头号人物,只是一力降十会这个古话是又到道理的,不管猴子在怎么精明,在阮志武这种力气大,体能好的人面前,只能乖乖的投降。
这次为了肉干,连脸都不要了,直接认了阮志武当老大。
猴子也不恼,他笑嘻嘻的,“武松老大啊!我们这群人都认你当老大了,不能你吃肉,让大伙儿干看着吧!”
“当我傻子?”阮志武啐了一口,“当你们老大,分我的肉,是你们傻,还是我傻??”
猴子一点没有被拆穿的自觉,“老大,你都这么多肉了,吃你肉,让小的几个喝口汤,你们说对不对?”旁边几个被绑着的人,齐齐的点了点头,“就是就是!”这是为了吃肉,脸都不要了。
阮志武嗤笑一声,给几人松了绑,骂道,“出息!”虽然大伙儿在一起打打闹闹,但是在战场上,那可都是能为对方挡枪子的存在,他自然不可能这么抠。
食堂人多,若是细分下去,根本不够,这到了宿舍一番折腾,就几个人,拿一只兔子,两只鸡在配着肉干,还有猴子偷偷埋在地下的半斤烧刀子,几人一口肉,在传着一人一口烧刀子,这滋味,简直是绝了。
猴子喝的有些大舌头,“武松,咱妹的手艺可真好,不知道妹妹处对象没?你看我怎么样?”阮志武脸黑了一瞬间 ,一拳头把醉醺醺的猴子给打的彻底晕了过去。
阮绵绵他们还不知道,不过是给阮志武和阮国海两人寄出的了一些肉干,竟然在部队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来。
她也在无形之中,多了好多个兵哥哥,甚至有些人开玩笑要娶她,当然这些也是玩笑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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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 恢复高考的消息, 也跟长了翅膀一样,在县城传开, 甚至县城下面的村子都在热热闹闹的讨论。
尤其是在村子里面的下乡知青,在知道这消息的时候, 简直是喜极而泣。
高悦和唐文斌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当他们得知要恢复高考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先是惊喜,随即就是一股说不出来的懊悔和难过。
早知道会恢复高考, 他们当初在坚持坚持多好啊!
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困地,成为人人恶臭的存在,不止是别人厌恶他们, 他们自给儿现在的日子也是一团麻乱,甚至好多次,差点都没坚持下去。
七垭村的四个知青, 许童童和程袁青已经去读工农兵大学了。
只有高悦和唐文斌被留了下来。
不仅如此,高悦当初为了回城, 陪着公社主任睡觉,成了人们口中的破鞋,继而被发配成七垭村最为低下的存在, 天天负责那个臭气熏天的旱厕。
而唐文斌为了得到林队长手里的工农兵大学名额,强迫自己和不喜欢的林芳芳在一块结婚了,谁知道刚结婚没多久, 工农兵大学名额没拿到,林家就出了事。
而他和林芳芳两人就成了怨偶一样,不是吵架就是打架,总之,没有一天是正常日子。
现在猛的得知要恢复高考了,唐文斌和高悦两人又哭又笑,觉得老天爷跟耍他们一样。不过在怎么懊悔,如今回城的机会摆在眼前,他们自然是要抓紧的。
去队长那里请假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要准备高考资料。
只是,他们现在在七垭村的名声都臭了,队长批不批假是一方面,他们哪里来的关系去找高考资料啊!就算是让家里人寄,这一来一回时间也不多了。
想到这里,高悦把自己收拾的利落干净,想到了许童童走的时候,阮志文和阮绵绵曾经回来过一趟。
而她唯一的机会,可能就只有这一次了。
此时在教室内正在做题的阮绵绵,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由得抬起头,她也没想到会在教室外面看到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高悦。
正愣神间,程英拿着卷子从外面进来说,“外面那个人说是找你的,你认识吗?”
阮绵绵迟疑了下,点了点头,到底还是出去了,她已经快要忘记高悦这个人了,当初她在村子当知青的时候,身段长相都是颇为不错的,而且年轻所以看着水灵灵的。
而如今面前的这个高悦,明明不过是二十出头,看起来却跟三十几岁的妇人一样,脸上透着沧桑和世故,在也没了之前的那种尖锐和高傲。
看来上一次的事情,让她彻底长了教训。
阮绵绵敛住了脸上的复杂,“你找我?”
高悦有些局促的点点头,她双手捏着衣角绞成麻花状,犹豫了半天,终究是鼓起了勇气,“我想请你帮个忙!”
说完,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绵绵的表情,发现绵绵脸上并没有不悦和疑惑,她又继续,“我听说要恢复高考了,但是来的消息太晚了,我让家里人寄高考教材可能来不及了,所以想请你、请你能不能帮我弄一套教材,我会给钱,也会感谢你的。”
说道最后,高悦有些激动。
她能想到帮忙的人,也只有阮绵绵了。
当初阮绵绵能把自己的工农兵大学名额给到程袁青,就代表着她的心不坏,相反,还挺软。
阮绵绵只是定定的看着高悦,也不回答是也不说不是。
高悦脸轰的一下子红了,她眼眶里面的泪珠打着转,“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你就当我没来过吧!”
顿了顿,“以前都事情是我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她鞠完躬就准备跑了。
却不成想,刚转身,手就被阮绵绵给抓着了,绵绵叹口气,声音软糯,“你等等,我去老师那边问问,有没有多的教材!”
她手里的教材现在都匀出去了,自然是没有了,但是老师那边就说不准了。
这下,高悦浑身一震,她瞪大眼睛,喃喃,“你愿意、你愿意帮我啊!”她来这里也不过是试下运气罢了。
没成想,阮绵绵竟然真的答应帮她了 。
阮绵绵板着脸,“我去帮你问下老师,但是至于教材是怎么卖的,你就按照原价给就行!”
“好好好!谢谢你,谢谢……”高悦有些激动的语无伦次,一连说了十几个谢谢。
阮绵绵摇了摇头,“我只是帮忙问问而已,钱还是你自己出的!”说完,她就带着高悦去了办公室,对着班主任说明了来意。
班主任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来找我要高考教材的人太多了,我去给你找找,看能不能凑够一套!”
等她去找的时候,高悦轻声,“阮绵绵,谢谢你!”
不管能不能买到高考教材,她的感激都是真心实意的。到了她这种地步,已经跌落到了泥潭里面,还有人愿意帮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好像是天寒地冻的天气,她已经在外面冻了很久,快要没命的时候,别人给了她一杯热乎乎的开水,那种浑身上下,由内而外的热流,让她的眼眶也有些热。
“不要谢的太早了。”阮绵绵摇了摇头,“教材弄不弄得到还要看运气!”
高悦低下头,一滴热泪滚在衣领子上,消失不见。
阮绵绵看到以后,又轻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的等着班主任去找教材,只是却比较难,如今恢复高考的消息传开了以后,高考教材就缺乏的紧,大家都在到处抓瞎。
不多久,班主任就来了,她怀里抱着厚厚的一踏教材,是那种很破了的,显然是运输的过程中,压着了不说,还掉到了污泥里面,脏呼呼的。
所以,这套教材才得以保存了下来。
班主任,“这教材也是前面的那批,不过当初运到学校的时候,下雨了,我们在搬的时候,没注意,掉到了污泥里面,有些脏,但是内容确实能看到的,你看你要不要?”
“谢谢您,谢谢您!”高悦哪里会嫌弃教材脏不脏,能有个教材,已经是不幸的万幸了,她点连点头,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两张大团结,塞了过去。
班主任摇了摇头,“要不了这么多钱!”
“要的,要的!”高悦说,“剩下的就当我谢谢您!”这个时间点想要弄到教材,实在是太难了。
班主任不接,但是又没零钱找,还没来得及说话,高悦就跑出了办公室,生怕班主任给她钱了,阮绵绵劝说,“您就收着吧,不然她心里不好过!”
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高悦躲在墙角,再次对着阮绵绵郑重的鞠了一躬,“谢谢!”
她觉得以前活了那么多年,可能还没今天的说的谢谢多。
阮绵绵嘴硬,“你自己花钱买的,和我没关系!”
高悦抿嘴笑了笑,知道阮绵绵是不好意思,她说,“等我考上大学了,一定告诉你好消息!”
阮绵绵点了点头,目送着高悦离开了以后,她便回到了教室,想到高悦,她又叹了口气。
程英问她叹什么气,阮绵绵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我们比那些下乡的知青幸福太多了!”
他们什么都没做,就可以家里人伺候着,学校老师教着,到时候直接参加考试就好。
而那些下乡的知青,费劲一切努力,想要回城,到头来,却发现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高悦只是众多人里面的其中一个缩影。
这便是这个时代的残酷。
程英不懂阮绵绵说的这些高深莫测的事情,她只是觉得下乡知青确实挺可怜的。
不过转头就被眼前的卷子给难着了,“绵绵,只有你讲的我听得懂,老师和杨琴讲的,我完全听不懂!”所以,她多难啊!
不会做题,还要跨教室来问。
不像以前,两人离的近点,随时都可以。
阮绵绵失笑,老老实实的接过卷子看了看,她询问,“你家里人给你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