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寂静的清晨,凭空响起突兀刺耳的枪声。
陈植在濒死的恐惧中预判自己的死亡。
然而枪声响起之后,痛苦并没有随之而来。或许他已经上了天国,或许灵魂已经离开 了他的躯体。
等到他终于睁开眼睛,身下池水中鲜血蔓延,清澈的湖水,因刺目的红色而变得浑浊。随着池水的流动,蔓延到许愿池中下人们许愿而投入的硬币和首饰中。
青年的鲜血,萦绕在人们诚挚的愿望之上。
陈植回过头,身后原本正要杀死他的人,不会什么时候放开了他。
那人大腿上,鲜血不断从血窟窿上冒出,像是温泉的泉眼,赤红的液体,源源不断。随着血液流淌,体力消耗,男人脸色逐渐苍白,单膝跪进池水中,逐渐染红整座许愿池。
似乎是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击中。
与此同时,从这座城市俯瞰 ,渐渐明亮的天空,乌云压顶。
许愿池的四周,从 四面八方围过来数名持枪瞄准目标的便衣警察。
警车和救护车,在不久之后,响彻整座城市,一齐朝着同一个方向进发。
*
那一天说起来分外凶险,若不是那天通宵值班的便衣警察在附近吃馄饨,听见诡异的枪声和玻璃破碎的声响,闻声而来 ,陈植是断不可能从歹徒的手底下逃脱。
落网的歹徒因持枪袭警的罪名收押。
经过必要的救治,歹徒大腿上的血已经止住。
人在看守所中,很是安静。顶上的灯一直亮着,警察盘问了三天三夜,什么也问不出来。
唯一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只有一句。
“今天几号?”
并且问了不止一句。
当值的人不清楚他什么路数,自然不会回答他。
因为没有进展,修养了两天的陈植来到路生的审讯室。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就是说不清楚,谁是谁的仇人。
“路生,那天早上,你在池子里,是不是要找什么东西?”
陈植收起情绪,决意从别地地方,撬开路生的话。
路生这样猖狂行径,身后必定是更大的利益集团在支持他。
路生扫了他一眼,沉默一秒,目光移开,看这自己被锁在审讯椅上的双手一副誓死不会吐露一句话的驾驶。
陈植对此心中有数,并不着急。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他随即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东西,从掌心垂下 ,在空中晃荡。
那东西在室内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湖绿色的光泽,与这冰冷的铁笼格格不入。
路生不由的被这东西吸引,目光投向过去。
待他看清楚那东西的时候,蓦地瞳孔放大,几乎是一瞬间就冲了过去!
然而手脚都被束缚在审讯椅子中,他挣扎的动作只是徒劳地令椅子和手铐发出金属松动的声响,而只能眼睁睁地盯着那东西落在对方手里。
“没想到吧,你怎么也找不到的东西,在我手里。”
陈植心中更加笃定,这东西对于路生而言,有分外重要的意义。
“把它给我。”
路生语调沉下来。
“你不好奇吗?为什么你妹妹的手链 ,为什么会在我手里。”
“把它给我!”
突然拔高的声音震慑住了监控室内的人员,因为从进入看守所以来,路生一直是安静平和 ,甚至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子,几乎让人忘记了,这是一个杀人放火,穷凶极恶之徒。
陈植把那串湖绿色手链收进手里。
“不行。”
“陈植,放我出去!”
“路生,你觉得可能吗?”
“让我走!”
忽然的竭斯底里,反倒是正中陈植下怀。
“你能不能走,我说了不算。不过,如果你能配合我的工作,交代你的幕后指使者,你的同伙,或许,你还有机会见到柳城的太阳。”
凸起的血管,令路生原本俊秀的面目变得骇人,眼里露出凶光。如果不是被束缚,身上带伤,或许他已经把面前的人给结果了。
但显然 ,面前这个审讯的警察手里已经 握有与他关乎甚为重要的东西 ,他不得不压下爆发的怒火。
“陈警官,我没有幕后,也没有同伙。”
“就算我袭击了你,你也没有理由请走我妹妹的东西。”
“是吗?”
看着路生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陈植也不拐弯抹角了。
“既然你提到你的妹妹,那今天,我们就来聊聊你妹妹。”
路生不明所以。
“一直以来,你为你妹妹学业提供经济上的协助,而你妹妹路薇,窝藏包庇,为你提供住处。”
“在公寓里,你假意劫持路薇薇人质,以逃脱的包围。”
“实际上,你和人质路薇是一伙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