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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接受。一想就难受,还有点儿无名火在心里蹿升。
  她居然真真切切的生了妒忌之心,还是在这最不缺莺莺燕燕的深宫。
  真荒唐。
  明知荒唐,还是不肯让那劳什子的识大体回到心海。
  他不知她这些小心思,每一日不论多晚都会回来,哪怕她已经沉睡。一日三餐、调理身体的药膳,总是记挂在心,让卓永回来提醒甚至监督着她吃饭。
  外面的人都说,皇上对待诸事,越来越强势,杀伐果决,可在她这儿,却始终是温柔细致。
  如此良人,足以叫人此生无憾。
  走神了。持盈意识到,连忙敛起心绪,认真聆听。
  萧仲麟看着身边的人,神色专注而单纯,像是一个好学又伶俐的小孩子,好看的小手握着笔,笔尖时不时灵活迅速的写写画画,在纸上留下流畅悦目的印记。
  总是这样,遇到什么事就会有什么样的态度,认真,聪敏。只是偶尔独处的时候,才会放任心绪,让竭力埋在最深处的伤口疼一会儿。
  该有多坚强才能做到。
  这样坚强,本该让他放心,可他却心疼得厉害。
  他走神了,语声顿住。
  持盈奇怪地抬眼看他,却看到了他唇角噙着笑,温情脉脉地凝视着自己。
  “傻乎乎的。”持盈少见的这样揶揄他,促狭的笑着,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在想什么?”
  萧仲麟被她的言语、小举动惹得心头起了暖暖的涟漪,把她安置在膝上,搂着她,“猜猜看。”
  持盈放下笔,转身勾住他的脖子,享受着这样的时刻,“嗯,我想想。”
  萧仲麟的下巴摩挲着她的脸颊,想着她方才的样子,想着她此刻的乖顺,唇滑到了她耳际,“我们要个女儿吧?”
  “嗯?”持盈惊讶,随后笑出声来,“好像人给你摆好了条件,能让你选似的。”这厮有时候说话,是不过脑子的。
  “我想要女儿。”他没时间自嘲、不自在,沉浸在憧憬之中,“有个小小的女儿,我们就可以每日哄着她,等她启蒙之后,可以陪着她做功课,要是像你小时候一样调皮,你可有得头疼了。应该不会,随我就行了。”
  持盈笑得身形微微打颤,“随你什么?随你这份儿不着调啊?那还不如随我。”说着话,眼睑抬起,双手捧住他的面容,“听你这样说着,我就一个念头。”
  “什么?”他啄了啄她的唇。
  “我要儿子。”持盈摩挲着他的唇,“要一个像足了你的儿子——不着调就算了,别的都很好。”
  “别的,”他吮一下她的唇,“都很好?”
  “嗯。”她点头,“现在都很好。”
  “别的,都包括什么?”他坏坏地笑起来,予以一记火热而迅速的吻,手抚了抚她心口,又落在她腰肢,“都很好么?”
  持盈嘴角不受控制地一抽,面颊瞬时烧了起来,“你这个人啊……”
  “你还没回答我。”萧仲麟手指起落间,挑开了她的衣带。
  “就不说,急死你。”她嘀咕着。
  “小东西,”他将她拥倒在榻上,“倒要看看谁起急。”
  宫灯熄灭,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想起。
  “不在这儿。”持盈挺了挺腰,把一本书从身下拿开,还是不舒服,扭动着,“硌得慌。”
  “娇气。”她越动,他越急,“忍着吧,成么?”
  “欺负人。”她语带笑意,故意磨他,双腿蜷缩起来,隔在彼此之间。
  他索性顺势将她修长的腿架在肩头。
  持盈立时有些慌了,“嗳……”刚要商量他,他已坚定的撞入,一声呻|吟便漫出口。
  “坏丫头,我还收拾不了你?”他忙里偷闲地说。
  她不吭声,是知道这时候说话定是语不成调。
  他反倒担心她疼了或是生气了,停下来,敛目打量着她,“持盈?”
  “嗯?”
  “没事儿吧?”
  持盈微笑,“有事。”
  “怎么了?”她语气软软的,足以让他心安,这一声问,是觉得她有话跟自己说。
  “不舒服。”准确的说,是这姿态太让她不自在。
  萧仲麟笑着放开她,躺到她身侧,随后却把她安置到身上,“我不嫌硌得慌,你来。”
  “混帐,见缝插针地讨便宜。”持盈笑着坐在他腰间,双手抚着他的面容,“真糟糕,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真的?”萧仲麟勾低她,让彼此呼吸相闻,“好事啊,说明你总算还有点儿良心。”
  他们是这样的,一本正经、情意绵绵的诉说儿女情长的时候极少,寻常说起来,开头都是半开玩笑的样子。
  “我的良心还可以更多点儿。”持盈吻着他的唇、他的唇角,“我真的想要孩子,以前是,现在更是,想要只属于你我的孩子。我……现在是这样。你,怎么看?”
  “我不怎么看,我忙着心花怒放呢。”他说着,回吻着她,“能生我们就多生几个,出岔子再想辙,从别处寻几个来就行了——万一我不行呢,你说是吧?我们想归想,别把话说得太满。”
  持盈又一次笑得身形微颤,“乌鸦嘴。你要是有不妥,太医早就委婉地劝你用药调理了。”
  “还真是这个理。你也一样。”他加深亲吻,手来回游移,让她动情。
  持盈在他把控之下,身形抬起,又慢慢落下,与之无缝相溶。
  第070章(更新)
  070
  午间,郗骁回府一趟, 接小风进宫见持盈和明月。
  持盈和明月俱是家常的穿戴, 等待期间, 对弈消磨时间。
  郗骁和小风进到殿中, 同时给持盈行礼。
  让持盈讶然的是, 小风居然小大人一样, 行礼时端端正正的,“快起来。”她笑着起身下地, 走到小风近前, “上午是不是有人教了你半日的规矩?”
  “回皇后娘娘, ”小风认真地看着她, 稍有怯意, “是的,这是应该的。”
  口齿伶俐, 语声动听。认真说起来, 寻常高门中的孩子初来宫中,都会被宫里特有的肃穆、庄严氛围震慑, 变得木讷迟钝,小风这般反应, 已经无可挑剔。
  持盈笑着握住他的小手, 柔声道:“唤我姑母就好了。”
  小风仰头望着郗骁。
  郗骁微笑, “唤皇姑母。”
  “是。”小风这才看向持盈,乖乖地道,“皇姑母。”
  “还有我呢。”郗明月笑盈盈走过来, “我是你的姑母,过段日子回府了,每日都会陪着你玩儿。快些,叫声姑母。”
  小风又看了看郗骁,见他颔首,乖巧地唤了一声“姑母”。
  郗明月应声,喜笑颜开。
  持盈起身拿起一把扇子,“我们带着小风去御花园转转。”
  郗骁和郗明月自是满心赞同。
  郗明月把小风抱起来,“姑母抱着你,等会儿抱不动了再换人。”
  到了御花园,郗明月引着小风去看各处绝佳的景致,持盈和郗骁则落后一段。
  持盈摆手命宫人远一些服侍着,随后对郗骁道:“哥,你怎么打算的?——我指的是你和令言姐。”
  “……”郗骁摸了摸鼻尖,“瞧这意思,你都知道了?”
  “我不该知道么?”持盈横了他一眼,“你的事儿我不能帮,还不能知道了?”
  “不是那意思。”郗骁笑起来,“不知道怎么说,等我想想词儿。”
  持盈忍不住笑了,“令言姐是什么打算?你让我知道这一点就行。我不能帮忙,还不能给你们添乱么?”
  郗骁笑意更浓,把沈令言的意思照实告诉她。
  “还要等半年啊?”持盈有些替他着急。
  “谁说不是呢。”郗骁叹了口气,“但我也没别的法子。自找的,也是活该。”
  持盈敛目思忖片刻,商量他:“这样吧,你们成婚之前,让小风常来宫里住着,我让文鸳和几个老人儿照顾衣食起居,教他规矩,我呢,别的本事没有,带着他玩儿没问题。”
  “合适么?”郗骁问。
  “有什么不合适的?”持盈道,“昨日皇上也说了,要赏你、谢你总犯难,你地位在那儿摆着呢,眼下对你的儿子好一些就什么都有了。我们宠着小风一些,百官自然晓得该怎么做,不会有意无意地跟自家孩子说小风的身世——虽然小风已经记事了,什么都知道,遇见不成体统胡说八道的,心里总会不痛快。他要我跟你说,只管放心把孩子交给我们照顾,不管怎样,皇姑父、皇姑母总比你这脾气差总喝酒的爹会照顾孩子。”
  郗骁听完,轻笑出声,“我这名声啊……”皇帝皇后带头诟病,幸好只是私底下说,不然他真要威风扫地。
  “就这么定了啊。”持盈停下脚步,笑盈盈地看着他,“原本呢,你该先正正经经地给小风上族谱、拜祭先祖,之后再办个热热闹闹的宴请,正式告诉人们你家里添了子嗣。但是令言姐已经松口了,不妨缓一缓,等你们成亲之后再办这些。”
  这些事,他也已经考虑到了,此刻便只是问:“真的喜欢小风?”怕她为着兄妹情分勉为其难。
  “嗳,这话说的。”持盈挑眉,“哥哥姐姐喜欢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再啰嗦我跟你犯浑了啊。”
  郗骁逸出愉悦的笑声,“千万别。再说了,你可是做姑母的人了,好意思么?”
  持盈这才笑了,“往后你休沐的时候,把小风接回家去,平时呢,每日下衙之后来后宫看看小风。明月就在宫里多住一段日子,没意外的话,到你张罗婚事的时候再回家也不迟。”
  “行,听你的。”
  郗骁离开之后,持盈寻到明月,一起哄着小风,荡秋千、逛百兽园、采摘鲜花。
  两个看似淡漠或冰冷的女子,其实都是孩子气十足的人,平日克制着着罢了,这上下哄着小风,性情中单纯开朗的一面便完全呈现出来。一来二去的,两大一小很快熟稔起来。
  期间持盈命人唤来文鸳,把明月所在宫苑偏殿收拾出来给小风住,相应事宜逐一安排下去。
  ·
  这一日,郗骁跟萧仲麟提起宁王,问他作何打算。
  萧仲麟漫不经心地道:“过段日子,让他对外称病,往后就在宁王府长长久久的将养,都清净。”
  郗骁自然赞同,但不能不提及一些事:“驸马刺杀圣驾一事,不少官员认定是宁王唆使,往后弹劾宁王的折子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