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归就在这样的恐惧与绝望中熬到了我们的到来。
听到外面的喧闹声,他没敢直接出来,而是等到夜深人静才离开地下室。
我住的这间房间,恰好就是之前肖归住的,他被吓得精神都有点恍惚了,就一路摸到了这里来求救,却没想到一下子撞见了张良妃的怀里。
“你们两次想去县城,结果都回到了村子,你确定你们中途没走错路?没拐弯?”
“没有,绝对没有!我从小方向感就很好,不会迷路的,而且去县城的路就直挺挺的一条,根本就没有岔路。”
这……和我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
范救告诉我如何去镇上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个“世界”挺大的。现在一看,所谓的县城倒像是游戏里那些存在于计划中却还未开放的版本地图。
不过真正让我头疼的是这个转眼五天的时间流速。
这次被坑的虽然突然,我这边却也已经做了对付木垚山的准备。
林九是正经的茅山弟子,还有李长青在,他们两个在风水阵法上的造诣一定是高过我的,我相信他们一定能找到进入或者破解这里的方法。
打从到了港城以后,木垚山可以说是使了很多花活出来,其中甚至包括和我交好。
要不是艾尔莎的家族在大颠国的能量属实巨大,找到了索菲亚的表妹,哪怕福伯和那位女仆长用那么惨烈的方式来传递信息,我也没办法确定木垚山就是杜家的。
之前木垚山不杀我,是不想和官方闹掰,这种顾虑让他失去了很多杀我的机会。
而现在我的实力不停壮大,单凭手上的硬实力,木垚山想杀我恐怕已经很难了,甚至必须借助一些奇怪的法门来得到足以灭掉我的力量。
就比如这个奈何村。
奈何村的一些事情,不太符合常理。
就比如说对肖归的漠视。
不管是真人还是鬼怪都不应该如此无视一个在自己的领地中乱窜的家伙,甚至还每天为他准备吃食。
这让我想到吴瞎子的风水秘术上提到过的一个名叫“规则阵法”的东西。
顾名思义,在这个阵法中存在着一些规则,如果违反就会被阵法的力量抹杀。
而且这种阵法只要布置下以后,不管是布置方还是被困在里面的人都必须遵守阵法的规则,一旦触犯,即便是布置者也同样会被抹杀。
我不确定奈何村是不是,但是……不放先按这个思路想想。毕竟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利用规则来杀人确实是个好想法。
我从包里取出纸笔把已知的东西一条条写了出来。
规则一:离开猛鬼坡以后不能再回去,否则死。
规则二:无法通过大道离开奈何村。
规则三:白桌生、黑桌死。
略微思索了一下,我又把第三条给划了。
两个看门把风的家伙根本没到上桌时间就已经死了。
他们两个人死的原因应该是离开了队伍,所以是离队死。
但是结合肖归还活着这事儿来看……应该是坐白桌者生,白桌之外,离队者死。
至于肖归那几个助理为什么一觉醒来就消失了……应该是遇到了刚才张良妃遇到的那种情况。
这样三条规则下……该如何破局……或者说该如何把布局者拉进来呢?
第812章 她回来了
大晚上的,干什么都不方便,索性就让肖归跟我一起在地上凑合了一宿,床留给两个女孩睡。
肖归担惊受怕了这好多天,终于见到熟人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我却没有真的睡,而是像凝凝之前做的那样,开始静静的数自己的心跳,以此来计算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我又听到了敲窗户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房间背面的窗户,而是门旁边的那扇。
啥情况啊这?觉得从后面来有破绽,所以决定走前面了吗?
“你在哪儿啊?是不是在这间屋子里啊?你出来见见我,见见我啊……我找不到你,找不到你了……”
没等我开窗,外面就传来了一个女人呜呜咽咽的抽泣声,看这意思是在找什么人。
是村里面的厉鬼在勾魂还是哪个倒霉鬼遇害了然后出来找更倒霉的?
隔着窗户纸,我能看到外面有个身影在走廊里不停地来回游荡。
“噗通”一声轻响,张良妃竟然从床上滚了下来,然后一路匍匐着到了我们的地铺边。
“你要去开窗?”
如果说让我选这帮剧组的人哪个能活下去的话,排第一位的绝对就是这个张良妃。
时刻都不忘了彰显自己的存在价值,而且对自己也足够狠。
相比之下,奶糖倒是成了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大花瓶。
当然,有我在,她花瓶就花瓶吧。
“如果需要的话……我……我可以。不过陈哥,我过来想告诉你的是,门外这个声音我认得,是魏蕾。”
“魏蕾是谁?”
“就是之前在猛鬼坡回头去找男朋友,然后断成两截那个。”
断成两截那个?我滴个乖乖,之前谢安他们是说过走进猛鬼坡死掉的人在夜里会来村子里闹腾,这就让我们给撞上了?关键这个魏蕾现在是个啥情况?真的死透了吗?
“当当当”,走廊里的魏蕾似乎是听到我的张良妃的声音,抬手在门上敲了好几下。
张良妃一个哆嗦,顺势就要往我怀里钻,被我推开了。
同时我把一张防鬼符塞进了她幽深的事业沟里。
“你躺着别动,遇到鬼怪近身就这么念‘人来隔层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动,万邪弄不开’。”
叮嘱完张良妃,我蹑手蹑脚的爬了起来,弓着腰走到了门边。
魏蕾在门上敲了几下之后,似乎是听到里面没动静了,就转身沿着走廊走了下去。
用唾沫沾湿手指在门上的窗纸上捅出个小窟窿朝外看去。
走廊上本事乌漆嘛黑的一片,根本就没有灯光。可是这个魏蕾却是自带了,几团淡淡的鬼火飘在她身边,把整个身体轮廓都勾勒了出来。
我记得魏蕾原本也算的上是个身材窈窕的女孩,可是眼前看到的这位,和窈窕完全不沾边。
她佝偻着身子,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破烂的布片,露在外面的胳膊干枯纤细,就像是一段烤焦了皮包骨,一颗螓首更是没了人样,干瘪不说,原本乌黑靓丽的茂密长发此时不但干枯焦黄,而且已经脱落的不剩几根了。
魏蕾的腰间缠着一件破烂的衣服,一只手死死的在上面捏着,走路的时候能听到腰部不停地发出“克拉克拉”的骨骼撞击声。
我想起来当时她的腰已经扭断了,这怕是强行用布料和手给整合到了一起。
“当当当”,干枯的手指敲在了斜对面那间房间的门上敲了起来。
“谁呀?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那间房间里的人明显有些睡蒙了,说话声音含含糊糊的,然后房门就被打开了。
看到站在门口被鬼火照亮的魏蕾,那人刚要说话,魏蕾却先哭诉了起来。
“他在哪儿啊?在哪儿啊?是不是被你们给藏起来了?让我见见他啊……”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魏蕾的哭诉声一出,那个本来要喊的人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一个音节都没能从嘴里溢出来。
魏蕾朝前踏一步,那人就往后退一步,就这样,魏蕾几乎是顶着那人走进了房间。
房间门自动关上,再往后,就是一片死寂。
奈何村的鬼,就是这么个闹法的吗?
我知道我应该跳出去救他们,但是在摸清奈何村里的规则之前,我不想为了奶糖之外的任何人冒险。
半蹲在门口,一边数心跳,一边紧盯着那个房间的异动。
直到窗户上亮起了天光我才很是无奈的停了下来。
这里的时间流速很真实,最起码跟我的心跳能对得上号。
至于魏蕾和那边房间里的人……
我离开房间过去查看了一下。
那间房里空荡荡的,桌椅摆放的都很整齐,完全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看来这奈何村里的鬼不光害人,还负责打扫屋子啊。
也不知道这鬼回来杀的人,是算在鬼头上的还是算在村民头上的。
回到房间后,我索性睡了一小会儿,再次醒来,已经是厨娘们来喊我们下去吃饭了。
院子里依旧是两黑两白四张桌子,每张桌子上摆着八副碗筷。
剧组里的人看到肖归都有点惊讶,然后纷纷上前跟他打招呼。
肖归却根本懒得理睬这些人,径直跟着我们到了昨天那张白色桌子上。
也许肖归平日里在剧组就是这个样吧,那些人倒是没有热脸贴了冷屁股的窘迫模样。见我们落座了,也纷纷找地方坐下。
“陈哥,碗筷竟然是正好的。”
奶糖扯了扯我的衣角,小声嘀咕了一声。
每张桌子八副,四八三十二,除了被魏蕾弄走的外还少了两个人吗?
包括斜对门那屋住的俩人在内,失踪的都是黑桌上的人。
更夸张的是,厨娘们摆碗筷的时候竟然把肖归的那份也摆了上去,就好像算准了今天他会跟我们一起来吃饭似的。
“除了斜对门那两个,另外两个属于不同的房间。和他们同房间的人没表现出什么异常。”
张良妃把她观察到的情况告诉了我。
而这个情况和我之前预想的三条规则比较相符。
尤其是失踪的死人属于不同房间这事儿,印证了这里的规则杀人并不是一锅端那种,而是挑选一些离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