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车头撞在澄澄身上,把女孩撞得倒飞了出去,然后跟着女孩一起冲出路面。
我心中不由得一阵苦笑。
从身位来看,刚刚那一瞬间的耽搁女孩的双脚已经全部踏上了路面。
“呼”,车子从桑树和槐树之间穿过,撞进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
王海生转头刚想给我解释什么,正对面的白雾之中隐约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接近朝着挡风玻璃就来了。
我急忙一石膏怼在王海生脸上,同时侧身贴向车门的方向。
“咔嚓”,一根足有一人合抱的尖头原木从前挡风玻璃刺入,贯穿了整辆车子。
车子顶棚被整个掀了出去,里面的座椅全部扭曲变形。
王海生被弹出来的安全气囊死死压在座椅上,我则因为座椅的变形而被推向了车体中间。
那一瞬间我的心差点从胸腔里蹦出来,这要是贴在原木上,我整个人就得变成血肉涂料给那根原木刷遍漆。
好在原木的速度够快,也不是很长,我只是左边的胸口被尾部扫了一下。
饶是如此,上衣也瞬间破碎胸口处更是被蹭掉了半个巴掌大的一块皮肉。
“喂,你没事吧!?”
陡然遇袭,王海生下意识的把刹车踩到了底。
现在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安全气囊同样被树干磨破了,此时瘪塌塌的罩在王海生身上,整的跟遗体告别似的。
王海生对我的问话毫无反应,我忍着疼把他身上的气囊拉开,就见这老哥靠在椅背上嘴巴微微张着,眼神空洞。
探了下鼻息,还好,这货还有气,可能是被气囊弹成了脑震荡,一时没缓过来。
车门已经严重变形,好在车顶被掀掉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在车里被困多久。
我没有动王海生,自己从车里翻了出来。
除了脚下的土地,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浓雾,其余什么都看不到。
我摸着车轮印朝后走了十几步远,按照记忆中的距离,本应该走到哪两棵行道树旁才对,然而车轮印两边哪有半点行道树的影子。
我思考了一下,没有再沿着车轮印前行。
毕竟一直走下去大抵有两种可能,要么原路返回走上回去的路,要么倒霉的再次陷入那座阵法之中。
到时候没有车子的速度,想要在鬼怪踏上公路的一瞬间冲下来,那就完全不可能了。
“陈先生,陈先生你在哪?”
迷雾中,传来了王海生的呼喊,我沿着车轮印走回车旁,却见王海生半倚在座椅上满脸的萎靡不振。
不过在看到我从浓雾中走出后,他强打起精神不知道从哪儿抄了一把扳手指向了我。
“不用那么紧张,是我。”
“你……你是真的吗?我刚才还看到了浅浅……你怎么证明你是真的?”
“证明个屁,如果是假的想害你,你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王海生挠了挠头,傻笑一声把扳手放了下来。
在我的帮助下,这个还在头重脚轻的货从车里爬了出来,然后就有点不死心的朝车子前方看了过去。
前方一片浓雾啥也看不见,他说他还是很担心,万一撞到的真是浅浅怎么办。
他说浅浅是他的小孙女,今年五岁。
三年前,他儿子和儿媳遭遇空难双双殒命只留下这么一个孩子。
他接收夺舍重生最重要的目的并不是自己想多活几年而是放心不下孙女。
自己活着,她就是龙虎集团的小公主,一旦自己死了,哪怕大哥也不是什么坏人,却架不住下面小辈们有什么花花心思,小孙女很可能会变成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显然,这一次我们两个看到的东西并不一样。
都是关系亲近的晚辈,如果这里的鬼东西让我看到的是默默,说不定当时脑袋一短路我就阻止王海生了,奈何那傻缺让我看到的是澄澄。
澄澄的安全需要我来担心吗?
好像向来都是那小妮子担心我的安全来着。
我让他放宽心别找了,刚刚根本就没有撞到他孙女,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离开这片怪雾的方法。
“那老东西之前没有叮嘱过你什么吗?就只是说让你去他指定的地方接头?”
“没有,前两次他挑选的地方都挺正常,一次是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里,东西给我放在洗手间的马桶水箱里了。第二次是拿手机开了个定位,让我到大屿山……”
王海生说了一半突然打住了,只是傻愣愣的看着我。
“怎么了?”
我纳闷的顺着他的眼神往下一看,然后自己也愣住了。
之前胸口上被擦出了一片半个巴掌大的伤口,刚才伤口还没有什么异状,血液颜色也很正常,可是现在伤口处渗出的血液竟然化成了一片红色的雾气和那诡异的白雾交缠在一起且以缓慢的速度在往外扩散。
啥情况,难道这雾气还会吸血?
“你有没有受伤?”
“我?这个行嘛?”
王海生抬起左手把手掌下缘一个还在淌血的伤口露了出来。
他的伤口看起来却是很正常,血液并没有雾化。
针对?
我忍着疼用手捂住伤口,可是血雾依旧在从指缝外溢。
而且这玩意儿好像有自我意识一样,被我发现之后,雾化扩散的速度陡然提升了好几倍。
好恶毒。
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几分钟我整个人都要被抽成人干。
“神火招来火炎王阵!”
忍痛自救,我点燃一张火符就往伤口上按去,试图用火烧封住出血的位置。
拍到胸口之前,符火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了血雾,只听“呼”的一声,那血雾竟然像是柳絮一般沾火就着,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扩散了开去……
第740章 符咒失灵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和王海生都给吓了一跳。
这火势蔓延的太快根本就躲不及,而且也没有地方可躲。
不过……这火烧到身上之后并没有什么灼痛感,反而让我感觉有一些之前没有察觉的阴晦东西被烧掉了,血液不再雾化,胸口的伤处也不那么疼了。
王海生那边精神也明显好了许多,就连手掌下缘的那个伤口看起来都不再淌血了。
我们两个就这么傻愣愣的看着火势向外扩散,短短一分钟的工夫,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清明再没有半点雾气。
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并非是之前以为的路边树林中,而是在一条水泥路上。
前面百多米的地方就是一座有着砖瓦围墙的小型村庄。
那村庄的入口……与其说是村口,更像是一座院落的大门。
而且就看到的部分来说,这座村庄不管是围墙还是砖瓦全都是黑白灰三种色调,完全没有半点艳色。
“这是咱们要找的地方吗?”
我不太确定的看向王海生。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吧。”
王海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公路,低声蛄蛹了几句,最后好像痛下决心一样看向了我。
“陈先生,要不……咱们回去吧。我总觉得这个地方好像有什么在等着咱们似的。”
“你不用觉得,肯定有。”
我摸了摸脸上的硅胶面具,都这情况了也不知道这玩意儿还有没有用处。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走。”
摆了一下手,示意他跟我一起。
“陈先生,我都把你送到这了,看起来对方也有准备,要不然我……”
“浅浅。”
王海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跟我一起来了,想要独自离开那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试图劝说他什么,只是不咸不淡的吐出了那个名字。
王海生一愣,转头看向我时眼中多了几分愤怒,不过很快,那种愤怒就变成了不甘与无奈。
老东西很清楚,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干员,也不那么循规蹈矩,既然都能出来敲竹杠了,那么对他家人下手什么的也丝毫不奇怪了。
最让他无语的是这根软肋还是他自己送到我手里的。
百多米的距离,不过几分钟就走到了。
在远处看去,只觉得这是一个颜色怪异的小村庄,可是走到近前以后感觉又有所不同。
这里的围墙和门楼比寻常地方的要高大少许,看着大概有三米高。
站在大门口,能感觉到一股异样的压迫感。
港城现在的气温在二十度左右,对我这北方人来说舒服的很。
可是站在这里,明明没有什么风,却能感觉到一股异乎寻常的阴冷,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陈先生,要不咱们再想想?你看你半边身子都是血,本来就有伤在身,这时候进去有点不理智了。哪怕……”
王海生还想试图劝阻我,被我抬手打断。
开玩笑,我能不知道自己现在状态不佳吗?既然我来了,心里就是有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