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桃和徐红果都笑了。
王小娟继续道:“我不想嫁人,现在生活过得挺好的,不瞒你们说,我对现在的日子,已经很知足了。”
谁在她心里,都顶不上她敢子哥一半的好。
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对她好的男人,太少了,所以敢子就成了那一抹唯一的色彩。
余桃听了王小娟的话,心里发酸,开口道:“娟姐,你是最好的人,就跟李老师说的一样,你若是想找个伴,以后一定能遇到更好的。”
王小娟有些害羞地拢了拢围巾:“我年纪这么大了,还找啥啊,这辈子就这样了。”
“娟姐,你年纪哪大了,你放心,我把你的事儿记心上了,咱们军区别的或许缺,唯一不缺的就是男人。”徐红果拍着胸膛保证着,“赶明儿,我一定给你找一个好男人。”
这话弄得王小娟有些脸热:“你小声一点,被人听见了,多不好意思,别人还以为我想男人了。”
“想男人咋了。”徐红果压低了声音,不服气道,“兴男人想女人,就不兴女人想男人了。”
说完,话题一转,徐红果压低了声音,嘀咕道:“唉,阿桃,你知道有啥壮阳的药不,我想抓一点给洪涛吃吃。”
余桃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小娟也在一旁红了脸,不过早春的风依旧割人,别人看见了,也只会以为她脸上的红晕是被风吹的。
“你们笑啥。”徐红果道,“我是说真的,最近不知道咋回事,洪涛弄两下就没了,我想抓点药给他补补。”
“哪跟你似的,我天天看见你们在院子里晾着套子,没想到刘团长长得好,那方面也不错。”徐红果跟俩人熟悉了,啥话都能说出口。
这话弄得余桃脸也一红,嗔怒道:“你的眼睛咋那么尖,我装在棉布袋里晾的东西,你也能看见。”
“嘿。”徐红果道,“这有啥,我眼睛好着呢,谁家屋檐子底下有几只蚂蚁,我都看得清。”
几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余桃才道:“你要真想找壮阳药,还是带着你男人,去找老中医看看,每个人身体不一样,药哪能随便喝。”
徐红果一想也是:“等哪天洪涛休息了,我就拉着他去找医生把把脉。”
先不说徐红果跟她男人怎么把脉的事了,反正一段时间,徐红果天天揉着腰,就知道她日子过得美着呢。
杨和平结婚的消息,传来传去,几天一个样。
一会儿说杨和平相中了附近农家的一位姑娘,一会儿说他跟某某文工团的跳舞的见面了,一会儿又说他还跟一个女老师见面了。
杨和平也好像拜托了不少人,给他说媒,看起来他想要再娶的心思,极其迫切。
反正,大家对这个新丧妻三月就要再娶的男人,挺关注的。
余桃跟杨和平住得近,又喜欢他家的三个姑娘,平日里做了什么好吃的,就让大妞去给秋草、秋苗送去,家里多余的奶粉票,米粉票,余桃也都尽数拿给杨和平。
不知她一个人这么做,住在附近的几家人,对杨和平家里,能帮就帮。
那就话怎么说的?
毕竟是战友,是邻居,哪怕有过争吵,心里对彼此也有其他的意见,可看见你生活有了麻烦,我也会尽力帮你一把。
这个年代的人都很质朴,当然哪哪都少不了“聪明人”。
就在杨和平的婚事搞得轰轰烈烈的时候,另一个要结婚的人,捷足先登,抢占了大家的视线。
第77章 新婚
周小丽要结婚了。
她要嫁的人,?是三团新调来的指导员——江汉。
三团住的地方跟余桃有些远,余桃没见过那个人。
直到一天,余桃下班回来,?看见周小丽穿着掐腰的军装,?手里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往向情家里去时,?余桃才看清那人的样子。
个头不算高,?大概有一米七八的样子,比刘青松要矮半个头,嘴巴有些大,很爱笑,牙齿有些不整齐,除此之外,?倒可以算得上五官端正,仪表堂堂。
余桃、徐红果还有王小娟,?三人迎头碰上从另一条路过来的周小丽。
徐红果眼睛尖,远远就看见了,拉着余桃的袖子道:“阿桃,那不是周小丽吗?她咋又来了?”
余桃也不知道,她歪头对徐红果说:“不知道,?不管她,咱们直接走。”
徐红果道:“那不是跟怕了她一样吗?”
余桃失笑:“我不是怕,我是不想搭理她,她脑子不清楚,话颠来倒去都是一个意思,喜欢胡搅蛮缠,跟她说话我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王小娟不知道那个周小丽是谁,?又跟余桃发生了啥,让俩好友的态度这样嫌弃。不过她不是多话的人,不明白的事情,只认真听着,也不插话。
徐红果转念一想:“也对,咱没必要跟那种女人说话,走,咱堂堂正正地过去,那女人要再敢抢你男人,我帮你撕了她。”
余桃笑着遥遥头。
三人都没把周小丽当回事,说说笑笑准备回家。
谁知,周小丽竟然叫住了她们。
“余嫂子,徐嫂子,还有这位嫂子。”周小丽挽着江汉的手,娇笑地说着,“我要结婚了,就在一个月后的五月初八,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啊。”
三人对视一眼,徐红果小声跟余桃嘀咕道:“你说她结婚,怎么有脸请咱们去啊。”
徐红果一开始就跟周小丽有矛盾,那还是李招娣还在,余桃未来家属院的时候。
那时徐红果还跟着李招娣一起混呢,因为看不惯周小丽缠着刘青松那股不要脸的劲?,在背后说了她几句闲话,被周小丽直接告到了师长那里。
从此,徐红果就跟周小丽结下了梁子,就算路上看见周小丽,她都远远地“呸”一口才走。
余桃又是周小丽抢夺男人的老婆。
王小娟更是跟周小丽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想到周小丽还有脸请她们去参加婚礼。
余桃摇了摇头,同样不解。
没等三人回答,周小丽咬了咬唇,又说:“嫂子们,我年轻时不懂事,那时候对你们多有得罪,我结婚时,你们一定要来。”
这话说的,徐红果假笑道:“呦,一转眼小丽你都要结婚了啊,这是江指导员吧,仪表堂堂的,真是可惜了。”
一旁听着女人说话的江汉一愣,倒没开口。
周小丽怎么听不出徐红果话里的揶揄,她咬了咬唇,转头看向余桃,说道:“到时候,余嫂子一定要给我面子。”
余桃皮笑肉不笑:“周同志,你的婚礼我就不去了,毕竟咱们也没多大交情。”
周小丽咬了咬唇,江汉疑惑地看向周小丽,问道:“怎么了?”
周小丽顾虑着江汉在,只一脸委屈,没有继续说下去。
余桃也不想去当那个恶人,当着江汉的面揭穿周小丽的往事。
谁知道江汉英雄情结发作,把周小丽护在身侧,正视道:“这位嫂子,有什么误会大家说清楚就好了,小丽只是娇生惯养,被人宠坏了,她不是坏女孩。”
余桃皱紧眉,直接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的错了?”
江汉皱眉,那样子像是觉得,对面这个裤脚都是泥,头发乱糟糟的女人,有些农村女人那股胡搅蛮缠的味道。
“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江汉道。
“嘿”徐红果没忍住,开口说道,“你那是啥眼神?”
余桃用手抓住徐红果的胳膊,打断他的话:“周小丽娇生惯养,但是,我们没有义务承受她的任性,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位同志,你也是个指导员,这句话不用我教你吧?”
余桃眉目清明,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仿佛不容人反驳。
“我..”江汉口结,他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维护自己的女人。
他皱紧眉:“我只是在想你们是否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余桃直接道,“你的结婚对象,在一年前纠缠过我男人,这些事情,你很容易就能打听得清楚。话不投机半句多,江指导员,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余桃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扭头盯紧周小丽:“我跟你说过一百次了,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的婚礼我就不去了,你也不必邀请我,对于一个想破坏我家庭的女人,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是我大度,不是你继续不要脸面的理由。”
余桃说完这句话,拉着王小娟和徐红果就走了,徐红果气不过,扭过头冲着周小丽“呸”一声。
江汉听到余桃的话,心里已经翻江倒海,此时也没心情去看余桃她们,只扭过头,皱紧眉问道:“那个嫂子说的都是真的。”
“不是的。”周小丽眼中含泪,泪水将落未落,一脸的无辜委屈,“不是的,你相信我,我的确喜欢过刘青松,不过我从来都没想过插入她的家庭。他们对我有误会,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江汉依旧眉头不展。
周小丽摇了摇江汉的胳膊:“江汉,你相信我,我真的已经放下了。若不是放下了,我才不会邀请余嫂子过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以前是不懂事,我想跟她道歉,我想告诉她我放下了,可是她却不给我这个机会。”
说完,周小丽的泪水,跟珍珠一般,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她鼻头眼角微红,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江汉忍不住心软一分。
周小丽的家室,他是知道的,这样一个女孩,被人宠惯了,或许有些自我,不过,接触这么长时间,江汉知道,她不是坏的。
江汉微糙的手指,把周小丽脸上的泪水擦去:“别哭了,我相信你,咱不是要去邀请对你最好的姐姐吗,快走吧。”
“嗯!”周小丽笑着点点头。
“你结婚那天,妈真的来啊?”俩人一边走,江汉一边问道。
“对啊。”周小丽一边走一边道,“我都跟你说过一百遍了,不仅我妈妈要来,我表哥也来呢。你天天问。”
说完,周小丽就忍不住撅起了嘴巴。
江汉淡淡笑笑:“未来岳母要来,我肯定紧张啊,为了得到她的肯定,我当然要做足了准备,对了,岳母喜欢咖啡对吧。”
“对对对,她喜欢咖啡。”
俩人的话消散在空中。
转口到余桃家里的距离不远,也只有一条路,周小丽和江汉,几乎踩着余桃她们的脚步,去往向情家。
向情住在更里面,俩人势必要经过余桃的家门口。
他们墨迹,走到余桃家门时,余桃早就到家了。
周小丽走过这一条以前经过无数次的路,慢慢靠近余桃家门口,心反而越来越不宁静。
她已经下定决心,嫁给身边的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哪哪都好,体贴,善解人意,对她也好。
可是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萦绕在周小丽心头的,总有一股淡淡的不甘和愁绪。
她总是会想起刘青松,想起刘青松冷峻的眉眼,他练兵的样子,他冷漠的样子,他笑起来的样子,还有他救她时,宽阔温暖的胸膛。
那个男人,占据了她大半个青春,回忆起来又酸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