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宴听见裴瑾白的话不假思索, 连滚带爬地退了出来, 笑死这可是男主的提示, 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等徐书宴站好后, 她扭头对身边的男人问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裴瑾白盯了徐书宴几秒钟后, 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徐书宴疑惑地问道:“挺好的呀, 怎么呢?”
裴瑾白用手抵在下巴,打量了徐书宴一圈, 似在评估什么开口道:“很神奇,竟然有人能在高烧四十三度没有变成傻子。”
“你很期待我变成傻子?”徐书宴眯着眼睛,满脸威胁他若是敢说,一定弄死他的表情望向裴瑾白。
裴瑾白顶在这死亡眼神下还是那般不咸不淡地开口说道:“没有。我并不希望你变成傻子,不然我们两人恐怕是走不出这矿山了。”
徐书宴想起他们处在矿山这地方,头止不住地开始疼,她们两逃出去可是大问题,不过看着身旁气定神闲的男人,徐书宴莫名觉得他肯定有对策了,随即也不再关注这个转而开口问道:“我刚才为什么会在干稻谷堆里昏睡。”
她之前就发现了不对,刚才和熊琦交谈说自己整整昏睡了三天,而刚才他们两人的交谈中裴瑾白是想着带她出去,宁可带她一个累赘也不愿意把她留在这里,这个熊琦肯定有问题。
徐书宴眼神凿凿,她目光切切地看向裴瑾白希望男人能给自己一个答案,裴瑾白倒是没有隐瞒什么,他直接将现在两人的情况处境完完全全告知徐书宴。
他之所以宁愿带昏死的徐书宴两人一起冒险离开,也不想她留在这里,是因为这熊琦确实有问题:“据我的观察来说,他应该是一名退伍军人,但你别想着亲近他,他神经不正常,应该是患有双相人格障碍,这种病目前成因非常的复杂,有病理也有生理原因引起。目前我不清楚他有几个人格。
我所看见的人格已经有四个,其中最常出现的人格是和蔼善良的热情猎户,第二个人格为女性人格,不善交流,喜欢做饭。第三个人格为木工,这木屋便是出自他之手,不过这个人格最为危险,他有虐杀人类的行为存在,第四个人格是一个小女孩,她最喜欢听童话故事,暂定没有危险存在。每个人格出现时间不同,他随时可能变换人格。我的建议是我们最好不要停留在此处。”
徐书宴听了裴瑾白的话,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她望向暗河对面的木屋眼神也带着丝丝恐惧,这不是活脱脱的精神病吗?这要是随时犯病给她一刀怎么办,额,他们好像打不过她。想到这徐书宴放松下来,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裴瑾白注意到徐书宴眼神中的不以为意,他对徐书宴战力进行了评估,虽然不知道她那日是怎么将两人带到了陆地,但是那不可能发生的一切外加徐书宴故意打晕自己,裴瑾白心中有了一个猜测,那就是她一定拥有一个异于常人的能力,比如力大无穷、极限跳跃等等,华国毕竟有着上下五千年的历史,裴瑾白对这奇能异士还是有着比较好的接受能力。
“你的计划是什么?”徐书宴知道自己的处境后,她蹙着眉询问两人如何出去的计划。
裴瑾白这次看向徐书宴却带上了一点奇异的目光,他瞅了徐书宴半晌开口道:“我在想我们要不要出去。”
徐书宴更是不解:“怎么?”
裴瑾白也不嫌弃山里石头阴冷,一屁股坐下然后悠闲地躺在石头上闭上眼睛理所当然地开口说道:“杀我的人太多了,不想出去,解决他们很麻烦,还不如在这里至少清净。”
徐书宴听见裴瑾白的话,眼神里都要实体化出几个问号,心里更是(艹皿艹 )声不断。
大哥你是男主耶,瞧瞧现在哪里还有书里那为了群众舍生取义的模样,这就是一只活妥妥的咸鱼,比她还摆烂。
徐书宴盯着裴瑾白吐槽半晌,然后看见男人胸口平稳地起伏,又瞅了瞅他闭上的眼睛,一个诡异的想法从她脑海中蹦出:这家伙不会睡着了吧。
徐书宴伸手放在裴瑾白面前晃悠,确定他没有任何反应后,人直接傻了,这么危险的地方,他十米处就有着一个四重人格的神经病,他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徐书宴想到这不由抽了抽嘴角,这就是男主光环吗?这家伙竟然安稳活了二十几……几?
想到这徐书宴认真打量起石头上的男人,他脸上还带着一点点,一点点微不可见的婴儿肥或者说是胶原蛋白非常的充足,不过他冷着脸旁人都被他那骇人的气质吓住自然不敢仔细观摩,所以面前的男人不会只有十七八岁吧!
这想法把徐书宴吓得浑身一激灵,然后又摇头,那日他对她说新法时小说中明确男主是满了二十岁的,所以裴瑾白到底多少岁呀!
徐书宴陷入了深深困惑,她不自觉已经趴在了石头上仰头看着裴瑾白,然后瞧见了男人紧紧蹙起的眉头,不断收紧手臂,身子也下意识地蜷缩成一团。
徐书宴看见这一幕觉得有些好笑,这家伙也真是的,现在已经入秋,他又躺在石块上,这不冷才怪。
徐书宴左右看了看四周都没有被子,只是木屋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层厚厚的干稻谷还有那一层棕色的皮,看样子应该是熊皮,徐书宴蹲下摸了摸稻草是干的。
她放下心来随后朝着又看了看躺在大石块上的裴瑾白,她本来打算将人摇醒,只是手指不小心触碰到男人的脸颊时,她才意识到大事不妙,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发烧了。这可不是好消息,这荒山野岭的她怎么给他弄得来退烧药,若没有退烧的药物,其实人是很容易被烧傻的。
徐书宴没有办法,只有将人打横抱起,然后放在了干稻草上用熊皮将人裹得严严实实的,祈祷着他这汗水一出,自身免疫系统能扛过去。
将男人放在稻草上,徐书宴才意识到这干稻谷刚刚只够一个人睡觉,又瞧见旁边的有两个小碗大小的干果半壳和四五块黑色的布块,她捡起果然和裴瑾白的大衣上的布料对上了,心下骇然这家伙怕不是就这么照顾了她三天吧。
徐书宴再次看向稻草上冷汗直冒、嘴唇发白的男人,眸中多了几分感动,随后想起她方才进木屋时看见了干净被褥,眼神瞬间坚定起来,这熊皮只有一米左右,完全不能将男人包裹严实,现在估计应该是晚上,气温骤降,若是中午还有十几度的话,现在夜晚也接近四五度。
她需要被子,徐书宴又想到裴瑾白对木屋避之不及的态度,这里面肯定有古怪,眼下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她手指朝着空中一滑,一道透明的屏障将裴瑾白护在其中,她抬眼看了看对面紧闭的木屋,低头又看了看痛苦难受的男人,她起身欲走。
身旁的男人拉住了她的裤脚,他浑身冷热交替,止不住地哆嗦,嘴里却不停地呢喃着,徐书宴侧耳附声才听清男人正叫着“妈妈爸爸”四字。
“妈妈,爸爸,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裴瑾白神志不清地呢喃,他剑眉紧蹙,神情痛苦,似乎回忆起什么不美好的事情。
一双葱白细嫩如玉的圆润指腹落上了俊美男人的眉宇,似要把他的悲伤一一抚平,女孩神情柔和,眸光如水,粉唇微启,温柔地开口说道:“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少女说完,男人苍白瘦削的手掌直接握住了少女小小的手,将它放在胸前,眉心散开一丝。
徐书宴圆溜的眼睛错愕不已,她方才是见着裴瑾白难受得紧,这才安慰没想到这人竟然直接攥住了她手,她还怎么给男人拿被子。
徐书宴扭头望了望木屋里面的被褥,小心翼翼地从男人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只不过他攥得实在用力,一时间徐书宴还没有什么好办法。
徐书宴无奈只能在裴瑾白身边轻语:“瑾白放手。”
裴瑾白此时已经神志不清,他迷迷糊糊地开口,语气里带着无尽的委屈:“妈妈是又要抛下我吗?”
这话让徐书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谁能想毒蛇神探的皮下是一个撒娇精啊!
第120章 真相
徐书宴没有办法, 只好又蹲下耐心地哄着裴瑾白,她温声开口说道:“瑾白放心,不会再抛弃你的, 乖,等我回来。”
徐书宴瞧着裴瑾白得神志不清的模样, 还以为他不会松手了, 没想到男人竟然自己慢慢松开了。
徐书宴缓了一口气,随后朝着木屋走去, 她方才在近处看木屋不算清楚,等耐下心来开始才发现其中的诡异之处, 这木屋四周正散发着幽深怨气,这怨气几乎要冲破天际。
天眼一看, 徐书宴看得更加的清晰,这哪里还是什么木屋,四周无数丧失灵智的怨鬼飘荡,他们脸像是木桩镶嵌在房屋四周,瞪着如铜铃般的眼神, 张着嘴巴, 伸出干枯的手掌似乎在向周围不停地求救。
这木屋难道是用人骨建造?徐书宴想到这眼神瞬间严肃起来, 她目光冷厉望向木桩, 她上前一步走到木屋旁距离只有五十厘米的时候, 人瞬间被吸了进去。
徐书宴看着周围不停变化的环境, 神情并没有慌张, 现在她处在一片混沌中, 周围没有任何的光线也没有任何的人, 她仿佛处在密不通风的密室,不知道来路也不知道归途, 只能一直不停地走下去,向前走下去,在一片虚无中走过一生。
徐书宴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的神情逐渐地恍惚,眼前开始出现幻想,黑白的世界中逐渐蹦出彩色,她看见了过去的记忆,从前世和爷爷相伴的前半生到意外穿越自己进入事务所,成为一名初级侦探,最后和家人分别来到这里,这一切好像走马灯又如同胶卷不停在眼前移动,然后又不停地开始重复,一遍一遍的重来,到与裴瑾白分别结束,这好像是没有结局的自传,她被困在其中不能自已。
到最后徐书宴眼神的光亮逐渐的开始消散,从如琥珀般的茶色慢慢暗淡无光。
突然右手心传来一阵灼烧的疼痛,徐书宴这次恢复了些许神智,随后不由感到阵阵后怕,她竟然迷失了自我,若是真的沉沦在这无尽的回忆中等待她不仅是肉身的消散还有神魂破碎,随即彻底的消失。
徐书宴低头看了看右手掌心,掌心有一团红色的火焰正冒着热气。
徐书宴感激地对着它道谢道:“谢谢你,大红。”
没错,这边是徐书宴给这异火取的名字,大红,主要是它实在是太红了,比红宝石还要红艳。
等徐书宴说完,她掌心那团火焰瞬间弹了出来,在徐书宴周围转悠着,火球身上时不时蹦出几颗小火星,似乎对徐书宴非常的嫌弃,随后它腾空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停下,全身迸射出耀眼红光。
霎时间徐书宴感觉原本阴冷混沌的空间开始扭曲,她耳边传来散无数鬼怪的嘶吼嚎叫,大红做完这一切倏的一下又钻进了徐书宴的掌心。
徐书宴看着右手,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她和大红相处三个月下来逐渐摸清了它的喜好和性格,最开始还是比较难相处的,大红性格像是一个非常傲娇的小孩子,需要不停地哄着,它最喜欢的便是吃,喜欢吃各种珍贵奇石,她的工资一大半都给这熊孩子买水晶(买不起奇石只有买最便宜的水晶)去了。
徐书宴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里的水晶,她掏出来两粒放在了右手心上,白水晶瞬间消失,然后掌心冒出火焰,一高一低不停地跳动,徐书宴知道这是大红在表示不满,她一阵苦笑,方才高空降落,水晶在空中丢了一大半,现在裤兜里只有两粒还都喂给了熊孩子。
徐书宴没办法直接轻声哄道:“等我回城里再给你吃好吃的水晶,现在就委屈你一下了。”
大红闻言身上火焰逐渐往蓝色发展,不知何时一只像人类状的黑色黏稠的手掌直接将大红扑灭了,大红又被打回了徐书宴掌心,它被打了也不敢反抗,在少女白皙的掌心里越缩越小,极力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委屈巴巴地缩在角落里哭泣。
徐书宴新奇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黑色手掌,这东西正来自她的左手,自那天死而复生后,徐书宴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右手被异火附身,而左手则是被一个神秘的东西给寄托。
徐书宴原本以为这是异火自带的空间,想着是那片诡异之地,但真实情况远比她想的复杂,这东西有确实能穿梭到其他空间,但并不稳定,它像是一个随机中转站能够跳跃到各种奇怪又诡异空间中,能量极度的不稳定,徐书宴推测应该是她自己实力太低导致,不能掌握落地位置。
对于上次意外穿越到恐怖的深海海沟差点溺水而亡,徐书宴就心有余悸,她不是必要情况是绝对不会使用小黑的能力的。
没错,徐书宴给这神秘黑色黏稠状的东西取名为小黑。
“小黑谢谢你,回去给你带阿尔卑斯棒棒糖,你最喜欢的原味。”徐书宴温柔地摸了摸掌心冒出来的黑色液体和善的说道。
黑色液体不断延伸最后落在徐书宴脸颊边蹭了蹭然后回到了左手心消失不见。
徐书宴再次睁眼,眼前依旧是那孤零零立在寒夜中的木屋仿佛什么都没变,又仿佛什么都变了,她抬脚毫不犹豫地跨了进去。
刚走进这狭窄的空间,一股古怪的味道从鼻尖冒出,徐书宴有些难受地伸手捂住了鼻,随后她发现自己错了,这东西是迷药。
眼神迷离间,她扭头望向躺在地上的男人竟然消失不见,她心中有些惊恐,若是裴瑾白出什么事情了吗?
手肘艰难地支撑着身体想要站起,四肢却是软绵绵没有力气。
徐书宴眼神中带着一丝绝望,突然眼角的余光蹦出蓝色的亮光,她顺着光线往上看见了男人那张冷峻的侧脸,再然后就是男人不疾不徐地朝着她的方向慢慢走来的身影,最后她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闭了上去。
等徐书宴再次转醒,雪白的一片让徐书宴有片刻的愣神身旁的电脑一直滴答滴答的响着,徐书宴有些烦躁地扭头,一下便看见了穿着蓝白竖条纹病号服正翻看着报纸的长发男人,从床头那厚厚的一沓报纸资料可以得出结论,他醒了很长时间了。
长发男人有着俊美的五官,窗外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更衬得他肌肤胜雪,他安静地坐在床头查看着折叠报纸,像是从书画中走出来的贵公子优雅又矜贵,纤长的手指攥着报纸的手也是说不出的好看。
徐书宴被美色暴击加上昏迷,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她眼神中带着迷离脑子显然没有反应过来,随即脑海中不停浮现着长发男人这四字,她终于想起来,面前的男人原来是裴瑾白。
徐书宴记忆正常后对着男人问道,她声音还是带着沙哑但比在山洞的乌鸦声好太多了,随后开口问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这里的环境比最开始醒过来的山洞好太多了,徐书宴当然能意识到他们定然是离开了山洞里面,但具体到了什么还是不怎么清楚。
裴瑾白听见徐书宴的话,他攥报纸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神情平静地回复道:“金华市陇县市阿米县人民医院。”
徐书宴听见地名,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感觉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大医院,好歹是到了县城,现在的治安自然是矿山好,她继续问道:“我们从矿山出来了吗?”
“抱歉,我一贯不回答愚蠢的问题。”裴瑾白冷冷地开口说道。
徐书宴翻白眼,吐槽:“你只要回答一个两个字就行了,回答这么多干什么?”
裴瑾白并没有理会徐书宴继续看着报纸,徐书宴动了动手指感觉身体还不错,起身穿上了一旁给病人拖鞋,站在窗子边朝着窗外看去。
窗外阳光明媚,路上人行道上行走着不少人,有步履匆匆的年轻人,有慢吞吞和老伴散步的老人,也有戴着红领巾背着书包的小孩,他们都在公交站台停下,马路上车水如潮,不一会便驶来一辆绿色的公交车,人们急匆匆上车。城市的喧嚣在这一刻如暖风向徐书宴袭来,熟悉中又带着亲切,她真的回到了城市。
徐书宴意识到自己回到了城市后,她摸了摸裤子口袋,随后又看向了空空荡荡的床头柜,没有见到自己的衣物,她转头对着病床上坐着的男人说道:“我的手机去哪里呢?”
裴瑾白头也没抬地回道:“丢了。”
徐书宴无奈地扶额,再次开口道:“爷爷他们没事吧?”
之前情况危急,她没来及问爷爷奶奶和罗虎的情况,现在安全了,心不由主担心起来,那日那战斗机可是直接将他们的飞机打烂了,若是爷爷他们遇见这种情况那不知如何是好。
裴瑾白这次直接说道:“他们没事。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过一会你就可以跟他们联系了。”
徐书宴听见裴瑾白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打趣的笑容:“没想到我们裴大侦探仇家挺多的呀。”
“拜你所赐。”裴瑾白冷冷地说道。
这次轮到徐书宴懵逼了,她手指着自己脸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裴瑾白将报纸放下,然后抬眼用漆黑的瞳孔望向徐书宴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警察都查不出韩明杰被杀案事情的真相吗?明明不算很难的案子,线索又是这般的明显。”
徐书宴愣愣地开口道:“为什么?”
第121章 中级侦探1
裴瑾白扫了徐书宴一眼, 随后他目光顿了顿开口:“此事关联甚大,七家家族在这事上都有手脚,这金城付家插手, 这副文翔又如何能探查出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