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猬低吟了一声,浑身僵硬完全不敢回头。
按着她肩膀使力的手,虽然隔着和服但还是可以感觉到骨骼分明,感觉很厚重,不是市松的,也不应该是神灵大人的,如果是优的话,手指应该更长,也不会这么用力。
不是他们,又会是谁?
猬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起毛了,想要回头寻找真相,却又因为胆小根本就不敢。
“带走。”低沉嘶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不等猬反应,她的耳边传来诡异的嘻嘻嘻的笑声,脖子一疼,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话说,被这么拐着拐着都要习惯了呢。
感觉自己被对方很粗暴的用扛着在移动中,还动不了的猬在心中叹息一声。从小到大她被拐的记录手指都数不清,从狗熊到母狮子,国内外总是不缺的怪蜀黍阿姨,再到阴妖子的优哥。被拐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的,例如:当狗熊孩子,当狮子领袖,女儿,玩偶,食物等等。
对了,不知道市松同学怎么样了,会不会被一同拐过来呢?
猬有些担忧起来,在被人放在柔软的沙发上,人都离开后,立马就偷睁开一只眼探查起了周边的情况。她现在所躺着的沙发,能将整个房间的装潢都看清楚,很明显她被带到了一间豪华客房里,这里有很大的落地窗,柔软的沙发,昂贵的餐桌和办公桌椅,没有看到床,也没有看到市松,难道都在隔壁?
客房的华丽度可以判定抓她的人很有钱,再根据门外走来走去,用日文在交谈着有关于“boss想吃三文鱼”的内容来判断,对方是一个团伙。
糟糕了呢。
猬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尤其是意大利那边没有解禁的这会。
正在猬担心着,自己的大意会不会影响到在意大利的爸爸和妈妈时,房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位打扮的十分花枝招展,带着墨镜走路有些扭的男人,猬慌忙的闭上眼睛继续装昏。
“唉呀!”进来的男人怪叫了一声,长腿一迈来到猬的眼前。
感觉到巨大的阴影笼罩住了自己,有点怕怕的猬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压制着害怕的情绪,以防止一会控制不住被吓得从沙发上蹦起来。
没一会,猬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传来触感,腮上的肉被指头戳了一下。然后,又一下,没多久,又被戳了一下。
之后就戳戳戳戳……
幸亏猬脾气够好,这要放在别人身上非得被戳起火来。
客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门外又进来了一个人。
“路斯利亚你在做什么?”软软嫩嫩的声音质问着正在下黑手的男子,进来的人,或者该说一小团,像是吊钢丝一样飘进门来,他落在了沙发上,盯着猬脸颊上那作乱的两根成人的指头。
“小心被boss知道你做的好事。”
叫做路斯利亚的男子快速的收回自己的手指,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他道:“不要那么认真啦小玛蒙,你也来试试啊?总被贝尔戳脸颊捏脸颊的,现在有一个现成可以戳的人在哟。”
路斯利亚像是夸奖牛排一样,夸奖着猬脸颊上的软肉,说的好像是不戳一下就会亏本似的。他试图将小伙伴也拉下水,这样就没人去告密他做的好事了。
客房内沉默了许久。
之后,猬感觉到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摸上了自己的脸,戳之。
啊啊啊啊啊——!!!
此刻,猬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有没有搞错啊,喜欢戳脸颊去戳自己的啊!对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姑娘下手,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只能在心中乱吼的猬,还得乖乖的躺着,被戳之。
在强忍过将近十分钟的戳刑后,守在她身边的两人,总算是不那么热衷于戳她的腮了,他们交谈了起来。
路斯利亚很不解的盯着猬的脸说:“真是奇怪,boss怎么突然带这么个小姑娘回来了,玛蒙你说……”他慢悠悠的翘起一根小拇指,墨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猜测着,还头头是道的分析道:“你看啊,从boss来到日本就魂不守舍的,一直让列维那个boss命去偷偷查着什么东西,就连斯库瓦罗那家伙也在帮忙呢。然后,今天boss就带着你们去了静冈县的夏日祭典,回来就带了这么个小姑娘,你说boss会不会早有预谋?”
玛蒙听着,略微想想boss解放后的种种作为,细思恐极啊。
没有人拉着,路斯利亚还继续在作死的道路上狂奔而去,“boss该不会是个luoli控吧?会喜欢那种未发育健全的小姑娘什么的。”
玛蒙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死人一样的看着作死的同事,默默移开眼,道:“boss我什么也不知道。”说完,立马逃到安全的地方,看着自己的同事回头,一脸蠢蠢的样子看着黑脸的boss,然后就被boss抓着头论起砸向墙发出惨叫。
简直不忍直视。
玛蒙全程围观路斯利亚被boss打的只剩一丝血倒在地上昏迷过去,在感受到boss不爽的视线移过来时,他控制不住的轻颤了一下,在要被殃及到的时候,立马雾化遁走了。
“哼。”发过脾气清爽多了的男人,低头看着沙发上稳如泰山的人,用低沉嘶哑的声音说道:“别装睡,起来。还是说……”
男人眯起眼睛,淡定的给自己的枪上膛。
听见子弹进入枪膛内发出的咔嚓声,猬一个轱辘爬起来,快速的缩到了墙边,警惕的看着被黑暗的阴影遮挡住了脸,看不清样子的男子。他穿着白衬衣,黑皮裤,头发上还绑着装饰用的羽毛,手中的枪应该是特质,枪身上有着代表性意义的红色“x”字母符号。
猬默默记下对方的几个特征,怯生生的出声问道:“你是谁?”
☆、第40章
这句礼貌的询问声一出口,客房内陷入了沉默。猬明显感觉到客房内的温度开始上升。明明悬挂在墙壁边的空调在呼呼的吹出冷气,她的脸颊却流下了汗水,豆大的汗水从鼻尖滑下滴落在了衣服上,润湿了衣料。没一会,她的后背湿透了,房间内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她的喉咙。
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有些害怕的往阴影处缩了缩身子。
突然,椅子被踢了一下发出悲鸣摔倒在地,猬被吓得浑身僵硬,她立刻闭上眼睛双手抱头,没一会那人已到她身前,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下颚传来的疼痛,让猬下意识的用双手按住对方粗糙大手的手腕。
在几乎要被对方拎起来的时候,下颚加重的手力,那几乎要捏碎什么的疼痛,让猬睁开了眼,她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长相。
几乎可以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人,在月光的照耀下,变得更加让人觉得恐惧,他猩红色的瞳蕴藏着一股可怕的情绪,就像是潜藏在深山老林之中的老虎那样,在看到了可入口的猎物时,眼中所拥有的情感。
那是——势在必得的执着。
猬强忍下哆嗦的反应,不确定的轻声唤道:“……欧,欧尼酱?”她的声音刚落下,捏着她下颚的手力就明显变减轻了很多。灼热的温度也随之褪去,空调似乎又开始正常运作了,一阵凉凉的冷风吹拂过她的皮肤。
等脚能接触到地面时,猬在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随之也放松了下来,身体也变得不那么僵硬了。
猬再接再厉道:“……真的,是欧尼酱吗?”
眼前黑发红眼的青年并没有回答猬的话,只是慢慢的开始松开了手。在收手前,青年手下轻轻用力捏着猬的下巴,让她的头侧了一下,看了眼自己刚才用力过猛造成的红印,才收回手。他面上像是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低头沉默的看着猬,两人就这么形成对立站着的情况。
猬仰头看着眼前看上去恢复的很好的人,她记得离开意大利时,眼前没告诉过她名字的欧尼酱还不能行动自如,“那,那个……欧尼酱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吗?”
“桑萨斯。”低沉嘶哑的声音回避了猬的问题,黑发的青年似乎是在自我介绍一般,又重复了一边道:“桑萨斯。”
猬表情傻乎乎的看着眼前的青年,忽然明白过来什么,试探的喊了一声道:“桑,桑萨斯,欧尼酱?”
“桑萨斯。”青年又重复了一边,似乎在矫正猬的读法。
“桑萨斯?”
正确的理解让猬获得一个“用力压下揉头”攻击。
等她扶着一脑袋乱毛抬起头时,桑萨斯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他打了个大哈欠,双手交叠在身前,像是无骨的章鱼一样瘫软在沙发上,闭上了眼。动作看上去不太雅观吊儿郎当,但感觉应该是相当舒服的。
桑萨斯躺下没一会,客房的门被打开,从外面进来两个穿黑色制服的人,他们沉默的将地上打扮十分花哨昏迷中的人拖走,出去后,还很贴心的关上了门。
猬低头看着留在地板上的长长拖痕,她未来得及说出告辞的话。房间内,手掌拍在沙发上的声音响起,室内的野兽向她发出了邀请。
“过来。”桑萨斯用手轻轻拍打了几下沙发,直到猬走过去,又改拍了自己的腿两下才停止。
猬压力很大的爬上沙发,然后枕着桑萨斯的腿侧躺下。
在意大利的时候,猬也有太困倦跟桑萨斯一起睡的经历,只不过……被带着厚茧的粗糙大手梳理着头发是第一次,稍稍……有点奇怪。
不知道优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市松怎么样了。
猬不安的卷缩起身体来,她就像是一只猫一样,在桑萨斯手指轻柔的动作下,发出舒适的呼噜声,眼睛闭上睁开反复几次,终于还是没能扛住睡意,沉入了梦乡中。夜已深,去夏日祭典路途的疲惫,再加上因绑架而高度紧张的神经,都在看到如记忆中凶巴巴的桑萨斯的时候慢慢崩裂,猬枕着桑萨斯的大腿熟睡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猬感觉有人进屋,给她盖上了薄薄的被子。
猬这一夜睡得舒舒服服的,可苦了安抚好了昏迷的市松,又翻遍了整个静冈县,就差出动手下的人地毯式搜索整个日本的阿倍野优了。
阿倍野优沉默的看着在我妻家客厅内来来回回的手下们,这是他离开秋叶原后,第一次主动联络他们。可是都出动了这么多人,他还是一丁点儿有关于猬在哪儿的信息都没有得到。被敲晕的市松完全没有看到作案人的样子,而对方又是个老手,残留在案发地点的味道十分的混乱,扰乱着阴妖子追寻气味的搜索。
阿倍野优身上的黑气已经快要具现化出来了,吓得周围的手下们都躲着他远远的,这群手下也怕自己办事不力惹恼了优被掐脖子。
小妖兽揉着眼睛从楼上下来,看到双手交叉垫着下巴的优,问道:“小猬还没有回来吗?”从神社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到猬回来家后,小妖兽一直强忍着困倦。可是他跟恢复能力异常的优不一样,成长期的小妖兽就像是小孩子一样,需要充足的睡眠才行。这会已经是后半夜了,小妖兽已经是只要能有地方靠就能睡着的状态。
优摇摇头,扭头看向窗外已经有些微亮起来的天,皱眉道:“我去打一通电话。”不是万不得已,优很不想让那对夫妇知道猬失踪的情况。
意大利那边接到猬失踪的电话简直炸开了锅,我妻妈妈电话都没来得及放下,转头就对疲惫的丈夫说:“老公我们回去日本!”见人半天不答话,似乎是睡着了的样子,她直接上去坐在丈夫怀里,领着他的衣领子喊:“给我起来。”
“哇啊——什么事?!敌袭!”
今天跟一群臭小子们绕来绕去的我妻爸爸猛得睁开眼,他一手护着心爱的妻子,一边紧张的四处查看。
我妻妈妈轻轻捏了一下丈夫的脸,解释道:“没有敌袭。”
听见没有敌人,我妻爸爸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瞬间就干瘪了。可是我妻妈妈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精神了起来。
我妻妈妈接着说:“是小宝贝出事了。”
“什么!”我妻爸爸剩下的困倦因为这一句话全部一扫而空,他一只手护着妻子的后腰,坐直急问道:“宝贝怎么了?她不是被阿倍野优好好带着吗?!他干什么去了啊!不是说好能保护得了宝贝的吗!”
“优君又不是万能的!”我妻妈妈替阿倍野优说了一句话,看着比自己还紧张的丈夫,解释道:“根据优君的说法,宝贝似乎是被个老手带走的,老公你……。”
心领神会的我妻爸爸叹息一声道:“我去找一下芬尼尔的人吧。”
“那我们现在就走。”
我妻爸爸无语的看着自家妻子火急火燎,收拾东西就要走的样子,赶快拦下人道:“亲爱的现在才晚上十点,别说芬尼尔那边的家伙们醒没醒,我们还没订票呢,有什么事情明天一早再说吧。”
我妻妈妈手下一顿,看了看指着夜晚九点的时钟,点了点头,“好吧,我这就去订票。”
我妻全家都在担忧着猬而睡不着,时间向前推进。
清晨,时间9:00。
“豪油根!”一声高昂气势十足的男声从客房内传出,随后便是“啪啦啪啦啪啦”快速击打按键的声音。
房内,一金一棕的两个小脑袋挤在电视机前,手指不停的在手柄上快速的按下连击键按钮。而屏幕内,一身白色武道服带着红头巾的青年,又拳头向上,对打扮的十分时髦非主流的红发青年又来了一击,攻击发出,紧接着喊声道:“豪油根!”
红发的青年向后一跃躲开了一击,他在对方卡在第二次攻击空档时,突然冲击向前,一巴掌呼在白衣青年的脸上,紧接而来的便是数不清的连环巴掌般的攻击。
显示在屏幕最上的橘红色的血条慢慢被呼成空的,电视屏幕内发出:“k.o”的声音来,胜负已分。
已经三连胜的猬默默的放下了手柄,她控制的八神庵今天也满血十分嚣张的在笑着。
“啊啊啊啊!王子不玩了——!”连续惨败的少年小脾气上来,一把将手柄扔在地上,随后他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银色的小刀,直接扔向了电视机。小刀直戳入屏幕正中央,电视机发出嘣的一声响,黑屏报废了。
猬被突然的声响吓得肩膀一抖,下意识的向远离发脾气的少年的地方挪了挪。然而,对方却并不打算放过她。
今日一早就来boss房间的贝尔菲戈尔将地上的手柄踩了个稀巴烂,感觉不够,又蹲下用小刀通了个透心凉,边捅边抱怨道:“明明本体这么弱,为什么这么会打游戏。”一通脾气发出后,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直接跪坐在地上往猬在的方向爬来,直到凑近到能看到猬的睫毛稀疏才停下。
猬被吓的完全不敢动,心中道:也不知道是谁,在连输了两局后还说不要让着他来着。
“呐。”贝尔菲戈尔嘴角咧开,发出十分诡异的笑声问道:“嘻嘻嘻,快说你跟boss到底是什么关系,据王子所知,boss至今为止还没有留人在房间休息过的记录。”
猬刚想回答“并没有关系”时,客房门口发出一声扭捏的怪叫。
“呀啊!贝尔你在做什么——!”昨天晚上被桑萨斯打残的人,今天看上去状态很好的端着水果进来了,只不过他脑袋上包着绷带,怎么看都是一个惨字。可是这会不该去休息的他还有闲心挑起小拇指,单手端着水果盘,捂着嘴小声道:“哎呀哎呀,原来你喜欢这种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