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浅笑:“你昨晚已经回答我了。”
钟妍红着脸想了半天,实在想不起来:“我怎么不记得?”
“是吗?”他笑着将她搂紧,温热的手掌在她腰间来回流连,嘴唇贴着她的耳鬓:“那我该好好提醒你一下。”
钟妍脸色炸红,赶紧抬手推了推他的胸口:“你不用去医院的吗?”
他拥着她躺回床间:“今天晚上去换,接下来两天我都回不来。”
钟妍听了这话后,忍不住紧皱着眉头,沈听澜看着她暗淡下去的眼睛,吻在她眉心:“饿了没?我去做点吃的。”
她确实饿了,不光饿,她还累。
沈听澜见她点头,掀开被子起身,钟妍看着他精瘦的腹肌,有些脸红的别开眼.
沈听澜走到衣帽间换了衣裳下楼去给钟妍弄吃的,在楼梯口看见了摔在地板上的手机,他突然想起来在楼下的纪舒,赶紧给他打了过去。
对面人气势虚弱的哀嚎:“小老板,你终于回电话了!”
沈听澜抬手捏了捏眉心,略微停顿一下说:“抱歉,你可以走了。”
纪舒欲哭无泪,等了一晚上让他走,他只能借机从大老板那里索取钱财才能得以安慰自己弱小的心灵。
沈听澜也有些愧疚:“抱歉,我会让哥给你这个月多发些奖金。”
沈听澜挂了电话走到厨房,发觉电饭煲上还亮着保温的灯,他打开一看,满电饭煲的蒸汽都飘了出来,两道菜,一道青椒炒肉,一道西红柿炒鸡蛋,他三十年来从未觉得自己的内心如此的满。
他赶紧把菜拿了出了 ,饭因为热了很久底部都有些微微糊了,只好再蒸一份米饭。
钟妍爬起来忍着疲累去洗漱,这次也是走的急,只带了内衣,她裹着浴巾到衣帽间本想先拿件他的衣裳套着。
刚走进衣帽间就看见正中的玻璃柜上,竟然放着她送他的那幅画,穿着白衬衣在晨光中走来的他,画用简单的木质画框框好,和照片一样放在桌台上。
她站在原地发了许久的呆,直到听到上楼梯的脚步声。
沈听澜蒸好饭上来找她,站在房门却在没看到人,他看着木地板上滴着水渍的脚印,顺着脚印走到衣帽间看到了身影,她刚套上一件他的黑色毛衣,头发湿漉漉的散在耳后。
沈听澜看着她毛衣下光滑笔直的双腿:“你的衣服在最右边的柜子里。”
“嗯?”
她哪来的衣裳?
一瞬间她又想了起来,是,一年前也是这个时候,她来找他,他让人买了衣裳送来,兜兜转转,一年后,尽然又回到了原地,他也还留着没有丢掉。
他衣帽间奇大无比,比她自己的卧室还要大,她走到最右边的衣柜打开,当初她一个个拆开的包装盒都完好放在里面,柜子隔板的最前面,还放着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
她拿过丝绒盒子打开,看着里面清亮如高山冰湖的宝石耳坠,她忍不住红了眼。
沈听澜见她抬手捂住唇,赶紧走过去,听见她微微哽咽,拉过她:“怎么了?”
她抬头去看他,看着他温热的眼,嘟嘴有些委屈的说:“我就是觉得亏,都怪我当初蠢的要命,喜欢多想,错过了一整年。”
沈听澜笑着把她搂进怀中,柔声安慰:“不亏,还有未来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钟妍不依不饶:“那也少了一年啊。”
哭的半晌,钟妍从他怀抱里出来,她饿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起床到现在浑身都酸软疲惫,胸前也涨涨的,看向沈听澜:“你帮我去楼下把我的包拿上来吧,我的衣服在里面。”
“好。”
等他拿着包回来,却站在一边一动不动,钟妍看着他有些尴尬的说:“你不走我怎么穿衣服?我里面空的。”
沈听澜还是没有动,看着她微微挑眉笑问:“你还有哪里是我没看见的吗?”
钟妍脸色乍红:“昨天晚上什么都看不清好吗?你出去!”
沈听澜挑眉,动了动步子倒是没有出去,转身朝她走近,语气沙哑带着几缕引诱:“那现在是白天……”
钟妍连耳朵都红透了,她竟然不知道他还有这么无赖的模样,气急败坏的指着他:“滚,转过去,不许看!”
沈听澜摊手,勾唇配合的转过身。
钟妍用最快的速度穿完,正经打量了一眼他的衣柜,他的衣帽间,比她的小房间都要大很多,不要说摆在最中间的表柜了,就旁边挂着的衣服随便一件拿下来,都昂贵的令她吃惊,
她有些感慨的说:“我妈一直希望我嫁个有钱的,少受点苦享福,不像她要拼一辈子,她要知道你是谁,只怕高兴死了。”
“阿姨已经知道了。”沈听澜笑着回答。
“啊?”钟妍昨天确实睡的很沉,她差点以为自己睡了一个世纪,怎么错过了这么多?
“是的。我已经将我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了她,不然怎么让她信任我,把女儿嫁给我。”
钟妍心境极为复杂。沈听澜搂过她,浅笑着告诉了她一件更加不清不楚的事情:“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把聘礼都给了。”
钟妍有些不高兴,打掉他搂着自己的手:“你确定你娶得是我吗?我为什么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聘礼是什么?”
沈听澜笑了笑,牵过她的手,去床头柜的梯子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钟妍看着他一脸平淡,狐疑的那过他递来的文件看了两眼,又是股份转让协议,有钱人都这么简单粗暴吗?
最后一张结尾是打印的两人名字,两人的名字上都摁了手印,她一脸无语的质问他:“请问我什么时候摁的?”
沈听澜脸上依然带着笑意:“睡着的时候抓着你的手摁的。”
钟妍看着沈听澜,拿着文件一脸痞样:“你知道我可以告你欺诈胁迫吗?你读医读傻了是不是不懂法?”
钟妈一个会计,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这个东西,又没有公正的。
沈听澜摸摸她炸毛的脑袋:“看看,如果不够……”
钟妍仔细看了一眼合同,整个合同真的没有使什么心计,也没有任何条件,就是一份非常正规无坑的转让合同,作为乙方的她没有任何义务只有权利。
钟妍看了眼数字,有些无语的打断了他:“不够?你对不够有什么误解?你知不知道这么多,我都有权在协东做表决了。你是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
她有些无奈的说:“我知道你想让我妈妈放心,但是你有没有跟沈总说?你知不知道……”
钟妍懒得给他普及知识,“这份协议作废,我会跟我妈说的。”
钟妍以为沈听澜不懂经济相关的知识,她把夹着文件的夹子扯下来,准备销毁,反正又没有公正。
沈听澜见她动作立刻去捉她手里的文件竟然没有抢过来,沈听澜拉过她,抬手摸了摸她还在滴着水的湿发轻声说:“钟妍,你以后要喊大哥了,我已经跟他打过了招呼,这份协议就是他派人拟好发来的。”
钟妍一愣,这人在她睡着的时候做了多少事情?跟钟妈打了招呼,跟沈总裁也打了招呼,还送了份聘礼?
她知道这是一份巨大的诱惑,协东的股价已经破千,投资几百万几千万的都只能算是小股东,她手上这一份完全就是白给几十亿资产单位可能是美金,还有权利每年拿到巨额的分红。
这对她这样的工薪阶层简直就是一步迈向金字塔顶端。
钟妍板着脸,并没有很开心,她觉得压力巨大,她想着他之前上新闻时所有网友在底下的评价,自己若是拿了这协议,只怕被全国人骂死,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心机极深的女人。
她都能想象到新闻标题,大概就是心机女竟骗得协东集团二公子转让集团股份,耍的天才团团转!
她皱眉:“不行,我不能要。”
沈听澜平淡的说:“来不及了,已经披露了。”
搞半天这人懂,她站起来看着沈听澜,忍不住骂了脏话:“你放屁,现在谁给你办?”
“文华市现在的确不能,不过……”
钟妍一愣,的确,协东的总部本就不在文华市。
钟妍有些烦躁:“不行,这……就是不行。”
沈听澜走到洗手间拿了毛巾,走到她身前,替她攒干湿着的长发,笑着说:
“没什么不行,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是我会相伴一生的人,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重要,你想玩就去公司看看,你不想,每年拿点钱也足够花销。”
钟妍听了他充满资本主义云淡风轻的话,张着嘴惊讶的看着他,抓过他手上的毛巾丢在一边:“你这是一点???你怕是对一点有什么误解吧,我把我全家都卖了都抵不上一个零头的零头。”
她拿大拇指抵着小拇指,夸张的做了个小的姿势:“零头你懂吗?”
她一屁股坐在床边,偏过头不高兴的说:“我承受不了!!你说这是聘礼,那……那你让我拿什么做嫁妆?我家就那几套破房子,还抵不上你的几辆车。”
沈听澜蹲在她身前,牵过她的手,手指捏着她的指尖摩挲着,看着这个从今天开始便是自己的女孩。
“你把你自己交给我,就是最好的嫁妆,钟妍,这是我的承诺,是我仅能给你的安全感。现在,你和我就是门当户对的了。”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她耿耿于怀的事。
钟妍看着他浅笑的眸子,良久,忍不住红了眼睛,哑着声音问他:“你……你是不是太胡闹了些。”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认真又虔诚。
“上海迪士尼那天,你帮那个女孩时,我曾在心里对自己说过,我一定要守着你,不要害怕善良,单纯美好的过一辈子,而我现在,想守着你,不要害怕所有,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钟妍咬了咬唇,忍住自己哽咽的嗓子笑说:“你就不怕把我宠的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娇气?”
沈听澜轻笑出声,有意调侃她:“你脾气还能再大些?”
钟妍一听瞪圆了眼打在他后背:“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沈听澜假装疼痛的叫了一声,见她笑了,这才牵起她:“下去吃饭吧。”
他扯过她手里的文件丢在了屉子里,牵着她往楼下走,钟妍坐在餐桌前都还有些不真实感:“我以后就是那种去名牌店里狂买一两百万的那种阔太太么?”
沈听澜将饭碗递给她,看她呆呆的模样好笑的说:“如果你喜欢的话。”
钟妍接过碗,觉得坐的有些不舒服,动了动,还是不舒服,又动了动,沈听澜看她:“怎么了?”
钟妍瞪了他一眼:“不舒服。”
看钟妍的表情,他就知道了是哪里不舒服。
“吃完了上去再睡会,我也得休息一会,晚上我得去换班,现在医院忙,看情况回。”
说到这,钟妍有些担心:“我看新闻,说你们防护服什么的都有些不够,是不是啊。你有没有?”
“放心,我们科室暂时还能撑一撑,我已经联系了哥,让他赶紧送来。”
她脱口而出的叮嘱着:“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沈听澜笑了,语气冷静平淡,想让她安心:“嗯,别担心。”
不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不担心就不会来了,他不知道她开车来的路上,看到一向堵车堵的水泄不通的文华市安静的只有两辆车,她心里有多慌。
“我和小区物业打了招呼,我一会把电话给你,缺什么让她们送到门口。所有的消毒水口罩,都在玄关的顶柜。”
“嗯,知道了。”
钟妍忽然觉得格外的无力,他在战场,而她只能安静呆在家里不去添麻烦。
吃完了沈听澜收拾了桌子,牵着沉默的她上楼再去补一会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