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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书 > 穿越重生 > 国师人设崩坏中 > 第68节
  淡长风听到最后一个,微微皱了皱眉:“前两个我自会尽力达成,后一个就罢了吧。”
  道清面露不愉,不过也不想为这个跟他起争执,见他面上不大痛快,转了话头道:“你和你那徒弟的亲事,我最近已经着手准备了,可怜我一把年纪还要给你当媒人。”
  不管何时,听到跟沈乔有关的事儿都能让他心情好转,更何况是两人的亲事,他面色果然缓了缓,难得客气道:“有劳大伯了。”
  他又问道:“大伯跟沈家人说了没有?”
  提起这个道清就有点尴尬,做媒这事儿他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这边现在府里准备着成亲的相关事宜,那边又着人去沈家探了探口风,不过沈家好似不大乐意,他只好采用软磨硬泡攻略,请跟沈家熟悉的人来回说好话。
  结果沈家人不但没啥好印象,反而更加不乐意了,道清简直郁闷死。沈家人看重女儿他当然能理解,这是正派人家才会如此,但同时,自家侄子被这般瞧不上眼,他又有点不可言说的郁闷。
  他侄子再怎么不行也是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要本事有本事,要声望有声望,简直是完美的婚嫁对象好伐!沈家有什么好看不上哒!
  淡长风听道清说完,不但没同情他,反而略带鄙视地瞧他一眼:“成亲讲究以诚待人,你弄这些小道做什么?”
  道清被这一眼瞧得更郁闷了:“你行你去啊!”
  淡长风撇撇嘴,理了理身上的直缀:“我自会登门拜访的。”
  道清冲他翻了个很有个性的白眼,沉默半晌,又正色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沈姑娘的至阴之体有人为的痕迹,只怕她的寿元也会受体质影响,如今虽看不出什么来,但以后...”
  淡长风摇头,截断他的话:“我不会让她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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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沈乔从皇陵里回来就先回了家里, 回家之后才发现气氛有些微妙的古怪, 沈婉倒还神色如常,张氏面色沉凝,等她吃完饭之后冲她招了招手:“乔乔你过来,我有些事儿要问问你。”
  沈乔见她神色不对, 心里先紧了紧,跟着张氏进了屋,她面沉如水地坐在高背椅上,重重一拍案几:“你跟国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想要瞒我多久?!”
  不管人长到多大,对父母的敬畏是永远扎根在心里的,沈乔被问的心乱, 张了张嘴, 低声道:“娘,您知道了啊?”
  张氏气的又一拍案几:“我能不知道吗?人家都问到家里来了!上回是余家这回是国师,今年是流年不利还是怎的,怎么你尽遇到这种事儿!”
  沈乔很不赞同她拿余二夫人的神经提议跟国师比,想了想问道:“难道国师也是想来纳妾?”
  张氏被问的语塞, 揉着额头连连叹气:“我公道说一句他那边倒是想正儿八经的娶妻,可是那又怎么样?你如今年纪尚小, 还没经过事儿,须知道这男婚女嫁, 门当户对才是正理,我也不会拿你去攀高枝儿,咱们家就这些家底, 铺面田地加起来拢共也就两千两银子,说是小康都勉强,拿什么去攀人家?”
  她面有愁容地看着沈乔:“我只一心给你说个差不多的人家,以后倘有个什么的,咱们家也说的上话。你瞧瞧西街的冯秀才,东边街的柳举人,各个都是好孩子。”
  沈乔问道:“难道国师不好吗?”她顿了下又道:“娘说的那些人,我都没有见过,您说他们好,也不过是打听来的,我跟国师却是真真切切的相处过,知道他是怎样的为人。”
  张氏噎住,听她帮着淡长风说话,心下已经不悦之极,只道自家孩子被哄骗了去,柳眉霎时倒竖起来:“看来你是真的跟国师私下有了情愫?!”
  沈乔抿唇不语,张氏知她素来懂事,这么些年也没对她发过火,见她这样又觉心疼,拉过她的手道:“你跟他拢共也就处了大半年,怎么就敢说知道他为人?没准他在你面前一个样,背后又是一个样。如今他说要娶你,你怎知他是真想跟你白头偕老,还是爱慕你如今年轻,颜色正好?”
  张氏拍了拍她的手:“你相貌这样好,惦记你的人自也多,所以家里的几个孩子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生怕你一时不察就给人骗了去。你仔细想想,倘你以后年华不再,他又厌弃了你,爱上了新人,你那时候该如何自处?”
  沈乔微微蹙起眉头,张氏狠了狠心,再下一剂猛药:“你看他到现在也认真上门来说这事儿,可见对此事不怎么上心。”
  她话音才落,就听门口一道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几分好笑几分无奈:“太太这就是误会我了,我其实早就来了,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而已。”
  张氏一怔,却见淡长风不知何时从院门处走了进来,她对淡长风当初屡次出手相救多番照拂很是感激,但她确确实实不想把闺女往高门嫁,因此见到淡长风的时候面上一僵,不知该作何表情。
  淡长风今日特意换了身读书人穿的直缀儒巾,打扮成中老年人最喜欢的风格,行礼道:“太太。”
  张氏面皮动了动,起身还了一礼:“国师。”
  淡长风侧身避开,把出门前打了几遍腹稿的话说出来:“太太爱女心切,方才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只是乔乔虽然生的好模样,但世上也不是没有如她一样好看的人了,凭我的身份,想寻些国色天香来也不难,这些年一直茕茕一人,无非是没找到心中想要之人罢了。”
  他略顿了下,又道:“在遇上她之前,我本是一心修道,也从来没想过成亲之事,遇见她之后,才知原来的想法可笑,我敢以道心发誓,对乔乔我是真心求娶,并无半分虚言。”
  这些话他原也说过类似的,沈乔这时候听他当面说出来,还是忍不住耳根红了红。
  张氏听他一口一个乔乔叫的亲热,面上不愉更甚,但也不好对救命恩人发火,沉了沉心道:“我借着年纪大说一句,您如今也还年轻,什么浓情蜜意也都是一阵一阵的,等成了亲才知道日子艰难,齐大非偶,您身份远高于我们家,倘一日不喜我女儿了,你让她如何自处?”
  淡长风掖了掖唇角,从容道:“我常听乔乔说起您和乔乔的父亲,您二位也是少年结识,不也一直结伴过了多年,从来都恩爱有加,这事儿总是要看人的。”
  张氏给他说的老脸一红,瞪了沈乔一眼:“那怎么能一样?”
  他沉吟片刻,突然取出一纸公文来:“您瞧瞧这个。”
  张氏探眼一瞧,就见上面田产铺面商号还有各样古董花瓶金银首饰,琳琅满目一大片,看的人眼花缭乱。她只看几眼脸色就变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淡长风道:“太太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这是我私产和一些祖业,我改日会把契名都改成乔乔的名字,有这些东西在,倘真有您说的那一日,您也不必为乔乔以后担心了。”
  他自己算是个半仙儿,也对这些世俗之物不怎么上心,也不想提亲的时候拿出这些来,总觉着不大好,还是道清跟他提出了沈家执意不愿结亲的症结,这东西拿出来不是他真想做什么,而是为了安沈家人的心。
  张氏就算再不乐意,这时候也知道他的郑重心意了,她对淡长风的性子多少有几分了解,这么个不理世事的神仙人物,特意跑过来说这么一串,也是心意诚挚的意思。
  她皱眉摇头:“可你们是师徒的名分,师徒结为夫妻,不怕天下人诟病吗?”
  他道:“我打算先让乔乔离了师门,然后再着人提亲下聘迎娶,国朝风气开放,首辅也算沈家女半个师长,不照样娶她过门了吗?也不见世人置喙什么,再说就算有人诟病也无所谓,太太何曾见我被他人只言片语左右过?”
  沈乔觉得这时候不好干站着了,忙补了一句:“我也不怕别人闲话。”
  张氏再想不出反对的理由来,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沉默不语,看了看沈乔略带希冀的目光,又看一眼面色诚然的淡长风,重重地按了按眉心:“这事儿非同小可,你容我再想想。”
  淡长风这回没被她直接拒了,已经算是意外之喜,听她说要考虑便只此事还是有希望的,顿了下,点头应了。
  他又看了眼沈乔,似乎有话想说,张氏这回不再客气,直接撵人:“国师先回去吧,我们母女还得再商议商议。“
  淡长风只得空手回了承恩公府,张氏想到这事儿就心头烦闷:“你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
  沈乔想了想:“我眼光好。”
  张氏:“...”
  她没好气地啐她一口:“好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出来?”
  沈乔十分客观地道:“就算不提今天这事儿,国师在京里也算数得着的吧,女色上从来清清白白,才干就不必说了,您也亲眼见过,人品也不差,做事儿认真负责,除了长相差了点,也没什么好挑的了。”
  张氏听她罗列出一大堆优点来,心里已经有些动摇,听到最后一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突然莫名地同情起国师来。
  她顿了下又道:“国师难道不比您选的那些婚嫁对象好过千百倍?”
  张氏怒,起身把她轰了出去,这几天干脆关了店门,连生意也不做了,在家里只纠结这事儿。
  她认认真真纠结了三天,最后出门跟沈乔宣布:“这事儿我应了,不过人是你选的,以后日子过的是好是坏都算你的,也赖不着别人。“
  沈乔知道她素来刀子嘴豆腐心,说话一向这样,只对她想通的这般快有些诧异:“娘...”
  张氏知道她想问什么,拍了拍她的手:“我不是觉着富贵人家都一定是坏人,你堂叔堂婶都在侯门里头,不一样是正派人,我只是担心你嫁进去了吃亏,既然你觉着他人品无碍,那就应下吧。”
  最主要的是闺女喜欢,倘若沈乔不喜欢,任他再富贵再有本事,她也不可能应下这门婚事。
  沈乔面有动容,反手握住她的手:“娘...”
  张氏将她的手牢牢握紧了:“娘只盼你能找个真心实意的,一辈子平安顺遂。”
  母女俩对视半晌,沈乔忽的轻声问道:“我姐那边...”
  张氏摇了摇头:“婉婉那里我去说,她不会拦着你的,自来也没有姐姐插手妹妹婚事的道理,我只担心你们二人为此生了嫌隙。”
  沈乔轻轻点了点头,后来也不知张氏同沈婉说了什么,沈婉眼眶红红地看着她,在她说话之前抢先说道:“我知道,世上不是所有师长都是那般禽兽的,你能遇见良人,我只替你高兴。”
  既然两边再没了异议,这亲事就算定了小半,没过几日京里就传出沈乔孤身离了师门的消息。
  众人还没来得及吃瓜看热闹,承恩公府就请了国丈府余家和齐国公府当了冰人,上门去沈家提亲,不知惊掉了多少人的眼珠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再交代一下乔乔的身世就可以成亲啦?(?gt;?lt;?)?
  ☆、第73章
  沈乔和淡长风也算是俩年轻人初坠爱河, 偏偏张氏下了死命, 不许两人成亲之前再腻在一处——主要是怕**惹出什么事儿来,那自家闺女真就亏大了。
  “你们成亲之后要在一起一辈子呢,现在天天见面,万一以后腻歪了可怎么办?再说成亲之前要准备的也不少, 哪有时间成日腻歪在一处?”
  淡长风深深地叹息,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怎么他这位岳母瞧他就这般不顺眼呢?
  沈乔觉着还挺有道理的,一口应下:“不见就不见吧,反正也就两三个月的事儿。”
  张氏如今膝下只有两女,有什么好东西也都给两个闺女留着, 自然也给两个女儿都攒了嫁妆, 在他们这种人家里算是丰厚了,小康人家里也是数得着的,只是沈乔要嫁入高门,这点嫁妆明显就不够看了。
  淡长风上回过来拿的单子,差不多把家底拿了一半, 张氏是个丁是丁卯是卯的人,虽然不会收这些, 但对他送过来用来置办聘礼的银钱以及各色充当嫁妆的首饰古玩,珍贵器皿却没有拒绝, 反正日后也是要入他们家门的。
  她既得了这么一大注银钱,就开始思考怎么给沈乔置办下一份丰厚的嫁妆,但一想自己是小户人家, 见识过的好东西不多,万一买了什么不对的闹了笑话可就不好了,于是跟沈乔商量道:“咱们要不把你晚照堂妹的嫁妆单子借过来瞧瞧?也好心里有个底儿。”
  沈乔点头应了,沈晚照对亲戚向来热心,不光把嫁妆单子带了过来,人也上门来义务帮忙。
  张氏捧着厚厚的嫁妆册子研究半晌,就见上面甚至还分门别类,她连连咋舌:“都知道你们富贵人家讲究,没想到竟讲究到这个份上,连恭桶寿衣这些都备下了?”
  沈晚照笑道:“也不是人人都这样,这是我祖母和我娘打从我出生就一件一件攒的,主要是长辈们的心意。堂姐成亲就在两三个月后,您要是急的话,大可不必备这些揪细的物件,多置些田产铺面,或者多留些在手里当活钱,反而实惠,再不成买些下人也不错。”
  张氏一想也是,认认真真地把沈晚照的嫁妆单子抄了一遍,准备大概按照上面的置办,抄写到首饰珠玉类的时候不觉皱眉,愁眉道:“别的倒还好说,像古董首饰这些我们却不好卖,家里也没人会分辨成色,就担心买了假货,被坑骗还是小事儿,万一乔乔被人笑话土气那就不好了。”
  沈晚照想了想,拍胸脯道:“我知道京城里哪家首饰最好,婶婶若是放心,我陪你们一道儿去。”
  张氏笑:“那就麻烦你了。”她把银票装到贴身的小包里,带上沈乔沈婉一并出了家门。
  四人坐上马车一路到了京中最繁华的樟木胡同,沈晚照介绍道:“...别看京城里名气最大的是琉璃阁,其实这家就是占着人脉广的便宜,做出来的东西实在不甚精致,都是样子货,我上回才买回来的金钗,没过几天上面的珠子居然掉了一个,真真气死人!要说质量还是翠玉轩的最好,不仅精致大气,而且还结实精细,就是价格贵上一成,不过我觉着挺合算的。”
  张氏在一边认真听了,边让马车往翠玉轩拐,等到了地方众人正要进去,忽然张氏脚步一顿,目光落到边上的一家当铺里,轻轻咦了声。
  沈乔正要问怎么回事儿,张氏已经抬步走了进去,指着当铺多宝阁里陈列的一块玉佩道:“把那块玉佩拿出来让我瞧瞧。”
  里面的朝奉听了这般无礼的要求本想赶人的,但一见她穿戴不差,身后的几个年轻女子打扮相貌更是不俗,也不敢随意得罪人,用绢子小心托着玉佩捧了出来:“请夫人过眼。”
  张氏凝神细看,沈乔也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眼,就见挂着玉佩的络子瞧着有些年头了,玉佩却是实打实的好物件,光亮温润,水头极好,上面的花纹繁复雅致,正面刻着一个‘周’字。
  沈乔隐有所觉,轻声道:“这是...”
  张氏没急着下结论,转向身边的沈婉吩咐道:“婉婉,你坐马车回去,从我那只樟木箱子最底下取一张图纸出来,就在箱子最底层,你看一眼就知道。”
  沈婉点头应了,坐上马车回了家里,张氏托着玉佩问那朝奉:“先生,这玉佩是谁来典当的,什么时候来当的?”
  朝奉见她面色肃然,也不敢说虚话,想了想道:“夫人,咱们典当一行的规矩是不随便打听典当之人的来历身份,不过当主当这块玉佩的时候我正好在,约莫是大半年前,听他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听说好像是个猎户,隐隐听说是他有一回进深山打猎的时候无意中找见的,再多可就不知道了。”
  张氏一听心里不由得更确定了几分,等沈婉把图纸拿过来,她两下一对比,更是确认无误了:“这就是你小时候身上佩的那块。”
  沈乔疑惑道:“我记着不是早就丢了吗?”
  张氏眯着眼睛回忆往事:“那年你爹在山里迷了路,不知不觉就往深山里走了,无意中遇着了你和一群山鹿呆在一起,也是那群鹿带着他出了深山,他当时就觉着是你救了他一命,下定决心要收养你,但是山路不好多待,他抱着你往回走的时候,玉佩无意中遗失了,他抱着你也不敢再往回找,这些你小时候也听过。”
  沈乔点了点头,她继续道:“你爹他记性好,一回来就分毫不差地照着玉佩画了张图出来,本想照着模子给你重新再打一块,没想到这玉佩上的花纹对玉料要求高,一般的料子还打不起来,家里一直没找着合适的,又怕告诉你让你空欢喜,所以这图纸就压了箱底。”
  她低头细细比对一番,忽又笑道:“大半年前你遇见了国师,大半年前这玉佩也被人带到京里,如今你马上要出嫁了,这玉佩又回到你身边了,真真是缘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