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越蹙眉,被盯得有些不适,朝他做了一个“看什么看”的口型,那人才如梦初醒般别开了头。
慕越心下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看,乌鸦把他化成奇奇怪怪的样子了?
他偏头找镜子,却发现没有,这个妆和平时区别不大,顶多是眼睛更大了一点,嘴唇更粉了一点。
那边乌鸦还在说话:“我今天一上午都没敢让手机离身,生怕接不到你电话。”
慕越掀开眼皮,凉凉地瞥他一眼:“干嘛?等我打过来骂你?”
“是啊,我和森森准备好了,就等宝贝你张嘴了。”乌鸦捂着胸口做作道,“可是你连消息都不发一条,知道我心里有多失落吗?”
慕越满脸无聊,叫他别演了。
乌鸦以为他不信,喊着摄像师的名字让他给自己作证,摄像师却没应声,只顾着低头盯单反屏幕检查录像回放。
慕越跟着看过去,没有多想,站起来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扯短短的裙摆。
乌鸦提醒他:“再扯就裂了。”
慕越更不高兴了,瞪乌鸦一眼,想踹人可完全施展不开,这裙子短到动作稍微大一点就有走光的风险,眼前还有一个黑漆漆的摄像机怼着,让他浑身都不自在,只能被迫温顺下来。
乌鸦看着他自己和自己生了会儿闷气,趿拉着拖鞋跑去岛台泡茶,脚步声踩得蹭蹭的。乌鸦忍不住想笑,心想这小孩不仅长得漂亮,还比听说来的形象好玩多了。
慕越回来时,看到乌鸦搂住摄像师的肩膀,凑在他耳朵旁边说话。摄像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红,胳膊肘撞了下乌鸦的胸口,斥了声闭嘴。
乌鸦吃痛,按住自己的胸口依然在笑:“别害羞啊。”
他恼怒回道:“你烦不烦?”
声线偏低,听起来很耳熟。
慕越把茶杯放到他们面前,突然想起来,这个声音在乌鸦的视频里出现过几回,每次都是乌鸦话痨收不住或者场面要失控的时候来维稳的,给人的印象很深刻,评论区有不少人带头嗑他们cp。
他们叫他什么来着……森哥?
“你是不是就是那个森哥啊?”慕越随口问,“红茶喝吗?这里只有这个,不喝我就给你们拿矿泉水。”
“谢谢。”摄像忙接过杯子,脸上的红还未退去就对上慕越的眼睛。
慕越眨眨眼睛:“嗯?”
他发现这人和自己对视的时候总是呆呆的,眼神发直,有点慢半拍。
摄像此刻才猛地回神,碰了碰自己的鼻尖,语速飞快:“叫我林森就好,红茶挺好的不用准备别的,麻烦你了。”
慕越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紧张成这样,慢吞吞地哦了一句,说:“你别客气。”
他转身坐了回去,没看到乌鸦支着脑袋一直在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还顺着林森的目光,瞄了眼慕越蓬松裙摆下那双细白的小腿。
他挑了挑眉,无声问:“喂——往哪儿看呢?”
林森不说话。
“人家长得是很漂亮,可你能不能自然一点,别太明显了,像个变态一样。”
林森:“……闭嘴。”
乌鸦偏不闭嘴,做口型说:“没、出、息。”
林森在沙发底下用力踹了乌鸦一脚,然后在慕越发现之前恢复到原来正襟危坐的姿势。
慕越没有发现,他低着头折腾那条不舒服的小裙子,林森只听到乌鸦的嗤笑声。
还没到下午出门的时间,摄像机立在一旁,录着两个人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
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了,用脑袋顶开侧院的玻璃门,一路小跑过来,跳上慕越的膝盖。
乌鸦好奇地问:“你养猫了?什么时候的事?还挺可爱的,哪儿买的?”
慕越抱着西施,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模糊道:“不是买的,零元购捡回来的。”然后揉了揉西施的脑袋,问她,“是吧,小煤球?”
西施趴在他大腿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没有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蠢名字。
慕越不想多聊猫的事,话题很快就从西施转到这栋房子上,乌鸦夸这里地段好环境也好,就连门卫都比别的小区的帅,问他一个月租金多少。
慕越沉默半晌,回忆了一下陆端宁的购房合同上面有多少个零,发现这个问题比猫的问题还难糊弄。
乌鸦看出他的迟疑,眼睫一弯,坏笑着抓起手机:“想不起来是不是?没事我查一下,租得起的话明年就搬过来和越越做邻居,让有些人近水楼——”
“你差不多行了。”
“我和别人一起租的。”
两个人的声音同起同落,慕越看了林森一眼,林森却没看他,一门心思盯着监视器,只有睫毛抖动的频率高出不少。
这次乌鸦没管林森,好奇地盯着慕越:“别人?谁呀?”
慕越哑然片刻,被他盯着如坐针毡,不知道怎么该怎么概括陆端宁的身份,半天只憋出一句:“就是……室友。”
乌鸦目不转睛地看着慕越,觉得他支支吾吾的样子非常可疑,重复道:“室友?”
林森也不看摄像机了,抬头忍不住问:“你和齐临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慕越一愣,目光微移,落到林森脸上。他的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清透的瞳仁在发亮,晃着光,却蓦然间给人一种十分冷淡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