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你是想偷偷溜出去找你那个小男朋友吧?”
被他戳穿心思,夏景逸有点慌张,却仍是临危不乱地说道:“没有,你们不同意,我就算铁了心要娶他,他也没法儿进夏家的门。”
闻言,夏长青满意地点点头,“你小子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我和你爹都是过来人,对于娶妻生子这一块绝不会错,保准给你找一个贤内助,那什么林桉陈桉的,尽早断了关系。”
夏景逸压抑着心中怒气,长眉微挑,却也只能攥紧拳头,冷漠地“嗯”了一声。
夏鸿卓狐疑地盯着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买榴莲酥这种小事儿,你别去了,让张婶去买,你到你妈床前伺候着,没我的允许,一步也不能离开,你听到没有?!”
一步也不能离开?夏景逸瞪大了眼睛,心里暗暗焦急,那他和林观砚约定好的领证怎么办?再不去就迟了!
夏长青看出他神色古怪,心下了然,冷笑着朝他伸出手,阴沉地说:“好啊,小逸,你真是长本事了,敢骗我们?”
夏景逸后退两步,眼里燃起点点怒火,“什么叫骗?爸,爷爷,我只是喜欢了一个男人,他很好,比你们逼着我娶的那些女人都好!我就是认定他了,这辈子非他不可,连我母亲都能够接受,你们为什么就是要阻拦我?!”
“小兔崽子,咳咳......”夏长青被他气得剧烈咳嗽起来,指着他咬牙切齿地说:“还我们为什么要阻拦你?你也不想想,要是娶个男人真像你说的那么好,我和你父亲为什么要苦苦相逼?不就是怕你年轻一头热犯错,到老了没有个儿子传宗接代后悔吗?”
夏景逸不耐烦地摇摇头,他受够了这些说教,也受够了来自夏家的压迫,这都什么社会了?还要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么?未免荒唐!
“无论你们怎么说,我今天必须去。”
夏景逸不管不顾地转身就走,对身后夏鸿卓和夏长青的怒吼置若罔闻,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已过而立之年,居然连感情都不能自己做主吗?那活在世上还有个什么劲儿?
“好啊,你逼你老子跟你来硬的是吧?”夏鸿卓气得双目血红,冷笑着掏出手机发了条语音,守在医院大门外的保镖顿时涌了进来,夏景逸见势不好,赶紧换了条路拔腿就跑。
“抓住他!捆起来送回家去!”夏鸿卓一声令下,几个保镖便训练有素地分成小队堵住了楼梯口,夏景逸慌乱中只能挤进医护人员专用的电梯,谁知直通地下停车场,他喜出望外,连忙往里面跑,等到了自己那辆suv旁边,赶紧拉开车门,谁知一只脚还没踏进去,就听见“砰”一声,瞬间两眼一黑。
下一秒,夏景逸只感觉耳边嗡嗡,天旋地转,不受控制地头朝下栽倒。
“少爷,得罪了。”气喘吁吁赶来的保镖们扔掉手里的棒球棍,他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打人的时候收着劲儿,这一棍下去,夏景逸虽不会死,但绝对立马失去反抗能力。
朦胧中,夏景逸看到几个人拖着自己往车上抬,无力地伸出手,想抓住面前无尽的空虚,嘴里低声喃喃。
“小桉......”
林观砚在民政局门口坐了很久。
他是不会打扮自己的那种,江绪以前经常打趣他,明明十分的底子,偏偏被那土里土气的审美弄到八分,甚至连头型都一直留着十年前那种老套的样式,傻乎乎的。
每次被他嘲讽,林观砚只是默默地听着,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笑,他觉得,男人打扮不打扮不重要,只要清爽干净就行了。
作为时尚达人的江绪对他的观点极其不屑,总是变着法儿的给他买那些名贵的衣服,强迫他穿上,他不愿意,就换成另一种不正经的,寻个刺激。
但林观砚今天破天荒穿上了黑西装,配上了前不久在商场高价买的那条领带,做了现下最时尚的头型,还喷了夏景逸最喜欢的香水,整个人神采奕奕的,站在街边格外惹眼。
没办法,谁叫今天是他人生中极其重要的日子呢。
林观砚笑笑,他来的时候买了一束栀子花,里面藏着他定做的男士对戒,想着到时候送给夏景逸。他俩都是男人,本不存在什么谁娶谁的问题,可一直以来都是夏景逸在给他制造浪漫,自己偶尔也得主动一次嘛。
他是早上民政局一开门就来了,今天在黄历上是个好日子,华国人嘛,多少还是信这个东西,所以来领证的小情侣们络绎不绝,林观砚坐在民政局门口的长椅上,静静地看着他们进去,出来时带着兴高采烈的笑容。
自己很快也能体会到这种幸福了。林观砚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满是期待和羡慕地盯着路口。
夏师兄什么时候来啊?
因为当时夏景逸只跟他说了日子,并没有具体说几点,他害怕错过,干脆直接来等他。
可一直等到中午,林观砚都快被太阳晒焦了,走进旁边的咖啡店里给自己买了杯冰拿铁,有些疑惑地看看手机,可和夏景逸的聊天界面空空如也,夏景逸并没有给他发任何消息。
他不会是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