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洐君却有些不高兴,“张义有功也不能由着他这孟浪的性子,此事若不启禀皇上,张义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自是心安理得。”
“算了,看他这模样,多半是宴席上喝多了酒,走错了路,也怪我贪嘴,这事儿要是让娘亲知道了,定会罚我。”
完颜彤的脸越发红了,想起自家母亲,就心虚的紧。
宋洐君叹了口气,“你娘亲小的时候也贪嘴,这点上你倒是随了你娘。成,宋叔叔便不告诉皇上了,下次遇上张义教训他一顿解解气儿。”
完颜彤与文婍被宋洐君的话逗笑,那个始作俑者却还躺在地上睡得昏天暗地。
第二日张义起来,定晴一看,这哪里是张府,看着这陌生的房间也不知道是哪儿,他喊了一声,“阿杰,阿杰。”
叫阿杰的长随听到主子的声音,立即推门进来,“公子,小的在门外守着的。”
看到长随张义抚着额问道:“咱们这是在哪儿?”
“自是在宫中,昨个儿公子喝醉了,皇后便着人把公子留在了宫中休息,皇后还说今个儿若是公子醒来,去一趟西宫,娘娘有话要说。”
长随说完,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张义由于头痛欲裂,倒没有发现长随的异样。
在长随的服侍下张义洗漱完,理了理袍服,准备出门去往西宫,没想长随又拦住了他,他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张义觉得他煞是奇怪,于是沉声问道:“有何事不能说出来的?竟连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长随白着脸硬着头皮说了出来,“皇后娘娘要见公子,说是有话要说,小的猜着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张义身边的都是会功夫的,都是英勇的儿郎,怎么说起来话还捋不顺了。
长随下定了决心,一口气说了出来,“昨个儿公子喝醉了酒出来更衣,不小心走入御花园,把文敏公主给吓了一跳,文敏公主从枣树上掉了下来扭了脚。”
“我竟然把文敏公主给吓得扭了脚?”张义有些不可思议,他跟文敏公主八杆子打不着,何况在他的记忆里头,那个小丫头还只得十岁的样子,一双漆黑的眸,如汪泉一般的眼瞳,巴掌大的小脸上精巧的五官,瞧着就像个年画里的仙童似的,没想到他有朝一日把这孩子给吓着了,不知有没有哭鼻子?
“她可是吓哭了?必是哭了吧?”张义有些自责。
第560章求娶公主
然而长随却是摇头,“文敏公主并没有哭,只是公子之后晕晕乎乎的上前去扶,却没有扶好,反而把文敏公主给整个抱了起来,正好宋大人经过花园看到以为公子乘机占文敏公主便宜,说要启禀皇上冶公子的罪。”
“我竟然做了这种事,你当初怎么不拉着我?”张义气极,那孩子还这么小,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必是担忧她的伤势才上前去扶的,只是手法不对吧,怎么可能抱住了那孩子。
男女七岁不同席,彤彤虽小,他必然也会男女大防,怎么可能轻薄了她。
“走,我向解释去。”
张义才走了几步忽然反应过来,“不对,算着日子,那孩子怕是有十四岁了,我若做出这种事来,岂不污了她清白的名声?”
张义来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好半晌,门外有宫女来问话,问阿杰张府少主子可有起身,说是皇后来请了。
张义听到后应了一声,接着也做下了决定,既然他已经污了公主的名声,如此自是要给对方一个交待的,反正他也未娶,若是皇后容许,他便娶了公主给她一个交待。
做了这个决定后,张义的心也为之安定下来,接着往前走,一路走着一路想着刚才的决定,他一戒平民向提亲自知配不上,若是他姑奶奶出面,不知会不会同意。
想起彤彤十岁那年跟着一同来码头送行,那时的她还很是崇拜他,羡慕他能出海,还叫他从海的另一端给她带回礼物。
思及此,张义停下脚步,从怀中拿出一对精致的小火枪,这对小火枪还是他在船上时无聊做的,先前负责军机营,早就在研究火枪,出了海,身边跟着大奇人,在他们的指点下,他做出了小火枪。
做成功的那一刻,他便想到了把这对小火枪送给完颜彤,世上什么礼物都不适合她,唯独这样,既精致小巧,还能连发,拿来防身倒是个好主意。
先前吃宴,他还没有来得及见到这孩子,这次到西宫若是见着了孩子,便把这个交给她,也算不失当年的承诺,那外头的东西都没有咱们南越国的好,何必千里迢迢带来,反而这防身的武器最是实在。
入了西宫,前面有宫人进去传话,张义站着等了一会儿,就见从右边小道上来了一行人,步辇上的不正是文敏公主么?
完颜彤的步辇才拐了一道弯就看到张义站在那门庭处,此时正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今日完颜彤衣裳穿得朴素却是得体,至少没有像昨个儿从树上摔下来时衣裳不整的狼狈模样。
走近了,却见张义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莫不是酒还未醒?
“公子,公子。”长随轻声唤张义,张义却是怔住。
好半晌张义缓过神来,不自然的别过头去。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文敏公主几年不曾见,竟长得如此倾国倾城,完全是一个姑娘家,哪还有记忆中那个稚嫩的小孩子模样,不过那孩子小的时候就是美人胚子,长大后五官长开了,越发出落的仪容韵秀。
完颜彤走近,张义红着脸行礼,“公主万福金安。”
完颜彤瞧他那呆呆愣愣的模样,以为他还没有醒酒,于是也顾不得礼节,叫宫人脚步飞快的从他身边经过,之后脚步快速的入了宫门,留下张义主仆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宋青宛看着张义进来,不免感叹,这孩子长高了不少,再也不是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今年也有十九了吧,该是说亲的时候,不知道张夫人可有留意世家贵女,改日同张夫人谈谈。
宋青宛瞧着张义是万分满意的,他是南越第一个出海的人,功不可没,又是张府唯一的继承人,但是昨日的事她也得说说才行,不过想想就是自家孩子贪嘴从树上摔下来,除了脚受了伤外倒也没有什么,两人衣裳完整,又没有做出格的事。
只是这个时代总是把男女授受不清挂在嘴边,宋青宛觉得还是得说说,免得被人传了出去,女儿名声受损。
张义上前跪下,宋青宛没有立即叫他起身,责备道:“昨醉酒来到御花园,惊到了公主,你可知罪?”
张义听到宋青宛的话立即反应过来,诚恳的认错:“娘娘,是我有错在先,我张义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成全,我不小心污了公主名声,愿意求娶公主,我张义发誓,一定会对公主好的,绝不负她。”
“哈?”宋青宛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答张义,本来就没有真心要责备于他,如今他这么一说,反而不知如何接话,什么时候张义看中了彤彤的,虽然彤彤已经十四岁,但在宋青宛的潜意识里,孩子还小,从没有把孩子当一个已经成年的女子来看,如今直接跳过这一环,都有人上门求娶了。
莫名的宋青宛有些伤心,孩子长大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可是她真的舍不得,这么小就嫁人,也太急了些。
“张义,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宋青宛脸色不是很好看。
张义挺起胸膛,一脸严肃的说道:“娘娘,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自己犯下的错必会自己承担,绝不推脱。”
重点不是他犯错的事,而是宋青宛舍不得女儿已经长大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