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源发动了车子,手扶在方向盘上,说:“你是不是不想要小孩儿?不想要也没关系。”
“真的?”宋飞澜这才松了口气,笑着伸手摸了摸陶源的大腿。
“嗯。”陶源点点头,又问:“那晚几年要可以么?”
宋飞澜抿了抿嘴,大概还是有些不情愿,说:“你要是想要,我们现在就要也没关系。”
陶源其实有些想不通宋飞澜为什么不想要孩子,他们只需要提供精子给代孕机构就可以了,连代孕妈妈的面也不用见,更别说漫长的照顾产妇的工作,十个月后直接收获两个孩子,有什么不好呢?而且宋飞澜本身是很有爱心的人,度蜜月时还主动带过沙滩上的孩子们玩儿。他想着想着便问出了口:“为什么不想要孩子?”
宋飞澜抠着车窗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要是说实话,你可能会觉得我很自私。”
陶源回头看了他一眼,心想,你怎么会有自私的想法?你那么好说话,那么会替别人着想。陶源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说:“乖,告诉我。”
宋飞澜憋了半天,才说:“……我希望你永远只爱我一个人,不想别人分走你的感情。”他可能是觉得有些愧疚,微微掀起眼皮悄悄打量陶源的神色,说:“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再这样想了。”
陶源默然半晌,过了一会儿挑了个能停车的地方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然后转身抱住宋飞澜,才开口:“我永远爱你,谁都不能超过你,哪怕是我们的孩子也不能,如果你不想,我们就不要。”
宋飞澜抬手搂住了陶源的腰,脑袋窝在他胸口,听着他踏实有力的心跳,感动得眼泪都快飚出来了,半晌问:“那我爸那边怎么办?先拖着?”他就是个怂货,要是能奋起反抗,也不至于最后跟陶源结了婚。
陶源摸了摸他的脑袋,又发动了车子,说:“你不用管,我跟他说。”
《武后传奇》的拍摄回到正轨,宋飞澜又开始每天跟着陶源晃晃荡荡去上班,晚上做爱,白天做做一课一练、跳跳舞,跟着老公去谈谈生意应酬一下,端的是细水长流岁月静好,宋飞澜前半辈子活了二十八年,可能就是为了这个。
偶尔陶源打飞的去剧组出差,也要带上他。宋飞澜每天晚上做梦都笑得合不拢嘴,太幸福了,太幸福了,我老公好棒,不仅好棒,而且还有大棒棒!
宋家那边因为两个姑娘的事沉寂了很长时间,娘儿几个都没工夫找他的茬儿了。陶源后来不知道跟宋东来说了什么,连生孩子的事家里也没再提过,叫宋飞澜好好过了一阵清净的日子。
晚上陶源在厨房里忙活,宋飞澜就搬着小板凳坐在他屁股后面帮忙择菜。“你怎么跟我爸说得?他最近怎么不提生孩子的事儿了?”
“没说什么,只是用词委婉了一些,夸他正当年,说你还年少,都要奋斗事业,再晚几年也不迟。”陶源用勺子推了推汤锅里的小米。
宋飞澜把菜择好放进小筐里,拿到水龙头下去洗,还是有点担心:“那过几年怎么办?晚几年也还是得生啊。”
陶源心想,那你还能老长不大吗?十七岁的时候会说出要你永远爱我一个人这样的话,二十七岁的时候还这样?到时候生活趋于平淡,估计宋飞澜自己也得要求弄个什么新奇的事物来调剂生活了。陶源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没说什么,端着两只湿漉漉刚刚切过菜的手,低头亲了亲宋飞澜的嘴,他立刻凑上来,两人缠着舌头湿吻了一小会儿,陶源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能走一步是一步。”
宋飞澜把小筐里的空心菜洗干净,控了控水放到案板上,嘻嘻笑着频频点头,打趣他:“老公说得都对。”
两人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会儿,一起做了三菜一汤,吃过晚饭又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宋飞澜的脑袋枕在陶源的腿上,他的脸原本是对着电视屏幕的,过了一会儿,忽然翻了个身扭过来。陶源以为他困了,还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说:“要是困了就回房间睡觉。”
宋飞澜明显另有所图,两只眼睛盯着陶源的裤裆,脑袋越凑越近,鼻子里呼出的热气打在上面,叫人不由燥热起来。陶源看出他的企图,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说:“小色鬼。”
宋飞澜嘻嘻笑了一声,爬起来跨坐到陶源的大腿上,揽着他的脖子说:“老公,你真的不想试试前列腺高潮吗?真的很爽。”
“……”陶源不知道他打得是这个主意,笑得止不住,两手放在他腰臀相接的位置,说:“你自己爽就可以了,不用管我。”
宋飞澜显然还是没死心,哼哼着撒娇:“你让我试试吧,行不行?我保证不会弄疼你,而且我唧唧那么小,指不定进去了你都感觉不到,你让我做吧?”他为了上陶源也是不遗余力,连这种事都可以拿来自黑。“就一次,我发誓,好不好?”他双手合十做了个祈求的动作,像小狗乞食一样,又凑上去舔吻陶源的下巴。
陶源已经笑得撑不住,躲开他的嘴巴,大手捏了捏他的下身,说:“分量还是很足啊,没有你说得那么小。”
“一定会干得你很爽的……”
他话还没说完,已经被陶源掀翻压在沙发上,陶源现在在家里基本不戴眼镜,一双眼睛又温柔又带着侵略性看着他,叫宋飞澜轻轻咽了口口水,小声说:“老公你好帅啊……”
陶源翘着唇角低下头去吻他,吻一下问一声:“还敢不敢?”他问了五六遍,宋飞澜开始还还嘴,后来自己主动翘了两只脚环到他腰上,说:“不敢了不敢了,老公快干我……”
第二天早晨宋飞澜有些起不来,陶源来掀他被子的时候也一改往日风格,极尽温柔地贴着他的额头亲了亲,说:“不然你今天在家里休息?”
宋飞澜眯着眼睛摇头,沙哑着喉咙说:“我跟你去上班。”
他迷迷瞪瞪洗完了脸,坐到餐桌旁的时候腰还是酸的,整个人像被拆了一遍又装上,一边吃东西一边说:“我的菊花肯定合不上了,我们应该替换着用,这样才能保证损耗平均,不会造成铁杵越磨越细,菊花越长越大的悲剧,再这样下去我会变成黑洞受的。”
陶源看着他嘚啵嘚也不说话,只是眼角含笑,一边吃早饭一边给他夹菜。
第三十一章
三月初,天气回暖,万物复苏。
宋飞澜跟着陶源在上班的路上,车外正在下雨,窗户上全是淅沥沥的雨滴。街边的树枝上已经冒出了新芽,在夹裹着料峭春寒的微雨中抖抖嗖嗖。前面的车队堵了半条街,微雨红尘中大家没有半点文艺情怀,急躁地等着上班刷卡,临近的几辆车里不断发出骂娘和喇叭声。
宋飞澜探身抱住驾驶座的陶源,亲了亲他的嘴角,胸中涌起些惆怅,说:“下雨天最适合睡懒觉了。”
前面的车子缓缓开动,陶源轻轻拍拍他的手叫他起来,说:“我说让你在家睡觉,你不要。”
宋飞澜如同一只死狗倚在车窗上,半晌憋出一句:“那我一上午都见不到你了。”
陶源没说话,嘴角翘起一个笑。
两人九点刚过才踏进公司的大门,他们娱乐公司,除了基层人员,准时准点来上班的艺人不多。宋飞澜正跟在陶源屁股后面打哈欠,就看见一个袅袅娜娜的身影迎面走过来,是甄璃。宋飞澜当即被吓得一个激灵,他还记得这女妖精三个多月前对着他一副要吃唐僧肉的表情。
两方打了个照面,到底是公司领导,甄璃停下脚步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宋总早,陶总早。”
宋飞澜像怕人听见似的,小声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个早字,算是打过招呼了。陶源却叫住她,问:“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甄璃顿了一下,说:“……本来是想来找您的。”
宋飞澜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从陶源身后探出脑袋看了她一眼,听见陶源说:“那上来吧,去办公室坐着说。”
这样关系复杂的三个人坐在一间屋子里,着实有些尴尬。宋飞澜抓耳挠腮地不自在,半天对陶源说:“你喝咖啡吗?我去茶水间倒杯咖啡。”
“不要咖啡,要一杯红茶。”陶源知道他是要躲开,便点点头由他去了。
宋飞澜走到门外,才轻轻松了一口气,刚刚也太尴尬了,前炮友跟现任合法丈夫坐在一间办公室,场面怎么想怎么诡异,而且他完全不知道甄璃要来做什么。对啊!甄璃来找陶源干什么?来告他以前的黑状吗?还是想……难道她发现自己是个受,所以想转头勾引陶源?!宋飞澜神神道道站在办公室门外咬着手指头想了一会儿,没想出头绪,便转身趴在门上偷听起来。
外面秘书看着他的诡异行径张了张嘴,却不敢说话,又闭上了。
两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宋飞澜趴在那儿听了半天什么也没听见,想了想,马不停蹄地跑到茶水间,胡乱端了两杯红茶回到办公室,刚打开房门,正好听见甄璃在里面说:“……如果是因为之前我跟宋总的关系,您在针对我,那我可以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跟宋总有什么联络,您不能这么断了我的路……”
两人见宋飞澜进来,陶源对甄璃说了一声:“好的,情况我知道了。”明显是送客的意思。
甄璃却不走,还坐在那儿,已经哭了,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宋飞澜听出她刚刚的话音,也不禁有些疑惑地看向陶源,就听见她继续说:“您别敷衍我,既然宋总来了,那咱们就把话说清楚。说实话,我在宋总跟前连个前任都算不上,顶多也就是个前炮友,知道您二位结婚之后,我就再也没跟他联系过,陶总,您要是因为这个针对我,这醋吃得也有点儿太源远流长了吧?”
宋飞澜一愣,不知道她找陶源是为了说这个,登时脖子一缩就想重新退出去。甄璃却站起来,一只细瘦的胳膊轻轻抓住他的手,一边哭一边说:“宋总,您自己跟陶总说,当初是不是您亲口答应我要我演《武后传奇》的?就算不是女一,也得是女二。是不是您说的?”
这宋飞澜哪儿能知道,他都已经失忆到十一年前了。
甄璃见他不答话,郁闷透了,一边在心里骂他是个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种马,一边又想博得他的怜惜,她跟宋飞澜的时间不短,知道他心软,因此哭得更加楚楚动人,差点儿就靠到他肩膀上了。
宋总一脸惊恐,赶紧往旁边跳了一步,跟这女妖精划清界限,以免陶助理误解。
甄璃看着他那怂样儿,简直失望透顶,脸上神色一变,也不装了,抹了把泪说:“事已至此,《武后传奇》我就不想了,这连续两个月都不给我派活儿是什么意思?原来签的广告也黄了,演出也不让演了,电视剧剧本都不给我看了。陶总,咱们签了合约的,您这以权谋私也太过了吧?”
宋飞澜一点儿内情也不知道,跟着她把目光转到陶源脸上,似乎也很疑惑这是为什么。
“之前给你接了综艺节目,是你自己嫌脏嫌累给推了,广告商那边不是公司能做主的,当初合同签的只签了那么长时间,到期了别人不想续约,我们也没有办法,还有电视剧……”陶源像是很不想跟她废话了的表情,坚持着继续说完了:“给你看剧本,你自己嫌角色小不想接,我只能理解为你想休息一段时间了。你不要什么都扯到以权谋私上,你是为公司赚钱,我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甄璃最后走的时候还一脸怒气。宋飞澜回头看着老板椅上的陶源,那边表情不怎么好,肯定是有点生气的,谁这么一大早被闹到办公室里吵一架也得生气。宋飞澜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老公?”
陶源可能有点不想搭理他,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刚刚是不是也怀疑我以权谋私了?”
“……”宋飞澜没想到那样细微的表情也能被他看到眼里,顿时龇牙咧嘴了一番,小声辩解:“那……那也情有可原啊,要是我,我就肯定以权谋私了。你不能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反正要是你前任跟咱们俩在一个公司里,我肯定要把他轰走。”
“她不是你前任。”陶源还有些气不顺,但好歹伸手揽住了宋飞澜的腰,轻轻摸了摸,叹了口气。
宋飞澜回头看了一眼门关着,屁股一撅坐到了陶源大腿上,抱着他的脖子说:“老公,你不能因为我没有犯过的错误而迁怒我啊,我十七岁的时候又没有跟什么女艺人暧昧不清。咱俩好的时候我可是从身到心都是清清白白的,你可不能这么……这么……”他想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词,最后说:“反正你不能因为这个跟我生气。”说完又亲了亲陶源的鼻尖,补充道:“谁生气谁就是小心眼儿。”
陶源本来还憋着一口气,现在被他逗得又忍不住翘起嘴角,抱着他的腰亲了亲他,心想着: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让他恢复记忆,千万……
俩人在公司里待了一天,晚上回家的路况还行,一路都没堵车。宋飞澜怕陶源还在为早晨的事生气,一路上努力讨好他,口水都快说干了:“今天竟然没堵车诶……”
他的话音刚落,陶源驾驶着车子正在过一个回家必经的十字路口,交通信号灯上左转的指示灯还亮着,车子正沿着往常的轨迹拐着大弯由南驶上西边的车道,刚走了一半,北边向南的车道里,一辆大货车忽然失控了一样疯狂地朝他们驶来,陶源注意到时只来得及补了一脚油门,下意识地向左打了一把方向盘,便听见砰得一声巨响。
一切都像电影的慢动作回放,陶源被车子的惯性带动着向前撞,安全气囊整个打开牢牢抵住他,让他连回头看宋飞澜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只听到副驾驶上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地喊叫,之后便归于寂静。陶源整个人吓得发抖,不住地喊:“飞澜!宋飞澜!宋飞澜!你回答我……”
他们的整个车身向左被拖行了四五米的距离,车屁股粉碎。陶源人还清醒着,伸手往右摸,宋飞澜那边已经没了声响。陶源的喉咙颤抖着,声音被堵得发闷,急切地喊他:“飞澜,别跟我开玩笑,回答我,你没事,对不对?宋飞澜……”
交警和救护人员很快赶到,陶源被拉出驾驶室时,整条右腿鲜血淋漓。他扯着身子看向宋飞澜那边,人已经被抬上了担架,身上只有少量血迹,陶源跟着上了救护车,坐在宋飞澜边上,握着他的手,很久说不出来一句话。
到医院的时候,护士要为他检查身体,陶源也不要,一直跟着宋飞澜的移动床。有的人车祸之后行动如常,但其实已经伤及脏器,是大事,旁边的医生护士都劝他赶快去就医,陶源就是不听,直到宋飞澜一切检查如常,医生判断说大概是脑震荡导致的昏迷,他才松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去做检查。
宋家的人已经惊动了,一家人正在吃晚饭,接到陶源的电话,那边宋东来还是有些担心的,问:“怎么又出车祸了?人伤到没有?”
“飞澜脑震荡还在昏迷,医生说大概一会儿就醒了。”陶源坐在宋飞澜的床边,他的腿已经被包扎好了,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皮肉伤,举着电话给宋东来回话:“我们正在过十字路口,一辆大货车是直直朝我们撞过来的,十字路口有监控,但是司机逃逸了。”
宋东来身后跟着程蔓芳和宋飞卿赶到医院,宋飞澜已经醒了,只是人还有些不舒服,恶心想吐,陶源正坐在旁边的陪护椅上抓着他的手,见宋东来过来,叫了一声:“爸。”
宋飞澜身上只有几处擦伤,连包扎都不用,宋东来说:“人没事就好,你们好好养着,有什么需要跟家里说,让你阿姨准备。”
程蔓芳也答应了一声:“对,小陶,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一家子正挤在病房里说话,阮爱浓也过来了,这回可能是真有点着急,脸上的妆竟然不怎么服帖,像是卸了一半赶过来的。大小老婆撞了个正着,宋东来有些尴尬,阮爱浓像没看见似的越过他们,来到病床前,摸了摸宋飞澜的脑袋,说:“我以为你这回又要昏迷个把月。”
第三十二章
宋飞澜抬头看了阮爱浓一眼,沉默半晌,刻薄的话到嘴边滑了个圈儿,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程蔓芳踩着高跟鞋咔哒咔哒仪态万方地走出了病房,端的是正房的范儿。宋东来尴尬地看看左右,搓了搓手,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还是对上宋飞澜的脸,说:“你有什么事儿跟你妈说。”
好半天,宋飞澜才露出个无奈的苦笑,说:“我这儿没事儿了,您回去吧,有陶源呢。”
宋飞卿还在场,宋东来只好悄悄瞥了阮爱浓一眼,说:“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养着,车祸的事我叫人处理。”又叮嘱陶源:“好好照顾他。”
陶源点点头将他们送走,阮爱浓还留在房间里,老实不客气地坐在他刚刚坐过的那把椅子上。宋飞澜说:“妈,您全须全尾儿的,站会儿,陶源腿上刚刚缝了针,伤口都深到骨头了,您让他坐会儿。”
阮爱浓坐在那儿没动,指了指靠墙的沙发说:“那不是还有沙发吗?让他坐那儿,我有话跟你说。”
陶源并不与她计较,慢慢走到沙发旁坐下。宋飞澜看了他一眼,说:“还没吃晚饭呢,不然你打电话叫个外卖?”
陶源便拿起手机打电话叫外卖。阮爱浓坐在那儿拢了拢自己单薄的羊绒毛衣,说:“两次车祸间隔不到半年,儿子,妈妈不相信你运气这么背。”
宋飞澜苦笑:“那您觉得呢?”
“反正跑不了宋家那几个。”阮爱浓出来得太急,穿得太薄,此时冻得直抖。“你要是没了,将来当家的就是宋飞卿,只有可能是她们干得。”
宋飞澜摇摇头:“这事儿您别掺和了,以后再说。”
“你就是整天拿着个没出息的样子!将来等你一穷二白的时候,看谁还稀罕你!”阮爱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完踩着兔绒拖鞋走了。
陶源已经订好了餐,见她离开,才缓缓舒了口气,坐到宋飞澜旁边,说:“饿了吧?我订了小米粥还有蟹黄包。”
宋飞澜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抿着嘴点了点头,说:“还行,不是特别饿。”
陶源摸了摸他的脸,掌心温热,慢慢抚过宋飞澜的眉毛、眼皮,最后从鼻梁滑到他的嘴唇,轻轻摩挲了两下,像怕他跑掉一样,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描摹他的轮廓。
宋飞澜被他看得脸颊发烫,灼热地快喘不过气,垂着眼皮,便看着陶源的胸膛慢慢靠过来,干燥起皮的嘴唇印在他的眉间,像对待什么珍宝似的轻轻吻啜,又沿着他的鼻梁向下,最后停在嘴唇上。宋飞澜两手紧紧抓着被单,按捺住自己不安的身体,最后颤抖着张开了嘴,让他的舌头滑进来。
说实话,要是回到半年前,宋飞澜死都想不到有一天他会跟陶源走到一起。陶助理每天对着他的表情就差把‘我看不起你’五个大字写在脸上了,宋飞澜虽然有点欠,但亏吃多了,长大以后也长了点儿记性,轻易不去招惹别人,尤其是这种一米九二大高个儿一看就不好惹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不好惹的人,竟然在医院里整整守了他两个月,亲妈都没这么深情厚谊。
他整个人被抵在床头,微微仰着脑袋,陶源像只不知餮足的饿鬼,连他的灵魂都想吸出来,还用牙齿轻轻捻弄他的唇瓣。宋飞澜不自觉伸手去抓他的腰,手指紧张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