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结束了一天培训的赵芷刚走出教室，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周婉。
“阿芷。”
周婉走过来，脸上满是讨好的笑：“一起吃饭吧？”
赵芷还来不及说什么，周婉又补了一句：“你中午都拒绝我了，晚上就别再拒绝了吧……”
中午她来找赵芷的时候，被刚认识了新朋友的赵芷给拒绝了，理由是想跟朋友一起吃饭。
尽管不情愿，但周婉清楚赵芷也应该有自己的交友和私人空间，于是只能自己离开。
赵芷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还有就是……吃完饭我们去菁姐那儿做一趟匹配测试？”
她下午从李菁那儿得知赵芷午饭后提交了一份结婚申请，正式申请自己成为她的伴侣哨兵。
这个消息让周婉美得不行，整个下午的训练都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以至于在对战训练时把一众队友虐得嗷嗷叫。
看着周婉虽然努力装出一副“你再拒绝的话我会很难过”的样子，但还是掩盖不住眼角眉梢所透露出来的开心。
赵芷忍不住低声吐槽了一句：“傻子。”
“嗯？阿芷你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去吃饭。”
说着，她带头向食堂走去。
赵芷自然明白周婉在乐什么，她之前说过要找李菁尽快给她们安排做匹配测试。
『得快点把你收进我家，这样才不会有别人一直在打你主意。』
那天吃饭的时候，周婉是这么说的。
赵芷只是没想到周婉会因为这个事情开心成这样，联想起今天从柏静和安佳策那边听来的事情，她突然觉得，可能她们两个是互相喜欢了很久，却又因为各种原因而一直没有开口。
两个别扭的人。
她不开口，一开始是因为周婉人缘好，犹如一个发光体一样，看着身边有没有她都没差，而她自己除了学习成绩好之外，没有别的优点。
那时候的赵芷用同学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书呆子，除了读书，她什么都不会，性格也内向，不爱跟同学交流的同时，对老师的话还言听计从。
到了后来，赵芷照着离开的周婉将自己活成了她的样子，她发现自从性格开朗之后，身边的朋友也多了起来，可在听说周婉开始服役前要回来的时候，原本可以跟社团请假的她还是选择了跟随社团去外地参加社团活动。
彼时的周婉已经是个哨兵，而她还是一个普通人，哨兵跟普通人在一起，是会短寿的，她不想周婉有这种下场。
那么周婉是因为什么而不开口呢？
“开口？开什么口？”
听到周婉疑惑的问话，沉浸在思绪中的赵芷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将内心的疑问给问出了口。
“合着我一路跟你说了这么多，你都在走神吗？”
周婉用一种谴责的目光看得赵芷有些脸红。
晚饭过后，两人从食堂出来，慢慢地往居所的方向走着。
一开始的周婉是走在赵芷的前方，赵芷盯着那个身影就想到了今天听到的那些事情，于是思绪开始逐渐飘远，连周婉什么时候牵住她的手她都没发现。
见她一脸愧疚，周婉打蛇随棍上：“你得补偿我，一会儿让我进你屋子坐坐？”
尽管语气是理直气壮的，但用的却是问句，可以看出她掩藏其中的小心翼翼。
赵芷同意了。
其实她昨晚把人赶走不过是因为一时的恼羞成怒，过了一晚上基本上气也消了，中午没跟周婉一起吃饭只不过是想跟刚认识的朋友培养一下感情而已。
到了赵芷家，周婉熟门熟路地给两人拿拖鞋。
上次赵芷在昏睡的时候，精力充沛的她把整个屋子都打扫了一遍，算是对这房子很熟悉了。
“周婉，你之前说你喜欢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冷不丁地，赵芷突然开口问。
周婉换鞋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直起身，看向提问的人。
房间里还没有开灯，月光从窗外射进来，在她前方的地板上投下一片银白。
而赵芷站在月光后方的阴影里，让周婉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她问话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也令周婉无从得知她此时的情绪。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想想……”
周婉一边说着，一边慢吞吞地换上拖鞋。
“大概……是从六岁那年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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