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解什么?你不清楚吗?”周于峰轻笑一声,反问道。
“可笑,我怎么会知道?”江同光立即反驳,“你公司死了的小孩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是沈佑明雇凶杀人,包括当街行凶的事,也是沈佑明一个人的主意!
所有的案件都尘埃落定,你你还想干什么?非要搭上一个无辜的人吗?我江同光有身份有地位,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
最后江同光的情绪愈发激动,从椅子上站起,一下下用力敲着桌子。
“江同光”
周于峰轻声叫道,语气平淡,担心吵醒里屋里睡熟的老婆孩子。
“你以为就我家孩子的事,就能判了沈佑明死刑?六排乡那十多条人命呢?”
周于峰冷冷质问,声音始终不高。
六排乡那十多条人命江同光真是瞬间就大汗淋漓,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怎么就连周于峰这不相干的人,都知道六排乡的事了?
“江同光,你已经跑不了了,插翅难逃!通达这种资本也不会保你这种没用的人,你的身份不再是不被访问的范围。”
周于峰继续说道,而听到这里,江同光双腿一软,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
“之所以让你给我来这通电话,是沈佑平书记有些话要跟你说,现在我来替他跟你说清楚。”
周于峰拉开门走到了院子里,单薄的衣服只感到冷风往身子里钻,只是有些情感无法释怀,担心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江同光是吃着六排乡百家饭长大的外乡人,给你分地建房,哪家哪户没有给你搭把手、帮过忙?可你这畜生干的是些什么事!
养殖户向东家,家里六个娃,他摔下崖死的时候,家里的老小才刚出生,就为了几条卖牛的钱,就害得人家家破人亡!
后村的红霞家,你贩卖牲口被人家瞧了一眼,担心被举报,就拿着铁锹,活生生把人家给砸死,留下三个没爹没娘的娃”
一件件案件,周于峰说得清清楚楚,这都是沈佑平找村民们了解到的,包括沈佑明生前的一些交代。
而此刻的周于峰,完完全全把自己代入成为沈叔,站在他的角度,在为六排乡鸣不公!
“没想到是沈佑明这个畜生也有参与,还试图通过我沈佑平把六排乡的事给压下去,压下去?我沈佑平就算是死,也要拽着你们两个畜生!
江同光,无论多久,我沈佑平想尽一切办法,哪怕是这辈子过得有多凄凉,也要把你这个畜生绳之以法,给六排乡的村民赔罪!”
周于峰咆哮出了声,而马祺瑞之所以能够一直在六排乡的事上坚持与努力,当然有他好友沈佑平的原因。
这时蒋小朵也来到了院子里,为男人带了一件棉衣,担心地站在一旁。
“呼”
周于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江同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等着死吧!”
这句话之后,周于峰挂断了电话,只是表述完沈叔没法再说的话,转而立即打给了麻生夫。
“麻生大哥,安排人先把江同光控制起来,与通达的沟通就交给你了。”
那头一接听电话,周于峰就急着说道。
“周桑,你放心,这事我早有安排,先这样。”麻生夫匆匆挂断了电话,然后紧急布控。
而六排乡的事,周于峰并没有向麻生夫透露,只是一句帮忙的话,麻生夫就竭尽全力地去做了,而且从很早就开始准备。】
同时在周于峰这边,他又急着拨通了一组号码,是打给马祺瑞的。
“江同光很快就不会在通达的保护名单里了,而且他已经被控制起来了,您可以去抓捕归案。”周于峰直接说明情况。
“好!”
马祺瑞的声音高亢而宏亮,没有丁点的倦意,又与周于峰了解了些情况后,便挂断了电话。
对江同光的抓捕,就在这个寒冬腊月的夜里,临近过年的时候,开始了!
“于峰,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听得这么严重?你没有事吧?”
见周于峰握着电话,不再拨打,蒋小朵才是低声询问道,心里担心着男人,只要他没事,其他什么金山银山,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小朵,你说一个人能坏到什么地步?”周于峰问道,把小朵揽在了怀中,不知为何,哪怕这冷风再大,此刻心里温暖起来。
终于帮沈叔完成了他的遗愿,只是刚才的那些话,是他说该有多好。
沈叔您现在可以安心了,给咱六排乡村民们公道了
江同光蜷缩在椅子上,前所未有的的恐惧感席卷全身,愣了好久的时间后,才是想起来逃!
对逃!
逃到澳洲去,逃到其他地方,不能等着死啊!
江同光慌忙起身,大步来到门口,可用力去推那扇木门时,发现有人在外面顶住了门。
“啊?谁啊?干什么啊!”
江同光眼球放大,嘶吼着,开始不断地用力推着门,声音也在这一刻变形。
“让我出去啊!”
江同光跳起来,一下下踹着木门,可无论如何,那扇门都被牢牢顶住,把他控制在里面。
“到底是谁!让我出去,求求让我出去啊!”
江同光突然四肢无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甚至恐惧到尿了裤子。
“啊呜呜呜呜”
最后,懦弱地哭了起来
第1389章 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一个月之后,江同光被正式逮捕归案,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据说江同光在通达公司,被人从办公室里拖出来时,瘫软成了一堆烂泥,连站都站不稳,嘴里不断地哀求着,甚至是吓到尿了裤子。
原本温文儒雅、体面的江先生,怎么会突然变成如此狼狈、凄惨的模样?而带走他的又是些什么人?当然,江同光的罪行会被披露出来,将毫无掩饰地展现在这些人面前。
撕掉江同光身上的伪装,赤裸裸地展示出来,犯下多么罪恶滔天的大罪,也不知道那些视他为偶像的留学生,会是咋样的感想。
一个人在享受到荣华富贵时,是最难舍弃这种生活的,这是让江同光崩溃的原因,亦是有对死亡的恐惧。
很快,六排乡的惨案被完整报道出来,引起社会上的一片谩骂,原来那个搞出国赞助的“好人”,是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京都的胡同巷子里。
“这狗娘养的,只可惜让他好活了这么些年,早该死了!”
正买菜的老汉背着手怒骂道,自打知道六排乡的案件后,每逢遇见人,总是要骂上几句。
“吃村里百家饭长大的人,成了一个白眼狼,真是不得好死啊!”
卖菜的老伯声音颤抖地附和叫骂。
现在是全国各地的都在骂江同光这个畜生,尤其是临水市,本地出的事,那骂得更是一个夸张,甚至有人编成了顺口溜。
“江同光,白眼狼,百家饭养大个杀人犯,杀人犯,要枪毙,死后他还没墓地”
可笑的是,江同光被抓回国后,竟然还有侥幸心理。
“您能不能让我打通电话,苏局长,求求您了,还有一些事要跟家里交待,可怜可怜我吧!”
江同光坐在冰冷地座椅上,不断哆嗦着,瞪圆眼睛小心翼翼地望着苏承平,恐慌地哀求道。
“跟家里人交待?先想想怎么跟六排乡的父老乡亲们交待!”
苏承平一拍桌子愤然离场,而等待江同光的,是其他同志们的连番拷问。
最后当江同光回六排乡指认案发现场时,连别村的人都跑来凑热闹,一度造成了骚乱。
警车来到一处山脚,江同光刚刚被带下车,受害者的家属就朝那个畜生扑了过去,原来害怕的娃儿长大了,想要给死去的爹妈出口恶气。
“你给老子死!”
一个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江同光的脸上,瞬间响起了痛苦的哀嚎。
“啊呀呀杀人了”
江同光缩着身子,不断往着局里的同志那里缩,可同志们虽是极力护着江同光,奈何冲上来的村民实在太多,根本招架不住!
一个汉子一把抓住江同光的头发,死命地往出拽着,想要拉到人群中打他,江同光只感觉整个头皮都要被拉下来,但紧抱着一位同志,死也不敢松手,不断鬼哭狼嚎。
“上去打那个畜生!”
其他村民们也参与进来,都想给江同光重重来一下,局里的同志们急了,眼看着仗着越闹越大,急忙找来村支书维护秩序,可根本不管用。
“哎呀,咱们得配合同志们的工作呀,千万别冲动,把自己搭进去!”老支书拿着扩音喇叭一遍遍高呼着,可难以平息村民们愤怒的心情。
眼见阵仗越闹越大,沈自染急忙挤到老支书身前,拿过喇叭后,连忙高喊起来:“大家都停下来,听我说!”
“都听我说!”
“听我沈自染说!”
这道女声,倒是让现场的村民渐渐安定下来,这些年,沈自染对六排乡的付出有目共睹,可是让家家户户都富了起来。
沈自染在村民们心里的地位,已经超过了村支书,所以父老乡亲们更要听从她的安排。
“大家冷静下来听我说!”沈自染站在土堆上,紧紧握着拳头。
“我非常理解大家的心情,可我们现在给局里的同志们造成了很大的难题,这会阻拦案件的进展,就像老支书说的一样,大家日子好了,没必要因为这样一个畜生,把自己搭进去!
我们配合局里同志们的工作,让这畜生赶紧指认,好让他赶紧死!”
沈自染呼喊着,随之立即有带头的村民们高声附和起来。
“对,听咱们沈总的,让这畜生赶紧指认现场,完了早点让他死!”
“让这畜生赶紧死!”
“大家都让开道!”
很快,村民们配合地往后退着,给局里的同志们腾开位置,哪怕是原来受害者的家属,也非常听沈自染的安排,对她和老书记,又怎么能恨得起来。
现场一直是一片杂乱,对江同光不断谩骂,当然还有一些情绪激动的人,往着江同光身子扔石头。
沈自染离开了这里,踏着下雪后结冰的硬地,来到了沈佑平的坟墓前,然后一个人坐了很久,一直轻声细语地跟大伯说着话。
当时沈佑明死后,沈佑平的老父亲是想把儿子葬到六排乡的,可沈佑平说什么都不同意,怕那畜生脏了这里的土地,这事上没得谈。
最后沈自染只能把父亲的骨灰撒到大海里,是另一种藉慰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