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整天的课程中,哈利都自动自觉地跟布雷斯待在同一组,充分贯彻“眼不见为净”的原则,拒绝在兰伯特和德拉科周围吃狗粮。
兰伯特:……???
直到晚上的黑魔法防御术练习课程。
霍格沃兹的礼堂被改成了练习教室,一天三个年级,两人一组自由练习。
今天是四个学院一年级到三年级学生们的练习时间。
高年级的可以指导——但是,兰伯特在角落看了看高年级用出的那些乱飞的魔咒,深感自己在这里多待一分钟,要报销的魔法物品绝对成几何倍增长。
“protego(盔甲护身)——”为了避免无谓的魔法物品浪费,他挥了下魔杖,给自己用了个防御咒语。
自从练习开始之后,他手上的戒指就一直在发烫,没办法——斯莱特林的纯血学生们家里都有那么几个黑魔法,尤其在这种大战即将爆发的时候,当然会教给自家的孩子怎样保护自己。
整个斯莱特林这边看上去就像是……黑魔法咒语交流区。
幸运的是,一年级到三年级的学生们,大多连咒语都掌握不了几个,大部分时间都是憋红了脸,魔杖却没感受到主人的这股捉急,内芯一动不动,所以魔杖顶端也无动于衷,连点火星都不冒。
看上去更像是,五六年级的学长们上来演示一下缴械咒,之后就达成了全场静默的效果。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斯托利亚走到他身旁,金色卷发在脑后干练束起,五官轮廓立体深刻,又带着女生特有的柔和感觉,糅出了一股独属于她的美丽。过了几秒钟,她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你明天可以教我守护神咒语怎么用吗?”
兰伯特看了看远处正在仔细教一个三年级用咒语的哈利,朝她露出个礼节性的微笑:
“哈利的守护神咒语用的比我好多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稍后我可以帮你问问他明天是否有空。”
阿斯托利亚抬眸看了他一眼,半晌之后点了点头,开口回道:“好的。”她看上去还想说点什么,最后只是平静地抬头看了他一会儿,又沉默地转开了视线,看着场上的那些低年级斯莱特林练习。
有些苦涩地想道,这个男生从来就没给过她半点机会。
兰伯特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借口说要去图书馆找点关于考试的书,就先从礼堂离开了。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一个缴械咒语忽而打向他那个方向,下一秒钟被他早用了的防御咒语给挡开。他握紧魔杖转身看去,同时哈利也注意到那道往边上飞去的咒语,直起身看往发出魔咒的方向——
是诺特。
西奥多·诺特,诺特家族的独子,食死徒阵营的坚定拥护者之一,兰伯特甚至怀疑他现在替代了原本德拉科的位置,成为食死徒在霍格沃兹的内应。
高高瘦瘦的斯莱特林看上去就像是个行走的骨架,长袍里露出来的手臂瘦骨嶙峋,发色同样很淡以至于看上去像是覆盖在头上的一层金色保护膜。
不屑地看着兰伯特,傲慢地说道:“抱歉,手误。”
没等兰伯特说话,礼堂门口忽然传来一道与他相比显得格外好听的声音:
“levicorpus(倒挂金钟)——!”刚才还施施然对着兰伯特高傲的人下一刻就被莫名的力量悬挂着倒吊在半空中,浅金发的斯莱特林左手拿着书,右手边跟着个堪堪到他肩膀的三年级斯莱特林。
“看到了吗?这个咒语,就是这么用的。”德拉科看都不看倒挂在半空中的诺特,一本正经地跟旁边三年级的小萝卜头说道。
三年级斯莱特林:“……”可是学长,我们只是顺路一起从院长办公室出来而已,并没有要你教我咒语的意思好吗?
然而当他对上德拉科那双银灰色的眼眸,他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看清楚了。
诺特视线被倒挂下来的衣袍挡住,就算握着魔杖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攻击,听着周围传来的笑声,他恼火地伸手想把挡住视线的袍子给挥开。
“liberacorpus(金钟落地)——!”在格兰芬多那边扣了一圈分,满意回来的斯内普教授面无表情地用了个破解咒,视线在周围环视一圈,刻意着重语气强调道:
“女士们先生们,如果你们没有什么可以教低年级的,那我建议你们去图书馆往巨怪般空空的大脑里多装点知识以应付o.w.l.s(普通巫师等级考试),而不是将这里当成游乐场?”
当斯内普教授最后一个音节落地时,所有高年级的斯莱特林都恨不得转身走出礼堂,将自己从此埋没在图书馆才好。
十秒钟后,还留在斯莱特林练习区的高年级通通往礼堂门口走去,他们担心自己到时候拿个不太满意的成绩,回来被自家院长喷成鼻涕虫那个级别的智商。
兰伯特走到德拉科身边,看到他手里抱着的那一叠书,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德拉科斜睨他一眼,示意他有话就说。
“真是膜拜你们学霸,世界末日都还要学习。”兰伯特诚恳地看着他说了一句,毕竟从他手里那些书的名字判断了一下,自己要是再不开始看书,期末的测试妥妥要挂了。
也不知道伏地魔会不会同情一下学生们的遭遇,选择在考试周的时候进攻霍格沃兹。
德拉科把自己手里那几本书递给他,兰伯特满头雾水地接过,就听到他说了句:“帮你借的,不用谢。”
那书的重量甚至让兰伯特弯了一下腰才站稳。
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书,又看了一眼德拉科,他很想开口说一句:我不要啊!谁要看谁拿走!
“这次的考试和普通的期末测试不同,临阵磨枪是来不及的,应该进一步拓宽自己的知识面——你那是什么表情?”德拉科眯了眯眼睛盯着兰伯特。
兰伯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无比正直地看着他,诚实答道:“没,就是有点心疼那些和学霸谈恋爱的人。”
德拉科哼了一声,正想说什么,注意到后面有人看向这里的视线,他将唇边的嘲讽压了下去——回头看去,正是距离他们有好一段距离的诺特等人。
为首那人开口无声说了句什么,德拉科凝了凝眼神,在兰伯特回头看去的时候,诺特已然移开了视线,只剩身边几个人跟着他——顺便一提,克拉布和高尔最近行为也挺奇怪,不再在德拉科身边跟着,也没有和布雷斯还有潘西似的尽量避开斯莱特林,现在更是,不远不近地在诺特身边。
在其他人看来就特别像是马尔福小少爷连跟班都不愿意再跟从他似的。
看来这就是克拉布和高尔家的选择。相信不用多久,他们就能听到这两个家族彻底倒向食死徒阵营的消息。
兰伯特盯着诺特看了几秒钟,唇边忽而绽开一个笑容,就连碧绿的眼眸里都有着浅浅的笑意——
他这个笑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刻意拒绝和他们对视的诺特下意识地转回目光,就看到那个漂亮的黑发男孩儿笑容一收,冷冷地对自己做了个口型:“没有下一次。”
他指的是咒语的事情。
——
夜晚。
好不容易从长串的介绍咒语组成的拉丁文里出来,兰伯特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感觉这门外语实在有点超纲,正想找找德拉科,发现这人根本不在宿舍里。
然而已经快要到宵禁时间了。
想起那个时候和诺特在走廊上对视的一幕,想了想,他拿出好久不用的那张活点地图。
结果发现德拉科·马尔福这个名字居然出现在天文楼。
……这么晚了跑楼顶去干吗?喝风吗?
兰伯特百思不得其解。低头看了看在脚边困得打哈欠的大喵,迟疑再三,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天文楼。
八楼延伸出去的方便架天文望远镜观测星星的露台上站着一个人,夜晚的气温骤降,空气仿佛在吸收一切东西的热度,势要将所有东西都冷冻成冰似的。
宵禁时间到,塔楼的钟声响起时,天上竟然纷纷扬扬地落下晶莹的雪花,偶尔有几片调皮的,被风吹着非要来碰一碰这个帅气男人的脸蛋,却失落地降在那浅金色的头顶,被发梢悄悄融掉。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少女心,大晚上偷偷一个人来在这里等仙女的魔法棒?”兰伯特调侃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第94章 来到霍格沃兹的第八十三天
德拉科回身看去,看着兰伯特走到自己身旁,把手套摘下来递给自己:“不冷?”
黑发男生抬眸看着他,淡淡地问道。
浅金发的男生脸上本就没几分血色,这会儿在冰天雪地的室外,皮肤更是透出一种冻白的颜色。兰伯特右手揣在兜里,左手保持着给他递手套的姿势,甚至看他没立刻接过,手还下意识地往上抬了抬,几乎凑到他面前。
德拉科视线一矮就能看到那双手套,但是比起那双仍带有余温的手套,他对那只手的兴趣显然更大一些。
下一刻,德拉科右手握住兰伯特的手腕,冰凉的指尖触到温暖的皮肤,那温度让人忍不住心生眷恋,想下一刻就把这人整个抱在怀里——但是他最终也只是用左手把那手套一股脑地塞进左侧衣兜里,右手直接顺着那手感颇好的腕部皮肤下滑些许,握着他的手掌,带着他的左手揣进了右边衣兜。
兰伯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没成功。
明明室外的温度很低,他却觉得有一簇热度,顺着和对方皮肤接触的部分一直蔓延而上,从手臂到肩膀,到脖子,甚至爬到了脸颊。
整个人都像是被从中间劈成了两半,左边是热的,右边仍被室外风雪冻着。
所幸他引以为豪的理智始终在线,莫名地觉得好像害羞就等于认输似的,强行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他从这小阳台往外看,看着被雪花无声覆盖的世界,带着笑意开口问道: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怀疑人生?”
德拉科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安静了几秒还是开口答道:“只是随便走走。”
“看在你一年级给我当过一次人生导师的份上,嗯,我现在可以免费回答你一个问题。”兰伯特才不信他这个随便走走这套,如果不是马尔福家,或者是斯莱特林内部又发生了什么,德拉科怎么会一个人天台吹风。
德拉科轻笑一声,侧过头,银灰色的眼眸看着他的侧脸——兰伯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敢转头和他对视,现在也是一样,哪怕被他盯着看了一会儿,也假装沉迷外面风景一样,正常说话,就是不转头回来。
黑发男生的相貌着实好看,哪怕是侧脸也一样。鼻梁不高不低,略微有道柔和的弧度,落到唇线和下颌上时,那线条既带着男人五官有的特色,却又揉进那股独属于他本身的温润柔和的气息。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自然还是那双碧绿色的眼眸,盛放着这人所有的温柔。
只是静静地盯着他看一会儿,就会被他身上那股安静的气息感染。兰伯特对他的效用,比这室外的温度更有用,让那些原本在他心底浮动着掠过的糟糕画面,纷纷破碎下沉,就连被火龙喷烤着的躁动的神经,都一并冷静了下来。
只是可能有些副作用:比如,让他的心底有些发痒。
于是情不自禁地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我倒是真有一个问题。”
温热的气息落在耳廓边缘,混着刮过的寒风,让他的耳朵顿时冰火两重天,就在这个时候,德拉科轻扬着语调说道:
“请问我喜欢的人什么时候可以答应跟我交往呢?”
兰伯特感觉自己的左耳可能今晚这温度都消不下去了。
清了清嗓子,他盯着面前冻得锃亮的天文楼阳台扶手,故作平静地答道:“这个问题犯规,下一个。”
德拉科挑了下眉,正想再开口,兰伯特终于转头瞪着他,好看的眼眸里因为染着主人恼怒的情绪显得格外澄澈,借着旁边格兰芬多塔楼映下来的光,白皙的脸庞被覆上一层柔和的光。
“你不说,那我提问了?是跟马尔福家有关,还是跟斯莱特里有关?”兰伯特觉得自己早就该这么做了。
德拉科见他再被调戏一句就要转身走的模样,暂时性的收敛了下——只是因为问题不再是他感兴趣的范围,回答起问题来多少有些消极怠慢的味道:
“是消失柜——今天晚上我去了一趟有求必应屋,消失柜被人搬到那儿了。”
“所以,果然有人代替了你的位置,给黑魔王当内应?”兰伯特没往下问,听他开口说了这句之后就猜到了德拉科的做法,无外乎是让那个东西转到别的地方,或者是彻底变成“消失柜”。
德拉科听到他这句调侃,忍不住拧了下眉头,半晌只是说出一句:“注意诺特。”
兰伯特点了点头,眼见着马上就要有教授出来巡逻了,开口建议道:“走吧,回去了。”
趁德拉科放松的时候,他把手抽了出来,率先转身朝室内的方向走。德拉科虚着眸光,看着他的背影,慢条斯理地问道:“我怎么记得还有问题没解决?”
兰伯特装作没听到,甚至脚下的步伐加快了许多,看那架势,德拉科再不跟上,等会儿房门可能会当着他的面拍在他脸上。
——
结果第二天兰伯特莫名其妙地就发烧了。
还是德拉科看他八点十五都没起来,走到他床边才发现的。裹着被子的某人脸色红的不正常,甚至头上的汗把头发都打湿了。
他却感觉自己冷的不得了,尽管已经盖紧了厚被子。
迷糊着从枕头下去摸魔杖想给自己来个温暖咒,在浆糊脑子里思考了半天,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