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突厥使臣还在京城,娘子若往外面走动,怕有什么不好,还是先收着吧。”
这东西……见物如见赵禹,这东西可不单单是一块儿铁。
意义非凡啊。
赵禹这是拿她当未来王妃看待的,连这种东西都敢随便拿给她。
陈萦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受,犹豫了很久,才慢慢伸出手,接了过来:“我会好生保管的,多谢王爷了。”
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赵禹才放下心,再没与她说别的,送了她去她母亲身边,又寒暄几句,便带了人离了别院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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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十月十二,晋和帝下了旨意册封太子,一应章程仪典,自有礼部去拟定。
原本册立储君,大典章程繁多,不过好在这原不是晋和帝心血来潮定下的。
册立赵禹为太子这消息朝臣早知,礼部也早早地就准备了起来,故而十月十二册封太子,十一月初三就已经是册立大典。
初二那天一应参与册立典礼的赞礼官员与百官及其他相关人等便都要入宫去排演册立典礼,以免到了正日子上出现任何的纰漏。
到了初三那日,清晨很早,禁军便威风凛凛在宫门外东西两侧排开,仪仗森严。
册立大典足两个时辰才全部完成。
原本在皇太子拜谒祭祀,受百姓朝拜,告天地祖宗之前,有一项是要到中宫朝谢皇后。
中宫无主,这一项本可以省略掉。
但晋和帝特意交代过,初三当日请了郑皇后牌位归含章,赵禹入殿朝谢郑皇后牌位,也算是有始有终,得了个完满。
而到了初五时,圣谕赐婚,指了汝南陈氏为东宫太子妃,太子大婚仪典也一并提上了章程来。
礼部才操持完太子册封典礼,紧接着就要着手准备大婚事宜,宫中贵妃又有身孕,操劳不得,礼部肩上的担子便就更重。
不过七八日,定下次年二月的一个吉日,余下的章程仪典便可慢慢来走了。
一切尘埃落定。
赵禹平平安安的住进了东宫,陈氏也如前世一般做了他的正妃。
姜莞抱着孩子站在廊下,十一月的天,竟没有那样冷。
想起她刚重生回来时,也是这样的时节,京中却已经接连下了好几场雪,严寒冻人,天儿实在冷的邪乎。
赵行从她身后来,披风罩在她身上:“不在屋里待着,倒抱着孩子出来吃风。”
姜莞索性往他怀中靠过去:“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在京中过完年吧。”
赵行揽着她肩膀:“这都已经十一月中了,再有一个多月就是年下,总要留在京城里把年给过了再走。
今年连宫里都冷清不少。算算日子,阿月也快从陈郡回来。
可即便她回来,今年大概也只有我与阿兄,算是她和阿暖,最多再加上贵妃,陪着父皇过年了。
咱们现在走,父皇身边就更冷清。
过了初五吧。”
他低头看姜莞:“除夕与初一都要进宫的,初二陪你回国公府去,余下几日到皇叔那儿去拜年,再去一趟顾家,咱们初六动身,你还能在王府设个小宴,把想请的人都请来。
去蜀中怎么也要住上一年半载,说不定会更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姜莞却愣了下:“王兄大婚定在二月里,咱们正月就走,王兄大婚都不等了吗?”
赵行笑了笑没说话。
姜莞狐疑望去,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就笑了:“你怎么跟父皇耍心眼子?”
“父皇不想让咱们留在京城,想叫咱们夫妇抽身出来,到蜀中去清净一段时间,其实当时父皇说完就该走的,正赶上阿兄册太子,才没有走成,这么算下来已经拖了几个月,再不走,父皇要生气了,怎么是我耍心眼子?”
姜莞拿手肘撞了他不下,不轻不重的,她又低头看怀里的孩子:“你就等着王兄哪日烦了,认真打你一顿,你就老实了。”
她抱着孩子的手又拢了拢,越发缩进赵行怀里去:“我都听你的。二哥哥,去哪里都好,在京城,去蜀中,只要有你,有孩子,咱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怎么样都是好的。
便是去个三年五载,也不是不回来了。
况且阿耶阿娘也随时都能去蜀中看咱们。
你想什么时候走,我陪你。”
赵行低头,亲吻在她乌黑柔顺的发丝上。
他突然想起来,当年胡家出事时,父皇叫他把事情处置妥当,否则要将他放逐出京十年之久。
那时候他没法跟她说,怕她担心。
送她回国公府那会儿,月色朦胧,她站在台阶上,回身叫住他,面容姣好,与他说,我陪你呀。
赵行把她搂紧了,揉在自己怀中:“好,咱们夫妇一体,我去哪儿都带着你,一辈子也不放开你的手。”
第464章 番外:赵禹x陈萦(一)
太子大婚时候举国同庆不说,晋和帝还专门派了李福往东宫,代他观礼。
东宫里面请了一班小戏,热热闹闹的摆了足足三日宴。
外头人都说太子殿下极看重这位太子妃,心爱不已,这是给太子妃体面的事儿,不然大婚仪典结束,也就结束了。
赵行已经带着姜莞和孩子动身往蜀中。
赵禹没留他。
等到二月里观完他大婚礼才放人走,已经是他到宫里面去求来的了。
大婚后的第五日,赵行就走了。
陈萦是第一时间察觉出了赵禹的不快。
她在汝南时就听说过太多两位殿下兄友弟恭的故事,如今他才成婚,蜀王带着王妃和孩子离了京,他心里当然会不舒服。
“殿下还在练武场那边吗?”
陈萦手边儿放了个小箩筐,一应针线活计很全,她在给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绣虎头帽,是她做皇嫂的心意。
先前问过赵禹,他也说好。
其实陈萦那会儿看得出赵禹的欲言又止。
想来是觉得大可不必亲自动手,免得送给孩子用,要是有什么问题,都会算在她的头上。
如今成了婚,自是夫妇一体,她头上的账,便就是殿下的。
但是殿下很愿意体恤她,到了嘴边的话都生收了回去。
殿下体恤她,她更珍惜这份儿心意,没说不做,照样做的勤快,一针一线,不假他人之手,连她陪嫁到东宫来的四个丫头也不许碰的。
她想殿下是个很好的兄长,不单单因为蜀王与殿下乃是一母同胞。
两位公主,殿下不是也很疼爱吗?
贵妃生下的孩子,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于殿下而言,都是自己家里的弟妹,骨肉至亲,怎么不疼?
那头青玉回说没有:“听说户部的大人来了,殿下在前殿见诸位大人呢。”
陈萦手上动作就顿了下:“什么时辰来的?”
怪不得她觉得今儿他在练武场待得有些久。
这几日都是早期上朝,朝后回东宫来,赵禹的习惯是到练武场去待上半个时辰,再回来洗漱换身衣裳,陪着她再进些吃食,然后往前殿去议事。
若是休沐不朝的日子,会多睡上半个时辰,其余照旧。
“大概也有一刻了。”
陈萦几不可闻叹了口气,虎头帽就放了下去。
她站起身往外,青玉眼皮一跳,也不知怎么的,下意识拦了一句:“您要去前殿寻殿下吗?”
这话倒把陈萦逗笑了:“殿下与朝臣议事,我去做什么?你这丫头想是疯了。”
她无奈摇头。
其实自从册封太子之后,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朝中很多事情越性丢到东宫来处置,除去每日还在太极殿升座之外,许多事情他都不大过问了。
陈萦想应是自母后去后,父皇心里一直都憋闷着,但彼时殿下的婚事没定下来,父皇有裁夺,那会儿不想册太子,好些事情若丢给殿下,名不正言不顺,殿下虽是嫡长,但要没有东宫名分,也只能帮衬,不能直接上手。
毕竟大邺开国至今,只听说过监国的太子,还从没听说过监国的皇嫡长。
现如今殿下每日其实都很忙。
父皇身体不好,御医也说静养为宜,蜀王又去了封地。
身边虽也还有袁侍郎等人辅佐,可到底操劳忙碌。
朝廷上的事儿她插不上话,殿下也从不与她说。
陈萦想照顾起居她还是能做得很好的。
“殿下习惯了每日这时辰回来陪我进食,哪怕每日吃的不多,但肠胃早习惯了,我去给殿下做些吃食,你一会儿送去前殿交给殿内人,自己可别进去,别误了殿下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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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禹议完事已经差不多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
陈萦手上的虎头帽又绣好了一只眼和一根须,须上海嵌了明珠。
那是大婚时宫里赏出来的,极好的东西。
赵禹老说让她自己拿去镶在冠上,或是缀在鞋头,他见过别家小娘子搞这些花样,她也没听,就一直收着。
“这些珠子都难得,那孩子落地尚且在襁褓中,你给他用,还不如自己留着。先前跟你说了几次,总也不肯叫人拿去给你做冠子做鞋子,倒舍得拿出来送人。”
陈萦已经迎上前,替他脱了外衫,听了这话越发笑的温和:“妾都这么大的人了,鞋头缀珠那是妾十一二岁时干的事儿,如今怎好意思像年轻女郎那样做这样的事情。
再说妾新得了好几个冠子,什么样式的都有,再拿这些去镶珠子,做出来也未必用得上,怪浪费的。
原本妾一直收着的,想着宫里赏赐,这东西名贵难得,是父皇的慈爱之心,收起来方才显得恭敬。
前两日想着给贵妃的孩子预备个什么礼,玉如意已经叫人去新打来了,这不是跟您说了,妾自个儿做个虎头帽,是个心意,贵妃若是高兴,便给孩子戴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