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卞,我问你,西凉骑兵的马,盔甲遮到什么部位?”
“马腿部。”随卞连忙回道,这些日子,他可是天天都在找这群骑兵的缺点,希望能找到方法对付他们,所以他可谓算是无比熟悉。
“让将士们准备弯刀,下次碰到骑兵,用刀割马腿便是,就算杀不死,也得让他们失去战斗力。”应飞声只是心思一转,就注意到了西凉骑兵的劣势。
的确,听起来完美无缺,拥有防御力惊人的盔甲,不管是马还是人,身上都防卫的严严实实,可就像人穿戴盔甲,至少要露出嘴和眼睛一样,马身上的盔甲也不能武装到牙齿,只要不武装到牙齿,就有缺点。
“明白,我即刻吩咐下去。”几乎是应飞声一开口,随卞的眼睛就亮了,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
“西凉的骑兵虽强,但并不是没有战胜之法,给我地形图。”应飞声竟然是来帮忙拉回东漓的劣势的,当然有所决定。
几乎是听到应飞声的话,立刻就有一个将领,将桌上的地形图纸递给了他。
在这些将领的心里,应飞声就是东漓的一个神话,西凉骑兵对他们来说很厉害,但他们对应飞声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应飞声肯定可以解决这次的麻烦,将西凉打的屁滚尿流!
应飞声没有理会众人脸上的激动,将地形图摊开,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他的目光在地形图上扫来扫去,俊秀的脸色全是认真之色,半响,他伸手指在了一个地方。
随卞一惊,“主子,你要把战场选在辽泞谷?”
一众将领的目光,也同时落在应飞声手指的位置,目光尽皆一缩。
应飞声没有跟他们解释的打算,“这个地方很好,要是西凉的骑兵进入的话,一时之间还真的很难逃掉。”
一众将领脸上都有些犹豫,在他们看来,西凉的骑兵攻击力这般强大,马匹的速度又快,他们的骑兵如果给跟对方的骑兵交战,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都赢不了对方,对方怎么会逃跑?
别说他们,就连最了解应飞声的随卞,都十分不解,“主上,你的意思是?”
“有些东西,该用了。”应飞声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一众将领们还是神色茫然,只有随卞,眼睛突的就亮了,神色间颇为激动,当初黎清清交给应飞声火药的事,随卞也是知道的,也听过火药的威力,可是一直都没有用到它的机会,眼下主子的意思是,要拿火药对付西凉的骑兵?
“这个辽泞谷是个好地方,随卞,你带一队人马带着东西去那里做一件事,记住,一定要隐秘,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应飞声朗声吩咐道,同时,提笔在桌上写了一张纸条,上面还画了点东西,一起交给了随卞。
直到随卞领命离开,一众将领还有些茫然,为什么大家都在一个军营里商量问题,结果随卞将军和皇上之间讨论的东西,他们一点也听不懂?
“各位将军,接下来我们商量一件事,明天我们离开这里,退去莲城。”
应飞声话音刚落,就有人不解,“皇上,我们为什么要退,这一城我们并没有丢啊!”
“是啊,我们这些日子已经输了好几战了,军心都有些低迷了,不能再退了!”
“皇上请收回成命,我们愿意在此死守,不让西凉踏进城池一步!”
应飞声摆了摆手,面容清冷,口中的话却不容任何人拒绝,“这是命令!想要赢,就必须先退!”
一众将领们虽然还有些不甘,到底不敢违背应飞声的命令,各自不甘不愿的应了下来,一个两个离开去宣布明天退去莲城的消息。
当所有人都在为他的命令做准备的时候,应飞声终于有时间好好休息一会了,他这些天一直赶路,回来之后又立刻召众人来了军营开会,现在已经十分疲惫。
或许是有了应对之策,应飞声这一晚睡得非常好。
第二天一早,早就接到了命令的士兵们,收拾了东西,浩浩荡荡的朝着莲城退去,这自己退后的行为,让许多士兵心有疑问,可是将领们什么也不解释,只是说是皇上的命令。
所有将士们,心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挠似的,痒痒的不行,偏偏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服从命令。
在昨天应飞声下命令之时,城中的粮草物资,已经前行运去莲城了,所以现在队伍里都是将士,行军速度一点也不慢,不过是行军了一上午,就到了辽泞谷,应飞声的目光扫过这一片峡谷地带,眼里染上了一丝笑意,他无声的打了一个手势,一直跟从在他身边的一个暗影,立刻如飘烟一般离去。
这一幕,没有任何人看见,应飞声却是充满了期待,因为这是他动用火药的第一战!
到了下午的时候,一众将士们就越过了辽泞谷,离莲城也不远了,应飞声一路上都很安静,似乎是在等什么消息。
直到军队到了莲城,将士们重新休整,应飞声才收到了来自随卞的消息,他们突然退到莲城,显然是引起了西凉那边的注意,正如他所料想的,西凉特意派了探子来观察,一路跟着东漓的军队,直到看着东漓的军队进入了莲城,他们才回去禀告。
同时,直到西凉已经接到消息,随卞带着手下的将士也开始动手,应飞声交给他的任务兹事体大,同时也十分重要,随卞可是慎重的很,同时他也期待着西凉踏入这个陷阱后的反应。
辽泞谷,随卞正带着手下的人在挖坑,一行人动作十分小心。
其中一个深受随卞信任的副将忍不住问道,“将军,咱们挖坑是在干嘛?是准备陷阱吗?”
随卞点头,“不错。”这何止是陷阱,这简直就是坑杀,随卞用脑袋想都能想到,如果西凉的骑兵进入到这个埋伏圈,什么刀枪不入的西凉骑兵,被火药一炸估计都得上天!
只是想想,他都觉得激动无比,真想立刻就能看到。
其他将士们本来还有些犹豫,一听到是准备陷阱,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他娘的,直接跟西凉的人对战,都是直来直往,偏偏每次都被西凉的骑兵弄得人仰马翻,虽然所有人都不说,可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呢,这会儿看见将军说,是在准备陷阱,这不是代表他们要反击了么?
这当然是件大好事!他们有机会比之前的耻辱还回去了,当下一个个都卯足了劲。
“哎,你们挖坑别挖太深,小心着点,只要有手掌深就够了。”看见一众将士这么激动,导致他们挖坑也越来越有劲,随卞不得不开口提醒他们。
主子可是跟他说好了的,在这里埋上火药,不用太深,到时候只要他们引爆就好了。
“好咧,将军放心吧。”其中一个将士露出一口大黄牙,不好意思的应道。
这些坑都挖在峡谷两边,可以说,一般人走路是碰不到的,这也是应飞声交给随卞的那一张纸条上,特地说明的,至于用意,应飞声并没有解释,随卞也不在意,他只知道,火药这东西威力巨大,可以弄死西凉的骑兵就够了。
直到所有的坑都挖好,随卞才让人拿出了一口大箱子。
“嘿,将军,难道这就是我们要埋入陷阱的暗器?”
“嗯,不要小看它,这东西小小一颗,就能炸毁一座宫殿,我可是亲眼见过它的威力的,你们待会的动作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能用力捏,也不能碰撞,埋下去以后,在上面用土埋起来就可。
你们可千万悠着点,万一不小心引爆了,我们这一群人都得交待在这!”
随卞不舍的看着黑球炸弹,这可都是钱啊!
本来一众将士还有些不太在意,听随卞这么一说,一个个都缩起了脖子,“娘的,这东西这么猛!”
“兄弟们,听到了将军的话没,咱们都小心着点,别谁手劲一大,把我们全部都弄死在这,那就好笑了!”
“一点也不好笑,我可不想死,这玩意是留着西凉那帮混蛋的,还是炸死他们,我们看着就好。”
一众将士七嘴八舌的说着,可是每个人手上的动作却是无比小心,这已经不能用小心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扭捏!
饶是提醒他们动作小心的随卞,看见这个情形,也忍不住吐了口血,“我让你们小心点,没让你们当女人!”
“咳咳,将军,兄弟们这不是有些害怕么?”
“是啊,万一一不小心弄炸了,没死在西凉人手里,死自己人身上,还是被失误炸死的,多丢人啊!”
随卞忍不住扫了他们一眼,“你们觉得,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不丢人么?”
“这个,嘿嘿……”
有了随卞的话,众人的速度也放开了许多,埋下的速度也快了许多,这条峡谷很长,随卞的吩咐,火药是埋在了靠近莲城的那一半峡谷两旁,而另一边近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埋坑,这一切也是应飞声之前的吩咐。
待众人弄好陷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这其中的所有人,都没有离开,而是借用工具爬上了峡谷,全部都留在没有埋火药的那三分之一的峡谷上方。
随卞除了派了一个人回莲城报信,其他人就留在了那里,好似要守株待兔一般。
莲城,应飞声处理完公务,安排好事物,就听到手下的人来报说,随卞手下的人回来报信了。
应飞声的第一反应就是成了,随卞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可以说随卞是他最相信的人,以随卞的实力,要他办的那些不过是小事罢了。
应飞声得到消息以后,直接叫来人,让他召集所有的将领开会。
“皇上,召集我们所为何事?”
“我今天叫你们来,就只有一件事,出征,召集将士,跟我出发!”应飞声直接下了命令。
这道命令,又让一众将领摸不着北,可以说应飞声的命令,实在是太难琢磨了,一下带着军队退后莲城,这才刚刚回到莲城,就休息了一个晚上,又重新带兵出征?
如果没搞错,西凉的大军还在远处,他们岂不是又要跑回去?那之前离开的意义在哪里?
可以说,眼下所有的将领都在想这个问题,脑中不禁响起一句,皇上不是在耍我们玩吧?
当然,也有聪明的,想到了关键,他们可是都注意到了,自从皇上来了之后,当天开会跟随卞将军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然后随卞将军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人。
皇上的命令,应该是跟随卞将军有关吧!
不管众人理解不理解,一众将领又用了一刻钟召集将士,重新从莲城出发了,应飞声定的目的地很简单,辽泞谷。
当这三个字一出,所以人都好像明白了什么。
大家可没有忘记,当初皇上刚刚来的时候,跟随卞将军说,在辽泞谷解决掉西凉的骑兵。
原来皇上竟然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有了安排。
应飞声带着人成功返回了辽泞谷,只是没有进入峡谷,而是让一部分的将士原地待命,带着另一部分的将士,爬上了辽泞谷的顶部。
应飞声的吩咐很简单,就是原地待命,看见西凉的骑兵,也不许动手,静观其变就是,只有他发出了信号,众人才可以动手反击。
基于应飞声的命令,一众将士们都安静的潜伏了下来,守在辽泞谷峡谷口的士兵,倒是还无所谓,而那些爬上谷顶隐藏起来的士兵,日子就要难捱的多。
第三百零一章 西凉骑兵之伤
这一次的等待分外的难熬,辽泞谷的顶部,地势陡峭,凹凸不平,立脚之处都很少,东漓的将士们毕竟安静的潜伏,任由寒冷的山风吹过,带走身上的温暖,还不能发出声响。
身体压在凹凸不平的石头上,很快就摩擦出了血迹,手肘也通红一片,身体到处都泛着疼痛之意。
好在东漓的将士本就不畏吃苦,这样的环境倒是也坚持的下来,更何况,皇上亲自跟他们待在一起,也是这般模样,连皇上都没有抱怨,他们有什么资格抱怨?
等待就在众人的静默间,不停的消逝。
离辽泞谷十里之外,一大队的西凉骑兵呼啸而过。
骑兵的首领,还不停催促着众人,“速度快一点,这一次东漓的小崽子们可是自己退去了那什么莲城,我们正好再去杀杀他们的锐气,想必他们现在正伤心呢!”
“将军说的对,东漓的人已经没有敢跟我们对抗的心思,我们这一去,肯定又能再立一次战功!”
“东漓的那群懦夫,我们西凉的好男儿才看不上他们,就那细胳膊细腿,在我们西凉,连采矿都用不上。”
“就是,就是,也是我们西凉离这里太远,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才让他们不知道我们西凉的厉害,一群井底之蛙。”
一群人说说笑笑,可是速度丝毫不慢。
行动间,只能看到一片黝黑之色,这是所有士兵身上和马身上穿的盔甲的颜色,也是西凉最自以为傲的本钱。
这盔甲是采用他们西凉特有的铁矿铸造而成,重近乎百斤,这种好宝贝,就算是送给东漓的将士,他们也穿不动,不得不说,西凉的人,由于地势和文化的差异,长得都是十分粗犷,身形又高大威猛,生来就力大无比,是天生的战士,就算是北曜的士兵,比起他们来也差远了。
这群人,在跟东漓一次次的战斗中,凭借着身形的优势,还有比常人大上一倍的力气,再加上有防御力惊人的盔甲保护,可谓是无往不利,也在战斗中,彻底失掉了最初的小心谨慎。
现在的东漓大军在他们眼里,就是一群纸糊的老虎,不然在知道东漓退居莲城之后,西凉的将军也不会自大到带兵去追击,要在莲城再给东漓丢一层面子。
反正东漓已经丢了好几城了,再多丢一城也无所谓。
他们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而来,这一次,结果却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应飞声带着东漓的将士们一直等待着,他早就从随卞那里,知道了西凉人的缺点,那就是高傲自大,他们赢了东漓太多次,每次都是轻松取胜,这让他们没有丝毫戒心,东漓的大军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