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大师,我师父圆寂了。”
新主持站不住脚,还是身后的小和尚扶住了他。
宝音寺灯火通明,上下和尚进了宝殿排排坐的开始诵经,若翾站在师父的禅房门口听了会,是往生咒。
屋里,以新主持为首,坐在塌前悲痛诵经。
若翾在房门口的阶梯上坐下来,看着夜里的星空,有一道流星划过。
若翾笑了下:“小白脸,我没师父了。”
天亮了,师父被送走了。
新主持领着和尚也走了。
大师兄要跟着去送师父,若翾把人拦下了。大师兄眼睛赤红赤红,哑着声音跟小师妹说:“小师妹,师父走了。”
若翾:“师兄跟我走吧。”
大师兄愣了下摇摇头:“我陪师父。”
若翾笑着说:“师父让我带你走呢。”
大师兄惊悚了。
若翾把大师兄砍晕带走了,走之前去见了新师父一趟,两人在禅房里嘀嘀咕咕了一会后,新主持就让弟子把刚点上的长明灯给撤了下来。
晋阳候府。
秦二拿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弟媳。
若翾把哥扒拉到一边,别挡道。
秦二又拿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弟媳肩膀上扛着的大和尚。
记忆力还算不错:“大师的弟子?”
若翾忧愁了:“哥给安排给职位啊,免费的打手,要不?”
秦二突然觉得有点麻烦了。
把大师兄扔房里,招呼西风伺候好,回头就跟哥推销:“绝对的有价值的苦劳力,能打能扛打,太子肯定很欣喜。”
秦二认真的看大师的弟子。
若翾不是滋味的说:“我师父死了。”
秦二瘫着脸:“……节哀。”
若翾趴在桌上软绵绵的招招手,把秦二给打发了。瘫了一会后,从兜里掏出了两封信,想了想还是拆开了。
信很长,话很简洁。
大概意思就是:徒儿,老子的金手指是看透人心,只要经过老子的法眼的,甭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在老子面前都无所遁形。
若翾死鱼眼。
所以她就倒霉的成了那个妖魔鬼怪了。
师父又说了:徒儿啊,也是你命好,老子没想当个男猪脚,不然还有你什么事啊。
若翾木了脸。
师父还说了:徒儿啊,小白脸不是良人啊,少林寺的十八个老和尚也不是良人啊,太子也是苦命人,可别造孽了。上天都看着啊!
若翾捏了捏信纸,想到没看完,忍了。
认真的看完了满满十大页的纸张,若翾沉默了,然后把信纸烧成了灰烬。
另一封信只有一个要求,带她大师兄下山。
隔天,大师兄闹腾着要回宝音寺,要给师父端幡子。
若翾撑着下巴看大师兄:“师兄,你知道唐僧吗?”
大师兄傻朦朦的看着小师妹。
若翾两眼珠子贼亮贼亮的:“师兄想不想去取经?”
大师兄呆呆的。
若翾嘿嘿笑:“就这么决定了,师兄跟着师妹去取经。”
师妹走了,大师兄回过神来,忙去追师妹:“师妹,谁是唐僧?我们为何要去取经?我……我还要回去给师父端幡子的……”
若翾回头冲他笑:“师父让你去取经,居然没跟你说唐僧是谁啊!”
大师兄手足无措:“师父让让弟子去取经的吗?”他不用给师父端幡子的吗?
若翾点头:“唐僧,俗名唐玄奘,是有名的圣僧……”
大师兄认真的听着。
半路跟来的秦二也认真的听着,弟媳口中这位唐师父既然如此有名,为何无人知晓?
三人一起吃了早饭,大师兄被哥带走了。
大师兄死活不肯跟着去,被小师妹砍晕扔给了秦二公子,扛着走了。
若翾拍拍手,去找顾城。
顾城嘴里咬着个包子,跟在女大夫身后晃荡着去了医馆,时辰还早,医馆刚开门,铺子里的两个伙计在打扫卫生。
若翾将顾城领到了后院,顾城将怀里兜着的东西递了过去。
“三十年前,佟家起了一场大火,烧死了佟家当家人和佟家七少爷,至此后佟家开始消亡,也就两月的光景,佟家一家一百七十三口,一个不剩。”
若翾脸色阴沉。
顾城看眼女大夫的脸,就觉得自己是站在锋尖上等着被扎成血窟窿形似的,心中忐忑:“佟家是医世家族,各个当家人的医术都是有响当当名声的,当初出事的时候,被烧死的当家和佟家七少爷,是佟家医术最了得的人物……”
“佟七少爷叫什么?”
顾城愣了下:“佟承悦。”
若翾垂下眼梁,虽然阿爹的名字她只匆匆的撇过一回,但她知道,绝对不是佟承悦这三个字。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声音有点冷。
顾城小心翼翼的看眼女大夫,跑了。
喉咙有点痒,鼻尖酸酸的。若翾突然就想冲到阿爹脑门前喊,值得吗?
顾城跑出去后,又跑了回来,喘着喊:“女大夫,佟家出过一位娘娘。”
若翾猛地抬头,两眼锐利的盯着顾城。
顾城瞪大亮眼睛,呐呐的说:“还是四妃之一的德妃。”
☆、【136】
新师父坐化一个月后,花和尚回来了。
对着大清早从横梁上爬下来的人,若翾揉了好几次眼睛。
还没睁大眼就成了睁眼瞎。
“媳妇啊——”
好凄厉,好心酸。
被扑倒在床的一瞬间,若翾想,一只手都能掀翻的小白脸都能将她扑倒了,花和尚没偷懒啊!
好感叹!
花和尚吃完一锅青菜面,扔下筷子去敲徒弟的房门。
拍拍拍的声音好不清脆。
奈何出家人色即是空,威胁徒弟不出来让他三年别想吃他媳妇。
小白脸红扑扑的,汗哒哒的,累得气喘吁吁,没想在关键时刻被师父一吓,差点把心爱的媳妇给咬着了。
他媳妇瞅着他笑,笑得他心口一阵激荡。
“媳妇啊——”
若翾将他脑袋掰下来:“傻子。”
被骂的傻子完事后瘫在媳妇身边,喘着粗气嘻嘻的笑:“媳妇,这才我在上面了。”
若翾:“……”
小白脸可开心了:“洞房花烛可是媳妇在上面的。”
若翾把他踢下了床。
小白脸颤颤悠悠的爬上床,想跟媳妇接着亲热,奈何师父不放过,都快将房门给拆了,小白脸一张脸成黑红色,怒气冲冲的拉开房门,冲着师父的脑门喊:“我要睡媳妇。”
花和尚喝了口酒,将衣衫不整的徒弟点了哑穴,拧走了。
后知后觉的若翾从床上爬起来,披了衣服出门,看着空荡荡的内室,木了脸。
小白脸这是睡完又跑了?
至于睡完了就跑的小白脸,怒目金刚的仇视着师父,被拧着上了宝音寺。
吃过早饭,若翾去了药铺。
开业一个月,药铺生意慢慢好转。每天上五个病人总是有的,不是什么疑难杂症,都是小老百姓的小问题。
药铺里现阶段就她坐诊,刚进店就有病人找上门,是个腹痛的小家伙,检查了翻后,给小家伙开了打蛔虫药。
小家伙走后,跟药童招呼一声,回后屋补觉。
午后,小白脸总算出现了。
若翾木着脸。
小白脸贱兮兮的跑到媳妇身边,上手抱媳妇的腰身:“媳妇,我回来了。”然后又呲牙,恨得咬牙切齿。
若翾歪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