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洲说道:“我只要今世,不要来生。”
曲昙更加闭紧双目,咬牙说道:“你读了那么多佛经,怎么对情之一字还是执迷不悟。”
于洲说道:“我偏要执迷不悟。”
曲昙的额已经被于洲逼出一层细汗,说话的嗓音都在发着颤:“我已经有了情郎,无缘消受你的真情,你熟读佛经,不该对情之一字执迷不悟,应该学会一心无挂,四大皆空。”
于洲说道:“你说你我无缘,为什么你却紧闭双眼不敢看我。”
“你若睁眼看我,我不信你还要我一心无挂,四大皆空。”
第269章 苍雪15
经典女儿国对白,杀伤力可谓无敌。
于洲欺负人家鬼王不上网,占据信息高位,一顿有效输出后,鬼王缴械投降了。
他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于洲那张帅破天际的俊脸,茶色的眼眸像被风吹皱的湖泊,泛着一层浅浅的涟漪,那深邃而专注的眸光就他眼里传了出来,一直照在曲昙心上。
闭着双眼看不到这张脸也就罢了,一睁眼看到这么一张脸,还怎么要人四大皆空。
曲昙的心又是狠狠一颤,两瓣花瓣似的嘴唇嗫嚅着,却一个拒绝的字都说不出来。
怔愣间,就见于洲那双桃花眼微微弯了一下,突然低下头亲上了曲昙的嘴唇。
他的嘴唇带着滚烫的温度,牙齿在曲昙的唇瓣上轻轻研磨,湿润的发梢散发雨水和草木的淡淡气息。
是熟悉的,令他久违的草木香气,就像千年之前,深爱的情郎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破碎了,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理智被炸成飞灰,变成了四散飞舞的火星。
视线渐渐模糊,在脑海中想象出来的情郎的模样与眼前这张年轻俊美的脸孔渐渐重合。
纵然有移山倒海的神通,此刻的曲昙筋骨酥软,脸颊滚烫,寂寞了千年的身子像自己认了主人似的欢呼着雀跃着,涌起一股又一股的热浪,居然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于洲一开始只想浅尝辄止。
他之所以挖墙脚只是想保命,不想让曲昙夺走他的气运便宜了别人。
他以为自己可以一直保持冷静,毕竟人生的前十八年,他都在非常冷静地处理生活中的各种麻烦事情。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冷静被一种不知名的东西瓦解了。
于洲的心间泛起一阵奇异的柔情,他无师自通地加深了这个吻,睁开眼睛看着曲昙酡红的脸和颤抖的睫毛。
篝火静静地燃着,一旁是倒在地上的画着泼墨山水的油纸伞。
依偎在一起的眷侣慢慢倒在伞下缠吻在一起,山水伞面遮住了他们的意乱情迷。
一件轻薄的雪白衣衫被随手扔起,像片云似的慢慢飘落,最后轻轻地挂在了还有些潮湿的伞面上。
伞下传来一声轻轻的抽泣,“别,我们不能这样.......”
话说到一半就被什么堵住了,声音全都被吞了下去。
两个小时后,屋中的篝火燃尽了,带着余温的灰烬铺在通盆里,一旁放倒的油纸伞的伞面也干爽了,只有曲昙变得湿漉漉的。
他全身上下一塌糊涂,眼神涣散迷蒙,正躺在一地狼藉的衣衫上一脸失神。
于洲擦着头上的汗,汗水浸湿了发梢,身上的肌肉被汗水浸得发亮。
他呼出一口热气,捡起一件衣服胡乱穿在身上,倒在一边平复呼吸。
好像按了加快键,事情忽然就发展成这个样子。
于洲脸上热意蒸腾,抬手挡住了脸。
曲昙被欲浪拍打成齑粉的神智又缓缓聚拢,他抖了抖濡湿的睫毛,睁开水色朦朦的眼睛看了眼一旁的于洲,心中带着几分嗔怪。
嘴上甜言蜜语,做起这种事情就只懂得一味蛮干,半点不顾别人死活。
软着身子捡起地上的衣衫披在身上,遮住了一片狼藉的身子。
曲昙看了一眼身上的痕迹,余韵渐渐消退后,心中不禁又愧又悔。
他这个水性杨花的人,终究还是负了他的情郎。
曲昙红着脸系着盘扣,于洲也从地上坐起来,沉默地穿着衣衫。
系上了最后一颗扣子,于洲对曲昙说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这话是真心话,他不是那种睡完人家就一走了之的人。
曲昙心中带着浓浓慌乱和懊悔,手里的盘扣系了半天也没弄好,只能狼狈地别过脸,不去看于洲。
于洲蹲在他身前,伸手系上了他衣襟上的盘扣。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于洲穿好衣服后要回去的,曲昙到底心疼他,没急着让他走,留他在屋子里喝了杯茶。
曲昙收伞的时候,于洲看了一眼那水墨伞面,现代的小年轻从小就学各种艺术班,个个都精通十八般武艺,于洲有门课正是水墨画。
“这泼墨山水画的很漂亮,是你那位情郎画的?”
曲昙收起伞,轻轻抚摸着伞柄,脸上带着爱惜之色:“是啊,过了这么多年,再小心保存,这纸伞的颜色也旧了。”
于洲说道:“这么宝贵的东西,你还用它拿来给我遮雨。”
曲昙轻笑一声:“他对我说过,东西就是拿来用的,若是总放在那一动不动,早晚会被灰尘淹没。”
于洲觉得曲昙那位情郎真是一个妙人,都过了几千年了,曲昙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明天我会早点来,还有好几本佛经没看完呢。”于洲慢慢说道。
曲昙的脸又红了。
都说醉翁之意不在酒,谁知道这家伙到底想看佛经,还是想看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第二天早晨,他果然又拿着几本佛经过来了,曲昙这回没有坐在池子旁喂鱼,而是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看书。
于洲走到躺椅旁,低头俯视着曲昙。
经过昨日的一番缠绵,他已经知道隐藏在宽松衣物下的身段是多么的风流,那柔软的腰肢是如何不堪一握。
于洲明明只是用眼神将他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曲昙却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他扒光了似的,不禁微微蜷缩了一下身体。
“今天要看什么佛经?”曲昙脸颊泛红,目光躲闪地问道。
于洲笑了笑,忽然俯身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强健的手臂穿过曲昙的膝盖弯,将曲昙从躺椅上抱了起来。
“本来想要看的,现在不想看了,想做点别的事情。”
佛经自然是没看成的。
屋檐下的躺椅空了,屋里的床榻上倒是满了。
这种事情,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会有以后的无数次。
他倒想清心寡欲,可是这尝到鱼水之欢的身体却不争气,一见到于洲就像认了主似的,在他身下化作一汪软绵绵的春水。
床头朱红色的纱幔垂了下来,纱幔在眼前飘啊飘,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曲昙呼吸一窒。
门外传来郑池的声音:“曲昙,你在里面么?”
一只滚烫的大手强势地掰过曲昙的脸,一个带着极强占有欲的吻封住了曲昙的唇舌。
于洲听出了这是郑池的声音。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当猜测被证实的那一刹那,这种被亲近之人背叛的痛楚还是令他无比失望。
累了,毁灭吧。
他不管不顾,曲昙吓得大气不敢出,贝齿狠狠地咬嘴嫣红的嘴唇。
敲门声又响了一阵,曲昙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门外的郑池没听到声音,以为曲昙不在里面,只好转身离开了。
奇怪,往常曲昙不爱走动,经常待在院子里,郑池每次来,曲昙几乎都在这里。
这次来他找遍了整个院子都不见人影,真是奇怪了,曲昙去了哪里呢?
郑池心烦意乱地拨弄着手上的朱砂手串,这串朱砂手串一共有十九颗珠子,都是用上好的朱砂制作而成,其中一颗珠子的颜色格外暗红,上面刻着的符咒看起来更加复杂一些。
郑池走出曲昙的庭院,无意识地摸了摸这颗珠子,心事重重地离开了万鬼城。
他今年二十八岁,出生于一个南方小镇,父母都是普通职工,如果没有什么大的机遇,未来的人生一眼就能看到头。
他抓住了第一个机遇。
而曲昙则是他的第二个机遇。
一个修行几千年的鬼王对他言听计从,又长得十分貌美诱人,这极大满足了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和征服欲。
可惜鬼王再漂亮,也只是能看不能吃。
郑池可不是什么老实人,他是个资深瓢虫,在苍雪山学了本事赚到第一桶金之后就叫了一个外围快乐快乐一晚上。
他荤素不忌,以前喜欢年轻性感的女性,遇到曲昙之后喜好发生了变化,开始睡一些相貌清秀肤白貌美的年轻男性。
这天下没有几个男人是老实人,很多看上去不错的男人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上个星期遇到的一个叫cat的小男生很不错,腰肢软软的细细的,皮肤白白的嫩嫩的,那方面的功夫也很不错,像个勾人的男妖精。
男人一旦走上瓢虫这条路,生理阈值就会不断提高,总想找点更刺激的东西,尤其一些爱追求刺激的南桐,总是玩得非常大。
离开万鬼城,郑池给那个叫cat的小男生打了个电话,让他再带一个人过来。
郑池在苍雪山山脚下的民宿开了间豪华大床房,等了两个小时后,穿着时髦的小男生走进了郑池的房间。
小男生身后还跟了一个小男生。
“池哥,好久不见,人家好想你啊!”
两个青春貌美的小男生,一左一右把郑池围在了中间,郑池左拥右抱,不禁在心里感叹还是能吃到嘴里的东西比较好。
*
曲昙匆忙的穿上衣服,千年前的大情郎和现在的小情郎都是他的心头肉。
哄完了一脸不爽的小情郎,他急急忙忙离开外鬼城去找郑池,担心郑池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才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