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下方的鬼将眉目坚毅,一身战袍沾染着血迹跪奏道。
帝君愣了愣,随即挥了挥手道:“下去吧,我去见见他。”
鬼将有些犹豫,但毕竟君命如山,最终还是带着帝君到了地府外境,这里应该是过了奈何桥后的位置,一大片空地上推挤着数千名鬼卒,这些鬼卒都围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凶鬼。
那是个凶悍的鬼煞,生前应该是个人类男性,死于万箭穿心,此时他身上还鲜血淋漓,看上去分外可怕,他宛如一头疯狂的野兽不停地在鬼卒中穿梭着,时不时打飞数十名鬼卒。
帝君侧头看向身旁的鬼吏:“此鬼生前如何死后如何?”
鬼吏犹豫了一下,最后奏禀道:“君上,此人乃忠臣良将之后,生前也是个小将军,死前家人遭奸人侮辱陷害,锒铛入狱,被迫与未婚妻子分离,他未婚妻惨遭奸人凌辱,奸人欲将他未婚妻子收为小妾,他妻子最终悬梁自尽,小将军为夺回未婚妻子尸骨闯入奸人后院,被奸人万箭射杀。”
帝君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前方越战越勇的凶悍鬼煞,他知道鬼吏的话并没有完全说完。
“如今他与他未婚妻子合该轮回转世,只是他不服地府所判,因此闹了起来。”
就听那凶鬼边打边愤然嘶吼:“生时未有朗朗乾坤,为何死后这地下也如此脏污,凭何!凭何!凭何!我不服不服啊!”
“他和他妻子死后应该投入哪里?”
“他妻子下一世是妓女,他下一世只是普通人,不过命中注定孤寡一生,无儿女送终。”鬼吏道:“因为这小将军前世血债未清,他前世曾因为口角争斗杀死邻居,第二世他邻居投生成奸人害他,他未婚妻前世为淫妇偷情害死丈夫,合该受三世屈辱,按照地府律令,这二人该还清孽障,方能再有正常轮回。”
帝君叹了口气:“知道了。”
鬼吏有些犹豫地看了面闹起来的地方,又扭头看了看帝君。
帝君瞧见了鬼吏的表情,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衣袖,之前勇猛无比的小将军顿时如同风筝一样直接飞入轮回,进行下一世转生。
鬼吏恭敬地朝帝君拱了拱手,帝君消失在了原处。
等再次出现的时候,帝君又回到了大殿,他的案头上堆满了奏折,帝君随意地翻了翻,就看到竹简上血红的字写着:阴间历,丙申年,张氏杀郑氏夫妻,然查郑氏前世谋害张氏故而该还命,可再前查张氏前前世做官之时谋害郑氏夺其财产……此查,三人轮回纠缠各不放开,不知下一世可否继续,然生生世世宛如死结,该如何?
帝君放下奏折,又随意地翻开了一下,翻开一本写着:胡氏不服,判出,自立荒山鬼王。
帝君长舒了口气,合起奏折仰躺在椅子上,目光深深地看着面前的案牍,喃喃道:“该如何?”
“嘻嘻嘻……”烟雾般的男人又从帝具身体里飘出来,若隐若现地站在帝君面前,细声道:“你才是阴间之主,自然想如何便如何了,这些凡人不过蝼蚁而已,生生死死生生世世早已注定,天道下的蝼蚁,牵线的傀儡罢了,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不过是早已注定的结局而已,死多死少对于天道并没有什么撼动,更何况那些凡尘蝼蚁根本不知道你的用心良苦,只知道每日祈求或辱骂,你想做的又何必束手束脚呢,真的对地府的陨落毫无办法吗,你可是阴主帝君啊!”
帝君甚至没有正眼去看对方,烟雾般的男人凝聚成实体站在帝君面前,他指着帝君的胸口,阴冷地笑道:“你敢说我说的不是事实,酆都,如果你没有这么想过,为什么我会从你心底深处诞生出来?”
“你看。”心魔手一伸,一柄血色长剑出现在他手中,心魔看向帝君,嘲弄地笑道:“你可是连这种权限都给了我,如果有一天我走在地府中,你猜猜你的鬼卒会不会把我当成你?”
帝君的眸光顿时一冷,他看向心魔:“你从本君心中诞生,却并不是本君心中所想全部,心魔,本君从担任阴主帝君一职开始直到现在,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的动摇才诞生了你,这种颓势无人能阻挡,但也不是让你肆虐地府人间的借口。”
心魔冷笑了两声:“酆都,你尽可以这样说服自己,别忘了,我为什么一天天增强,酆都,你想封印我,不可能,别忘了我和你一体。”
心魔说完挑衅般地绕着帝君转了两圈,最终回到了帝君身体内。
随着心魔回到帝君身体内,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所说的话,帝君的神色陡然变得阴冷起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帝君的表情彻底阴沉了下来。
六道轮回从殿外走过来,看到帝君的表情,有些忧虑的道:“你的情况似乎更严重了,君上,这样的情况下,只怕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我知道。”帝君虚弱的笑了笑,他花了大半的精力压制心魔,然而更糟糕的是他本身的气运同地府息息相关,如今地府颓势无法阻挡,连带他本身也开始衰弱下去,甚至制定的规则之中也慢慢有了漏洞。
最糟糕的就是他被心魔控制了心神,只怕整个地府到时候就不是陨落了,而是会成为人间炼狱。
毕竟心魔是在他清理地府深处的地狱时才诞生出的,那个时候地府的衰弱到了一定程度,他受到血狱幽泉的侵蚀,也就滋生了这个加重他衰败的心魔。
虽然当时的暴虐情绪和地府的问题让帝君情绪失控,但帝君毕竟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帝君了,自然也不会沉浸在心魔所塑造的情绪中。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地府的情况了。
这个地府从他前任的阴主手中接过来,前任阴主制定的规则基础慢慢演化直到现在,就连他也无法更改到平衡满意的地步,甚至到了现在,他屡屡怀疑地府的存在不但没有让阴魂的轮回秩序变好,反而更增加了一些不必要的累赘。
只是事情发展到了现在,无法改变无法修补只好重来。
然而这些话帝君并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只有到了他所在的位置,看到了他所看到的情况,才能真正的理解明白他的想法。
某种程度上来说,心魔所说的其实并没有错误,确实是就连他这个阴主也在怀疑地府存在的必要,若是有存在的必要为什么地府会陨落,又为什么地府的规则会慢慢衰落。
这些怀疑自我的否定以及对各种情况的担忧,到了最后也滋生着心魔的力量,让心魔一点点在他血肉中生长壮大。
这些想法只在脑海中转了一圈,他看向六道轮回:“六道,你掌控轮回,若是没有地府的审判,这些阴魂自主转生会如何?”
六道轮回犹豫了一下,这样的情况其实在最初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在那个个人力量无比强大的时代,那些修士要么散尽修为化作天地清风,要么动用手段避开轮回时的清洗,而普通人幸运的能入轮回,不幸的也就永远消散了,那是一个无比混沌混乱的世界。
犹豫了下,六道最终道:“帝君正如您说过的,地府本身能存在这么久,也有自身的职责,六道轮回和地府其实是互相支持着存在的。”
“唔,六道你先下去吧,其他的事情让本君再想一想。”
帝君到底想通了什么,冯渡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视线再一转动的时候,就是帝君付出近乎半身修为,不顾自己会重伤的情况下,将心魔封印了起来,丢到地府和人间的时空缝隙中。
随着帝君封印心魔,帝君的身体走向衰败,整个地府也完全走入了衰弱的末日,没过多久,地府也就直接崩塌了。
整个地府陷入了一片黑暗,六道轮回沉睡,心魔也静静地躺在缝隙中,直到有一天六道轮回突然苏醒出一点灵智,那点灵智离开地府飘到了已经步入现代化的人类社会中,落在了一只衰老而死的三花猫身体里,三花猫重新活了过来来到了冯渡的身边。
而之前埋葬在缝隙中的心魔,因为地府的重新苏醒,竟然缓缓从裂缝中滚落到了阳世,被一个驱逐出师门的天师捡到了,结果天师一日日的被心魔所控制,成为了现在的莫卿。
冯渡心中一动,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帝君原来是打了这样的主意。”
之前的地府已经同天庭一样走向了衰弱,帝君最终决定放弃生命,让地府在不该崩塌的时候直接陨落,反倒为地府留下一线生机,也为自己留下了一丝重新来过的机会。
将前阴主定下规则的地府全然推翻,重新制定出符合现代更加有效的规则,也让地府能够重获新生。
也就是冯渡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事情。
其实随着帝君的消亡,当初让帝君生出心魔的那一应事情也早已消散,莫卿是心魔,但他是前阴主的心魔,却不再是冯渡心中所生的魔念,而是早已消亡的前世帝君的魔念,也就是说随着新生阴主的诞生,曾经的这个心魔其实早也该随着帝君的死亡消散了。
因为帝君是冯渡的前世,冯渡也是帝君留下一线生机才能诞生的新生阴主,甚至可以说冯渡是因为帝君才出生在这个世界的也不为过,如果当初不是帝君留下一线生机,那么冯渡也不可能因为这一线生机苏醒。
所以当冯渡强行将莫卿变成自己心魔的时候,帝君过往心魔莫卿以及冯渡也就因此纠缠在了一处,让冯渡能够看到心魔以及帝君当初的事情,让冯渡了解到当初地府陨落的原因。
随着这个念头升起,之前冯渡看到的地府也全都消散了,莫卿阴冷的脸陡然出现在冯渡面前,他冰冷地注视着冯渡,嘴角缓缓勾起一个阴鸷邪恶的笑容:“酆都,你想起来了,你以为能够摆脱我吗,只要你不死我就不会消失,酆都,当初你放弃地府才换来自己的苟且,如今这地府也该易主了!”
冯渡笑了笑:“你说的对,酆都不死你怎么会消失,地府如今早已经易主了。”
随着冯渡话音落下,莫卿也已经冲到了冯渡面前,他如同之前的心魔状态那样,直接化成了一蓬烟雾钻入了冯渡身体中。
莫卿在冯渡脑海中邪恶地道:“你还想反抗吗,这个身体是我的,早该很久之前就该给我了,酆都,装死了这么多年,根本没用,最终你还是要被我控制,被我夺取身体,眼睁睁地看着我来掌握这个地府。”
冯渡状似不反抗地闭上了眼睛,莫卿嘴角勾起一抹笑。
然而莫卿还没来得及高兴,冯渡身体里陡然迸射出刺目金光,强烈的功德金光从他身体里直射而出,宛如最高温消毒的阳光照射在脏污上,直接将脏污给晒成灰尘。
莫卿在冯渡身体里嘶吼起来,他想要从冯渡身体里跑出来,然而却发现自己竟然被困在冯渡身体中。
之前他想要夺走的东西,如今成为困住他囚牢,冯渡借着同前阴主帝君的联系,用自身的功德直接将莫卿化成了飞灰。
毕竟如今的冯渡同地府已经是一体,双方息息相关,地府的功德金光从冯渡身上来,自然也能为冯渡所用,并且因为相信地府存在的人越来越多,地府本身根基牢固,也成为冯渡手中的力量。
莫卿就这样消失了,而冯渡之前消失的草地上,那个奇异的石头化成的拱形巨大的门前,如同碎珠一样的金光突兀出现,金光慢慢凝聚,最终凝聚出一个俊美年轻的男人,男人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体,最终露出了一个笑。
正是之前因为莫卿碎成粉末的冯渡,如今借由功德之力重获新生,而当年帝君提前陨落所布置的一线生机,最终也真正为地府带来了生机。
冯渡落下后,看了看周围,从地上捡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他自然也看见莫卿的阴间鬼府崩裂出的残垣,冯渡看了一会,脸色陡然一变,想到了自家之前还被困在阴间鬼府中的那位,他连忙到了莫卿阴间鬼府的残骸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丹青妙手扔了两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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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就是前阴间运转的时间太长,出现致命bug,加速陨落,然后前帝君想办法用假死重启解决这个问题。
后面的章节可以当正文也可以当番外,就酱紫。
再推一轮新文《尊主降临》,主角攻,神经病末世黑暗之主攻和总裁受,攻从末世重生到正常世界
第91章 回京
此时不得不庆幸之前莫卿将六道轮回封印在了水晶棺中,这会阴间鬼府化作灰烬, 莫卿的水晶棺材完好无损地被埋在了地下。
加上之前冯渡和六道轮回建立的特殊联系, 此时站在阴间鬼府的废墟上,冯渡自然而然地就察觉到了地下六道轮回的气息, 他不过微微抬手,封印着六道轮回的水晶棺材就缓缓从地下浮出。
冯渡轻描淡写地握了握手, 水晶棺材的棺材盖瞬间化成粉末,安静躺在其中的六道轮回睁开了眼,下一秒,整个水晶棺也散成碎末消散了,六道轮回安稳地落在了冯渡怀中, 他冲冯渡一笑。
冯渡低头吻上了六道轮回的唇,六道轮回安静地闭上眼, 搂住了冯渡的脖子,这对阴间至高存在的小情侣旁若无人地在废墟旁拥吻起来。
“咳咳。”直到旁边传来毫不客气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忘我的亲吻,张歌吟露出一副非礼勿视的表情,然而双脚却仿佛生根了一样, 就是站在旁边一点也不愿意挪开。
冯渡和六道轮回同时扭头看向张歌吟, 张歌吟厚脸皮受了两人的目光洗礼,他故作正经严肃地道:“之前遍寻不着你们,青灵有些着急,就下山去找我们了,你们既然无碍, 怎么不下去同大家汇合?”
知道张歌吟这个百年单身汪看两人不顺眼,冯渡和六道轮回停止了虐狗惨剧,六道轮回从冯渡怀中站起身,冯渡走过去道:“之前出了些事情,现在没事了,莫卿已经身死,莫卿的属下你们都抓获到吗?”
张歌吟表情不太好地摇了摇头:“莫卿组建的逆玄太过庞大,之前虽然阴间鬼府崩塌,我们虽然及时追堵,但是莫卿组织中的人太多了,依然跑了一些法师,不过我已经发了通缉令,如今道协将通缉令传到各门派,各门派的人自然会派出弟子追捕逆玄逃犯。”
冯渡点了点头,如今既然莫卿已经处理好,这里的事情有张歌吟收尾,那也就没有冯渡和六道轮回什么事情,只等着道协派人抓完那些逃逸的鬼魂和邪派法师,鬼魂送到地府处理,邪派法师交给道协处理就行。
既然事情已经清了,一行人也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商量了之后就坐着齐家派来的私人飞机回京了。
这一次齐遥失踪闹的事情很大,虽然之前齐家有心压着,但是毕竟有不少人暗地里窥伺齐家,也就不知道经过谁的手将这件事给泄露了出去。
如今就算金铭帮着齐家,但齐家也渐渐出现了偏差,毕竟齐遥算起来也失踪两个多月了,齐家领头人一直不出现在公众领域,自然引起不少人的猜疑,再加上之前隐约有人透露出京城那个娱乐会所出事的事情,也就有人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认为齐遥是死在那场事故中了。
这会六道轮回和冯渡一起回京,刚下专机机场上就已经围了不少金融新闻记者,这些记者一看到六道轮回的脸,立刻蜂拥了上去。
只是这些人不知道回来的既是齐遥也不是齐遥了,而是收回了分神苏醒了自己本职的六道轮回。
这些天同莫卿住在阴间鬼府,处理莫卿鬼府的轮回,又被封印被囚禁,悄悄给主人传递消息,六道轮回还沉浸在之前那种气氛中没有回来,这会猛然看到现代化的镁光的爆闪,各种经济相关的问话和名词,六道轮回竟然一时半会有些懵逼,他忍不住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冯渡。
六道轮回不只是地府另一个支柱,地府的核心存在,也是冯渡千辛万苦终于从莫卿手中夺回的爱人,自然不愿意无关人等欺负六道轮回。
当下冯渡直接将六道轮回护在了身侧,面带微笑地看向了一众记者:“齐先生舟车劳顿,此时不宜回答,如果有什么问题,请等明日齐氏企业召开的记者发布会。”
顿时就有犀利的记者推了推眼镜直接道:“你是什么人,有资格替齐先生回话吗?”
“是啊,我们要等的是齐先生的回答,不是什么助理就能回答的问题。”
镁光灯闪烁不停,冯渡看了六道轮回一眼,微微勾唇一笑:“我是齐先生的爱人,也是冯氏企业的主人,更是‘新时代城隍庙’公司的董事,不知道我是否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呢?”
六道轮回惊讶地看了冯渡一眼,顿时得意地攥住了冯渡的胳膊,得意洋洋地冲镁光灯不停炫耀,仿佛要昭告天下冯渡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这恩爱秀的,一时半会凡是单身狗的记者都恨不得烧烧烧,甚至都没想到被报道的这两个人同时男人。
被冯渡那双幽冷的眸子注视着,逼问的那个记者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心惊,他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看,冯氏企业他们知道,前段时间冯氏企业最大的董事一家灭门的惨案还被反复报道,所有人都知道得益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学生,没想到今天竟然能看到本人,更没想到对方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是竟然有这样强大的气场。
一时间那个记者有些后悔说话太快得罪了对方,毕竟齐遥的失踪案很有报道价值,但是冯氏这个年轻的掌舵人也十分有报道价值。
不过那个‘新时代城隍庙’是什么公司,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么清新脱俗带着村味名字的公司?
如今听冯渡这么说,那个记者压下心头疑惑,一改之前的嚣张气焰,连不停地点头道:“是是,没想到冯氏企业的主人竟然这么年轻,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既然见到了那也该让我们走了吧?”冯渡客气的问了一句,然而那双眸子却清冷幽静的如同一汪黑沉的潭水。
被冯渡黑黢黢的眸子盯着,那记者顿时只感觉冷汗直流,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连声道:“您请您请,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