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闻意下车后,那人才起身。
闻意没直接回客栈,她往街角走去。
闻意逛了几家店子,慢悠悠转进一个小巷。
见男人跟了过来,她反手抓住男人的手腕,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闻意掀开帽子。
“跟踪狂!”闻意抓住他的手,低喝,“这些天是不是你一直在跟着我!”
“抬起头来!怎么敢做不敢当?”
那人沉默了一瞬间,抬起头来。
闻意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神色凝滞。
“陆……陆泽宴?”
她目光下移,松开了手。
“你怎么在这里?”
长街上人来人往,有人往这边看过来。
“怕你在这边过得不好,所以过来看看。”陆泽宴低声道。
闻意沉默了一会,轻声说。
“那你也看到了,我过得很好。”
“你什么时候回去?”
陆泽宴脸色难看起来,他胸口酸涩:“你就这么不欢迎我吗?”
“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没必要继续来往。”闻意一顿,“上次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
“是你救了我吧?”
闻意晕倒后还有一点模糊的记忆,她记得是陆泽宴背着她走到医院。
闻意看着陆泽宴的手,抽血的那个针眼早已愈合,看不见了。
陆泽宴抿唇,低声道:“闻意,我不想走。”
闻意停顿住,看他。
“我想重新追你。”陆泽宴抬头,用隐含热切期盼的目光盯着她。
闻意盯着陆泽宴,摇头。
“我没有复合的打算……更何况。”闻意一顿,声音淡淡,“陆总,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毕竟有那么多女人在等着爬你陆总的床,少我一个也没事。”
闻意在用陆泽宴以前说过的话堵他。
陆泽宴眼睛红的厉害,他抓住闻意的手腕,小声道。
“那些话我不是真心说的,这么多年了我除你以外没有找过别的女人……闻意,我知道你生气你委屈,但是……但是能不能再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
闻意静静地看着陆泽宴,她浅淡色如琉璃的眼睛盯着陆泽宴,陆泽宴在这样的目光里溃不成军。
“别这样看我。”陆泽宴低声说。
闻意偏头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
“没必要。”她轻轻摇头。
“陆泽宴,你和陆述白都能离我远点吗?”
“我和你们纠缠了快十年,我真的累了。”
“而且,我对你已经没感觉了。”闻意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似乎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坚持,“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陆泽宴张了张嘴。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她可以和陆述白亲昵接吻,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
陆泽宴喉咙干的厉害,他无措地握紧拳头。
“可是我……我不甘心。”
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放弃闻意。
闻意收回目光,淡淡笑了。
“陆泽宴,你想要的东西太多了,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所以失去了也不会在意。”
“你只是习惯了我的存在,陆泽宴,我跟在你身边的八年你都没能爱上我,现在怎么会爱上我呢?”
“你现在只是不甘心而已。”
“不是……我不止是不甘心,更何况我要是不爱你怎么会让你在我身边待上八年?”他慌忙否认。
他只是有恃无恐。
以前的闻意那么热烈的爱着他,导致他有恃无恐地肆意挥霍闻意对他的爱。
“闻意,我做过那些伤害过你的事情你可以一件件都还到我身上来,只要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陆泽宴紧紧看着闻意。
闻意笑笑。
她的笑容疏离又干净,像是天际边飘过的云。
她说。
“可是我不愿意。”
作者有话说:
评论呢?!!!
第43章 恻隐
十月底, 进入了汛期。
有次在客栈聊天,有人说进山的路已经被封了,因为怕接下来会出现塌方。
最近频繁下雨, 有时候会爆发小型泥石流, 有些在施工修路的工人避之不及受伤被紧急送往医院来。
医院直接在施工不远处驻扎了一个急救小组。
由闻意带队前往。
“又下冰雹了。”张悦悦裹紧了冲锋衣进了帐篷,哈出了一口白雾,“外面也太冷了吧。”
“工人都救出来了没有?”
“嗯,救出来三个,经过简单的抢救都保住性命送回医院继续治疗了。”
张悦悦搓了搓手:“这鬼天气真难熬啊。”
“喝点热水。”闻意从保温杯里倒了一杯热水给她,“暖暖身子。”
施工队已经停止工作了, 一台挖掘机被骤然滑坡的泥水淹没,掩埋在泥石流中。
外面不远处围了警戒线,防止有行人闯入。
“收工收工!”张悦悦伸了个懒腰, ”我可太想念老板娘做的饭了。”
既然工人都被安全转移,闻意他们也没有在这待下去的必要了。
“走吧。”闻意说。
张悦悦看了一眼跟在她们后面的男人:“哎,别说这荒郊野外的有个男人陪在身边,真的很让人安心啊。”
“你前男友也太痴情了吧, 不考虑复合吗?”
因为急救小组驻扎在山脚下, 离县城有个几公里远, 而且山路难走, 没办法开车过来,只能靠他们自己走过来。
闻意每天来这里, 陆泽宴都会在她身边跟着。
有时候山上有落石掉下来……及时出现拉她一把, 有时候闻意脚崴了……及时出现扶她一把。
闻意揉了揉太阳穴, 有点头疼。
“别管他。”
明明闻意上次把话说得那么绝情了, 可陆泽宴却像是个牛皮糖一样甩不掉。
张悦悦那么聪明的人, 怎么可能不清楚闻意和他之间的猫腻, 闻意只能硬着头皮告诉她是前男友。
张悦悦说:“说真的,我男朋友也不可能每天送我上下班,他可没这个耐心,我虽然不知道你前男友做错了什么,但只要不是出轨这种错误,还是可以考虑复合一下的。”
闻意转头,看向了默默跟在她们后面不远处的陆泽宴。
他离她们的距离不近不远,是个发现危险能及时过来的距离。
他很少会出声,一般说话也是提醒她们前面有危险。
他安静地跟在她们背后,像是给她们罩上一层无形的保护伞。
回到客栈闻意吃了饭早早睡了。
来这里的第一个月她曾经去了附近一家有名的寺庙,一位喇嘛师傅接待她。
听完了她的困惑,喇嘛对她温和地笑。
“施主,很多从内地来这里旅游的人都有一个信仰,你的信仰是什么?”
“我……”闻意喉咙发干。
她没有信仰。
“那有没有对你很重要的人,不管是家人、朋友、或者是恋人?”喇嘛师傅继续问。
“之前有……但是现在……”她声音微微一顿。
但是现在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