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冷声说道:“恬恬,你叫的很亲热,是不是很久以前你们就在一起,只是你想要报复扬威集团,无意中连累到她,害她不得不自杀。她自杀醒后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你就假装好心人到她身旁帮助她,赢得她的信任。”
若是他手下的人调查得没错,歆恬自杀前一向出现在外人的面前都很丑陋,除了傅斯年几乎不熟悉其他男人。她自杀前也是和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见过面,然后伤心哭着跑开,当夜自杀。既然如此,肯定就是傅斯年无疑,他想不通歆恬还能认识什么英俊帅气的男人,而且还能够让她哭着跑开。
池骋话一说完,傅斯年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和平时淡然感觉全不一样的激动,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你说恬恬当时自杀前见过一个男人,她见的是谁。”
池骋一把打掉傅斯年的手,冷冷地高声说道:“松开我。别装了,难道不是你吗?我的手下人已经调查清楚,恬恬当时自杀并不单纯,那个时候骆群航公司的电脑上留有她的指纹,骆群航几乎已经要命人暗中报警,只是看在歆恬自杀的份上。骆群航一时心软,才暂放她一马,后来她又揪出真正的内奸,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池骋看着傅斯年,想到他曾经险些逼死歆恬,心中几乎压抑不住怒火,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和扬威集团有仇,你说过了吗,两条人命,我信你。我也帮着你做过一些事情,我也帮着你隐瞒,不管是对歆恬,还是对其他人。但是你报仇归报仇,怎么能利用其他人,尤其是像歆恬那种无辜的小姑娘。虽然她重生之后好像忘记了以前的事情,连性格也大变,如同一只浴火凤凰。但是你怎么能忍心利用她来报仇,我真是错看你了。从今之后,你的事情我一定会管,因为我不会让你再伤害到她。”
傅斯年琥珀色的眼眸中绽放出一股寒意,他冷声说道:“谁告诉你我利用她来报仇,谁告诉你那个男人是我,我没做过的事情谁也不能赖在我身上。我就算和扬威集团有仇,也绝不会用那种下作手段。”
池骋冷哼一声,轻声说道:“下作手段,什么叫下作手段。你报复扬威集团的手段还不够卑鄙吗。你联合善全医药举报素心堂不合程序报批八支新药一事,致使素心堂八支新药全部被停产查封,荣誉金钱双双受损,这是第一局,所谓查封新药,一下子将素心堂推到陷阱里。”
池骋看了一眼傅斯年,心中对他计谋精良,也有点胆战心惊,继续说道:“你既然高调入主素心堂,为什么善全医药会有你给素心堂的药方,还不是你提前给过善全医药。过一段时间上庭,善全医药出示充足证据,素心堂八支新药被认定剽窃侵权,赔款停产,当众道歉,素心堂苦心推出的八支新药不费吹灰之力为善全医药所得,这是你们给素心堂设好的第二个局,所谓剽窃药方。如今,素心堂屋漏偏逢夜雨,药物感染致使患者发生危险,你们刚好借此时机,在背后推波助澜,派出律师串联受害家属高调起诉索赔,这便是第三局。这三个连环局设计出来,什么样的企业能够经受你们的计算。”
傅斯年冷眼看池骋,见他脸上一片清明,直接说道:“你很厉害,看来我以前就没有看错你。我的确是和善全医药设计了这三个局,不过这第三个局不是我们提前设计好的,而是素心堂自己病急乱投医,代工生产带有违禁成分的禁药造成的。你只看到我们想要怎么对付素心堂,却不知道扬威集团当初是怎么血淋淋发迹的。一个嘉威大厦几百条人命毁于一旦,就被一场简单的坍塌事故借着地震掩盖过去了。这些受难者的家属去找谁说理,你知道骆宏才快速扩张时,用的都是什么手段,多少手下败将被他踩在脚底下,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说他欠我两条命,那是轻的。”
池骋看了傅斯年一眼,他上面说的话,有些是他找到了证据,有些只是他猜测的,却想不到傅斯年全部没有否认,他看了傅斯年一眼,眼中有股真诚的情绪,轻声说道:“傅斯年,你收手吧,你和骆宏才有仇,你已经报了。骆宏才不是真的中风了吗,何必真的要将整个素心堂毁掉。”
345 破茧而出的痛快
345破茧而出的痛快
傅斯年冷冷地看着他,直接纠正道:“你说的不对,我不是要将整个素心堂毁掉,而是要将整个扬威集团都毁掉。我让骆宏才中风还不算完,要将他费尽心机建立的扬威集团也毁掉,才能够算报仇成功。扬威集团根深叶茂,不用非常手段什么时候才能够将他毁掉,我正是要利用素心堂这件事,让扬威集团把所有的资金都投进来,买药方,买厂区,买生产线,投产新药,让他们不断投入,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才让素心堂出问题。这样的素心堂出问题,才能让扬威集团陷入泥淖。何况,现在还有环西河畔的一个开发项目,也等着扬威集团向里面扔钱,扬威集团的老对头顶尚集团在旁边虎视眈眈,也对扬威是一个牵制。这样才能让扬威集团顾此失彼,左右为难。”
池骋看着傅斯年冰冷的眼神,轻轻地蹙起了眉头。
傅斯年继续向着他说道:“我要扬威集团几十年的基业,毁于一旦,让他们知道成的容易倒得也快。”
池骋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傅斯年,你不是这样的人,别越走越远了。你做到现在已经够了,素心堂岌岌可危,不用你再临门一脚。你不看别的事情,就看在每天朝夕相处的两个骆家女子也不应该如此。何况那个骆群书明明能够感觉到她对你一腔情意。”
傅斯年琥珀色的眼眸轻看了池骋一眼,轻声说道:“你不用再管我的事情。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和骆家人有什么牵扯的,她喜欢我不喜欢我是她的事情,犯不着我跟你交代。”
池骋听到他冷冷说道,她喜欢不喜欢我是她的事情,心中不由替那女子感到微凉,因为竟然是她自己的事情,而不是他的事情。
门外传来一个东西落地的声音,两个人向门外看去,都不由自主地愣住。
那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呆站在门旁,眼中的神色让人不忍卒读。
她的脚下还掉着一个皮包,显然是过来送东西,却无意间撞到这件事的。
傅斯年被她苍白的脸色和受到重创的眼神弄得心中震疼了一下,随即叫道:“晓书。”
池骋一看两人脸色,心中叹气,傅斯年的表情绝不像他刚才说话出来那么清楚,如此女子喜欢自己,便是不喜欢,心中也会有几分怜惜。他并不是木头人,怎么会全然无动于衷。不过前有歆恬牵肠挂肚,后有两家世仇不得不报,于是故作不见罢了。
他蹙着眉头,原本心中想要取笑傅斯年,却发现一点看热闹的心情也提不起来。因为那名女子受伤的表情让人看了便无法忽略。
晓书看着傅斯年,脑海里反反复复一句“她喜欢我不喜欢我是她的事情”,嘴里却问着最至关紧要的问题:“你和扬威集团有仇,素心堂的所有事情都是你设的局?”
傅斯年蹙起眉头,但他不是当面撒谎抵赖之人,虽然知道现在还不到揭开迷局之时,却仍然淡淡点了点头。
亲口听到他说出来,又亲眼看到他点头,所有的一切原来不过是那看来散淡男子的布局,晓书竟然不知如何作答。所有的情爱难过都要先抛在一边,她的脑海里倒是只有一个念头,赶快回去,将这件事告诉大哥和晓行,看看她们还有什么能预防。
她转身便走,甚至没有一句多说的话。只是决绝冷淡到极点的眼神和苍白脸色好像一幅定格的画面能永远存于人的记忆之中。
池骋看她转身要走,对着傅斯年吼道:“还不快点拉住她,还不快点解释。”
一直在黑暗中长大的池骋反而特别向往阳光,所以他才会对歆恬那阳光般耀眼的女子如飞蛾扑火般着迷,也会看到晓书这种看似柔弱实则坚强的女子有一分格外的心折,看到有男子伤她如此,已经禁不住大吼。
傅斯年看着那道瘦弱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黑暗中,反倒心底有一种破茧而出的痛快。有些事早晚要知晓,或迟或早,越迟反而伤害越大。与其有一天他踩在扬威集团的尸骸上,面对她的诘问,不如她亲耳听到这些事,节省了他以后解释的力气。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定力,能够面对着她,亲口说出整件事。
他脸上仍然带着一丝勉强的微笑,站起身,看着池骋说道:“好了,你要说的话说完了,请离开。”
池骋神情一窒,他的确是来说话的,但是他并不想人听见,尤其是晓书那样的女孩子。
他的眼光如寒刃一般从傅斯年脸上划过,无话可说,决定转身离开。却看着门外的黑暗之中似乎有人,他警觉地叫道:“谁。”并且抖手一把飞刀在暗夜里划过一道寒光射向门外的夜色。但是已经来不及,门外黑暗中潜藏着的人猛地发起偷袭,天色太暗,看不见黑暗中的人,远远地只能看见一把冷气森森的银光刺向傅斯年。
那道暗影显然武功也极高,能够躲过池骋的飞刀绝技,身子一晃就到了傅斯年的身边。
傅斯年武功极高,一般情况下的攻击绝对伤不到他,但是他看着晓书负伤而去,不知道如何心情竟然微微乱掉,连带着呼吸步伐习武者的警觉都降低下来。竟然任着那偷袭的匕首到了咽喉之前,如一道闪电停也不停,笔直地刺向他。
傅斯年眼睛一眨,双手还没有抬起来,一个绵软的身子撞在了他的胸前,一股淡淡的馨香传入他的鼻子。一双手尽力地将他向后一推,他踉跄一步被推开,却看见那支闪着银光的匕首没入那名推开他的女子胸前。绚丽的血花在胸襟前绽开,如泉喷涌。
傅斯年急得目中几乎要喷出血来,黑暗中的人看到突然挡住傅斯年的女子,显然也十分意外,喃喃叫道:“晓书。”连忙想将匕首拔出,想要去搀扶他。
池骋一击不中,看见傅斯年有危险已经冲到前面,却正看见晓书的胸前爆出一团血花,闪着银光的匕首带着血珠被拔出来,一个黑衣男子意外地叫道:“晓书。”
池骋没有给他机会继续思考,一掌向那人打去,一只手伸手去扶晓书。不过他和黑衣人两个都没有傅斯年快,傅斯年反应过来,已经冲到晓书身边,将她抱在怀里,转身向屋子里跑去,嘴里不停叫道:“晓书,你坚持一下。”
他抱着晓书躺到床上,立刻撕开她的衣服急救,只是那胸前衣服冒出的血液都变成黑色的,他眼中急出火来,喊道:“有毒,匕首有毒。”
晓书被傅斯年抱在怀中,跑进屋子里,看见他忙来忙去的找药,从来不曾见过的慌乱情景。心中不由得又酸又疼,想到刚才看见他有危险,不知道怎么就跑回来挡在他的身前,还误中了一刀,可是这个人明明没将她放在心上,甚至还和自己的家族为敌,实在不应该救他,让他死掉的好。可是这个念头刚刚起来,心头的疼已经不可抑制,竟然还是舍不得的。
她虽然身上伤口很疼,但是心上的伤痕更重,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不得不做的错事,恼怒地紧紧咬紧牙关。
正想着傅斯年跑过来,晓书看到他琥珀色眼中的情急,心中的恼怒不知怎么样一下子都消散了,只是没有了那股恨意怒意支撑,她便也感觉到昏昏沉沉的,仿佛黑暗中一支手伸出来将她拖向无边无极的黑暗。
她压抑住心底所有想要质问他的话,硬撑着拉着他的手,说道,恳求道,命令道,“你收手。”
傅斯年身子一震,紧紧地握住晓书的手,命令道:“晓书,你坚持住,你醒醒。”
晓书整个人沉在黑暗之中,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不肯回答。迷糊之中听到傅斯年不断地招呼,不知身之所在,所中毒药的药力让她头脑中一片混乱,似乎放下现实中的所有矜持,只是急迫地握住傅斯年的胳膊猛烈地摇动着,拼命问道:“斯年,你怎么不爱我?”
她在梦境之中原本是大声地质问,到了现实中却成了可怜兮兮的梦呓,那细微的声音从苍白的嘴唇里逸出来,带着一股哀怨一股委屈,细如蚊蚋,原本一般人绝对无法听清,偏巧傅斯年的耳力极佳,“斯年你怎么不爱我?”。他将每一个字都收入耳中。看着她苍白脆弱的小脸,一时痴痴怔住。
身后池骋和黑衣人交手,被他逃脱后,走进屋子,恰好看见这幅情景,他冷酷的眼眸看了一眼傅斯年失神的模样,琥珀色的眼眸似乎融化成一泓秋水,心中微微一暖,转身离开屋子。
池骋走出门外,抬头望天,无垠夜空,一条银河横跨当空,数不清的星辰璀璨其里,如数不清的碎钻。那些闪耀的星子似乎慢慢浮现出一张明媚如春光如艳阳的脸孔,他向着那张脸孔微笑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同时吹起愉快悦耳的口哨。
346 真正的同盟军
当天夜里,晓书被人刺伤的事情,傅斯年无法隐瞒就告诉了晓行。晓行知道,骆群航也就知道,连夜赶到b市。晓书昏迷不醒,傅斯年就暂时隐瞒了晓书知道的事情,但是将黑衣人描述的很详细。
虽然池骋没有抓住那个人,但是傅斯年已经看出这个行刺的黑衣人就是上次在骆宅盥洗室出现找他的黑衣人。这个人他不知道来路,也不想隐瞒,现在看来那个黑衣人是针对他一个人,而并非其他人。他源源本本告诉骆群航,也许借着骆群航的人脉,反倒能找出这个人的底细。
结果骆群航听完傅斯年的描述,深邃的眼眸中现出一点点回忆,只是让傅斯年好好休息。原本晓书也是交给傅斯年照顾刚好,但是两个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毕竟不便,便由傅斯年跟着晓书晓行一起回到华宅,专为照顾晓书。
晓行和骆群航都很担心晓书的伤势,但是却没有办法在b市多做停留。
第二天一早,电视新闻和媒体新闻上同时报道,检验中心的检验结果已经出来,金花清蕴散里含有国家违禁药物成分xc药碱,这个检验结果出来就被大肆报道。同时被报道的还有关于检验中心昨天发生的失窃事件,两个男子偷偷进入检验中心,试图换走检验中心的金花清蕴散,但是被一群见义勇为的群众发现,将检验药物换回来,并见义勇为勇擒小偷,只不过那两个小偷武功十分高强,才被他们逃脱,但是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此事。
这则新闻和检验结果同时播报,虽然小偷没有落网,供出幕后的主使者,但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扬威集团。
晓书面如白纸,昏迷不醒。三个人将电视声音调得极低,晓行担心地看着晓书,紧紧地攥住她的手,向来坚强硬朗的她眼中有点泪光,随即硬压制回去。
她抬头向着骆群航说道:“大哥,检验结果公布了。政府接下来肯定会采取一系列的举措,我们不能太被动。有些你不想采取的措施,现在却必须采取。我们要快,否则事到临头,躲都没有办法躲。”
骆群航点点头,他的心中本身已经做好几套方案准备,只不过方案的次序对调,在歆恬和晓书心目中的最佳方案,是他所有方案都失败后的无奈之举。
他看着傅斯年,深邃的眼眸充满担心,轻声问道:“斯年,晓书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傅斯年看着晓书,心头还是一阵巨疼,轻声说道:“伤在脖子上方一寸的地方,伤口并不深,但是匕首上有毒,这种毒很厉害,我给她上了一点解药,似乎只能暂时压制。而要彻底解毒后,晓书可能才会醒过来。”
傅斯年轻声问道:“那么解药从哪里找。”
傅斯年轻声说道:“我这几天正在调配,即使不对症,也可以先压制。至于解药的话,也许那个黑衣人会再次出现,抓住他就能够找到解药。”
骆群航点点头,原本这个黑衣人是傅斯年的敌人,但是现在这种情况,骆群航势必要找出黑衣人拿到解药帮晓书治伤,而且傅斯年是扬威集团的医药顾问,现在和善全医药的侵权官司悬而未决,晓书已经出了危险,傅斯年绝不能允许有一点闪失。所以找到黑衣人成了骆群航责无旁贷的事情。
他想想说道:“我会派些人来保护你和晓书。那个黑衣人你在回忆得仔细一些,我来想想他的来路,一定要把他翻出来。”
傅斯年点点头。
两个男人在交谈着这件事,晓行紧紧握住晓书的手,看着她卷翘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看来脆弱而了无生机。又抬眼看了一眼傅斯年,心中五味杂陈,晓书为了掩护傅斯年重伤如此,傅斯年他到底能不能明白,有没有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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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车回h市的途中,晓行和骆群航并肩坐在后排,车上的气氛很沉默,近来扬威集团发生一连串的变故,压得两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一连串的变故就像做不完的噩梦,而且情况越来越糟糕,好像前面曾有点的一点缓解,只是为了让人有点力气面对后面更糟糕颓唐的形势。
好在骆群航和晓行都是从小在骆家长大,对商场上尔虞我诈天翻地覆看的多了,一颗心不知不觉地耐受力变强。
此刻,晓行不想讨论那纷乱的情势,电视新闻上播报的检验中心的小偷和见义勇为的群众,她看一眼就知道发生过什么样的场景。事情发生后,她不会像晓书和歆恬那样想到的是最直接最无害的方法,而是和骆群航的思路最为接近。虽然她是女人,可是她和骆群航都是骆家真正的血脉,那种商人利己的天性,平时可能会被各种各样的外在气质掩盖,一到关键时刻就会暴露无疑。
她看着窗外,眼光变得很冷,良久轻声抱怨道:“大哥,你怎么不找厉害些的人去。”
骆群航似乎并没有意外她的自然平静的态度,自从上次在和骆民翔斗争中,晓行拿着铁棍帅气地冲向那帮打手时,已经看穿了她的本质。他皱皱眉,说道:“你难道真的相信那些是见义勇为的群众?”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相视大笑,晓行擦掉笑出的眼泪。轻轻地靠在骆群航的肩膀上,骆群航拍拍她的头,说道:“晓行,没事。”
那种相视大笑的默契,是找到真正同盟军的轻松,仿佛被一大群人围着,兄妹两个背靠背,也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晓行靠了一会儿,坐直身体,突然出声说道:“大哥,我想傅斯年有问题。”
骆群航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端倪,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晓行想了想,心中将遇到傅斯年之后发生的事情检查一遍,没有找到有问题的地方。除了她上次在傅斯年办公室电话通话记录中找到和善全医药简单的几分钟通话记录,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是晓行对傅斯年却不再能全然的信任,尤其是晓书发生危险之后,这一切仿佛是来自女人的第六感。
347 谈判培训
骆群航认真听完晓行说的话,轻声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傅斯年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的确是从他出现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他到底有没有问题,却很难说,因为在他和我们正式合作之前,我已经命人将他的全部情况调查清楚,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晓行听到骆群航早就找人调查过傅斯年,心中微微一惊,随即想到八支新药入股素心堂,那么大的合作案,如果是她,也会先调查清楚傅斯年的背景人品。
她轻声问道:“既然如此,怎么会这样?”
骆群航摇摇头,轻声说道:“越是这种人物一旦出了问题越危险。按理说,他如果和扬威集团没有宿怨,我们开出的条件如此优厚,不太可能为了利益出卖我们,但愿是我们过于谨慎。不过无论如何,从今天起我会盯紧傅斯年,毕竟晓书还在他的手中,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晓行这时才领悟到,刚才骆群航说要派一些人去保护傅斯年和晓书的双重用意,轻轻点头。
骆群航看着窗外,突然担心地问道:“我知道傅斯年一直在给二叔二婶治病,如果他真的有问题,二叔二婶会怎么样?”
晓行摇摇头,也有些疑惑地说道:“正是因为他给我父母治病太尽心尽力,完全是悬壶济世的医者之心,我曾经起过疑心,但是看不出一丝异样,而且前几天联系医院的人来到家里为父母做定期检查,发现我爸妈的身体状况大为改观,就是说针灸治疗已经有了效果。所以我很难相信他是坏人,但是我又压不下心底的疑虑。至于我父母的病,你放心。”她当然希望傅斯年一直能够为父母治病到治好,但是不能让他以此为要挟,她想到施针那个小小的中药诊所,轻声说道:“傅斯年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治脑死亡的人,不过让他以此放松警惕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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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验中心的检验结果公布,扬威集团没有办法再推脱,因为一旦扬威集团迟迟没有反映,政府极有可能亲自颁布召回令,强制执行,到时候的结果不在扬威集团的控制之内,损失不可预计。
骆群航按照研发中心检验出的问题批次,发出召回令。简单说明了药物感染的情况,提示人们不要服用这些批次的药物,出现问题,可以尽快拨打素心堂的急救电话或者联系医院。所有这些批次的药物都要召回,消费者可以将药物交回药店医院或者素心堂在各市经销商处设立的医药点,领取新药。经销商可以退换货。
虽然很多消费者只是将那一两包药物扔掉了事,不会真的那么麻烦到药店医院退换,但是经销商和医院里巨大的库存,退换货的麻烦都够扬威集团的物流外包公司感到头疼。不算退换货造成的损失,仅仅是退换货物流造成的费用都数字惊人。难怪厂家一旦发生问题,都想要藏躲逃,随便一个召回事件的损失都是惊人的致命的,不是财雄势大的知名集团根本承受不起,许多小厂出了一点小问题就会倒闭也是源于此。
召回的损失仍然是致命的,素心堂和素心堂背后的扬威集团咬牙挺着,晓行和骆群航还有素心堂里一些相关的工作人员几天时间,不管是竭力保持什么样的表情,身上已经瘦了一圈。素心堂好像恰逢多事之秋,不断地遭到毁灭性的打击,还能够活着,简直是奇迹。
在这种情况下,舆论也渐渐分导出两个方向,一个方向是素心堂唯利是图,贪功冒进,所以才会发生一连串的丑闻,对消费者不负责任,应该为大众所抛弃。另一个方向,与素心堂在暗中推动分不开,但也代表了一部分思想开明头脑睿智的人的看法,素心堂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国内企业一直以来的藏躲逃,而且素心堂发生过问题后,必然会更加谨慎负责,改善生产的工艺流程,以后反倒比那些表面上没有被查出问题的企业更安全。与此同时,国外一些大的厂家发生问题后的召回举措,以及之后企业的发展也成为他们用来举例的佐证。
但是不管是哪种舆论导向,其实都不是最终的结果,因为一件考验素心堂是否诚实可信的事情终于要得出结果,就是八支新药的知识产权问题。新药报批不合规矩可以说是国情决定,药物受到污染可以说生产控制上有小瑕疵,人谁无过。但是如果新药剽窃,就是彻彻底底地企业道德败坏,一旦尘埃落定,素心堂输了这场官司,势必再也没有翻身之地。
可是在法院没有宣判之前,谁也不知道结果,因为调查程序一直在秘密进行,双方企业在面对媒体时,都不愿意透露过多,但是都表示很有信心赢得官司,导致大众更加好奇,每天关注着此事的进展。
与此同时,素心堂却还有另一件棘手的事情要处理,面对污染药物受害者的联合起诉以及其索要的过亿元天价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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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博盈公司的会议室内,围绕着长圆形会议桌的参会者有一部分是从b市赶来参加会议的素心堂的精英员工。他们此来的目的是为受害患者家属联合起诉素心堂,索赔过亿天价赔偿一事。
骆群航看着参会的众人,刚刚讨论到召回令一事,他说道:“我知道这次发出召回令事件,时间上比各位想的要延迟。但是自然有原因,我当然知道要承担被政府强制发出召回令的后果,所以尽管我没有立刻发出召回令,但是一直在关注政府对这件事的态度,所以我们的召回令能够及时发出,不致于造成重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