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u在十个月后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结算。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并不是每个月发薪水的,而是大半年结算一次收支,然后按分成给每人打钱。之前几个月,他们每个月领的都是运营发的生活补助。
丘牧拿到自己的结算账单时一下懵了,对着那一串零呆了好久,被谢殷拍肩膀后差点吓得话都说不清了。
这,这是真的吗?他有些恍惚,我们的结算不是得先扣除成本,那些专辑制作费啊,服装费啊,人工费啊,生活费啊什么的,和sof分成完再和母公司分成吗?两次分成后还有这么多?
谢殷一幅小见多怪的样子,轻飘飘地将对账单塞进自己随身的笔记本:不然呢?你以为比赛时各家公司为什么会削减脑袋把人送上出道位?
嘶
谢殷继续说:而且你手上的账单已经是sof按合同划出一部分给你母公司打款后的数字了。对了,你三,你母公司七。
丘牧从真的好多钱的震惊一下转变到了哇擦亏大了的愤怒中:我的天,明明辛苦跑行程的是我!结果我拿的还是最小的那头?!殷哥,你和ccd也要分吗?
对啊,谢殷戴着墨镜,邪魅一笑,一九分,我九。
丘牧爆哭。
这个夏天他们一直很忙。由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作为限定团的活动时间只有一年半,剩下来的几个月,运营为了最大限度榨干他们的价值,将回归和演唱会定的无比密集。
粉丝们很开心。然而这样的后果就是牺牲成员所有的个人资源和曝光,完全以团体活动为重。八个人和连体婴儿似的,每天一起跑行程。
好不容易歇一口气,时间已经到了十月。
此时,距离他们解散只有四个月了,然而却发生了一件插曲盛合提出,要把文瑞和何魏借回去一段时间。
盛合打算等pou一解散就立刻推出包含文瑞与何魏的自家新团,这样才能让两人的热度不被消耗。正因如此,他们不可能等两人从限定团毕业后才开始准备出道前那一大堆的繁琐流程。
sof自然不同意,然而盛合不愧也是娱乐巨头,高层做出一定的利益置换后竟然让sof同意每周把两人放出来几天。
魔鬼般的团体行程终于告一段落。趁着人不齐,个人资源也陆陆续续地送到其他成员们的手上。
只不过,一年后的成员不再是那些刚出道、一头懵的小孩了。他们都在为自己的未来打算。而且因为这一年他们给sof带来了庞大的收益,在和运营谈判时也有了底气。
谢殷第一次向sof总部提交了单人solo的请求。
蒋豪看到了,有些不解:你如果想solo,直接找官老师让他以ccd的名义给你准备吧。就和文瑞、何魏一样,每周留出几天回ccd。
谢殷却摇头:我不能让他的处境变得尴尬。
虽然sof易主的消息还未官宣,但公司上下都知道ccd今时亦非往昔,只要ccd有要求,总部经手的人一定会看在官澶的面子上通过。
谢殷如果通过ccd提交solo申请,那相当于拿了尚方宝剑。总部的pou运营即使再不愿意,也得调整团体行程来给谢殷腾出时间。
鉴于pou目前按天的吸金能力,这无疑是看在官澶的面子上损失大家的利益来配合小家。
盛合是对手公司,没人会觉得他们损失sof团体利益是有错的;但ccd不是。
官澶年轻上位,谢殷不想让他在稳定军心的时候落人口舌。
旁人觉得他作为ccd的艺人,必定有求必应;只有他知道,此时的好公司可能会是他的掣肘。
事实上,自从他和官澶说开了,他们两个变得越发疏远、有分寸了。官澶从不在任何地方偏袒他,而他有什么要求都会通过pou的渠道向上汇报,从不会越级。
结果毫不意外,solo申请被打回了。
谢殷本来也不怎么生气。
然而下午,他刚一走进练习室,里面的其他练习生全都回身,神色慌张且疑惑。
队内的rap担当何泓屁股一下跳了起来,蹿到谢殷面前:我的solo申请通过了。
谢殷再成熟,表情都出现一瞬的裂痕。
何泓把肚子里的话一下全倒出来:第四事业部只负责团队运营,如果有个人的音乐业务,可以通过第一事业部。只不过目前第一事业部的话语权小,需要看第四事业部的眼色。
不同事业部之间也是有竞争的。pou每个人都是香饽饽,遭受过一次洗牌的第一事业部巴不得每个人都能solo,然而,他们接成员单人申请之前需要第四事业部同意。
言下之意,谢殷的申请是被第四事业部拦下来的。
蒋豪也起身,皱眉说:如果何泓能solo,那就说明接下来我们的团体行程并不满。既然如此,谢殷可以与何泓同时并行准备,并不会影响团体啊。他们为什么不通过谢殷的申请?
谢殷立于原地,久久沉默。终于,他抬头平静地甩下一句:我去问问看。
第四事业部本的最高指挥本是官浔,而刘梧则是执行一把手。官澶上位后,官浔拉不下这个脸在他天天念叨的弟弟手下做事,干脆破罐子破摔,将娱乐业务全都甩给官家的远方亲戚,自己跑去主管外贸业务了。
如今第四事业部的最高指挥是一名叫章末容的中年男子。
他的业务能力非常强,手段非常干脆凌厉;整个人也从头到脚透露出极致的冷漠和不近人情,将我眼里只有业务摆到脸上。
谢殷对他的印象本来很不错。章末容虽然不近人情,但在工作上非常有效率,也不弄那些弯弯绕的手段。
面对谢殷直愣愣的质疑,章末容平静地将视线从文件上抬起来,漠不关心道:公司有安排。
那我申请知道对我自己的安排是什么。谢殷不卑不亢地说。
章末容终于将注意力完全从文件上抽离,轻轻皱眉,似乎在责怪谢殷的不懂事:何泓是低位出道,而你是c位。外面的资源也都更看好你。趁着这段时间,我们会给你安排一系列时尚方面的活动。
谢殷抿着嘴唇不说话。
时尚是艺人商业价值的体现。但偶像出身很难走这条路。这次竟然有大牌在限定团期间就主动提出要你,牌子虽然离蓝血差得远,但也算是个敲门砖了。你在这次合作中带来的市场口碑如何,其他牌子都看着呢。我们不得不重视,让你认真投入。章末容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ccd毕竟是我们自己人,我不会害你。
谢殷全然不说话了。章末容却起身,走到他身旁,像是从不哄小孩的父亲用糖逗弄三岁小孩似的。
不止时尚资源。最近的耽改剧在选角了,这可是财富密码。只要是个能有姓名的角色都至少有一千五百人竞争。我们帮你留出了男四,正面角色,只需要进组五天拍摄即可。但你没学过表演,还得提前找老师速成。
国民综艺要出新环节,需要年轻艺人当固定mc。他们也向你抛出了橄榄枝。除了你的其他艺人,都是世家科班出身的小演员。
还有这些品牌的合作
章末容用成年人的语气,在谢殷耳边陈述非常吸引人的事实。
你瞧,你怎么可能有时间搞音乐呢?那些啊,都不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十章的样子(?)
70.第 70 章
半个月后, 章末容和谢殷说的大多数行程都兑现了。他忙得仿佛不停旋转的陀螺。
粉丝们一边满足于他近乎极限的营业,另一方面却也看出他被公司和行程困住了。
[殷殷子什么时候会有solo?]
[他这么忙应该没空吧?]
[殷殷子可是目指星馆演唱会的男人。我总觉得现在这样下去,他大概会离歌手越来越远。]
[毕竟选秀偶像出身, 这个时候能拿到这么多资源已经满足了。]
造型室内放着鼓点激烈的背景音乐, 谢殷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像是听不见似的。满身行头精致的资深化妆师对着他的睡颜仔细装扮, 完成妆容后轻轻拍了拍的肩:妆完成了,你得去棚里拍摄了。
谢殷没声响, 化妆师在耳边重复了遍, 他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化妆师心疼地啧啧道:不管怎么困都得开心点, 你这次可是直接拿了国际奢侈品的系列title, 有title的合作与男团的带货商务可不是同一个性质的。以前人气再高在品牌眼里也只是展示商品的货架, 现在可是走上台面了。多笑笑。
谢殷敷衍地应了声,轻轻摇头躲过化妆师精益求精的勾画,双手撑着化妆桌站起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够自己刚放在旁边的咖啡, 但却捞了个空。
王霖刚好过来,谢殷问她自己的咖啡去哪儿了。
王霖提了下手中的纸袋, 然后从中拿出一杯新的冰美式。她看着谢殷明显皱起的眉头,二话不说将咖啡塞进他的手里:别看了, 你那杯加了脱脂奶的咖啡被我扔了。你最近要急速瘦型,连脱脂奶都不能加, 只能喝美式。
谢殷将咖啡重重放到桌上。他没睡醒本就有起床气,但眼中的焦躁和气愤还没升腾起来, 就因为身体的疲惫和精神不济而被困倦压了回去,在眼底慢慢如燃尽的陈灰一样熄灭。
化妆师捧着自己的脸在一旁皱眉摇头:可怜的人儿哦。大明星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有人来催:谢老师, 摄影棚都准备好了。
谢殷恹恹地应了声正打算提脚跟上,忽地停顿,回头, 将那杯冰美式拿上,在几步间一饮而尽。
这个牌子他上辈子也合作过。不过那已经是他大红大紫之后了,谈判的过程非常愉悦顺利,以至于他竟想不到对年轻艺人而言,一个系列的合作竟需要如此战战兢兢。
棚里资深顶尖的灯光师已经将光线布置好了,谢殷走到灯光下,脸上的倦容一扫而空,像是变脸似的投入拍摄状态。
王霖在旁边抱着手臂,不禁叹气。谢殷的职业素养特别好,只是这样的素养反而会让人感到心疼。
不久后,带title的合作官宣,紧接着各种综艺、影视剧的资源也接踵而至,让所有网友都不仅感叹,pou的c位果然不同凡响。
[不愧是谢殷啊,他现在能算是流量了吧?]
[选秀到后来都乏了,好几季没出顶流了,谢殷算是选秀偶像重整旗鼓的代表了吧。]
[挺可惜的,追星程的时候以为多了音乐天才,但他还是走流量道路了。]
一晃两个月过去,很快就到十二月,距离pou解散也不过三个月不到了。
年底的各种颁奖不少。pou团体在解散前几乎包揽了所有团体类奖项,谢殷单人也有很多奖项。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采访。
谢殷应对媒体的经验很丰富,说话既滴水不漏又很有性格,常常让那些企图挖坑埋雷搞大事情的媒体吃瘪,看的粉丝爽呆。这曾是他刚出道时为人称道的点。然而,大家都明显感觉他说话变得含蓄了。
记者提问:今年收获颇丰,那对明年有什么计划呢?
谢殷安静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好好工作,好好享受与pou成员们最后一起活动的时光。
其他呢?最后一段时光里最想和谁一起?
谢殷沉默了,眼睛从一旁站满的记者脸上溜过。
走这个路线,注定就是站在放大镜面前。前几天,他因为在谈到队友的时候说了小牧和文瑞,被人喷谁不知道他们两个恨不得都黏着谢殷?这会儿一个叫昵称,一个叫全名,是不是刻意在戳文瑞心窝子?pou的c真是刻薄。
都很好,我选不出来。
记者们眼中的光全都被这个无趣又保守的回答浇灭了。他们换了几个问题,谢殷还是差不多的回复。
真是滴水不漏,却没了人儿气。
轮到最后一家媒体采访,周围的记者早就被谢殷弄得兴致寥寥。最后一家的记者翻了下笔记本,发现问题全被问过了,突发奇想。
谢殷,你之前在星程决赛夜前说自己的梦想是站上星程的舞台。那你觉得,现在的你离星馆有多远?
一旁站着的王霖脸色突变,走上前:这个问题不在之前报备的提问里,不回答哈。
谢殷却在听到问题的同时双眼瞪大,像是突然被点燃了那一点火星。他紧握话筒,抿着嘴,盯着那名记者。
在王霖将那名记者赶下去之前,谢殷忽地将话筒举到嘴边。
我离星馆很近,但也很远。只是可我的目标永远只有那一个而已。
周围的记者哗然,像是终于发现甜味的苍蝇,赶紧在今天那堆无聊的访谈结果中记下能被炒作的一笔。
很快,谢殷的星馆宣言又一次登上热搜。
星馆常年被体育部租借用以国家级比赛,租给艺人开演唱会的次数寥寥,自春天官澶的演唱会后,只有两名资历非常老、早已在星馆开过若干次演唱会的前辈租用了场地。
平日里苦流量久矣的众人纷纷有机会嘲笑偶像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