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林逸舒在房间里换衣服,陆荀年在躺在床上抱着猫玩。
“你还记得这件卫衣吗?”她转过身,让他看。
“记得,我们是不是有很多套情侣装。”他笑着看她,摸了摸lover的橘色小脑袋。
林逸舒有些脸红,冯素经常喜欢给他们买一样的衣服,她高中的时候衣柜里冬季的衣服大部分和他是同款。
“那我们今天穿这套?”陆荀年抱起猫,把lover塞进她怀里,抱着她的腰。
“你觉得呢?”
“都好。”
“那就穿这个。”他带着笑意。
他的衣服在另一个房间,送开她的腰,他就到以前的屋子里找衣服去了。
林逸舒坐到阳台上抱着猫,外面在下雪,她带着一顶白色的帽子,长头发因为风被吹起,桌上有她刚刚端出来的果汁,她把lover放到围巾多出来的地方裹在怀里。
陆荀庭在二楼的玻璃窗边喝咖啡,抬眼就能看到她抱着猫窝在阳台椅子上。
宋慧韵刚刚从京城飞过来,这会儿管家正在给她搬行李。她上楼就看见陆荀庭坐窗边的位置上喝咖啡,玻璃窗透过冷色的雪光与屋内的暖色柔光不一样。对面是林逸舒那栋小屋的阳台。
高跟鞋哒哒作响,她走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窗外的雪仍在下。
陆荀年换好衣服,坐到林逸舒旁边,两个人都很年轻,穿上这身衣服和高中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他抱着她,她窝在他怀里。她把头靠在他怀里,逗着猫。
小脸素着被冻得有些发红,还是漂亮。
更像他23岁时的那个下午见到的林逸舒,现在她的眼里更多的都是向上的爱与希望。
陆荀年接了个电话,两个人就一起进了屋子,他们穿着黑色的卫衣,林逸舒身上到处都是猫毛,陆荀年在找粘毛器给她沾掉猫毛,很温馨的画面。
宋慧韵也看着窗外。
看向他。
“你这玻璃,单向的?”
“嗯。”
“挺好。”她抱臂,坐在椅子上。
窗外是一大片雪白,还有枯败的黑色,只有那个小屋里的两个人最开心。
“走吧。”
对面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然后两个人下了楼,走到主宅门口。
他远远看见了他们两个人,他们没有穿得很正式,就是简简单单的温暖的。林逸舒穿着一件墨绿色的羊羔毛外套,一条浅蓝色的卷边牛仔裤,陆荀年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黑色休闲裤。两个人牵着手越走越远。
陆荀庭停在门口,宋慧韵不由地朝他望去。
“陆先生,作为朋友,我想冒昧地说一句话。”宋慧韵把披落在胸前的头发上的雪掸去。
“什么。”
“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一个爱而不自知的,”她顿了一下,有点犹豫地说“蠢货。”
陆荀庭看向她嫣红的嘴唇。
“不对,”他自嘲地顿了顿,“是爱而不得。”
“后悔吗?”她问。
“不后悔。”他还在嘴硬。
“走吧。”她拉起他。挽在他手臂上的手用力。
进到屋里,陆荀拓尴尬地脸红,和陆荀尘躲到角落里玩游戏。那晚之后两个人没见过面,宋慧韵不太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了,只知道很累自己做了一个春梦,梦里是和她选的男朋友在解决生理需求。
屋子里,林逸舒和陆荀年窝在角落的沙发上,林逸舒抱着陆球球,陆荀年在给她们拍照,陆七七还有其他几个小孩非要挤过来一起拍照。几个小孩子闹喳喳地在一团乱叫。
屋子里暖,林逸舒没脱外套,脸被热得通红。宋慧韵早就喊过了人,自己识趣地到沙发上坐着看手机。冯素跟她不亲,其他妯娌更加不亲近,她的处境代表了陆荀庭在陆家的处境。
陆荀庭到二楼阳台去抽烟,冬天天暗得早,阳台上的灯是暖色的,外面是一片天暗的夜色。
下着雪,吹着风。
“哥。”陆荀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
他站到陆荀庭旁边。
陆荀庭转头,看着他。
“荀年?有事?”
陆荀年没说话,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给他看了一张照片。
陆荀庭没在意地瞟了一眼手机。
楞住。
照片里的人是林逸舒。
她没穿衣服躺在床上,照片是在晚上拍的,屋里开着灯,细节到甚至能看到没关窗,还能看到她脸上有窗外的树影,她累极的躺在床上,两只雪乳摊在胸上,小腹处有一大团精斑。
陆荀庭收回眼睛,体温有点升高。
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哥,我们要去美国了,她以后要跟我生孩子。”陆荀年的语气很平静。
“这是我和她的事,”陆荀庭开口。轻蔑地扫了他一眼,抽了一口烟后,语气平缓地说道:“你叫她来跟我说。”
在陆荀庭眼里陆荀年这样的行为,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炫耀,或者是宣示主权。
“我没有宣示主权的意思,哥。”
陆荀庭挑眉看着他。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都知道,你做的事情在我们结婚前,结婚后的,我都知道。”
陆荀庭突然觉得他小看了这个弟弟,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睡了,还能这么平静。
“但她爱我。我也希望哥,你别折磨她。”
陆荀年说完转身就走了。
这就是一段,平静的,几乎没有起伏的对话,陆荀庭却想了许多。
烟很快烧到了烟屁股,陆荀庭才觉得烫手,他把烟灭在雪里。
宋慧韵上楼来叫他吃饭。
这次的桌子上,全家人都在,没分桌,林逸舒和陆荀年坐在陆荀庭对面,抬眼就能看见,林逸舒有点不好意思,不看他半眼。
陆荀庭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宋慧韵说他是爱而不知的蠢货,他觉得自己的确是个蠢货。在看完她照片的那一秒,他不是心疼,也不是心碎,是下半身充血。
对她有性冲动。
开始吃饭的时候,陆荀年老给林逸舒夹菜,两个人偶尔还会调笑,年夜饭家里氛围很好,宋慧韵还是重礼貌地给他夹菜,提醒他眼睛不要总盯着对面的人。
陆荀拓和陆荀尘挤在一起,他看宋慧韵会出神,但他的眼神总是闪躲,有时候和宋慧韵眼神交错,她会对他礼貌点头或者微笑。
吃完饭后,林逸舒和陆荀年在院子里和一群小女孩一起玩,陆荀年从院子外面的车上拿了几箱烟花,他们要放烟花。
林逸舒蹲在地上,牵着狗,背后有几个小娃娃在玩老鹰捉小鸡。院子里有人气,很热闹,热闹得好听。
“我觉得,这样挺好。”
宋慧韵坐在离他不远的位置上,他们的亭子里有一盆火,两个人坐在炉边烤火。
“是很好。”今晚突然有些悲凉,他觉得。
“你怎么办啊,陆先生,你总不能一直这样,看着别人幸福吧,自己没想法?”
宋慧韵有点可怜起他了。
前几天去沉家和沉老太太聊天才知道,陆荀庭年幼丧母,和沉老太太相依为命长大的,沉家他们这一脉,只剩下陆荀庭一个人了。他年少时撑起整个沉氏真的不容易。说到最后沉老太太流了眼泪,说难为他年纪那么小就要被赶鸭子上架一样的拼命。
那会儿他从什么都不知道,到现在什么都知道,除了爱,没人教他啊。
你说这样一个人,你怎么责怪他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只能在爱里单枪匹马的掠夺呢。
陆荀年把烟花点燃,绚丽的烟火飞上天,小孩子们在背后围着他们转圈,林逸舒和陆荀年十指相扣,在烟火下接了一个吻。
“我有想法。但是她不给机会,她讨厌我,我知道。”陆荀庭看着他们接吻,很久才开口。
宋慧韵默声。
得了。
他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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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大家要收假了,我也早点更完吧。我感觉凛冬真的是没人喜欢的孩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