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他们父子的矛盾,以及路父的所作所为后表姑这会儿真是把肠子悔清了。
表姑:“你爹咋是这么样的人呢?早知道他诓我,说啥也不能把钱借给他啊。”
路远:“表姑,如果这次我帮他还了这个钱,保不齐往后他还会被田桂芳教唆着出去借钱。我让我媳妇去请我大伯跟小叔就是要让他们替表姑跟我爹把钱要出来。”
路远抱着路从白跟表姑先到了路父这里。
这会儿路父跟田桂芳正坐在炉子边上扒花生呢,瞧着小日子过的倒也温馨。
路父看到路远怀里的小奶团时心瞬间柔软起来,他忙抢不上前要去抱路从白。
路远把小奶团递给父亲:“小白,快让爷爷抱抱,你在家玩儿的那些弹弓啥的都是爷爷做的。”
“爷爷——”路从白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已经把他抱在怀里的老头儿。
田桂芳看到路父抱着他自个儿亲孙子时那满脸的慈爱,她的心里头不免泛酸。
特别是看到路远身后跟着的表姑时,田桂芳感到了一丝丝不妙。
虽然心思百转,田桂芳还是以一个女主人的姿态笑着招呼路远和表姑他们。
才一会儿的功夫才跟爷爷初次见面的路从白已经喜欢上了爷爷,路父逗弄着漂亮可爱的大孙子自是乐不可支。
就在这个时候白竹领着路大伯跟路小叔过来了。
得知来的这二位也得叫爷爷,路从白忙从亲爷爷的怀里挣脱开,然后迈着小短腿儿去跟新来的两个爷爷打招呼。
等小家伙跟长辈们亲近过了,路远朝表姑使了个眼色。
表姑便朝路父走了过去:“二表哥,你借我家的一百块该还了吧。我家小儿子明年得订婚拿彩礼了,我家不能缺了那一百块钱啊。”
田桂芳赶在路父前面开口:“表姐,我们真的没钱啊,如果有钱的话肯定早就还上了。”
接着田桂芳便温柔的看着路远和白竹:“我和你爹实在是没钱还给表姑,你们两口子都有体面的工作,一个月肯定挣不少呢。你们就先把表姑的钱还上,别耽误表姑家订婚拿彩礼啊。”
路父忙附和田桂芳的话说:“远子,我手里实在是没钱了,你就先替我把钱还给你表姑。一百块对农村人来说不是小数目,对你跟白竹这样在机关单位工作的肯定不算啥吧。”
路大伯的脸微微一沉,不悦的看着路父:“老二,有你这么当爹的吗?远子订婚结婚你没帮衬就罢了,你咋还给他们拖后腿呢?他们两口子在大城市工作生活,在那喝口水都得花钱呢。当初你跟表姑借钱揍什么使了你很清楚,要还的话也得别人还,凭啥让远子给还?”
路小叔跟着附和:“大哥说的没错,这笔钱压根儿没用在远子身上,就不该由远子还。二哥啊,小白都三岁了,你这个当爷爷的给他买过一毛钱的东西吗?就算你不疼他,他都跟你那么亲,这就是血浓于水啊。那些跟你没啥血缘的就算你掏心掏肺的付出,到头来未必得到什么。”
“他叔,有你这么挑拨别人家和睦的吗?这几年路远在外面工作,他几时回来看过他亲爹了?平常可都是我在照顾老路,我的儿子闺女在给他尽孝呢。路远没给他爹尽孝,帮他爹还一百块钱咋了?”田桂芳这会儿也不装温柔了,一脸的泼妇相。
哪怕田桂芳不再温柔小意了,路父仍旧被她的话给深深蛊惑着。
路父一脸失望的看着面色冷峻的路远:“你撇下我跑去省城那么老远的地方工作,你有啥脸说孝顺我?如果没有你田婶子和你弟弟妹妹们,我就是病死在屋里你也不知道。路远,你如果真的孝顺我,你就该对你婶子好,对你婶子那头的弟弟妹妹好,帮我把钱还给你表姑。”
路大伯被路父的话气的胸口直发闷:“老二啊,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糊涂了呢?既然你这么样,将来远子真的不孝顺你,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会觉得怎么样。这个钱远子不能还,要还你和田桂芳还,或者钱用在谁身上谁还。”
接着路大伯便客气温和的对表姑说:“表妹啊,我咋地也没想到我们家老二会这么糊涂。这笔钱确实不能跟远子要,虽说是父债子还,可也得看什么事儿不是么。”
田桂芳:“表妹,我和老路就是没钱。你如果想拿钱回去过年就跟路远要,路远是老路的儿子,他就该替他爹还钱。我听说咱们县里头那些公安一个月工资好几十块呢,路远这种在大城市的保不齐一个月工资就一百好几。还有他这漂亮媳妇,听说是在政府部门上班儿的呢。如果他们还不上,我领你去路远他岳父母家,路远的岳父母都是退休的工人老师啥的,老两口一个月退休金不老少呢,我就不信他们还不了这一百块钱。”
路父跟田桂芳死活不肯还钱,而等着拿钱回家的表姑自然不会罢休了。
表姑直接拉住白竹的胳膊苦苦哀求:“表侄媳妇啊,我知道这个钱不该你和路远还,可你公公不还,你们年轻人都是体面人,你们也有钱,肯定不差这一百块是不?”
第775章好好过年
表姑虽然也同情路远摊上了个拎不清的糊涂爹,但她可不会因为那点儿个同情心就忽略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啊。
路远摊上糊涂爹是可怜,可人家有似锦前程,漂亮的媳妇,可爱的儿子,在大城市享着福。
这么一想表姑就不觉得路远该同情了,该被同情的是他们这些成天面朝黄土被朝天,汗珠子落下摔八瓣儿才能挣一分钱的庄户人家。
表姑死死抓着白竹的胳膊再三的哀求着,样子看着是有些可怜。
白竹可不是个容易心软的圣母表啊,她缓缓把自己胳膊从表姑那抽回:“表姑,这钱说什么我跟路远也不会还的,就算你们去衙门口告我们也没用。欠钱的是我公公和他的后老伴儿,你跟我们小两口要不着。”
路大伯忙出面替白竹跟路远说话:“表妹啊,你确实不该跟远子他们小两口要啊。老二手里肯定有钱的,他一个月退休金好像是四十五还是多少的,他手里咋可能没钱呢?”
路远紧接着开口:“表姑,你缠着我和我媳妇要钱白费功夫的。你还是跟我爹和田桂芳要,他们如果不还钱的话你瞅着屋里啥能卖钱就拿去换钱。如果表姑担心自己力气小,东西拿不动,可以回去把姑父和表兄弟们叫来啊。”
说着路远就用下巴点了一下放在窗户跟前的那台缝纫机。
表姑瞬间醒悟:“二表哥,你如果不还钱的话就把缝纫机递地给我家吧,我瞧着这缝纫机买了有个一两年了吧,一台二手缝纫机抵一百块谁也不亏。缝纫机我自己是搬不动,我这就家去让我儿子们过来抬。”
说着表姑转身就要往外走。
路父跟田桂芳瞬间慌了。
特别是田桂芳,当初为了哄路父买一台缝纫机她不知吹了多少枕头风呢。
买缝纫机那会儿还得需要提供缝纫机票,费老劲才弄了一张缝纫机票。
“表妹,你先等等,我这就给你拿钱。”路父先妥协了,他可不愿意因为这一百块钱闹的人尽皆知啊。
如果表姑真的回去带着家人来搬东西,或者大闹一通的话,左邻右舍,甚至整个镇子上的人就都知道了。
路父还是很在乎自己那点儿个比鞋垫子还薄的面子的。
田桂芳虽然不甘心就这么不钱还上,可丈夫已经开口表示还钱了她只得咬着牙去里头拿钱。
路远目光淡淡的看着让他无比失望的父亲,声音微冷的说:“我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如果愿意的话就跟我回省城,我和竹子上班,你在家陪着你大孙子,闷了就去公园跟人下下棋。如果你不要这样的天伦之乐的话,我也不勉强,除非你真的病的下不来床了,不然的话我不会再到你跟前来。你在外面借的钱我是一分钱也不可能帮你还的,你最好别再胡来。”
说完这些路远便抱起路从白,然后大步流星的朝外走,白竹忙跟上。
路大伯无比失望的瞅了路父一眼,微微叹息道:“你都这样了远子还说把你接去享福,你真是不知好歹啊。老二啊老二,你早晚会后悔的。”
路大伯再也不看路父一眼,直接拂袖而去。
路小叔只是朝路父冷冷哼了一声,然后也走了。
表姑拿上那一百块钱后,再也没看路父一眼忙不迭的离开了。
田桂芳上前挽起路父的胳膊柔声细语的说:“老路啊,你要实在是想你的大孙子,你就别管咱们的夫妻情分了,跟着路远去大城市享福吧。他大伯他们说的对啊,你可就这么一个大孙子呢。”
“哼,儿子都不孝顺我了,我还稀罕啥孙子啊。”路父再次被田桂芳蛊惑着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加深了怨恨。
田桂芳软绵绵的把身体靠在路父怀里:“老路啊,难为你了,为了我你跟路远闹成这样。咱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了,中午我给你包饺子吃。”
回到家的路远心情特别糟糕,他默默的坐在形容悲伤的让人心疼。
路从白敏感的意识到爸爸似乎很不开心,因此他不吵不闹默默的蹲在角落里玩儿玩具。
白竹把炉子重新生起来,屋里慢慢暖和了后她在路远身边坐下。
白竹拉着路远的手温柔的安慰着:“别想那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了,你还有我还有小白呢。咱们好不容易回老家过年,得把这个年过的高高兴兴的。你哄着小白,我准备祭品,咱们等会儿带着小白去给娘上坟,让他给奶奶磕个头。”
路远用力握了一下白竹的手,语带哽咽的说:“竹子,有你真好。”
白竹嗔笑道:“知道我好,往后在家多干点儿活,我如果凶路从白的时候你不许护着他。”
除夕当天木天佑还做了一台手术,站手术台太久回家的时候木天佑显得很疲惫。
如果不是病人情况危急,家属就算是图吉利也不可能大过年的让病人挨刀子啊。
“你快去休息吧,等吃年夜饭的时候我上来叫你。”林四月帮木天佑把衣服换了,哄着他躺下休息。
木天佑虽然疲惫,但也没真的躺下:“你快下去帮妈和思思做年夜饭,我跟爸他们一起看着俩孩子。”
小拱辰已经能蹒跚学步了,只要不困不饿,他根本坐不住啊。
小展颜许是身体弱的原因,还不会走路,但是她说话却比哥哥说的清楚。
夜幕降临,丰盛的年夜饭陆续摆上桌案。
林四月笑着对正在那摆碗筷的木相思说:“明年的今天你可就得在婆家吃年夜饭了,所以这顿年夜饭你可得多吃点儿。”
“嫂嫂,不要说那些嘛,听着怪难受的。”木相思又忍不住撒起娇来。
林四月忙哄着木相思说:“好好好,我不说那些了,免得我们思思会哭鼻子。”
木相思:“才不会呢。”
路都走不利索的小拱辰非得要给爷爷和两个老爷爷倒酒。
小展颜看到哥哥拿着漂亮的酒壶到处跑,小丫头觉得应该很好玩儿,所以馋的不行也要跟哥哥一样,可她还不会走路啊。
第776章天增岁月人增寿
年夜饭桌上因为有了两个小可爱,所以气氛显得格外热闹,温馨。
往年鸡腿都是木相思的,这会儿她只捞着一根鸡腿儿,另外一根正被小拱辰抱走了。
小展颜则眼巴巴瞅着那些漂亮的小点心,手里已经拿了一块儿了还想要。
吃罢了这顿热闹的年夜饭,林四月跟叶婉容准备包饺子,提前包好了明天早晨起来直接下锅就行了。
等下就能看春晚了,家里才换了一台大彩电。
看到妻子跟母亲准备包饺子,木天佑忙凑过来说:“先包一盖垫煮了,我给路易斯送过去。”
林四月忙道:“光送饺子也不只当的,再给他送点儿咱妈做的点心和蒸的肉丸子。”
木天佑邀请路易斯来家过年,但路易斯不愿意来打扰,他知道过春节对于东方人意味着什么。
路易斯在这边交到了几个同样来自国外的朋友,他们虽然属于不同的国度,但都说英语。
饺子包好了,木天佑拿去下,林四月忙找出来一个大保温桶,准备等下饺子出锅了直接装进去。
看到爸爸拎着好些东西要出门,小拱辰迈着小短腿儿摇摇晃晃的凑过来要跟着。
正被苏老抱在膝上的小展颜见哥哥要跟着爸爸出去,她也要。
木天佑当然是一个都不带了,他是潇洒的走了,俩小东西一个跟一个学着用哭表达对爸爸的不满,可惜他们的爸爸走远了,他们哭的再大声人家也听不着啊。
路易斯没想到除夕夜木天佑跑来给他送吃的。
他用热烈的拥抱表达着欢喜。
木天佑笑着拍拍路易斯:“饺子你如此吃不完,明天早晨用花生油放在锅里煎一下。明天一早你如果去家里的话,没准还能收到压岁钱呢。”
“我知道,明天我去你家就是给你们拜年。”路易斯的中文说的比过去流利多了,不过还是一股子洋味儿。
木天佑跟路易斯聊了会儿,他便骑着自行车回家去了。
晚上八点,一家人准时守在电视机前面看春晚。
往后二十来年的春晚绝对是无法超越的经典,这会儿电视在城市在逐渐普及,但是在农村的话还很奢侈,很多村庄甚至都还没通电呢。
转眼到了大年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