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这陌生女人被他们这样一打趣,要么就羞得跑开老远,要么就生气的对他们破口大骂,谁知这女人只是脸色都没变一下,反而和颜悦色的说:“麻烦一下,我来找石磊和毛小利。”
“你找石老大和小利哥?找他们做什么?”
见向小乔竟然认识他们车队的老大和二把手,大家顿时不笑了,神色也认真了不少。正巧在里面谈事的毛小利和石磊他们出来了,“刚刚不还吵吵的厉害吗,怎么现在哑巴了....”,毛小利笑着骂他们,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向小乔。
“嫂子?!嫂子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请进。”毛小利和石磊连忙招呼向小乔进来,毛小利又踹了刚刚吹口哨的那个人:“没点儿眼力见,这可是我们车队真正老大的媳妇儿,是我们的嫂子,你们刚刚没冒犯嫂子吧?”
这人闻言,冷汗唰一下就流下来了,“.....嫂.....嫂子?”她就是他一进车队,就被几位老大耳提命面一定不能冒犯的嫂子?就是那个小乔厨房的真正老板?
他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张破嘴怎么就禁不住呢,迟早因为这张破嘴出事。其他人也噤若寒蝉。
看他们这样,毛小利和石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瞪着眼睛吼道:“你们冒犯嫂子了?”
这些人吓得连头都不敢抬了。
还是向小乔见他们这样,出声道:“好了,没什么事,他们就开了一个玩笑而已。”
石磊和毛小利这才放过他们,把向小乔迎了进去。
这车队向小乔就来过一次,这次来发现屋子还重新装潢了一下,虽然算不上豪华,至少整洁了不少,石红磊和毛小利还有赵庄各自有了自己的办公室,还学着那些有学问的人在自己的办公室摆上了书桌和笔墨,墙上还挂着一些山水画,但屋里又有其他一些直白的比如招财进宝,大吉大利的墙报一点儿都不贴合。
向小乔倒每空在乎这个,笑着问石红磊:“你们车队的规模又扩大了不少?”
说起这个,石红磊和毛小利都高兴不已:“嫂子,我们车队的确又扩大了,这都多亏了老大,要不是他,我们可挤不掉隔壁市的车队,现在他们的路线我们拿下了,以前的规模就不够用了。”
说到褚余年,石红磊和毛小利脸上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佩服的五体投地,哪怕褚余年远在京城远程遥控,都能走一步看十步,让他们逐渐蚕食掉了那个车队的路线,极大的扩大了车队的规模和市场,扩大规模后的车队利润比以前翻了至少三倍,现在他和毛小利还有赵庄基本自己都不怎么跑车了,除非这一次跑的量大,他们才会跟着车队一起压阵。
如果不是褚余年,车队别说坐到这一步了,在最开始起步的时候只怕就被其他人蚕食了,不对,凭他们的脑子,根本想不到组建车队这个主意。
向小乔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哪想到毛小利和石红磊竟然争相恐后夸起褚余年来。
褚余年厉害,向小乔早就知道了,她笑道:“好了,他厉不厉害我能不知道,你们也不用在我面前表忠心,这是你们车队自己的事儿,我不管。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们,车队这么多人,鱼龙混杂,泥沙俱下,你们一定要走正道,可别做那些铤而走险的事。”虽然知道车队不会出什么事,毕竟石红磊和赵庄以后还能跟在褚余年身边呢,但向小乔还是提醒了一句。
石红磊神情一凛,十分肃穆地对向小乔说:“嫂子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干那些事,之前已经因为不听老大的话摔了一个大跟头,我要是再不长记性,也没脸活了。车队的人我也会约束好的。”
自从发生上次那件录音机走私事情后,石红磊就加大了对车队人员的管束,他们这个车队现在不管是谁,绝对不能触碰红线,像走私械斗一类的事情绝对不允许犯,谁犯谁滚蛋,车队虽然不能挣那些暴利钱,但一步一步走的扎扎实实,石红磊觉得这样挺好的,反正现在也没少挣钱,挣了钱还能睡个踏实觉,安安心心陪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已经很好了。
“你们自己有分寸,我就不罗嗦了,今天来,主要是找小利的。”
毛小利笑呵呵地问向小乔,“嫂子,你找我什么事啊?只要你说,我保证给你办到!”他拍着胸脯保证。
随后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一变,气势顿时弱了下去,不敢再看向小乔,恨不得当场逃走。
石红磊哪儿能不知道事什么事,他其实不怎么赞成毛小利和向小玲在一起,理由他已经再三地和毛小利说了,怕他以后无法像现在一样对待向小玲,伤了对方的心,到时候毛小利和褚余年还有向小乔的关系必然受到影响,作为多年的兄弟,石红磊还是不希望毛小利因为感情问题还影响到了事业。
不过毛小利就是铁了心要和向小玲在一起,还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向小玲,并且永不变心。
对于这话,石红磊作为一个男人是不怎么信的。
他现在有了钱,心就止不住飘了,之前的媳妇儿他已经看不上了,总是觉得带出去没法见人,他见识的多了,也不想回到家里和媳妇儿三句话说不定一起,心情无比烦闷。他知道自己不是个人,可就是抑制不住这种想法。
喜新厌旧似乎是男人的本能。
他压抑着内心的躁动,像往常一样对待自己媳妇儿,但他知道,他不可能永远这么克制压抑下去,要么他的理智战胜男人本能,一辈子不把内心的想法表露出来,和媳妇儿白头到老,要么压抑越久,爆发的越激烈。
不止他这样,男人似乎没有一个能一辈子对一个女人长长久久的好。只是分有贼心没贼胆照旧过日子还是自觉有了本钱就暴露本性罢了。
当然,他说的这些男人中不包括褚余年,在他心里,褚老大已经不是正常的男人,而是真正的神人。
向小乔看着忽然变得扭捏的毛小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行啊,小利,我才去京城多久,你这就打动了小玲,让她决定和你在一起了?”
毛小利豁然抬头,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惊喜:“嫂子,你说真的?小玲绝对答应我了?”
看来向小玲内心的决定还没和毛小利透露。
向小乔对这个还是比较满意的。
“老实交代吧,你是怎么打动我们家小玲的?”
毛小利这会儿只顾着呵呵傻笑了,沉浸在向小玲决定答应他的喜悦中,听到向小乔的问话,他笑呵呵地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就想对小玲好而已。嫂子,我没强迫小玲答应我,而且我对小玲好的时候都是心甘情愿的,她要是一直不答应我也没事,我就想照顾她.....”
旁边的石红磊听得无比诧异,没想到毛小利这个感情上的愣头青竟然这么会说情话,这话一出,向小乔的脸色缓和不少。
她知道毛小利是真心的,只是太过担心向小玲,于是缓和了语气,郑重对毛小利道:“小利,小玲现在的样子你是知道的,她是个好姑娘,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但同时她也是个敏感的姑娘,她能敞开心扉接纳你,你无法理解她到底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如果你们真在一起了,嫂子真心祝福你们,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好,我希望你们有个好结果,但如果有个万一,我也希望你能让小玲少受一点伤害。”
毛小利立刻挺直胸膛,无比认证郑重地对向小乔保证:“嫂子你放心,我一定会一辈子对小玲好的。”
向小乔不置可否。
一辈子,哪有那么多一辈子?
毛小利现在看着自然是好,谁都不能否认他一颗真心,但以后呢,过了这个劲儿,也许他就会真正注意到小玲脸上的疤,开始在意,或者感情平淡了,他再走的高一点儿远一点儿,听别人议论他有这样一个脸上带着大片疤的妻子,心里又会不会随波逐流,起了别的想法?
不是真的彼此忠诚相伴到闭眼的那一刻,谁都别说一辈子。
就像褚余年,哪怕她在给他机会,但心里也做好了会变成上辈子一样结局的准备。只不过这次,她已经能从容应对了,到时候如果褚余年真的和上辈子一样变了心,她也一样能果断抽身,从此和他断个一干二净。
见向小乔似乎不怎么信,毛小利急得要发誓。
向小乔阻止了他:“不用着急和我发誓,你们能和和美美一直到老挺好,万一中途走散了也正常,我只是希望你能对小玲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
能做到问心无愧,已经赢了一大半的男人。
问心无愧?
一旁的石红磊听到这句话一怔,随即心里对自己的媳妇儿生出无限愧疚。看了一眼傻呵呵乐着的毛小利,石红磊没什么信心的摇头。
找了毛小利以后,向小乔又去小乔酱料厂找了何孝财。
小乔酱料厂的规模已经扩大了好几倍,工人已经有五百个了,就这样,依然不能满足日益扩大的需求。
何孝财还在忙着扩大规模,招人的事情。
当然他也非常有分寸,这些事情都会和向小乔商量,账目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向小乔倒不是即便相信何孝财,也知道财帛动人心,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把账目特意给褚余年看过,褚余年确定了没有问题。
向小乔这才相信何孝财。
“小乔,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厂子的利益又翻倍了,照这么发展下去,到年底的时候我能保证厂子再扩大几倍,产量再翻几番。”现在的酱料厂已经成了平兴县最挣钱的工厂,当然,除了像煤炭厂那样纯靠资源的暴利行业。
何孝财对将料厂的用心,向小乔当然知道,酱料厂能发展到今天,向小乔还能把发部分心神都用在自己的小乔厨房上,都多亏了何孝财。
对于这个合伙人的选择,向小乔没有一点儿后悔。
“何哥,这都多亏了你,要不是你,酱料厂绝对不会在我放管的状态下发展到今天这样。”
何孝财忙说:“小乔,我就只是出个力,你才是我们厂的灵魂,要是没有你的配方,我们厂的酱料哪里会这么受欢迎。谁都可以做我的工作,但你的部分却没人能替代,酱料厂能发展到今天,你才是首功,不可或缺的是你。”
两人说的都没错,事实上,自从酱料厂越做越大,有心人发现一瓶不起眼的酱料做成规模液能这么挣钱后,不是没有跟风模仿者,不过都陆陆续续做不下去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们没有小乔酱料这样好的味道。
寻常的酱料还不如自己做呢,干嘛要花钱买,又不是钱烧的慌。
两人互相吹捧了一番,向小乔把自己以后准备定居京城的事情说了。
没想到何孝财举双手赞成,他双眼放光,野心勃勃:“正好,我们的酱料都在南方的省份卖,趁着机会,你打前阵,要是能把北方的市场也打开,我们的酱料就真的走向全国了,说不得以后每家每户都离不了我们的小乔酱料。”
其实碍于产量和运输的限制,小乔酱料也就打开了附近三个省份的市场,离称霸整个南方市场还远得很。
但何孝财十分有信心,他相信,只要保证好味道的前提下扩大规模,提高产量,一定有小乔酱料成功占有全国市场的那一天。
对此,向小乔对何孝财的勃勃野心十分称赞 ,其实她又何尝没有这样的野望。
和何孝财商量好了后面厂子扩展的方向,又查看了一下配方,这才从平兴县回到村子里。
好久没回向家村,向小乔归心似箭,她想早点儿看见向老太太,确保她过得好才安心。虽然给向老太太打了几次电话,但向老太太接电话就要去县城,而且老太太报喜不报忧,问她什么都说好,向小乔不想向老太太累的跑来跑去,就尽量少打电话了。
还没进向家,一阵狗吠声就传来。
是壮壮!
壮壮的声音听起来很凶,根本不是平时玩闹的声音。
向小乔心里抽紧,连忙加快脚步,还没走进院子,就听到一阵喧闹声。
向小乔连忙跑进院子,就见向老太太正站在中间,向前进向前奋向前斗三兄弟正把向老太太围在中间。
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很激动,衬得比他们矮了一大截的向老太太无措至极。
这一刻,向小乔的愤怒到达顶点,她重生回来后,最见不得的就是褚霆和向老太太受到欺负,只要他们受一丁点儿委屈,就像是拿刀在割她的肉。
“你们在干什么?!”,向小乔一声怒吼,冲过去挡在向老太太面前。
努力咆哮护着向老太太的壮壮呜咽一声,尾巴摇的飞起来舔向小乔。
“小乔?!”,向老太太揉了揉眼睛,确定是自己的孙女回来了,不敢置信地惊喜出声。
“奶奶。”向小乔挡在向老太太跟前,“别怕,他们欺负了你,我一定给你报仇!”她恶狠狠地瞪向向前进三兄弟,眼神无比犀利凶狠,看着倒有几分褚余年的气势。
向前进三兄弟还真被向小乔的眼神吓着了,向前斗道:“这丫头,怎么去了一趟京城变得更凶了,你别这样,老太太是我们的亲老娘,我们还真能欺负了她不成?”
“对于别人来说的确不可能,但像你们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有什么是你们做不出来的。”
向前进气得直哆嗦,指着向小乔的鼻子:“我可是你亲爹,你就这么骂我?!”
向小乔呸一声:“没给我吃过一粒米,喝过一口水,你算我哪门子亲爹,说出来也不觉得臊得慌!”
如果是以前,向小乔不会这么激烈地对待向前进,大不了把他们当陌生人,但向前进三个大男人围着向老太太的画面刺激到了向小乔,想起前世这三兄弟对待向老太太的那些事,她哪里还忍得住怒火。
“好,好啊,你现在翅膀硬了,连亲爹都能指着鼻子骂了,你这忤逆不孝的东西!”
“笑话,我为什么要孝顺你,父慈子才孝,你摸摸心口问你自己,你是慈父吗?别说是父亲了,你对我来说,比陌生人还不如。”
把向前进气得一个倒仰,不过他对向小乔到底没有什么底气,哪怕向小乔这么骂他,他也不敢向其他父辈一样闹开,让大家评理,如果真要评理的话,他肯定是站不住脚的,因为向小乔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一丝一毫的冤枉他。
“奶,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骂的向前进闭了嘴,向小乔才转身问向老太太。
向老太太摇头,瞪了一眼三兄弟,“他们哪儿来的那个胆子,要是敢欺负我,老娘就把塔恩腿打折。”
“那他们围着您这么激动干什么?”
向老太太气愤道:“还能为什么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到的消息,说我手里有大笔钱,一个个的,都朝我要钱呢。”
向老太太手里当然有钱,向小乔每个月都会给向老太太一笔钱,而且随着小乔厨房和酱料厂盈利的增加,她给的数目也在逐渐增多。
但向老太太一分没用,全存起来了,她准备以后给褚霆娶媳妇儿用。
这事儿两祖孙知道,从没给别人说过。
但向前斗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风声,知道了向小乔每个月都会给向老太太一大笔钱,于是便动了朝向老太太要钱的心思。
向老太太当然没给,这些钱可都是小乔孝敬她的,她一分没用,以后全留给小乔和霆霆。
向前斗要了几次都没弄到一分一毫,到最后甚至声泪俱下的跪下了也没换来老太太的松口,便恼羞成怒了,闹起来的声音大了点儿,又恰巧被向前奋听见,于是,找老太太要钱的人便成了两兄弟。
而且向前奋还故意咬定说向老太太之前已经给了向前斗钱,老太太不能偏心,一定要给他一笔钱才行。
而县城里的向前进竟然也不知道这次为什么听到了风声,生怕老太太的钱真的落到了两个弟弟手里,他分文都得不到,也忙不停蹄的干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