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在各个公司寻找附和温澜生描述的迹象,甚至有一两个人已经猜出是容修跟繁夏了,不过因为声音太小,以及容修位置太高,这种猜测并没有扩散,否则此时此刻,公关部已经开始应对排山倒海的谩骂了。
不过庄念还是忧心忡忡,一篇帖子而已,明明早就可以在它萌芽状态下将其掐死,永绝后患,可是容修就任其野蛮生长,甚至到可以反噬他的地步,庄念想不通。
不过出于职业操守,庄念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容修。
“总裁,繁总助丈夫的那篇帖子、”
“谁?”容修冷冷的抬起眼看他,薄薄的金丝边眼镜狂折射着冷而刻薄的光。
庄念觉得脸上快要被容修过于强烈的嫉妒心化作的刀剐出血来,顿了顿,改口道:“温澜生的那篇帖子在网上的影响越来越大了,如果再任由他这样下去的,他真的有可能曝光您。”
“一旦他把您的身份曝光,到时候网上那群疯男人会戳您脊梁骨的,而且到时候如果曝光了,你身边的那些人,您的父亲,您的妹妹,还有公司其他股东们,她们会怎么看您?”庄念把事情的严重性说了出来。
可容修的反应一如既往的平淡,甚至还不如刚才嫉妒温澜生身份时来的更像个人。
容修的眼睛一直钉在监控上,像毒蛇一般,直到看见繁夏送走了温澜生才收回目光:“这件事我已经说了不用管。”
“可是......好吧。”庄念有些无奈,不过他该说的已经说了,容修一意孤行他没有资格再说些什么。
只是脑子里忍不住回想起监控里繁夏温柔的哄着哭泣的温澜生的样子,说明他们夫妻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虽然容修是他的上司,可庄念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不得不承认,容修才是那个破坏人家婚姻家庭的小三,帖子里那些控诉如果是真的话,容修做的实在太过分。
如果不是因为容修是他的上司,或许他都要加入讨伐恶毒小三的阵营里。
他不声不响的退了出去,开始整理文件,午休过后,南区总经理还要过来给容修汇报工作,他得提前做好准备。
没一会儿,繁夏就回来了。
此时办公室的空气因为诡异的低气压而浓稠的几乎凝固,他朝办公室内使了使眼色,用口型无声的额说道:“总裁生气了。”
繁夏感谢的点点头。
进了办公室,里面光线很暗,容修整个人像是被黑沉沉的光线收拢,过分白皙的面容在黑沉的底色下衬的近乎病态。
繁夏走进,看到电脑画面显示出电梯里的监控,画面定格在她亲吻温澜生的那一刻。
她低声笑了一下:“吃醋了?”
容修浓密的睫毛忍不住的颤抖着,紧抿的薄唇透出一股倔强的冷意。
周围的醋味儿似乎更浓了。
繁夏趴在他的耳边,湿热的气息掠过他的耳:“我跟他不过是在演戏,你知道的。”
容修堪堪抬起眼来,以往冷静理智的眸光里此刻竟然全是捉摸不定的细碎光泽,盛着隐隐的不安:“可是、可是我看到你在监控里,摸了他的肚子......他是不是怀了你的孩子?所以你在电梯里那么哄他......你都从来没有这样哄过我。”
繁夏抱着容修,一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笑:“他没有怀孕,婚礼之后我就没有碰过他,只跟你在一起,至于哄......”
繁夏贴着容修的耳廓,低柔温和的嗓音说道:“我难道没有哄过你吗?容修你再仔细想想。”
容修脸一红:“只有床上的时候......”
有时候容修是羡慕温澜生的,虽然明知是演戏,可繁夏的伪装实在天衣无缝,任谁看了都会深信不疑她专一深情的爱着温澜生。
而这样的繁夏,他只在床上体会过,就像是个在她疲惫时,陪她睡,给她解闷的床上工具。一旦下了床,他就感觉繁夏与他的距离变远,尤其是在公司的时候,介意他们之间的身份,时时刻刻保持距离。
所以他才会患得患失,惴惴不安,连温澜生的醋都胡乱吃了起来,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粘着繁夏,一旦繁夏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他就会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是不是跟温澜生旧情复燃,是不是真的玩腻了他的身子,去找那个年轻活泼的体育生了?
那一刻,容修觉得他跟一个普通的男人没什么两样,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和自制力都在繁夏面前溃不成军。
他不由自主的抚上肚子,心中产生出大胆的妄想,如果他比温澜生先怀上她的孩子,是不是就可以先一步得到她的心?
“那今天晚上去我那儿,不许去温澜生那儿。”容修语气闷闷。
“可是我答应了他,今晚回去看看。”繁夏说道。
容修神色有些复杂,他知道繁夏将复仇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他是她的刀子而不是绊脚石,不应该阻拦繁夏的计划,可是一想到今夜繁夏回去,将会跟温澜生做些什么,他心中就止不住的泛酸。
他的手臂攀附上繁夏的脖颈:“那现在你得补偿我。”
“在这儿?庄秘书还在外面。”繁夏惊叹于这个容修的大胆。
容修自然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可是更多的却是开心,甚至有点小得意:“小点声音,他不会听见的,办公室play,温澜生他没有跟你试过这个对吗?”
繁夏犹豫了一下:“试过。”
高中毕业,她做过一段时间的兼职,温澜生为了讨她欢心,什么都肯顺从。
容修嘴角刚刚扬起的笑容,顷刻间灭了。
当当当——
庄念扣响了门:“总裁,南区总经理陈总来了。”
“知道了。”繁夏起身准备挪开距离,毕竟他们现在属于地下恋情,不能被太多人知道。
可她无意间疏离的动作,更加刺激了容修敏感脆弱的神经,嫉妒心如同打了催生剂疯狂滋长。
“那温澜生为你做过这个吗?”他一把拽住繁夏的衣领,让她跌坐在办公椅上,而他跪坐在椅子下,漆黑的沉木长桌,挡住了办公桌下不可言说的一切。
在繁夏诧异的目光下,裙摆被撩起,几乎同时办公室大门被庄念打开。
南区总经理抱着一大销售文件走了进来,繁夏立刻坐正了身子,面上带着波澜不惊的笑容:“陈总。”
陈总在办公室内环顾一圈,没见到容修人,便对繁夏客客气气的问道:“繁总助,总裁呢?我来找他汇报上个季度的销售业绩。”
酥酥麻麻的快感如同微弱的电流逆着血液灌入她的大脑,繁夏紧捏着桌案前的钢笔,呼吸不知不觉间热了起来:“您来的不巧,总裁中午的时候吃坏了东西,您的汇报可能要延迟了,请您三点钟再来吧。”
陈总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对容修身边的大红人繁夏的话,更是不敢有任何质疑:“那好,我一会儿再来。”
繁夏笑着点头:“实在不好意思了,让您白跑了一趟。”
“哪里的话。”陈总笑着离开,并顺手带上了门。
繁夏挺拔的腰身顷刻软了下去,她低下头看着桌下的一幕,指尖疼惜的撩起容修额前碎发,他抬起头,淡色薄唇和鼻尖上都染着水润的光泽,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
繁夏拽着他的一丝不苟的领带,将他拉了出来,压在冰凉的办公桌上,文件凌乱散落一地。
当晚,温澜生一个人从天黑等到天明,也没有等到繁夏出现。!
第60章 要债
一连几天,容修都缠着繁夏,无论是在上班的时候,还是下了班的休息时间,恨不得死在她身上,弄得繁夏几天都没有回去看温澜生,不得不在假装忙,在电话里说两句好话安抚对方。
温澜生没有办法,此时的他没有半点筹码底气,除了听话只有听话,像只已经被彻底驯化好的小狗,不敢生出一丁点的反抗之心,她稍微说两句算得上敷衍的温柔话,趁着午休的时间回去吃一顿午饭,他就能开心的摇尾巴。
可是温明月的日子却一点也不好过了。
自从搬离了繁夏的房子后,不止居住环境一落千丈,就连日常伙食也是大打折扣。毕竟以前住在繁夏家里的时候,都是由温澜生操办一日餐,繁夏给的生活费多,温澜生整日做的都是大鱼大肉,四菜一汤都是最基本的。
可现在,她一个人的工资,除了养自己和谢岑,还要养不成器的温菁。温菁口味挑剔,宁愿吃外卖,也不吃谢岑做的那些家常菜,一个星期下来,光是她点外卖的钱就花去了温明月工资的五分之一,偏偏谢岑还惯着她。
这次倒还是其次,真正令温明月苦不堪言的是老邹一次次的催债,跟索命似的,她们本来就在同一个单位上班,所以就连上班时间都不得清净。
午休时间,老邹再次来到办公室找到温明月,经过温明月多次找理由延迟还钱,老邹的态度语气已经跟以前大不相同,她啪的一下茶缸子放在桌上,堵住了温明月的路:“老温,又想跑了是不是?你是耗子吗见了我就跑?不过这一次你是别想再跑了,一句话的事儿,多久还钱?”
老邹故意把声音放大,被旁边看温明月不顺眼的同事听得一清一楚:“哟,老温还跟你借钱了?不应该啊,她儿媳妇那么有钱的人,怎么会跟你借钱?”
“不止借了,还借了十五万。”老邹直接把话挑明了说:“老温,你本来就不缺钱,干嘛一直躲着我不还呢?我闺女看中了市区的房子,急等着用钱呢!”
“老邹你别急,我这不是最近卡有点问题,再等我两天,我一定还你。”温明月小心的陪着笑脸。
老邹有点生气:“老温,之前你儿子澜生结婚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们炫耀的?说是你儿子光是一枚戒指就几十万,怎么现在你连十五万都要一拖再拖,那不是你的钱!是我的钱!你要是还不上钱,我现在就去找繁夏要钱!我可记得繁夏家在哪儿!”
温明月吓得胆颤,急忙摆手:“别别别!”
“哎呀,这年头欠钱的才是大爷,借钱的反而是冤大头。人家儿子的戒指几十万,那也是繁夏买的,跟老温没有一毛钱关系,人家繁夏有钱,也不是冤大头,愿意给自己婆婆还债。”同事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温明月瞪了她一眼:“有你什么事!”
同事哼了一声:“我就是看不惯有人借钱不还,我这是为老邹打抱不平,你到底能不能还钱?”
温明月气的脸色发白,却支吾着不敢出声。
同事立马道:“老邹啊,看来你是遇上老赖了,她压根就不打算还你的钱。”
老邹两眼一瞪,两颗眼珠子几乎吊起来:“你敢不还我的钱?温明月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不光借了我的钱,还借了老张的20万,你、你这是诈骗!”
同事惊喜的站起来,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立刻站到老邹身边:“她竟然还借了老张20万,一下子借了这么多钱,她肯定还不上啊。”
“温明月你敢不还钱,我现在就告诉老张,我们俩一起上你家闹去。”老邹愤怒离开。
温明月吓得两腿无力,想上去追老邹,可是却被同事拦着。
等她追出去的时候,老邹和老张两个人已经趁着午休的时候出了厂子,虽然她们个多年的交情,可是泛泛之交怎么比得上金钱,一听自己的钱有可能要不回来,两个人急匆匆的赶去了繁夏的小区,梆梆梆敲响了门。
温澜生正在家里准备午饭,繁夏说了中午会回来吃饭,他开心的晕头转向,六点钟就去了市场买了最新鲜的蔬菜肉类,满满的做了一大桌子,等待繁夏回来。
听到敲门声,他还以为是繁夏没有带钥匙,笑着跑上前去开门,可一打开门,确实两张愤怒离奇的脸。
“张阿姨,邹阿姨?你们怎么来了?”温澜生很是意外。
老邹和老张两人没有换鞋就直接走了进来,在屋里打量了一圈,看到桌子上满满当当当的饭菜,没好气儿的说道:“顿顿大鱼大肉吃的这么好,竟然装没钱。”温澜生听得云里雾里:“张阿姨邹阿姨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老邹鼻子一哼,坐在沙发上:“繁夏人呢?把她叫回来!”
温澜生不知为何,心里猛地慌了一下,预感到事情不好,而且肯定是跟温明月有关,繁夏就快要回来了,要是被繁夏知道温明月又给家里惹了麻烦......一股寒气瞬间侵入骨髓。
他小声的说道:“张阿姨邹阿姨,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夏夏现在不在,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老邹眼珠子一转:“老的忽悠的,小的也想忽悠我?我告诉你,今天见不到繁夏,我们就不走了!”
“对!”老张也坐在她旁边,附和道。
“什么不走了?”繁夏回到家,看到来者不善的两人,嘴角的笑容差点克制不住。
“繁夏你终于回来了!你今天可得给我们一个说法。”老邹一下站了起来:“温明月借了我十五万,借了老张20万,可是现在她欠钱不还了,她可是你婆婆,这事儿你得管。”
繁夏假装震惊了一下:“这么多钱?”随后将目光转向温澜生,生气又失望。
温澜生也不敢相信温明月居然借了这么多钱,要账的还直接跑到了他们家来,顿时心乱如麻,一股恐惧蔓延心头,不是害怕这么多的欠债,而是害怕繁夏对他彻底失望。
他连忙跟温明月划清界限,澄清道:“夏夏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都有听你的话,我没有跟家里人联系的,一个字也没有。”
“不管你们知不知道,但是温明月确实跟我们借了钱,我们还有欠条呢!繁夏你可是她儿媳妇,你可不能不管!”老邹说道。
繁夏深深的看着仓皇无措的解释的温澜生,淡淡的失望浮在她的脸上:“邹阿姨,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我跟温澜生虽然办了婚礼,但是并没有领证,根本就不算夫妻,温明月也不是我的婆婆,她借钱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谁个你们借的钱,你们找谁要去,别来找我!”
说完,她将手伸向左手的无名指,摘下了那枚倾注温澜生半辈子梦想的鸢尾花戒指,缓缓放在桌子上,嗓音冷漠果决:“温澜生,我想我们终究还是有缘无分,你尽快找时间搬走吧,走的时候把戒指放在桌上就行。”
说完繁夏毫不留恋的往外走,温澜生脑子里轰然一响,脸色惨白,哭着追了出去拉着她的手臂不肯撒手:“夏夏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你别走!那是我妈借的钱,跟我没有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走!我求你了你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