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笙开口,略带哭腔,声音断断续续的,和他说昨晚听到的内容。
末了,她搂住他的脖颈,呼吸也有了声音,如大提琴的弦,被拨弄的,不自主地颤动。
霍以南没想到这点儿,顿了顿,他声音含着几分笑,“没事儿,叫吧,隔音效果不好,你叫的小声点儿就是了。”
“……”
“……”
闻言,霍南笙泛粉的脸,掀起恼意。
殊不知,迷离的含情眸一瞪,更激起霍以南骨子里,野性的占有欲。他为她神魂颠倒,与她横冲直撞。
……
霍南笙身娇体软,细胳膊细腿的,不经折腾。
往日里,霍以南连她晒会儿太阳都得心疼。她皮肤薄,轻轻一捏就留下红印,要许久才能消退。
结束后,室外与室内是同样的坠入暗夜。
竹林里的地灯泛着昏黄光亮,照在霍南笙裸露在外的皮肤,细碎的斑驳红印,密密麻麻,看着怪吓人的。
一下午折腾,霍南笙撑不住,睡了过去。
最后,是霍以南抱她进浴室给她洗澡的。
面对着她身上的红印,霍以南勾唇笑了笑。
都是他的。
都是他留下的。
他在她身上留下了各种痕迹。
爱是有痕迹的,爱是需要证明的。
他留下了属于他的痕迹。
-
霍南笙这一觉睡得很沉,但她还记得霍以南是今晚的飞机去丹麦,她记挂着这事儿,硬生生从睡梦中惊醒。
醒来时,四周昏暗,夜色阒寂无声。
她身体是酥软的,鼻尖嗅到的气息,褪去了汗味儿和腥味儿,闻到的是馥郁清香——是外面的桂花香。
床头的手机显示着当下的时间。
凌晨一点多。
他应该走了。
霍南笙无力地靠坐在床头。
鼻腔猛地一酸。
哪有男朋友,做完这档子事儿后,不等女朋友醒来,就消失不见的?
他一点儿也不温柔,一点儿也不体贴,一点儿也不在乎她的感受。
蓦地,床头两侧壁灯亮起。
突如其来的光亮,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霍南笙还有些状况外。她睖睁着眼,看向突然被推开的门,霍以南站在她的眼前。
她一愣:“你不是……去丹麦了吗?”
霍以南淡淡地嗯了声,“计划是这样的,但是临时有事,改到了明天的航班。”
霍南笙:“临时有什么事儿?是公司出问题了吗,还是丹麦那边出问题了?”
“是不是傻?”霍以南眉梢挑起笑来,眼眸睨向她,他觉得他家小姑娘谈起恋爱来可能真是有点儿傻,所以说得更直白些,“我想你睡醒的时候可能会想看到我,所以留下来再陪你一会儿。”
霍南笙不说话了。
霍以南走近她身边,弯腰,和坐在床上的她对视。
他温柔的声线,在潺潺夜色里,很撩人。
“怎么不说话了?不想看到我吗?”
霍南笙抿了抿唇,放在被窝下的手,掀开被子,朝他伸手。她和他折腾了一下午,喉咙干哑,瓮声瓮气地撒娇:“哥哥,我要你抱我。”
然后,不等霍以南回话。
她一股脑栽进了他的怀里。
霍以南迟疑两秒,把她收拢在怀里,轻声问她:“做噩梦了?”
霍南笙摇头:“我以为你走了,你不管我了。”
这话令霍以南叹了口气:“怎么会?我说过,工作没有你重要。” 霍南笙吸了吸鼻子,“那,哥哥。”
“嗯?”
“以后你能不能都在床上陪着我,我想睡醒睁开眼,就看到我躺在你的怀里。”霍南笙仰头望他,眼底泛着粼粼波光。
恋爱之后,她没和他提过任何要求。
霍以南没想到,她提的第一个要求,竟然是这个。
出乎意料,却又万分让他喜欢。
霍以南说:“好,以后我都陪你睡,让你在我的怀里睡。”
霍南笙满意了,她抿了抿唇,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知道我现在像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有点儿无理取闹,蛮不讲理,可是霍以南,我就想让你这么对我。”
何止是有点儿无理取闹啊,简直比出了名作的李夕雾还骄矜。
霍以南那么多堂妹里,他最烦的就是李夕雾了,事儿多,又没大没小。
可是一到霍南笙事儿多,骄矜任性的对他要求这要求那的模样,霍以南被她靠着的胸口,隔着皮肤,心脏滚烫。
“在我面前,你不用懂事。”霍以南话音温柔,“笙笙,我说过的,我会努力做到你想要的男朋友的样子。所以,你不是无理取闹,你只是在和我表达你想要的恋爱模式。”
霍南笙在他的怀里,如小兽般呜咽了声。
霍以南知道她不好意思了,说道:“好了,还要抱多久?饿不饿?午饭没吃,还锻炼了这么久,不饿吗?”
“……”
怎么会有人把那种事,轻描淡写地用“锻炼”两个字概括的?
可他要真说实话,霍南笙估摸着又得脸红。
她讷讷道:“嗯……饿了。”
霍以南:“我抱你出去吃饭,还是拿进来吃?”
霍南笙养成的规矩,不在床上吃饭,她骄纵地提要求:“要你抱我过去。”
霍以南求之不得。
被他抱起后,霍南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睡裙。
她问:“是你给我穿的吗?”
霍以南:“嗯。”
“我怎么没感觉?”
“你能有什么感觉?都累的睁不开眼了,我还给你洗澡你知道吗?”
霍南笙懵了。
霍以南喉间滚出一声低笑:“忘了也没事儿,下次你醒着的时候,我再给你洗澡,给你穿睡裙,穿李夕雾给你买的那条睡裙好不好?”他贴在她耳边,不怀好意地说。
霍南笙脸热起,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竟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在霍以南的手机响起急促的来电铃声,他将工作推迟,合作方那边给他打来电话。他说的是丹麦语,霍南笙犹如听天书,遗憾自己学语言的时候三心二意,觉得会四国语言就行,哪成想他会八国语言。
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之骄子。
一通电话尤为漫长,霍南笙都吃饱喝足了,他还在打电话。
霍南笙用口型和他说:我回房间了。
霍以南揉揉她的头发:去吧。
原以为睡了这么久,后半夜会睡不着,哪成想一沾枕头,霍南笙就睡去了。
半梦半醒间,她被搂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几乎是本能反应,她梦呓着说:“哥哥……”
霍以南找了个舒服的睡姿,“哥哥在呢,安心睡吧。”
睡梦里的霍南笙好似听到了他这句话,没多时,沉沉睡去。
一夜到天明。
如霍南笙所愿,她是在霍以南的怀里醒来的,这份愉悦并没持续多久,她一转身,头皮扯得生疼。
——他手压到她头发了!
霍南笙气韵不平,都怪他手太长。
和她的长卷发无关!
都是他手的问题!
在心里絮絮叨叨好一阵,突然,搁在床头的手机嗡嗡震动。震动声惊醒了霍以南,他双眸是有着睡意的,动作却是清醒状态的,长手一伸,都没往背后的床头柜看,轻而易举地拿起处于震动状态的手机。
霍南笙和霍以南的手机,是同个型号的,但是霍南笙的手机有手机壳。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有手机壳的手机,“有人找你。”
霍南笙接了过来,发现是杜若找她。
“带我的组长。”她说。
霍以南被她这报备的举动逗笑:“我没有查岗的习惯,你和谁联系是你的自由。即便电话那头是男的,我也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吗?”她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