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完,几个人比了个OK的手势,楚淮说道:我们先找个有鬼的房间,接下来就是看你们演技的时刻了。
作为实力派女演员,安枫月表示这完全不是问题。
客串过电影、认真学习过演技的时秋思表示这也不是问题。
她们就近推开一间房,房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响,几个人对视一眼,知道有戏,这间房间里肯定有鬼。
按照剧本,秦寻若无其事地开口说道:哥哥,这里怎么这么黑,我好害怕啊。
楚淮幽幽道:别怕,让我来找找这房间的灯在哪。
他刻意压低拉长了声音,语调低哑异常,又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感,听起来诡异得要命,像是电影里索命的鬼怪们刻意在人耳边说出的话一般。
秦寻没忍住,捏了捏楚淮的手腕,楚淮勾起唇角,安慰地在他手心抓了两下,然后走进房间,故意发出脚步声。
扮演鬼的工作人员们以为又到了接客的时候,敬业地从各个地方爬出来准备吓人,结果人还没吓到,就先被房间里的情况搞懵了。
咦,刚才说话的哥哥弟弟去哪了?
房间里空空荡荡,仿佛没有谁来过,饶是他们扮演鬼怪多年,见多识广,也不由得为这刻意营造出来的恐怖气氛感到头皮发麻。
越害怕就越不能多想,可同时,越害怕人就越容易多想,几只鬼面面相觑,准备重新藏起来等待下一波人马,然而接着,门就被大力冲撞开,嘭的一声,突如其来,让人不由自主跟着哆嗦了一下。
被长发挡住脸的女人裹着白布,飘飘然闯了进来,工作人员还以为是同伙,拉了她一把:朋友,你干啥呢,再走就要撞墙了。
安枫月心里暗笑,语气缥缈地说道:我来开灯呀,我弟弟让我给他开灯呢,咦嘻嘻嘻嘻嘻~~~~
几只鬼:???
刚刚说话的不是个男的吗?
对了,你们有看到我弟弟吗,我弟弟他呀,长这样。安枫月忽然分开自己的头发,露出戴着惨白面具的脸,面具还是她刚刚从另一间房间里搜到的,摆设用的面具,此刻却正好派上用场。
她动作太快,几只鬼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尖叫起来:妈呀!!!鬼鸭!!!!!!!!
几只鬼喊完,疯狂抱头鼠窜,导演也怕她们不小心撞到哪,给这间房开了灯。
灯光一亮起来,忙着逃命的几只鬼才发现刚刚扮演女鬼的居然是安枫月。
鬼们:!!!
你一个堂堂女大明星扮鬼吓人好意思吗!
安枫月拿着面具,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或或或或或或或。
在门外等候的几个人也笑着走进房间,时秋思说道:打劫。
几只鬼们麻木地说道:打什么劫?
时秋思:交出你们扎头的橡皮筋!
安枫月补充:要两根!
????
合着你们联合起来吓唬人,就是为了要橡皮筋?
扮演女鬼的女孩倒是很兴奋地从手腕上摘下两根备用的橡皮筋递给她们:一会儿我能找你们要个签名吗,我特别喜欢你们俩!
时秋思和安枫月点点头:可以啊!谢谢你的皮筋!
打劫到皮筋,两个人把头发扎起来,总算不用披头散发混进女鬼堆里,想到后面还是这种恐怖剧情,她们俩索性一直跟在楚淮和秦寻身后。
秦寻回头看了她们俩一眼,两个心细如发的女明星不待他说话,就已经自动领会到他的意思,轻声说道:我们保证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还能给你打打助攻!
秦寻笑了一下,没说话,转回了头。
时秋思和安枫月牵着手,互相用力捏了捏对方的手,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激动之情。
我靠,我就觉得他俩有猫腻,果然是真的。
弟弟还没追到哥哥吧,看起来好可怜哦。
随着他们两组越走越深,碰到的意外情况也越来越多,当然,碰到的嘉宾组合也变得多起来,队伍逐渐从四个人,变成六个,八个。
人一多,就显得地方小,更何况是这种场景密布的密室逃脱,导演想了想,说道:不行,得把他们分开。
于是,在导演的指令下,一群鬼怪们呼啸着跑过来,把队伍冲散开,带着跑了一圈,然后把他们送到不同的场景里。
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况下,秦寻只好紧紧牵住楚淮的手,两个人十指相扣了都没感觉到,被推进迷宫的时候,秦寻下意识把楚淮往自己面前一拽。
这一拽就拽出了意外,小鬼们没注意他的动作,也推了楚淮一下。
楚淮被推得一个趔趄,直接把秦寻撞倒在地。
被撞倒在地的秦寻顾不上背后传来的痛感,满心满眼只剩下身上的楚淮,和两个人因为意外、而恰好碰撞到一起的嘴唇。
柔软、甜美,是他渴望许久的触感。
楚淮的嘴唇磕破了,血腥气在两个人的唇齿间蔓延,秦寻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了,本能地伸出舌尖,舔了舔。
楚淮:
他当即就要站起来,然而秦寻预料到他的动作,另一只手死死箍住他的腰,没让他起来。
哥哥。秦寻喊了一声,按住楚淮的后脑,在他耳边无比轻声地说:不要乱动,帮我挡一下。
挡什么?楚淮同样轻轻地回。
秦寻低哑地笑了一声:我年轻气盛,喜欢的人就在怀里,没忍住,硬了。
楚淮:
第19章
楚淮转头对跟摄说:先别拍了。
跟摄不明所以,但还是答应道:哦,好的。
跟摄一关镜头,楚淮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秦寻也跟着站起来,半搂半抱地把他抱在怀里,哥哥。
楚淮偏过头,没有说话。
狭暗的迷宫入口,环境本就带着点压抑感,他们两个人靠得极近,秦寻垂眼看着楚淮,语气无辜又无害,偏偏又氤氲出一种非常排外的气场,气氛亲昵又诡异。
这不正常。
跟摄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应该在车底。
他观察着秦寻晦暗难言的神色,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段距离,保证听不到他俩的悄悄话。
跟摄一走远,楚淮立刻说:放开。
你先保证你不生气,秦寻低声说: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太喜欢你了,有点克制不住。
喜欢,他又一次从秦寻口中听到了这两个字。
楚淮心情有点乱,你先放开。
秦寻听话地松开手,你生气了吗?
楚淮语气听不出喜怒:还行。
还行就是生气了,但是没有到太气的地步,理智还在,还能维持正常的交流。
秦寻实在太了解他了,知道他没有太气,有点想得寸进尺。
当然,也就是想想,并没有胆量付诸行动。
相识至今,他还没有见过楚淮真正生气的场景,一来他做什么都顺风顺水,二来也没什么人敢去招惹他。
可或许是他装乖听话的时间太长了,有点憋不住了,他现在就想欺负他。
你好了没?楚淮问。
啊,秦寻含糊道:还没呢。
楚淮恼怒:怎么还没好?
秦寻:我年轻嘛。
而且你就在我面前啊,秦寻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越看着他,就越硬。
楚淮:?
他敏锐地从秦寻这一眼里察觉到什么,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给你一分钟,你自己冷静一下。
秦寻笑出了声。
楚淮恼羞成怒,十分想回去把他第三条腿打折。
不过想想打折后的后果,又算了,折了是小,要他负责是大。
看不到楚淮,秦寻压下脑海里沸腾的遐想,让他的弟弟听话点,安静下去。
几分钟后,秦寻说:好了。
跟摄跟着楚淮一起走过来,匆匆扫了他一眼,没敢多看:那我就继续了?
秦寻点点头:嗯,可以。
楚淮也收拾好情绪,拿出敬业的态度录制。
等他们闯过各种关卡汇合到一起,有几个人的衣服已经不能看了,特别是Pluto几个小孩,看起来就像是在颜料里滚过,浑身五颜六色,绚烂多姿,出去就能以行为艺术家的身份再次出道。
你们怎么搞的,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谢程哭丧着脸,说道:都怪明霄,见到鬼就鬼哭狼嚎,把我们也吓得跟着鬼哭狼嚎,逃跑的时候没注意,撞进了一堆颜料桶里。
众人:
原来还是真的在颜料里滚过。
楚淮笑了一下,秦寻附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哥哥,你好像很喜欢他们啊?
楚淮莫名地看他一眼:聪明可爱的小孩子谁不喜欢?
秦寻:我不喜欢。
楚淮:
懒得和你说话。
秦寻哼了一声:你以前说过最喜欢我的。
楚淮唇角微弯: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秦寻叹气:我对你的爱矢志不渝,没有变过,你倒是招蜂引蝶,喜新厌旧。果然妈妈说的是对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楚淮笑弯起眼,哦?那你是什么东西?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神像是泛起涟漪的湖泊,波光盈盈,轻易就教人沉溺进去,再不想离开。
秦寻没忍住,把他拉进怀里,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坚定地低声道:你的东西。
楚淮没有立刻推开他。
可能是因为他收敛起了锋利的爪牙,看起来毫无攻击性,乖的像一只小奶狗。
也可能是因为他看起来太可怜了,让他有些心软。
总而言之,他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多少又给了秦寻前进的勇气。
什么时候你才能答应我啊,哥哥。
你差不多行了,楚淮被他抱了一会儿,开始推他:他们说要一起吃个饭呢,你去不去?
秦寻不舍地放开他:你去我就去。
那一起去吧。
录制完正好是晚上八点多,一个城市进入夜间最热闹的时间段,他们这群大明星不好随随便便找一家饭馆,又不想去那些不知道去过多少次的会员制餐厅。
你们想吃什么啊,定下了吗?
想吃火锅!
火锅加一。
加二。
加10086。
那就吃火锅吧,柳芙笑着说道:我们这么多人,随便去哪家都行,你们谁家里比较大?
Pluto四个小孩还住在宿舍里,柳芙和陆铮都是各自成婚有家庭的人,不方便,安枫月和时秋思是女孩,他们一群人大半男的,也不太方便,看来看去,众人决定去楚淮家里。
一想到能去楚淮家,一群人立刻振奋了:楚哥,去你家吃可以吗?
楚淮:没问题,我们家挺大的,装得下你们。
决定好,众人便浩浩荡荡出发,去楚淮家参观了。
他们人多车也多,除了Pluto四个大男孩非要挤在一辆车里,其他人差不多都是按照分组上的车。
一上车,秦寻自发黏过去,像只小狼狗,捉住楚淮的手腕,把他按在窗前,可又让人察觉不到多少压迫感,更像是在撒娇:为什么要让他们去你家,我吃醋了。
楚淮懒洋洋地垂下眼皮,看着他:不然去哪,别人家又不方便。拿开你的手,说话就说话,你怎么老是动手动脚的。
他声音听起来没多少精神,秦寻又心疼了:哥哥,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出道当明星?
唔,楚淮想了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原因,我那时候觉得演戏好像挺好玩的,就出道了。
可你现在事业的重心是音乐。
对,因为我后来发现,唱歌比演戏更好玩。楚淮习惯性地揪了一下秦大少爷凡人不可触碰的脸,声音里多了几分笑意:对了,你有去看过我的演唱会吗?
去过。秦寻简短地说,没有告诉他,他其实去过很多次了。
楚淮好奇:什么时候?
秦寻:你每一轮巡演的首场和末场,我都去了。
那你怎么从来不说?
因为说了的话,一定会被某个人教育要以学习为重的。
楚淮:
好像也确实会。
但这也不能怪他,他身为哥哥,理所当然要教育弟弟好好学习,并没有什么错。
可以秦寻的角度来说,看演唱会的意义显然不止于是支持哥哥,还有更深层次的、对他而言无比重要的意义。
至于究竟是什么意义,楚淮或许明白了,又不是很想明白。
可是看着秦寻专注的眼神,他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太复杂了,一时半会难以理清。
在安静到诡异的气氛里,车缓缓停在楚淮家楼下。
楚淮避开秦寻满是期待的眼神,下车,带着一群人回家。
房子是一层一户的设计,楚淮不常住,显得很空旷。
众人进来以后,先是好奇地看了看,而后走向一无所有的厨房:楚淮哥哥,你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楚淮应了一声:我叫薛昭买了,等一会儿他就到了。
等薛昭的功夫,他们把折叠的桌子展开,又从楚淮指引的储物间里搬出还没出包装箱的椅子,沙发拖到一旁,桌子摆在客厅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