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阵里的特战老兵们并没有依言逃离,反而是趁机向着两边的山头发起了反冲锋,他们近乎自杀式的冲击极大的分散了山上部队的火力。这些老兵的战斗素养太高,如果不是借助天时地利的巨大优势,就凭这两个营的兵员素质根本不是特战老兵们的对手。山上部队的指挥员明白,让他们冲上来一个,都有可能对失去了地利带来的巨大优势的部队造成巨大破坏。所以他不得不命令四周十几架机枪和一部分战士负责消灭下边其他移动的人。
血痕的江湖杀手们,在这无差别的攻击下,他们没有躲避子弹的本事,又没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目睹了这雷霆万钧的军事伏击后,人人心头都升起一丝明悟,他们被抛弃了!
老兵们也没有李虎丘他们那样的身手,几乎没可能在枪林弹雨中穿过路旁的开阔雪地。他们是在用生命来为燕东阳争取时间,每一名天兵小组成员都是军队的瑰宝,他们坚信自己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燕东阳一入山林,便如蛟龙入海,在树丛和乱石中穿梭移动,充分利用这环境中每一处天然掩体,山上倾泻下来的子弹宛如骤雨,竟不能损其分毫!
尚楠抱着李虎丘躺在车下,忽觉小腿肚子猛然一紧,心知是中枪了。他夹着李虎丘,单手拖着轿车残骸做盾牌奋力爬向山边,身后的雪地被哥俩儿的鲜血染红。李虎丘咳嗽着骂道:“赶紧给老子松开,没被枪打死倒快让你小子给夹死了。”
尚楠用轿车残骸挡住正面,与李虎丘背靠一块大石头。李虎丘扯开衣襟,看了一眼伤势,九五枪族的0.58口径子弹穿透力一般,弹芯翻滚伤害却要强过八一杠,李虎丘的功夫已经练到骨髓里,肌肉骨骼的密度韧性都远非常人可比,这两颗子弹没能将他打穿,腰部多了个眼,肩部的骨头里镶嵌了一颗子弹,鲜血一直在流。李虎丘收敛心神控制着气血不往这两处流。喘着粗气道:“咱们哥俩的任务算完成了,现在就看东阳的了,你的腿怎么样?”
尚楠低头,手指在小腿的部位摸了摸,忽然伸进弹孔,硬是抠出一颗弹头来,丢在一边道:“还行,受了点小伤,虎哥你在这儿待着别动,我去给东阳帮把手。”
李虎丘摇头道:“不必!你腿上有伤,动作不比平时,此刻出去就是枪靶子,几百万军人里也只选出了几个天兵来,山上这些大兵失去地利优势,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我相信东阳能创造奇迹。”
尚楠问:“那咱们怎么办?”
李虎丘道:“跟着东阳走,杀上去!”
燕东阳藏身在一块巨石缝隙中,将狙击步枪背在身后,手上换成了弓箭。钻进山林杀奔山顶。他心中清楚当下的局面绝不容他手下留情,他的目标就是要杀的对面的指挥员害怕承担责任,下令撤兵为止。身后李虎丘与尚楠跟了上来,东阳回头看了一眼,对哥俩身上的伤恍若未见,道:“虎哥,楠哥,从现在起你们不必出手,跟紧我就好。”
李虎丘笑道:“我们俩现在有心也无力,这子弹打在身体里真他娘的疼。”
只见东阳将身上外衣脱掉往外一丢,听见枪声起,就地一滚,敏捷如山豹钻出巨石缝隙。回首一箭便将射击角度最佳的一名狙击手射杀。纵身一跃跳进一片树丛中,接着在草丛里迅速爬行到一块大石头后边。
山上有人在喊,这三个人都是顶尖高手,所有人不要下去搜寻,把点瞄好了,见人就开……话只说到一半儿就戛然而止,一支箭飞来射中那人下颚,贯脑而入,当场毙命。
又是一连串的枪声,打在燕东阳刚才射箭的位置。
但此刻燕东阳早已在漫天白雪中穿着白衬衣和白秋裤匍匐爬行到另一处。
山上部队惊于东阳的神箭,没发现目标前不敢胡乱开枪,更不敢轻易弄出动静来。公路两边的开阔地上,匍匐在地面上以各种战术动作前进的特战老兵们到底还是有二十几个钻进了山林中。
这二十几个特战师老兵足够逆转当前局势了。
刹那间,整座山忽然静下来。
李虎丘忙里偷闲躲在石缝里搬运气血将腰部的子弹逼出体外,尚楠用飞刀将镶进肩胛骨的那枚子弹帮他取出。李虎丘胡乱抓了两把白雪按在伤口处将涌出的热血冷却,疼的龇牙咧嘴,倒吸了几口冷气,道:“这仗不会打太长,对方的指挥者是个聪明人,他会很快调整策略的。”
尚楠一愣,“他们还有后手不成?”
李虎丘叹道:“别忘了咱们的对手不只是隐门,还有一个显门呢,就算是损失惨重的血痕,目下也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虎丘说罢,强打精神舒展了一下身体,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包了一团雪按在腰间,道:“低温可以消毒,还可以加速血液凝固,是求生的权宜之计,接下来咱们可能还要面对更强的敌手。”
尚楠眉间忧色浓郁,道:“就算再有强敌也用不着你出手,你流了这么多血。”
李虎丘道:“对我而言,少量流血有助于提升注意力。”
雪地里,燕东阳整个人钻到雪下边,向着山上潜行。李虎丘身形一闪从石缝里露出来,山上立刻响起一枪,东阳的箭与此同时射出,开枪的狙击手被射杀。李虎丘则轻松避过子弹。尚楠紧随其后跟了出来。
转瞬间,枪声再次大作。
李尚二人在林间穿梭,学着东阳的战术动作闪展腾挪,他们两个,一个是心意如神兼通百艺的武道奇才,一个是天赋过人身心圆满的大宗师,学起军人的战术动作来,虽是初学竟比山下老兵们做的还要标准,速度迅捷更不可同日而语,简直可以形容为鬼魅一般。
燕东阳飞速移动,连续张弓射箭,箭无虚发,中者必亡!一轮连射又杀数人。与此同时,那些钻进山林的老兵们也已展开行动,这些挣脱枪靶命运的特战老兵们一入山林,立即恢复了拾人命如草芥的兵王风采,转眼的功夫,已有几处机枪点被老兵们以零代价做掉!
山上忽然响起急促的哨声。
李虎丘迅速来到东阳身边,问道:“这哨声是否部队撤离的意思?”
燕东阳面露欣喜之意,兴奋道:“这是集合哨,应该是对方看事不可为,要撤退了!”
李虎丘摇头叹道:“只怕并不完全是这个意思。”
燕东阳问起虎丘和尚楠伤势。尚楠道:“我是小伤,虎哥中了两枪,一枪打在腰间,可能比较重。”
燕东阳听虎丘一说也不乐观起来,眉头紧锁道:“山上这支部队很不一般,不像是一支只训练而没经过实战考验的部队,他们的人还很多,并且依然占据多处制高点,付出了这么大代价之后,没道理就此罢手。”
李虎丘看一眼时间,道:“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宝叔他们联络到援兵了,他们接到上头的命令,所以撤退;第二种是上边那位指挥员很聪明,他还准备了应对目下局面的后手,所以不想用这些战士跟咱们死磕。”
东阳一惊,问:“虎哥的意思是这场突袭行动还有第二波?”
李虎丘闭目聆听了一会儿,道:“上面的部队真的撤了,咱们损失惨重,我跟尚楠又都受了伤,这时候是他们出动门中高手的时刻了,也许咱们就要见识到所谓的阴阳杀手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第461章 阴阳、菊、剑客
山中遭遇突袭,李虎丘与尚楠受伤,整个车队被摧毁,燕东阳和特战老兵们大显特战雄风将对方逼退。贼王兄弟失去了交通工具,清点人数后发现活下来的只有二十二名特战老兵,牺牲了四十三名老兵,血痕的杀手或者被打死在公路上,或者被打死在车里,包括王茂在内,无一生还。
遍地尸骸前,特战老兵们集结在一起。一个个笔直的站在风雪中,神色庄肃,如万古玄冰。情感仿佛已经凝结在他们身体里。
李虎丘命东阳将所有生还者召集到一处,说道:“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事情还没完,对方撤下大部队,很可能会换上一些杀人的专家,这些人都是武道大行家,你们中间有人跟我去过俄罗斯,大概知道世上存在这样一些人,你们擅长的特种作战在这样的人面前毫无用武之地,现在不是逞英雄共患难的时候,我要求你们化整为零分头走,他们的目标是我们,只要你们不碍事他们就不会对你们赶尽杀绝,我希望你们能活下来,下边死难的兄弟还需要你们为他们收尸,自由社会给他们的家属亲眷一笔抚恤金,你们是他们的袍泽,要帮着他们料理好这些身后事。”
老兵们站在原地,没人肯离开。
燕东阳走到所有老兵面前,目光扫过每名老兵的脸,眼含热泪,哽咽了一下才说道:“你们都是特战师的老兵,你们已经证明了特战师出来的兵没有孬种,本来军人喋血沙场本是份内事,但死难的这些兄弟是死在自家的土地上,对手却不是任何来自外部的力量!兄弟们死的不明不白,这件事决不能就此罢休!我要你们活下去,迟早有一天帮我们揭开这个黑幕!”
血色的残阳下,走来一群坚强的汉子,茫茫戈壁被我们的足迹抛到身后,皑皑雪山之巅是我们挥汗如雨的训练场,葱葱雨林中留下我们的热血忠魂,我们是所向无敌的特战师雄狮,兵锋所至挡者披靡!钢枪就是我们的獠牙,刺刀是我们的利爪,撕破血色天幕,追寻至高荣誉,洒下青春热血,铸就铁血忠魂,就算是死亡也不能丝毫动摇我们的信念,前进吧,勇敢无畏的特战雄狮!特战师,特战师,生而无名,不可无为!
悲壮有力的歌声悄然响起,燕东阳唱罢,向老兵们发出口令:“所有人,原地解散,三天后,活下来的人上午九点在燕京八一大院集合!”
送走了老兵们,哥仨在王茂的尸体前驻足了一会儿。尚楠黯然神伤,发出长长一声叹息。
燕东阳面色沉重,道:“这是一个很深的阴谋。”
李虎丘道:“这些血痕杀手也是阴阳杀手的目标之一。”
尚楠大惑不解。
燕东阳为他解惑:“如果他们在济宁城得手,走到这里时一样会被伏击,部队搞演习是要提前向军区一级的作训部门报计划的。”
李虎丘接过话头道:“也就是说他们早已准备好在这里打一场伏击,不管来的是血痕杀手还是咱们。”
燕东阳道:“虎哥,我不相信这是楚总的意思。”
李虎丘叹道:“军委几位大佬都有这样的能力,如果不是他,那说明事情变的更糟了,你的那个联络密码失效,就说明他对总参和军界的掌控力下降了。”
“显门和隐门蛰伏多年不动,如今一朝发动的诱因正是华夏加入世贸,国家腾飞在即,外部压迫已经露出端倪,他们已把这看做是兴风作浪的历史机遇,对他们而言自由社是一只拦路虎,收服不了,更不愿被对手所用,所以他们宁愿毁了自由社,唯一难解的是这些隐门中的精英杀手被汇聚到一处消灭,不知又是所为何故。”
“或许是两个门户之间的内讧?”东阳猜测道。
李虎丘道:“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不大,隐门是极特殊的一个门户,拥有很强大的铲除异己的能力,对于任何一个有政治抱负的团体而言都具极大意义,显门大佬们没有理由自断臂膀,况且隐门当中以文武军师为首,阴阳杀手次之,除非把他们也都杀了,否则,杀掉这些人又有什么意义?”
尚楠分析道:“或许,他们已经都被灭口了,显门在朝,隐门在野,能调动部队的人必定是显门中人。”
李虎丘转首望前路,道:“此事扑朔迷离,咱们胡猜只会徒乱心绪,入京还需四百里,谜底就在前方,上路!”
※※※
山间小路上,燕东阳在前边探路,李虎丘在尚楠的搀扶下踉跄前行。小虎哥看上去已很虚弱,打中腰间的那颗子弹伤了他的阑尾,内出血虽然已经止住,但弹道翻滚造成的破坏却还在时刻挑战着虎丘的忍耐力。
山路上到处是雪融水形成的坑洼不平,非常难走,路边一面是缓坡,一面是黑漆漆的树林,道路十分难行。李虎丘想起了华容道,忽然仰首哈哈一笑。原指望东阳或尚楠会问一句大哥何故发笑?可惜这哥俩都没心情为他捧哏,虎丘只好自己解说道:“我笑那隐门中人不会用兵,如今你我兄弟三人,重伤的重伤,轻伤的轻伤,只剩下最不能打的东阳,他们的主脑若有心计,便当在此埋伏下几位高手,若真如此,你我弟兄便只有引颈就戮的份儿了。”
四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天地昏暗,分不清是雪还是细雨在天际纷飞。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李虎丘喟然一叹道:“这里终究不是华容道。”
东阳恍然道:“虎哥也不是曹操,我们俩也不是张辽许褚。”
尚楠抬手一指前方,道:“前边有一处山洞可以避雨,咱们过去休息一下吧。”
山洞里。
李虎丘坐在干爽的石头上,扶着腰骂着:“他妈的,忒疼!”
尚楠对东阳,欣慰道:“还能骂人,说明问题不大。”
燕东阳过来扒开李虎丘腰间包裹的布条,发现布条已经和血凝连在一起,李虎丘忽然神情一动,说:“甭看了,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人,但肯定是不能与人动手了。”向尚楠连使眼色,道:“你小子的腿伤没事了吗?还不趁机修整一下。”
“他的腿伤并无大碍,倒是你的腰伤是真的很严重,这样我们就放心多了。”山洞外有人说道。
李虎丘端坐不动,“阴阳杀手?”
洞外那人说话声音声线阴柔,语气婉转。听声音似乎是个女人。人影一晃,那人已在洞口站定,只见此人长发披散垂肩,身材修长婀娜,凹凸有致,模样俊美不输尚楠,身着日本传统武士服饰,腰悬一口倭刀,躬身一礼,道:“与您神交已久,今日终于得见尊颜,果然是人中豪杰,鄙人千叶龙一,奉命前来取贼王的项上人头。”说这句话时他的声音陡然变粗。
“想取我头的人很多,功夫在你之上的人不在少数,你凭什么?”李虎丘神态自若问道:“仗着外面的那位朋友吗?”
千叶龙一神态恭敬解下腰间倭刀,双手捧于胸前,道:“刀名‘千叶归藏’!我会猿公剑法!此乃古之杀人术,不同于生死较量。”说罢侧身一让。
山洞口人影又一闪,亮出第二人来,这人身材高大雄武,虬髯怒目,阔口大眼,长长的鼻梁宽大鼻翼宛如虬龙,李虎丘一见此人便觉得似曾相识一般。这人一进山洞便盯着尚楠看,上下打量后问道:“你是尚楠?”
尚楠道:“是!”
那人问:“你的腿伤如何?我这里有祖传的伤药,效果奇佳,分秒钟内就可以见效。”说着,从怀中摸出个瓷瓶丢了过来。
尚楠一把接过,毫不理会虎丘和东阳的提醒眼色,将瓷瓶打开倒出里边的药面儿抹在腿上。
那人大喜,抱拳道:“在下孔炳义,玩巴子拳的,打死过的人多的没数,这次受人之托来打死你。”
尚楠道:“硬太极尚楠,你的药助我疗伤,等一下你若败了,我可以饶你不死。”
孔炳义道:“这里的地方足够大,咱们就现在就可以交手,但我得提醒你一声,外面有个狙击手瞄着山洞口,你若被我逼出山洞让他打死了,也算我赢。”
李虎丘看一眼东阳,道:“外面还有个狙击手交给你了。”
燕东阳解下背后弓箭,操起狙击步枪。洞外传来一声枪响,燕东阳识得这枪声,面色一寒,道:“这个人之前也在战场上,咱们死了四十三名弟兄,有十三个死在这把枪之下,我要出去为这些兄弟们报仇。”
千叶龙一把手中长刀一摆,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外面的狙击手叫冷雕,爱枪如命,生平最大愿望就是成为天下第一狙击手,在没有见识过燕先生的枪法以前,他一直都认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直到那次你一枪打碎了他的瞄准镜,他才知道天外有天,现在他就想杀掉你,只有杀掉你,他才是天下第一狙击手,他知道正面对决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只好先占了个地利,但你若不敢出去与他决战,他便会用特种作战的方法对付你们。”
燕东阳阔步走向洞口,道:“既然这样,我就去成全他!”
千叶龙一握着刀,在李虎丘的注视下不敢轻举妄动。燕东阳也从虎哥的神色中察觉到千叶龙一手中这把刀的厉害,自然不会在这个距离上主动去触这个眉头。千叶龙一眼睁睁看着燕东阳一闪身出了山洞,外面立刻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是连续的枪声。
千叶龙一收摄心神,横刀看李虎丘。
李虎丘却恍如没听见外面的枪声,始终注视着千叶龙一手中长刀。刀长两尺八寸,鞘为紫色。紫色本来给人以神秘高贵之感,然此鞘却紫的妖异阴沉,仿佛死神涂抹。柄上绑扎着密集细线,便于吸汗,线是红色,鲜艳如血。红线的尽头挂着玲珑头,好似一滴鲜血。
李虎丘赞叹:“好一把千叶归藏!他果然把猿公剑法的奥秘用尸体带回了日本。”
千叶龙一再鞠一躬,肃然道:“先祖是千叶家的骄傲,但他的一片苦心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领悟。”
李虎丘道:“千叶归藏身上的猿公剑法痕迹是杜心五先生留下的,当日千叶归藏观剑谱都不能有所领悟,更何况是一道剑痕。”
千叶龙一道:“我从五岁起练剑,十二岁时挑战日本剑道第一名家上泉信斋,因力小而未能全胜,从那之日起昼夜观摩先祖遗骸,十年间终于有所领悟,但还不通透,我想那或许是因为杜先生当年出那一剑有所保留,又或者他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完全领悟猿公剑法的奥义,故此我西行华夏,为了能学到完全的猿公剑法,我入了隐门,成为隐门的阴阳杀手,甚至心甘情愿做了武军师的床地伴侣,日日受其辱,夜夜通幽门,成了个男不男女不女的阴阳人。”
李虎丘道:“你把这些事告诉我,是为了坚定自己的必杀信念,看来你对自己的判断并无多大把握。”
千叶龙一不为所动,道:“寻常武者修的是拳意和心境,而我练的是剑意和剑心,我的剑心境界高过了剑意,是因为领悟自杜心五先生的心诀,所以我知道你现在很虚弱,神态可以骗人,气血流速和脉搏不会骗人。”
李虎丘道:“你难道认为控制气血脉搏这么粗浅的功夫我都不会?”
千叶龙一摇头道:“贼王未免太小瞧了我的剑心,虚弱下的心跳和脉搏与伪装的虚弱之间的差别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李虎丘不屑道:“你们日本人不是一向最讲究武士道精神吗?如今我虚弱不堪,你在这个时候来取我性命,这不是趁人之危之举?这算什么武士道精神?”
“心随万境转,转处实能幽。”千叶龙一躬身道:“这句偈语说的是禅宗的秘密,我在这里引用它,因为它正好也道中了兵法的奥旨,兵法与佛学,尤其华夏禅宗,有许多共通的道理,心无形无状,所以它是看不见的;但是,如果它注意于一点,耽延不前,这时的心就能够看见,染红便是红,染紫便是紫,通了转变之道便无所谓什么色了,所以在我看来武士道精神的内核是变化的,而非一成不变!在下明知道贼王的飞刀是天下杀器,威力很可能胜过了我的猿公剑法,若一味愚守大众认可的所谓武士道精神,硬要与全盛时期的您决战,那才是愚不可及的。”
李虎丘笑道:“你的口才倒是得了日本武术的传承,但不知剑法得了猿公剑法的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