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眸子凝住,低低自喃,“听阿容说,云姬就埋在那片竹林里…”
“噢。”庄子涂明白了什么,“栎容让我顺道到你来湘南,她说…你想和辛婉姐妹相认,还想…拜祭姐妹辛云。”
“阿容是这么说的?”摇光心中一动,栎容不愧是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远赴湘南拜祭云姬…那丫头一定也心存疑惑,她也想自己再入湘南,解开心中谜团。
栎容心中所疑和自己一样,都只有入土的云姬才可以解开。
第172章 孕中相
栎容不愧是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 远赴湘南拜祭云姬…那丫头一定也心存疑惑,她也想自己再入湘南,解开心中谜团。
栎容心中所疑和自己一样,都只有入土的云姬才可以解开。
“栎家那丫头得你真传, 伶牙俐齿聪明过人, 我是说不过她。”庄子涂笑道,“既然云姬是你二姐, 你与之相认拜祭一番也是应该,大大方方去和薛灿说一声就好, 还有人会拦着你?”
见摇光不语, 似有心事重重, 庄子涂走近几步注视着她纠结的面容,又道:“怎么?莫非你对云姬的心结还没解开?你还怨恨她占着姜虔这么多年?女人就是女人, 绕指柔肠没那么容易琢磨,我还以为…你已经想开…”
“不是你想的那样。”摇光一口否认, 口吻热辣坚决,“我没什么见不了云姬的…只是…”摇光欲言又止,顿了顿挤出道, “我到了她坟前, 就不是拜祭她那么简单…”
“哈哈哈…”庄子涂大笑, “怎么,莫非你还想刨了她的坟不成?”
“还真是。”摇光站起身直直看着笑着的庄子涂。
庄子涂嘎然止笑,看着摇光的眼睛露出错愕,“你们有如此积怨?真是小看了你辛摇光。”
摇光张开五指在庄子涂眼前划过, 眸中故意露出凶意,阴声道:“我真是要刨坟把她挖出来,你又跟不跟我去?”
“当然要去。”庄子涂想也不想,“我反正无事可做,哪里有趣就去哪里,刨坟我没见过,一定有意思。”
摇光落寞坐在地上,仰面望着漆黑的夜空,怨声道:“可刨开了坟,发现事情非我所想…又会不会断了自己的念想,反而没了指望…”
“你要看云姬的骸骨?”庄子涂终于听懂,“你想从她身上知道什么?”
摇光也无所谓对这人倾诉多少,他是游侠,是隐士,他没有朋友,也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告诉他也无妨吧,摇光低低叹息,道:“孩子。”
——“孩子?”
“我和姜虔有过一个儿子。”摇光心尖隐隐作痛,“半岁时染病夭折,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世人都知道云姬为姜虔生下子嗣,就是皇孙…姜未。”
“姜未,薛灿。”庄子涂点头,“我也知道。”
“我隐隐觉得…”摇光有些不想说下去,但也控制不住的倾吐出来,“庄子涂,你说,薛灿有没有可能是我的儿子?”
庄子涂微微愣住,打量着摇光落寞的脸,“我不知道,说到相貌,你们姐妹容貌相似,薛灿像你,你像辛婉,当然也像辛云,要看长相,真是没法去猜。”
“薛灿背刺六幅异兽宝图。”摇光急急又道,“唯独缺失振翼蝴蝶…”摇光拉下肩上的衣裳,对着月色露在庄子涂眼前,“你看,姜虔把这只蝴蝶刺在了我身上。他对我说,他日有一天,我一定会明白…我一定…会明白…”
摇光忽然哽咽,仰望无尽夜空,潸然道:“可我不明白,我也不敢去明白,蝶寓摇光,也喻宝图完整…姜虔到底想我明白什么…他是要告诉我,薛灿是我的骨肉?还是…只想刺蝶给我留作念想…庄子涂,你说,他要我明白什么?”
摇光肩肤如雪,在月色下泛起滑润美好的光泽,肩上蝶舞君心,恍如活物栩栩,庄子涂怔怔看着,只觉得那朱砂蝶似要振翅飞起,追逐着天上的摇光星而去。
——“庄子涂!”听不见他的应答,摇光高声唤道,“你在听么?”
庄子涂抬起眼,正好对上摇光期许焦急的眸,四目相视,刹那无声。摇光红唇半张,玉牙般的皓齿轻轻咬唇,拢起衣衫背过身去。
“我在听。”庄子涂稍显尴尬,“你想查看云姬的尸首,验证她到底有没有生产过。”
摇光偷瞥庄子涂,哼了声朝坡下走去,庄子涂起步跟上,摇光知道他跟着自己的步子,却也没有喝止住他。
——“你为什么不去和薛灿说出你的猜想,是或不是,挖出来不就知道了?”
“傻。”摇光撇嘴,“都说了是猜想,我急吼吼去找薛灿,没准他还以为我急着和他攀亲,我摇光一个人也挺好,他做他的皇帝,就算是我儿子,我也不稀罕做什么太后。”
庄子涂垂眉想了想,“那,我去替你挖出来?”
“更傻。”摇光心急庄子涂的耿直,“先不说咱们哪知道云姬埋在哪里,若我猜的不对,随意挖了人家亲娘的坟冢,薛灿还不把我当仇人?庄子涂,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人情世故你真是一点儿不懂?”
庄子涂掸萧摇头,“我一人自在,要懂人情世故做什么?你瞻前顾后,让自己不得痛快,又有什么意思?”
摇光一时哑然,恼看庄子涂清清淡淡的脸,却又是对他奈何不得。
紫金府里,颠簸多日终于睡上了软床,栎容倚卧床榻,心里想着惦记一路的事,琢磨着该如何跟薛灿开口。也许是太累,想了半刻就打起了瞌睡,脑袋一垂扎进了薛灿的怀里。
薛灿正看着书卷,笑看栎容睡过去的拙态,把锦被往上拉了拉,一手执卷,一手轻抚栎容发丝,人生安乐也不过如此了吧。
栎容小睡醒来,见床边红烛都快燃到尽头,薛灿日日忙碌,居然还面无疲态,眼睛定在卷上看的出神,连自己睡醒都没有察觉。
栎容咬住薛灿指尖,薛灿低笑出声,压下身子环抱住她,抵着额道:“看来你真是累了,一沾床就睡了过去,一闭眼就睡了近一个时辰。”
栎容轻触他的额头,“怀着你儿子赶路,能不累么?”
薛灿摸着栎容日益隆起的小腹,撑着下巴道:“真想他快些出来,也能让你少吃些苦头。”薛灿轻抚栎容的脸颊,“夫人请来了好几个湘南有名的稳婆,明天我得空亲自替你选个妥当的。”
栎容眨眼,“还有些日子,府里事多,不着急。”
薛灿吮吻着栎容的唇,“与我而言,你的事决不可耽搁,府里事越多,你身子就更要好生养着,你只需要安心歇着,其他事不用你操心。”
栎容低眉思索,灵光一现道:“月份大了,我身子也越来越重,你看我…是不是又胖又丑?”
薛灿怵着栎容的认真脸,忍俊不禁道,“这又是哪里来的胡话?不就长了些肚子,我家阿容还是个大美人,还愈发好看了些。”
“真的?”栎容摸了摸自己的腰身,“这还好看?”
“孕中自带美相。”薛灿支起身细细看着,“我喜欢的很。”
栎容轻轻摇头,“你哄我才这么说,女子怀胎十月,体态会变得丰韵,自此就不再是少女身段,生产后再哺乳数年,更是无法恢复当年的模样,我听说…”栎容攀上薛灿的肩,“宫廷里不少女子,为了保住少女姿态,都会晚些怀胎,有的甚至…宁愿终身不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