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赴问:“如果他恶贯满盈呢?如果他做尽恶事,只是为了让侠义的君子去杀他呢?”
舟祈豫冷汗涔涔,:“那么只能说他是一个真小人。小兔崽子,你脑子里哪来这么多歪理?”
江赴:“他们说我父亲不是好人。”
“……”
距离叶长笺、唐将离失踪已经有几年了,修真界中曾经被压制住的不满抗议之声蠢蠢欲动。
江赴:“他们说他不配为人师表。”
“你听他们放屁!”舟祈豫没好气地说:“这种菜鸡的话不用理!”
他向来是岁月静好的白莲花模样,陡然爆粗口,吓了江赴一跳。呆呆地,好像三观正经历巨大的震荡。
舟祈豫连忙清了清嗓子,端出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模样,“我的意思是,你要做一个端方正直的君子。不与这些背后嚼人舌根的小人同流合污。”
“他们是当着我的面说的。”
我操他妈的!谁?老子一掌打爆他脑浆!
舟祈豫心里面目狰狞地吼,面上仍旧笑着说:“不去听,不去理。”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他们并不想延续影响到下一代。况且,江凌晚已经付出了代价,戴上封锁灵力的东陵镯,永远困在风云之巅,背负起守卫修真界的责任。
这些事,他们不想告诉江赴。
这孩子太小,不应该承担这些。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江赴长到了十二岁。他也确实被教的很好,谨言慎行,君子谦谦。因此当江凌晚提出要他做阵眼,调和阴阳二气时,他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阵法开启前夜,所以参与的人围坐在操场上,幕天席地地开篝火晚会。他们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任何不满、委屈,而是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笑容明媚地唱歌:“许多年前,你有一双清澈的双眼。奔跑起来像是一道春天的闪电。许多年前,我曾是个朴素的少年,爱上一个人,就不怕付出自己一生。相信爱会永恒,相信每个陌生人。当我和世界初相见,当我曾经是少年。”
唐小芳也不再是那个不修边幅的唐门二世祖。他一本正经地穿西装打领带,牵着一名面容秀丽的女子,转头对她一笑,又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
江赴不解地问:“为什么让他们去死,他们也这么高兴?”
舟祈豫低垂眉目,轻声说:“因为有些人,生来就戴上了一顶负重王冠。”
他听出舟祈豫的不自然,问:“我们可以拯救这片土地的灵气了,你不开心吗?”
舟祈豫似乎再也忍耐不了,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那双紫色的眼睛凝满了悲伤的眼泪,“要我眼睁睁地看你去死,怎么开心?”
江赴笑着说:“老师,你这么漂亮的眼睛,不适合哭。”
“我去找你爸。”舟祈豫擦掉眼泪,匆匆地离开。
校长室内爆发了一阵激烈的争吵。
江凌晚决绝地说:“这个阵眼,非他不可!”
琴圆难以置信,“为什么?”
江凌晚:“他的本体是女娲补天石,曾经修补过任何时空的天。因此他存在于过去、现在、未来。他可以沟通所有时空!”
琴圆据理力争,“我是不周山诸神之一。我也存在于过去、现在,让我做阵眼,也是一样的。”
“我不会同意。”
琴圆含着眼泪问:“江凌晚,你自不自私?”
江凌晚的火气蹭的一下冒上头,冷笑道:“我是为了谁留在风云之巅。又是为了谁,做这一切?过了今晚,我就死的灰飞烟灭了。有谁会说我一句好吗?”
他按住琴圆的肩膀,对上他的眼睛,问:“我只是不想让你死,你现在却问我自不自私?”
琴圆偏过头不去看他,淡漠地说:“我不会同意的。”
江凌晚放开他,似笑非笑:“你如果不同意,我也不会开启阵法。大家一起等死好了。”他说完就打开门,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舟祈豫去宿舍找江凌晚,扑了个空,反倒让江赴碰上了。
江凌晚蹙起眉头看着墙角走出来的人,说:“你都听见了。”
“嗯。”江赴问:“父亲,为什么会有时空游戏呢?”
“因为……”
回忆戛然而止。
光芒散去,叶策又回到了小希村。
“走吧。”他收起补天陶土,和李赐踏上回校的路。
他们在哪里消失,就在哪里出现。
依旧是302寝室,舟祈豫坐在沙发上,眉宇染上浓重的倦意,嗓音沙哑地说:“你们回来了。钥匙拿到了吗?”
“拿到了金马时空的,正好可以凑齐十二把。”叶策问:“你知道江赴是排行榜上的谁吗?”
“他没有上榜。”舟祈豫掐了掐眉心,说:“他根本不是玩家。怎么上榜?”
叶策皱起眉头,“我就奇怪,如果说杀死一个玩家就能继承他的能力,江赴应该早就是榜首了。”
舟祈豫道:“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们要听哪个?”
叶策:“好消息。”
舟祈豫:“我收到一份信,上面写了时空游戏的秘密,一切来龙去脉。包括如何摧毁它。”
“发信人是谁?”
“简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