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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声,廖斌从沙发上滚了下来,撞到了胳膊,痛得他龇牙咧嘴。
“小宁,我疼……”他抱着胳膊赖在地上不起来,等了片刻,却没有人像往常那样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他扶起来。
半晌之后,廖斌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撑起上半身,在地上呆呆坐了几分钟,才低低苦笑出声:“怎么突然醒了呢……差点就吃到了呢。”
他又呆坐了几分钟,然后爬回沙发上,随手抓过一只靠枕垫在脑袋下面,心里咕哝着,不知道还能不能接着往下梦。
此时,门外却突然传来门铃声:“叮咚——叮咚——”
廖斌听着心烦,于是用靠枕压住了耳朵,想装没听见。
“叮咚——叮咚——”门铃锲而不舍地响着。
廖斌装不下去了,愤怒得把靠枕往地上一摔,然后气冲冲地走过去开门。
“谁啊?”廖斌打开门的瞬间,火药味十足地吼。
“呃,”门外站着的黎阅明显被他吓了一跳,半晌才惊魂未定地开口:“廖总,我……我来看看您。”
廖斌皱着眉头瞪着黎阅,一脸的不耐烦:“胡董让你来的?”
“不是,是我自己……”
“我很好,胡董亲口批了我的假,我暂时不回去上班了。如果因此而耽误了你的前程,你就申请换岗吧,我没意见。”
廖斌说罢便要关门,黎阅鼓起勇气一手撑住了门板:“廖总,能不能耐心听我说几句?”
廖斌盯着他看了良久,神色有了一丝松动。
黎阅深吸一口气,说:“廖总,我知道,我只是您工作上的秘书,照理说我无权干涉您的私人生活。但是我好歹跟了您七年,从您这里学到了很多,所以我一直很尊敬您,我不希望……看到您因为这一次挫折,就把自己的一生都荒废了。我希望您能尽快振作起来。”
廖斌靠在门柱上,低着头神游,半晌才裂开嘴苦笑了一下:“我这一生,就算荒废了又如何?小宁他……都已经没了。”
“廖总,”黎阅实在看不下去了,抓住廖斌的肩膀用力晃了一下,“我要怎么说才能让您清醒过来?您的爱人已经去世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就算您每天将自己关在家里缅怀过去,也无法改变他已经死亡的……”
“你住口!”廖斌突然一声暴喝,吓得黎阅向后退了一步,“黎秘书,小宁他虽然死了,但是一直活在我的心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就在这个位置,一直活着,一颦一笑,全都历历在目,你明白吗?所以,不要轻描淡写地说什么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我办不到,我也不需要你们来同情我、干涉我,我不需要!”
廖斌说罢,“嘭”地一声甩上了大门。
☆剧中剧 《春梦了无痕》
(04)
“廖斌,廖廖,斌斌,小斌,斌儿……”陈仪宁的声音细细碎碎一直在耳边聒噪不停。
廖斌受不了地捂住了被子:“小宁,别吵我了,我昨晚加班到凌晨两点,再让我睡会儿吧。”
“不行,”陈仪宁在床上上蹿下跳,“今天是我们认识六周年纪念日,你答应过我会陪我过这个纪念日的,你不能出尔反尔!”
廖斌突然掀开了被子:“啥?今天是纪念日?”
陈仪宁表情一僵,随即用枕头砸他:“廖!斌!你连纪念日都忘了吗?!说好的礼物呢?说好的大餐呢?说好的电影票呢?”
廖斌被他砸得四处逃窜:“小宁你别生气,我这几天忙晕了,我我我明天补给你还不行吗?”
“为什么要等明天?我今天就要,立刻!马上!”
两个小时之后,商场中。
陈仪宁指着柜台里的戒指说:“廖斌快看,这里有卖情侣尾戒的呢。”
廖斌瞄了一眼,不以为然地摇头:“咱俩婚戒都有了,就别戴什么尾戒了吧,那是小孩子才戴的玩意儿。”
陈仪宁眼睛一瞪:“不,我就要尾戒!”
廖斌顺毛:“小宁乖啊。”
陈仪宁不依不饶,抬高了嗓门:“我就要尾戒!”
廖斌继续顺毛:“小宁你别嚷嚷,你看大家都在看我们呢。”
陈仪宁眉梢一挑:“我让你觉得丢脸了?”
“哪儿能呢,”廖斌赶紧赔笑,“我柜都出了,还怕被人围观?”
“所以啊,你柜都出了,还怕给我买尾戒?”
廖斌被抢白得无话可说,只好乖乖给他买尾戒。
四个小时之后,酒店包厢中。
廖斌给陈仪宁倒上一杯红酒,然后深情款款地与他碰杯:“小宁,祝我们六周年快乐。”
陈仪宁懒洋洋地啜着酒:“是啊,及时行乐吧,没准七周年的时候咱俩就因为太痒了以至于分手了。”
廖斌一怔,随即笑开:“是啊,听说我身边的秘书暗恋我很久了,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改吃窝边草。”
“哼,那就去吃啊,小心吃你一嘴兔子屎,回来泻你个三天三夜。”
“只要有你在家伺候着,我不担心。”
“你当我傻的啊,你会找窝边草,我不会找回头草吗?听说我那位前任现在还非常幽怨地逢人就说等我到天长地久呢呵呵呵呵……”
廖斌猛地站起身:“你还跟你前任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