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柔和了至极,深情的目光倒是令她心生怯意,这种羞愧的怯意源于之前疯狂而又荒唐的□□,将初始的心意全都粉碎成了碎末,虽然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列却又觉着隐隐约约跳脱了出来,这种念头在此时此刻有些让她不敢直视眼前这个目光澄澈的男人,只能喃喃回道:“嗯,我不动。”
如此一来,周遭的空气又变得静谧了些许,不知缘何故,又不知如何结束,零零碎碎彼此之间只能是淡淡相望,零碎的脚步声逐渐变大,终于将一室的静谧打破。
张玉梅领着护士就进了病房,见着面前站着个男人,背影挺拔,应该是傅先生,张玉梅嘴角一扬冲着这道背影喊道:“是傅先生来了吗?”
听到这句话,尉恒修的身体僵硬了些许,连着目光都沉了三分,似乎因着一声的而变得有些莫名的尴尬。
盯着这副情景,许珞虞眼神一暗,率先开口道:“张姨,这是我的朋友尉先生。”及时止损,虽说是笑着的却也让张玉梅听出了些东西,立马改口道:“原来是许小姐的朋友,抱歉。”也没由着继续说了下去。
那护士虽说见着这一幕实属有些奇怪,但是能进这种vip病房的人也不是她能够妄加议论的,利索的将留置针跟她换好后,目光停滞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三五秒后,约莫如是的将推车推出了病房门。
至于张玉梅也立马开口道:“既然尉先生来了,我就先出去了,你们聊。”说着便就轻声轻气儿离开了病房。
又只剩下两个人了,纤细的手指微微扣紧了些被子,笑语盈盈询问道:“南川那边怎么样?”
越是这样云淡风轻闲话家常的模样,却越让他觉得疏离感,明面上一副笑意:“挺好的。”
而这一丝的落寞感早就被她狠狠的抓住,抿了抿嘴:“怎么突然过来呢?”
状是轻松,慢慢脑海里又浸满了复杂的思绪,冷毅眼神中多了些犹疑:“南川的救援工作已经收尾了,我趁着空了一会儿,顺便来看看你,这几天感觉这么样?”
如此一来却不让她深深去探究这一点的异变,一丝了然的情绪窜在脑海里,夹杂这一股不可置信,反反复复却终究化为一片清明:“嗯,还不错,你呢?”
“小可月说挺想你的。”我也很想,不过这后一句话却怎么也没有说出口,微妙的感觉早就在心底溢开,脑海中浮现出了当日傅景琛抱起了她冲出了南川的场景,虽然明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冷淡模样,可是他尚且也能感知到傅景琛的二三心思,这种深刻的影响唆使着他不敢轻举妄动。
片刻的冷漠却被一股温热所替代,他的手被她紧紧的抓住,一股不可置信闯入了心底,深深的注视着她,却见她语笑嫣然道:“那你就不想我吗?”
眼睛眨巴眨巴的甚是可爱,立马将刚才略显得冷淡的气氛周转了过来,还没等他回神便又见着她收回了手,对着他一字一句道:“修哥,我明白这次地震,你心力交瘁,但是你已经尽力了,很多事也不是我们的挽回的。”说道这里,许珞虞的手又将紧紧扣在他的手腕之上,轻叹了句:“逝者已逝,生者节哀。”
本由着心中的一团热火烧得个猛烈,却又在这一话变得奄奄一息,只由着嘴角的一抹苦笑溢开,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下来:“嗯,你也要赶紧好,冯姐还等着你。”
第153章
一贯而言, 这种场景无法令人动容, 如约而至的沉默,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压抑的尴尬
他眼神变得有些苦涩, 他的情绪逐渐在瞳孔中蔓延开, 嘁声又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变为了故作轻松似的换了话题:“医生说了还要多久呢?”
虽说是询问着她,心思里却多了些不可言喻的落寞,她倒是好任凭东西南北风,岿然不动:“听护士说应该还要三五天就可以出院了。”
又见着他走到了的床头柜处,俯下了身子端起了水杯:“我去给你倒点水。”古铜色的肤色与白瓷杯形成了显明的对比, 眼底里似乎觉着他的动作分外的生硬,看着她点了点头。
此时的许珞虞是平躺着的, 游离的遐思在空气中形成了明显的落寞,直到尉恒修端着水杯从病房门口走了进来,才将思绪牵扯了回来。
冒着热气的水杯, 丝丝厘厘的沁在空气中, 他离着她又是近了两三步, 似乎是将情绪都收拾好了,明显的多了分疏离感, 这种感觉立马引起了许珞虞的警惕,看来在她昏睡的过程中,似乎发生了些脱离轨迹的事, 以致于影响到尉恒修的情绪。
“谢谢, 修哥。”
“现在要喝吗?”
她顺着点了点头, 尉恒修上前将水杯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又走上道床头将她的床调高,顺着又熟稔的勾起她的肩膀轻轻将她的身体放平些,隔着布料的摩挲感,俯身就能清晰可见细腻如瓷的脸颊上的细碎的毛孔,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疏离的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之色,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尉恒修的眼神多数来说是刚毅的,带着军人的精气神,又是带着神圣不可轻犯的庄严感,此时却不可置于的多了些遐思,很快又消失在静默的空气中。
“小修。”声线极为的沉冷,夹杂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下意识的尉恒修松开了她的肩膀,而她的余光处也扫到了傅景琛阴沉的脸色,深邃的眼眸中氤氲着一层复杂的冷,让她不自觉生出一股怯意。
这种感觉是什么呢?约莫是被捉奸在床的窘迫感。这种揶揄的想法顿时让她觉得有些莫名的好笑。
他的手已然收回了腰侧,转身对上了傅景琛的视线,此时的傅景琛手里提着保温壶,笔直的西装也微微有些褶皱,不如从前的一丝不苟,目光却带着一股审视感,压迫着彼此的呼吸,再接着就看着他一步一步朝两人靠近。
他的声音有些淡:“琛哥。”眼前的傅景琛倒也没有拂去他的面子,点了点头,脸色送了些:“怎么突然来了?”
“南川那边的救援已经结束了,听冯姐说珞虞病的严重,我特..顺便来看看她。”特意二字并没有出口,怯懦吞到了肚子换上了顺便两字。
至于一旁的傅景琛一边听着,一边将保温壶里的饭菜慢慢取了出来,又顺手将小折桌摆好,然后将饭菜一同放好,这才俯身对上了她的视线:“吃吧。”
菜色极为丰富,像是特意准备的,怪不得这厮吃了就跑,想必也是准备这些去了,浅笑嫣然:“谢谢您。”她的声音亦如过往的甜美,以致于尉恒修身子有些轻微的颤动,这自然是视线里全是她的傅景琛看不到的。
眉头一蹙,薄唇一紧,显得对这样的恭敬有些烦躁,眼神也凌冽了些许,似乎是在警告着她此时的胆大妄为,只可惜露出狐狸尾巴的许珞虞自然是不在乎傅景琛的想法,自顾自的将这一番作态把控好。
细致的将一次性筷子拆好,递给了她,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走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小修,坐。”主客之风,昭然若揭。
身子虽然有些僵硬,却也由不得拒绝,顺着傅景琛手指的方向坐了下来。
“给指挥处打了招呼吗?”他的手指交叉在了一起,像是随意的问了一句,却又见着坐在一盘的男人脸色明显一白,神情明显不太自然。
至于病床的许珞虞虽说动着筷子,似乎沉浸在饭菜的香甜可口之上,可是心思一半却放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嗯,是趁着南调的空隙来的。”状是不经意的侃侃而谈,已然出卖了尉恒修的紧张,眼色一敛轻飘飘一睨了他一眼:“是堰塞湖的抢险工作?”
嗯,上头说是情况有些紧急,抢险队已经先先去了,这两天晴朗,都在紧急的疏通。
听到这里,傅景琛深深扫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南川那边是震中,注意安全。”
状是叮嘱的姿态,却隐隐约约让她听到了丝□□味,话里还藏着一股警告,落在尉恒修这里,却稍显得有些不自然,闷闷道:“好,我知道了。”
“嗯,可别让郑姨担心。”状是不经意将这个名字提了出来,傅景琛的目光变得颇为考究,一寸一寸的探寻着眼前男人神态上的变化,只见着尉恒修脸色一暗,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苦涩一笑:“我知道。”
空气中又是静默了一片,尉恒修顿时觉得有些坐立不安,又忍不住将视线放在了她的身上,几欲的深情又夹杂着隐忍不发,全然落在了深邃的眼眸之中,一丝寒意渐渐蔓延开来。
话题截然而止,许珞虞心思收了一半,汤匙在小碗里滑了一转,又舀起汤水来,小喝了一口鸡汤,这才惬意的擦了擦唇角,状是一副满足的模样,眼底的余思处有锁了两分复杂,此时尉恒修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朝傅景琛开口:“那我先走了。”说着又走到了她身边,一寸笑意绕在嘴角:“珞虞,你好好休养,有机会再来看你。”
红唇微微轻启,眼神凝在他的身上,很是惊讶的姿态:“这么快?”隐忍了一片,止住了心思中的浮沉,只淡淡回了句:“南川那边还要忙。”
“这样啊。”显然很是失落的模样,连着璀璨的桃花眼在这一刻也变得有些暗淡了,见此自然让他心里软了一片,又忍不住道:“珞虞好好休养,下次见。”低沙的嗓音里克制着深情,让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克制,看得她的心里有些慌乱,下意识不敢去直视他澄澈的目光,敛住了神色中的不自然,微笑道:“好。”
“小修,我送你吧。”
深情不予诉说,在沉闷处多了些弦外之音的模样,立马将压抑住所有的愁绪,有些艰难的转过了身体,对上了傅景琛沉冷的眼色,连忙摆手,脸色却变得轻松了些许:“不用了琛哥。”
没见着多说话,却见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病房,唯独剩下了许珞虞一个人,遐思窜入了脑海里,像似回忆一般,脑中将刚才的一幕幕全都回想起来,不知怎的突然觉得后背一冷。
越是像傅景琛这样的人,情感里应该是容忍不了一丝的杂质,而她就像是在挑战着他的底线似的。
这种难以明说的刺激感一波又一波的席卷着她的神经,可谓是刺激非凡,若是长久了些可能还会有种暗暗的瘾。
想到这里连带着嘴角都微微上扬,可这种欢虞的情绪还没有上演几秒,却又被全然推翻,檀口轻启反复厮磨着三个字,合在一起便是一个人的名字。
想到这里病床上的女人,立马瞪大的眼睛,一股难以明说的复杂全都充斥在这张如玉的脸庞之上,寒意喧涌而上。
他是故意的!
此时向远处已经昏色,微风徐徐,好一会儿许珞虞方从兜里将那盒毓婷掏了出来,虽然他没有故意折腾残留在她的体内,可是单着危险系数来说,还是不容有一丝的轻松。
立马剥出了一片,端起了刚才尉恒修还为送到她手里的水,将药片送入了口中,她的眼神一淡,随即闭上了双眼将药吞了下去,而脚步声也越发明显了些,顺着连着她嘴角的笑意往上扬了一些。
此时的他眼神一冷,洁白的床单上醒目的字眼随即刺到他的心底,语气有些沉闷:“做什么?”
突兀的一声,索性让她的身体有些僵硬,连着水都顺落沾染在身上,这才缓缓将水杯放在了一旁,诧异的盯着他:“吃药啊。”
他的语气明显又冷了一分:“什么药?”
她叹了一口气:“如你所见。”便不紧不慢的将那盒毓婷顺势扔进了垃圾桶里,干脆而利落,在他的视线里形成一股冲击感,这种感觉像是报复?
沉闷些许:“你喜欢他?”他的眼神极为的敏锐,锁住了她所有的情绪,一寸寸笑意滑落在她的嘴角:“你包里揣的难道不是不是避孕药?莫非琛哥不怕我怀孕?”
说到这里揶揄的挑衅了下傅景琛,暗潮汹涌,彼此间隐隐约约有丝□□味儿,却不见他下文,反倒是上前悉心将那折桌上的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后,这才回应道:“好生休息。”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院,残留的余影彰是一股难以克制的沉闷,如同不知疲倦的夏蝉。
索性用被单遮住了双眼,迫使自己进入梦乡,辗转了些许,这才睁大的双眼,冷哼了一声。
第154章
果然, 这种被影响的情绪真麻烦。
夜色逐渐侵袭而来,万籁俱寂沉闷的喧嚣声直入心底, 寒意渐渐抚在她的肌肤之上, 盯着远处的星火, 许珞虞暗自叹了一口气儿,依着傅景琛的心气儿只怕是不会再来见她的。
不过这样也好,这种被看穿滋味着实让她有些心有余悸,这个男人太过于危险, 即便是半晌贪欢,可是本质里那些那点高傲却是不容置疑的。
没有等到傅景琛,贺羡却不约而至。
从医院出来以及是五月下旬了, 天气也越发炎热了些,春衫早就被短袖所替换下来, 贺羡拿着一堆的医疗单据走到了她的面前:“都收拾好了吗?”说着就将单据放进了她的包里,又接她手里的行李。
“都好了。”
两人才肩并肩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顿时一股新鲜的空气涌入她的鼻翼之间,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模样,好一会儿才转过头询问道:“贺学长,震后博物馆的事怎么样呢?”
“你先回宁城疗养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南川还在救援之中, 之后震后博物馆的事也没听闻被提上议程, 倒是你准备好图纸了吗?”贺羡走上前将行李放进了后备箱, 又侧转身子朝她开口道。
“暂且有大的方向了, 不过还需要打磨。今天就要回宁城吗?是不是南岸别墅的设计出了问题?还是宁城中心的项目?”越说到后面,她显得越是急切。
贺羡摆了摆手:“你放心都没问题,倒是你应该多休养一段时间。”说着又顺手一指她右下腹处刚拆了线的伤口,显得尤为关切。
听到这里她变得有些迟疑,思忖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不行,我还得回南川。”
虽说声音绵软却带着几分不可拒绝的姿态,贺羡皱了皱眉:“怎么?”像是有些不可置信,眼底多了些复杂方又开口道:“暂时还不行,宁城那边还有些事需要你参与,毕竟跟了两个工程,交接方面还有些问题。”
事有轻重缓急,脑海中小可月的脸一闪而过,难以抉择,还一会儿才开口道:“宁城的事要处理几天?”
瞧着她的心急的模样,贺羡挑起了一抹笑意:“大概三天就可以结束。”说到这里方才见着她朝他走进了些,至于眼前的他顺势将车门推开,极为绅士的说了声:“上车吧。”
倒也不客气,顺势坐到了副驾驶座上,贺羡见着她已经绑好了安全带,这才走到了另一侧打开了车门,一弯身也坐了上去。
此时车里的空气显得有些沉闷,在炎炎夏日里尤为的烦闷,顺手将车窗摇了下来,顺着后视线的折射,一张沉冷俊朗的面容就呈现在她的眼前,一时间在她的心底掀起了轩然大波,连着那双桃花眼里多了几分复杂之色,而一旁的贺羡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转过头询问道:“怎么呢?”
这时候顺着她的视线方看到了傅景琛的脸庞,惊讶的出声:“琛哥?”如此一来在南方湿润的空气中点燃了一丝火星,贺羡立马推开了车门,站到了车的一旁,俯下身子询问道:“珞虞,你等会儿。”
傅景琛突然的出现,扰得她心思乱了一大半,只顾着点了点头,贺羡嘴角一扬,迈开了步子走到了他的身旁。
至于坐着的许珞虞,紧紧的盯着后视镜里的两道身影,暗啐自己居然忘了,贺羡可是那个圈子里的老三,她这下可是飞蛾扑火,一边是颜洵一边是傅景琛,中间夹着贺羡,这一茬她都敢忘,这种坐卧不安的感觉慢慢在她身上侵袭而来,果然她是太得意了。
犹豫再三,还是觉得不要下车的好,只能一刻不停的紧紧的观望着不远处的异动,生怕遗漏到两人脸上一丝的变幻。
刚一走进,空气中除了时不时来往的车声,即是贺羡极为惊喜的语气:“琛哥你怎么在这儿?”熟悉的面庞入了他的眼底,将眼底的深冷压抑了下去,回答的极为干脆,疑惑又掺杂其中:“南川地震的事,老三你在这儿干啥?”
显然很是疑惑本应该在美帝的老三贺羡为什么为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他自从宁城就忙着几个项目的事,那里有时间跟着兄弟几个相聚,再者又听闻几个兄弟都不在宁城,索性也就没多想,更别说去联系了。
再者经过几年前的事,几人之间的间隙也越发大了,很多事也不跟从前一样了,说不上是不好,只觉得着兄弟之间确实难以明说一些事。
听到这话,贺羡想了一会儿这才淡淡叙述道:“公司里的设计师生病了,所以我来接她出院,说起来你应该认识的,是老五的女朋友。”
听着贺羡这样说,傅景琛状是诧异的询问道:“敏羽?”他当然知道车里坐着的是许珞虞,倘若是让贺羡知道,他跟许珞虞有一腿,估摸着有些难堪,细碎还是将心底的想法压了下去。
刘敏羽的名字,贺羡当然知道的,只以为老五并没有告诉二哥这事,却没有多想,朗声道:“是许珞虞,之前宁城中心的设计就是她做的。”
像是记起了什么似得,傅景琛点了点头道:“哦,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