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陆孟催促。
长孙鹿梦说:“这五年,因为鲛人血统的原因,做什么事情,拉拢权势,都轻而易举。甚至鲛人只需要切下一丁点皮肤组织,就能活死人肉白骨。”
“永生的诱惑多么吸引人?鲛人听我建议,累积权势,再用声音和美色迷惑,她在第七年,坐上了皇后。”
“我以为,乌麟轩不过如此,一辈子浑浑噩噩做一个傀儡,就是他最好的结局。但是突然间,鲛人失声了。”
长孙鹿梦说:“乌麟轩背地里研制了能够对付鲛人的剧毒。连我都被他瞒住,他每天像个提线木偶,却其实,他才是那个利用鲛人登位的幕后黑手。”
“鲛人失去声音,武力值大打折扣,乌麟轩令皇宫的侍卫围攻,几百上千人一哄而上……就算是好虎,也架不住一群狼。”
“到最后鲛人被囚,锁链穿透她全身上下的骨头。乌麟轩利用她,研究她……”长孙鹿梦说,“若不是鲛人性烈,自绝而亡,世界因为女主角死去崩溃,乌麟轩能够永生。”
陆孟:“卧槽。”奈何一生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陆孟瘫在地上,比听话本子还觉得刺激,问长孙鹿梦:“鲛人那么美,他都没有心软?”
长孙鹿梦:“他不是个重欲的人,甚至有些冷淡。”
长孙鹿梦想到陆孟和乌麟轩的相处,又说:“之前他绝不是个重欲的人。有的世界,他为了权势要去睡一个女人,甚至要喝药助兴。”
陆孟:“……”她咬住了嘴唇,想起了今晚上欲求不满负气睡觉的“大小姐”。
长孙鹿梦继续道:“还听吗?害怕吗?”
陆孟手从披风里面伸出来,挠了挠鼻子,说:“听。”
第129章 咸鱼解释
“我第二次失败,也被激起了凶性。”长孙鹿梦说,“我不相信,这世上还就没有人能够治得了他了吗?”
“于是第三个世界,我拉的是一个万人迷,在穿越世界之中也非常有经验的那种。什么样的地狱修罗场,没有她搞不来的。”
长孙鹿梦说:“她对我打包票,弄不赢自己退出世界。”
“然后她迷惑了乌麟轩几个月,最后被乌麟轩打包送进宫,给了延安帝。她不服气打算父子通吃,但是乌麟轩说自己不喜欢禁断关系,并且转头就把万人迷的勾引出卖给了延安帝。”
“万人迷是自己退出任务的,于是世界又一次崩溃。”
长孙鹿梦说到这里,语气又复杂了起来:“狗男人,还不喜欢禁断关系,我看他现在和你不是玩得很快乐吗!”
陆孟:“……他一开始也是不接受的。”
又是一阵窒息的沉默。
长孙鹿梦问:“你听了这些……不会觉得害怕,对他的感情不会变质吗?”
“为什么?”陆孟疑惑:“这不是他上上上上不知道多少辈子的事儿吗?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经历造就不同人格,你说的根本不是我的大狗啊。”
长孙鹿梦轻笑一声:“你们真配,一个冷心,一个绝情啊。”
“这可不像什么好话啊。”陆孟语调高了一些。
长孙鹿梦又说:“第四个是那种睡一次就再也离不开的媚骨名器体质。乌麟轩意识到自己对她上瘾,上了当,尝试戒断无果,倒是没有很快杀了她,但是登基之后,将她囚禁在后宫之中,除了泄欲,她连屋子都出不去,最后宫宴的时候跑出去,跳了城墙。”
“第五个是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才华横溢,贤良淑德。”长孙鹿梦说,“乌麟轩娶了她,待她不错,我以为这一次总行了。”
陆孟也点头表示同意:“他总说我不贤良淑德,不够闺秀,他应该是喜欢这种类型的。”
长孙鹿梦轻笑:“这位贤良淑德的妃子,比乌麟轩本人还要恪守,要高尚大义。再加上岑家因她在才子苑盛名远拨,连吏部的老顽固都要收她为徒,主动贴了上来,成为了她的助力。”
长孙鹿梦:“她终于能够利用道德和规制,约束乌麟轩丧心病狂的行为。乌麟轩因为有了这样一位夫人,被整个皇城的人羡慕,他自己也是对这位闺秀十分敬重。”
“虽然没有感情,但是夫妻二人相敬如宾,直到……有次乌麟轩带兵出征,将她带去了江北,她在江北被敌军劫持。”
“两军交战的城墙之上,对方以这位建安王妃要挟乌麟轩退兵。”
“乌麟轩未等做出抉择,这位建安王妃便自绝。她将自己架在了太高的位置上,她要约束乌麟轩,便必须一直站在道德的巅峰,她如何能让乌麟轩,让万千抛头颅洒热血的兵将因她后退?”
长孙鹿梦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乌麟轩早就厌恶极了她的掣肘,把她驾到这个位子上,就是让她自食其果。”
“妈耶……”陆孟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咬起了自己的手指甲。
跟着系统一起吐槽:“这个混蛋玩意,他明明说他喜欢闺秀……他自己就是个闺秀。”
长孙鹿梦继续说:“第六个穿越者是咸鱼,是我精挑细选,美丽又废物,完全对权势不感兴趣,随波逐流没有任何危险,完全可以当个后宅花瓶那种。”
“我想着,乌麟轩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至于后宅容不下一个花瓶。”
陆孟稍微有点代入感了,结果就听长孙鹿梦说:“他确实对这个最好,甚至很宠,咸鱼也很适应被宠,本来很完美,都过了八年。”
“但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抗争,不光在乌麟轩夺位顾不上她的时候,被人劫持掉了三个孩子,还被彻底驯化。”
长孙鹿梦痛心疾首:“她彻底失去了自我,连穿什么衣服、梳什么发饰、每天吃什么、去几次茅厕、说几句话,都是规定好的。”
“后来乌麟轩登位初期太忙了,顾不上她,她就开始像个萎缩的秧苗一样,伤心欲绝。”
“咸鱼耳根子太软了,宫宴上被二皇子的妻子蛊惑,二皇子的正妃魏漱玉,说能够让乌麟轩回心转意,咸鱼就信了。她被二皇子乌麟州多次利用,最严重的一次带回乌麟轩寝宫一盆培育过后的毒花儿,让乌麟轩短暂失去了行动能力,险些丢了性命。然后二皇子被逼到绝路之时,让乌麟轩在他自己和女人之间做选择,让乌麟轩放下武器放他走,乌麟轩没有选。”
“没有选?”陆孟疑惑。
“对,他只是让咸鱼闭眼,然后下令射箭,对他来说,一个玩偶,愚蠢到危及他自己的性命,就没有必要留着了。”
长孙鹿梦说完,两个人又一起沉默了。
要是长孙鹿梦有实体,这会儿两个人肯定勾肩搭背一起抽烟呢。
“听了这些,你还爱他吗?”长孙鹿梦问。
陆孟说:“……说真的,我没实感,大狗在我眼中,不是这样的。人不能因噎废食,我不能因为他前几辈子是个魔鬼,就否认他这辈子和我之间的一切。”
长孙鹿梦说:“我懂,我看他跟你摇尾巴,撒娇,玩情趣,也觉得很魔幻。”
陆孟又好奇问:“前面的攻略者都这么厉害,那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长孙鹿梦:“实不相瞒,你是我彻底放弃之后,随便在大马路上拉来的。”
陆孟:“……这可听着不像什么好话啊!”
“我也觉得离奇,你明明就只是个三千世界当中完全不起眼的普通人性格。”
长孙鹿梦感叹,“脑子有,但是不多,性子和刚烈不沾边,但又不肯彻底低头。不闺秀、不魅惑、没大能力、还娇气,骗人的时候都能让人一眼看透,又没有任何东西的加持,我以为你活不过十天。”
“所以你前期干脆潜水不出来,”陆孟攥紧拳头,阴阳怪气道:“感情你等着我死呐!”
“你现在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没金手指就算了,你到我这儿就消极怠工,连剧情都不告诉我!”
“对不住。”长孙鹿梦说,“是我自己放弃了,不想活了,我觉得我再也逃不脱‘乌麟轩’这个魔咒,所以自暴自弃。”
“那我呢!你把我拉到这个世界,我的命不是命吗!”陆孟在脑中激情质问。
“你就算是在这个世界死了,也不会真死。”长孙鹿梦说:“所有的穿越者都是一样的,你们死了,就能回到你们的世界。我将你们拉进来,你们的世界时间是不流动的。”
陆孟愣住。
还真和她想的一样!
她死了就能回去啊啊啊——
“我又怎么可能盼着你死?你是我最后的机会,你死了,我就再也没有机会获得自由,我还会被抽出觉醒意识,跟他重来,陷入死亡循环。”
长孙鹿梦说:“再说最开始我不吭声,是因为你如果连一开始都不能混过去,你后面也没可能在乌麟轩手下活着。”
“你让我意外,应该也让乌麟轩意外,你总能让乌麟轩动杀念,却没等他实施行动,就能阴差阳错地打消他的念头。后来我不吭声,是因为我发现,我越是尽心帮的人,最后死得越惨。我对世界,对乌麟轩粗浅的认知,反倒干扰到了穿越者的判断,所以最后一次机会,我让你自己来。”
“你每一次都在他的底线上游走,我无数次以为你会死,你甚至自己让人制作了必死的药,我对一切彻底丧失了希望……”
陆孟咽了口口水,知道长孙鹿梦惨,但是不知道从何安慰,她一路走来也是艰难万险。
但是她觉得有一个地方不对。
陆孟忍不住替乌麟轩解释了一下,说:“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乌麟轩不需要攻略,用不着拿捏。他没有心理创伤,不是那种其他小说里的典型美强惨,也不用拯救。他是个完完整整的,有血有肉的人。”
“穿越者和你其实都陷入了一个误区,就是干不过他、拿不住他、不让他爱上、世界仿佛都无法继续了。你们完全可以求共存,就是比如第一个女将军,她如果不趁机斩断乌麟轩的党羽,囚禁他,而是用拉他一把,换取自己的婚姻结束,那她说不定会成为乌麟轩的女将。”
“他性子很开放的,他容得下女将的,我没嫁给他的时候,他就全力推了长孙纤云上位。而且他听劝的,不能是逼他那种劝,你直接说就行了,让他不要枉造太多杀孽,他听的。”
“当然了,他混蛋的时候确实混蛋,但只要不跟他谈感情,其实他真的是个天生帝王骨。”
陆孟说,“可能因为我现在爱他,忍不住替他说话,这也算人之常情吧。但我一直都是他的事业粉,不需要把事情搞得太复杂嘛,他不爱女色,就做他属下,他是很爱才的。他二哥本来是个不小的威胁,有脑子有手段,还是个皇子,因为有才,到现在还活着呢。”
陆孟说:“他这个人谈起感情实在不行,永远不停地试探,控制欲其强,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让人疲惫,让人心碎。但是你直接告诉他什么不行,他也会收敛的。”
陆孟说到这里笑起来,说:“他不听你说话,你直接打他,他就听了。”
长孙鹿梦:“……”她想到陆孟确实一直在用这种最粗暴和直白的方式。
第130章 咸鱼赚定
长孙鹿梦听到陆孟这种说法,半晌无言,但是仔细一想,仿佛确实是这么回事。
乌麟轩这个人不能忍的事情太多了,说不定哪里就触发他想要杀人的雷点,在他爆发之前,你甚至察觉不到一星半点他不悦的苗头。
但是他竟然能忍被人打,甚至被挠得满脸花儿。辱骂好像也行……长孙鹿梦记得,陆孟曾经说他不如畜生。
他或许也极度愤怒了,还处心积虑真假参半地给自己设计了一场受伤,想要以苦肉计牵制陆孟,但最后没有成功,他也放手让陆孟走了。
“是了。”长孙鹿梦似乎恍然大悟,“你从没有试图攻略他,没有试图拿捏他,一直在求共存而已,甚至想要离他远远的。”
“原来是这样……”
“你爱他不会超过你自己,就不会被他驯化,失去自我。你不爱权,就不会和他势力冲突。你爱的只是他的钱,那玩意他有得是,所以他能忍。甚至你爱他的色,他也能给……你心思单纯,一眼望到底,你甚至有一堆缺点让他能够随时拿捏,他觉得你没有任何威胁,所以他才会唯独对你放松警惕。”
长孙鹿梦说:“你很大方地依赖他,不会因此自卑懦弱对他有所忍让,你又不会完全依赖他,因为你从没有放弃你的家人。你始终固守你的底线,让他清楚明白的知道,什么不可以。”
“你完美避开了所有死亡条件,你简直像是为他量身定制。”
陆孟:“……这话我也不敢苟同,我不是为谁定制的,我就是我而已。我还觉得他是为我量身定制的,长得俊,又有能力,能让我一直躺着。我就是个普通人而已,我甚至没有容貌的加持。”
陆孟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长孙鹿梦笑起来,陆孟听她的笑声,觉得长孙鹿梦心情总算明媚了一些。
“反正事情就是这样,”长孙鹿梦释然一般说:“无心插柳柳成荫,他被你影响,成了现在这样,他爱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杀你,我自由了。”
陆孟坐累了,把披风散了散,躺在地上,倒也不觉得凉,这几个故事听了一身热汗出来。
她躺在地上,看星星,说:“其实也很简单吧,他接受能力很好,超出封建禁锢的那种好。他当然知道什么是正常的,他只是想要一份正常的感情吧。你说他谁也没有爱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