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揉一揉……”她尾音轻了,蹭着皇帝的掌心过去,重新搭上了皇帝膝头。
他在萧沁瓷的话语里生出燥意,那被她足尖踩过的地方更湿。
他拿起软布将她双足裹进去,一点一点慢慢拭过,哑声说:“朕先帮你擦干。”
萧沁瓷足尖轻点,慢慢滑进去,半月弧的凹度嵌进硬物,从足心爬上来细密的痒意。
“擦得干净吗?”她轻声问。
皇帝不语。他克制地隐忍,但都做了无用功,萧沁瓷太过熟悉,知道怎么让他一点就着。
他额上跳了汗珠。
萧沁瓷把自己陷进了潮热地,在那浪潮漫过磐石时缓声催促:“快点。”
他还没擦干净,就要细致地帮她揉腿。皇帝在她的催促里揉过雪白足弓,又揉过她腿上软肉。
他在天长地久的熟悉中同样明了萧沁瓷喜欢怎样的力道。
那点痒从脚背到小腿,绵绵攀上膝头,绕过双膝蜿蜒至脊背,最后停留在后颈。
渐渐变得刺激。
萧沁瓷细白的颈后仰,盈着薄汗。
他们都不出声了。
殿里只闻细密的喘,压不住。
……
萧沁瓷重新洗过,褪了外裳滑进被,懒懒打了个哈欠。
皇帝也换了身衣,俯身下来帮她紧好被角,道:“朕去外间。”
“你不陪我睡么?”萧沁瓷半阖着眼,方才的水光还没散干净,瞧着有些倦。
“风寒还没好,”他克制地擦过萧沁瓷额角,“怕过给你。”
“你不在,”萧沁瓷扯着他袖,“我睡不好。”
他身体还没凉下去,心又变得滚烫,但他还是强硬着道:“别闹。”
萧沁瓷没放手,轻轻说:“一起睡而已,怎么会过给我?”她顿了一顿,道,“还是说,你想做什么?”
她眼一抬,便多了欲说还休的意味,春情余波还湿漉漉的缀在她眼底。
萧沁瓷的固执是外软内硬,很少改变心意,皇帝对此再清楚不过。
他叹口气,到底是没逆过她的意思,抱着她睡了。
……
病去如抽丝,皇帝这场病缠绵了几日,已好得差不多了。
连日来的辗转反侧在这一夜烟消云散,两个人都难得睡了好觉。
翌日皇帝起身时枕侧已早早的冷了下去,萧沁瓷去了前殿,叫人把药温着,皇帝一醒就端上来。
皇帝喝着药,想起来昨日那桩事,把梁安叫来,让他把那宫女从御前调走。
梁安闻言一顿,斟酌着道:“娘娘已经把人调到南苑去了。”
皇帝一怔,继而失笑。
只是桩小事,萧沁瓷没放在心上,但这小事背后蕴含的意味却不得不让她重视。
她想起搬到行宫之后就很久没有消息的太后。萧沁瓷进宫之前太后连同仅剩的几位太妃便都被迁了宫,彼此互不相扰,她忙着平衡前朝和后宫的事,也压根没有想起过。此时思绪陡转便觉从前那些往事都恍如隔世了,再想起来也没什么感觉。
只是心上会蒙上一层阴翳。
萧沁瓷入宫就是源于太后无子,需要固宠,如今她也会陷入这样的尴尬境地。
当年太后离宫时说有朝一日萧沁瓷会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似乎正在应验。
或许是因为曾经的往事,萧沁瓷厌恶孩子。她恐惧于任何可能会使自己变成工具的事,她觉得孩子只会是在她身体里敲骨吸髓的怪物,会耗尽她的骨血。
这是她能主动选择的事。
借着这个机会萧沁瓷又着手准备重新安排六局的女官,放了一批宫人出宫,后宫空寂下来。朝臣还以为这是皇后地位动摇的表现,纷纷上书要求采选。
之前叫嚣着废后最厉害的褚御史,如今又开始频繁上书要皇帝广开后宫,指责皇后独占后宫近十年却一无所出,倘若皇后贤德,便该主动为皇帝纳妃,而皇后无德,便不配再居后位。又说帝后情深,也可将旁人的子嗣记在皇后名下,这样皇后也不至于为人诟病。
皇帝没看他写得天花乱坠的折子,问:“听闻褚御史对夫人情深意重,自年少时携手便不离不弃,传为一段佳话?”
褚御史出身贫寒,早年苦读,家中全靠夫人辛苦支撑,因此累坏了身子。后来他高中,又平步青云,朝中有高官想与他结亲,被他断然拒绝。
是以都说他情深意重,传为佳话。
见褚御史应了,皇帝又问:“听说你府上二子三女,俱是妾室所出,如此也能称情深意重吗?”
褚御史正色,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臣的夫人贤良,自是不愿臣为难,做出这等不孝之事。”
这是在拐弯抹角地骂萧沁瓷善妒无德了。
皇帝不疾不徐说:“褚御史多年来为朕分忧解难,劳苦功高,既然夫人如此贤良,那朕也该赏一赏她。”他略微思索了一番,“就封褚夫人为郡君,再赏明珠一斛……褚夫人这样操劳,想来伺候的下人也不够尽心尽力,再赐夫人几个仆从,让他们好好伺候。”
褚御史被生生气晕了。
回到家中后看到皇帝赐下来的几个“仆从”,又生生晕了一次。
端阳听闻此事后还跑到萧府趴墙头看过热闹,萧府与褚家一墙之隔,那边褚御史青着脸要把人打发得远远的,被皇帝赐下的人不轻不重地堵回去:“我等是陛下所赐,褚大人想抗旨不成?”
端阳听墙角听得津津有味,末了还点评一番她皇兄赐下的那几个人,笑了好几日,直到萧瑜受不了把她请走。
她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拉着萧瑜的手,道:“我就跟你说过,我皇兄这个人,骨子里坏着呢。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他想做的事,旁人反对也没用。”
萧沁瓷反而是最后知道这件事的。
这几日朝上陡然沉寂下来,都害怕皇帝心血来潮也给自家夫人赏赐一番。
这些年来皇帝手段日益温和,倒让人忘记他行事是个不择手段的了,连弑君夺位的骂名他都能担,区区给臣下的夫人送几个面首算什么。
偏偏天子所赐,打不得骂不得,连撵得远远的都不能,还只能日日看着他们在自己夫人身边嘘寒问暖,都说男子爱俏贪鲜,女子也不遑多让,听说前头褚夫人还处处拘谨,如今也能心安理得地使唤起人了。
萧沁瓷在空闲时给他剥着橘子,道:“陛下这主意,也当真想得出来。”
皇帝不置可否,看她慢慢把橘瓣上的白络撕干净。
“朕也是男子,如何能不知道他们的想法,”皇帝道,“许多东西不过是拿出来约束旁人的,换到自己身上就受不了了。”
御史们不怕罢官丢爵,自认是在为国尽心,说不准还做着青史留名的美梦,皇帝不想成全他们,倒可以让他们换一种方式“青史留名”。
萧沁瓷递了一半橘子给他,皇帝不喜欢吃橘子,勉为其难地接过来吃了。
那橘子有点酸,萧沁瓷吃完后用湿帕子拭手,皇帝看着她,接过帕子替她擦着。
是一贯的耐心细致。
“你——”萧沁瓷突兀道,只说了一个字又戛然而止。
“怎么了?”皇帝握着她手缓缓收拢,像是将冷玉藏于掌心,也像是一并将她的犹疑、踟蹰、担忧都一并握了进去。
他全都知晓。
萧沁瓷亦看着他,最终还是摇摇头:“没什么。”
皇帝没再问,只是将她揽进怀中,轻吻了一下萧沁瓷额角,低声道:“别担心。”
他已这样熟悉萧沁瓷,她的心思幽深但并非无迹可寻,在亲近的人面前萧沁瓷其实是个很好读懂的姑娘,如今她也这样渐渐敞开自己。
他总是能护着她的,无论风雨。
又过几日,不知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传言,说中宫无子其实是陛下身体有碍,有朝臣特地去太医署堵了负责天子脉案的陆川,向他求证,陆川吓得当场就冒了冷汗,答得含糊,匆匆将人送走。如此一来反而让大臣们都琢磨起这桩事的真实性。
若当真是天子——
朝臣细想之后反倒出了一身冷汗。他们可以攻讦皇后无子,但是天子不能生育之事一旦传出——
一时都噤若寒蝉,纷纷沉寂下去。
萧沁瓷当然知道这流言是如何传出来的,没有皇帝的授意,陆川不敢这样做。做都做了,皇帝不曾主动在她面前说起,整日里跟个没事人一样,萧沁瓷也不问,只是翌日刘奉御来请平安脉,萧沁瓷私下向他问起生育之事。
刘奉御微讶。这些年来他一直负责给萧沁瓷调理身体,上次萧沁瓷问及此事还是六年前了。
这些年来萧沁瓷再没问过,他记着皇帝的命令,也不会主动提及。
“娘娘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
“倘若生子是否会有损本宫的身体?”萧沁瓷想问的只有这个。
刘奉御不敢托大,道:“女子产子,本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臣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问题,只是娘娘的身体经了这些年的调养已颇为康健,只要悉心照料,想来应该是没有大碍的。”
萧沁瓷又是沉默,刘奉御在那阵难捱的寂静中捏紧了手心的汗。他自然知晓前朝的风波,也知晓皇后特意问起应当是有了松动。
最终萧沁瓷轻声道:“本宫不要应当,”她紧盯着刘奉御,“若是本宫有闪失,就算陛下愿意放过你,萧将军也不会放过你。”
萧沁瓷声音放得愈发轻,在刘奉御涔涔冷汗中道:“本宫无碍,你满门才会无虞。”
顺其自然吧。她已地位稳固,她已大权在握。萧沁瓷按下纷繁思绪。
亲生子又如何,指望别人是最愚蠢的做法,这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人能靠得住。
萧沁瓷再明白不过。
但是——
她望向殿外融融春光,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二十岁的萧沁瓷自私、冷酷,只爱自己,只想及时行乐;三十岁的萧沁瓷依旧自私透顶,有个自己的血脉总比来日去扶持旁人的儿子强,也更名正言顺。
至于其中有多少是出于她想要有个自己同李赢的血脉,她不愿细想。
明成十五年春,皇后有孕,帝大赦天下。
第116章 番外7
明成十五年的春来得很迟, 三月眼见着到头了,宫里还是有些冷清。开春时皇帝便带了人去猎场春猎,萧沁瓷一贯不喜骑射, 经了这么些年皇帝手把手的教导她也还是不行。
最近萧沁瓷总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皇帝有心想叫她出来散散心, 结果她出来之后还是只肯在高台坐着,赐了彩头叫随驾的贵女们自去射猎,自己便不肯动了。
“娇气。”皇帝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