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不再惧怕他的威胁,连身手都变得如此厉害。
“你如何......”他问。
魏循一开口,魏衡便知道他要说什么。
根本不想听他说废话,当即开口打断了他。
“二皇兄是要问我如何与从前不一样了,是吧?”
反正都已经暴露了,遮也遮不住,还不如直接说了。
眼下他在封地,也不会去到京都,便是将真相讲出来也没什么影响的。
魏循怔怔的看着魏衡,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其实他十分想要知道是为什么,可自己跋扈惯了又拉不下来那个脸面来问。
魏衡对他简直了如指掌。
见他这般模样便知道他是何意,也没有犹豫,直接道,“那可都是因为皇兄,若不是皇兄,臣弟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去学武。臣弟其实从未想过要与你争什么,只想同母妃一起过过安稳日子,可是你们却不给我这个机会,还纵容下人欺负我们,为了活下去,臣帝只能学武防身。”
这番话没叫魏循有所感触,倒是将尹宛给听的鼻子一酸。
抬头看着魏衡,眸中满是心疼。
“夫君你受苦了。”她小声说道。
魏衡心中微动,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笑了笑,“无碍的,都过去了,现在有你在我身边,夫君觉得那些个曾经都不值一提。”
曾经他是身在泥淖,可是尹宛拉了他一把,他便已然身在光明。
魏循此刻还跪在地上,见自己做梦都想要得到的人抱着他的弟弟夫君夫君的唤的亲热不已,便觉得妒火丛生。
那些个什么武功不武功的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眼里心里想的都是誓要夺回尹宛。
不论用什么法子,只要能做到就行。
他抓着那剑试图站起来,再也不想用此等辱人的姿势示人。
可是想不到第二次还是被魏衡按了回去,他单手执剑的力气竟都比他双手的力气大。
再次被摁在地上起都起不来,魏循气极,恨他恨的牙痒痒。
但即便恨意如山,他也还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去对付魏衡,只好气急败坏的吼道,“便是这般又如何,你能拿孤怎么样,还不是乖乖的受着。孤劝你赶紧将孤放了,否则一定要你好看。”
哎,骄傲的二皇兄啊,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除了耍嘴皮子,你还会什么?
魏衡讥讽一笑,也不给他松绑,反而将手里的剑按得更重。
“臣弟就知道皇兄定不会承认错误的,也没关系,不认便不认吧,反正认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过去的事臣弟可以不计较,但是皇兄方才欺负我的人这件事还没完呢,你就这般想急着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就算不真的去杀他,也要好好吓唬吓唬他,锉锉他的锐气。
看他往后还敢不敢再做这等下流龌龊的事。
只可惜啊,魏循骨子里便不是个好人,当然也不会如魏衡所愿。
自己这个身份压不出魏衡,他便想着又将父皇搬出来压他。
这一招自小用到大,屡试不爽,相信今日也是一样有效。
他抬手指着魏衡,咬牙切齿的说道,“魏衡,孤劝你还是莫要太过放肆。你该知道宛儿她本来就该是我的人,若不是被你撞到,你就算是再修八辈子的福气都娶不上她。”
“不是孤说你,你也不拿块镜子照照自己,就你这样的配得上坐拥三十万大军的尹家女婿吗?你配不上!你能给她幸福吗,你也不能,只有孤能。”
“孤不仅能,还能让她母仪天下,做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你呢,你能给她什么,除了用一张嘴蛊惑,在这弹丸之地还能给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孤劝你趁早放手,将她还给孤。”
要说一个人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尹宛还真的是没见过,只觉得恶心至极。
她再也忍不住,扭头看向魏循,大声斥道,“太子殿下你当真是自信,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想要那母仪天下之位?还有,我不是什么物件儿,不是你说想要拿走便能拿走的。”
呵,难道她不想吗?
不想的话,为何还口口声声的说要与他成亲,要与他相守在一起?
归根结底还不是有皇后之位诱惑。
别以为现在说的那般冠冕堂皇,就能遮掩住过去那些个小心思。
一直以来,在魏循的心里,权势始终排在第一位,其它的自然是要靠后的。
尹宛走后,他确实很想她,但是也只限于想将她要回去好生利用。
什么情爱之事还是得靠边站。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还是说得极对。
用在魏循身上,简直不要太贴合。
到现在为止,他想的还是将人要到自己身边,再用情爱捆住她,再将人好好利用榨取干净。
为此,他不惜说谎。
“宛儿,孤不是那意思,孤只是想让你回到孤身边,你千万别被魏衡所蛊惑。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再翻不出什么大浪,一辈子只能窝在小小的凛州。他给不了你幸福的,只有孤能给,你快过来,到孤怀里来。”
还越说越来劲,竟敢当着他的面要人。
魏衡气不打一处来,将剑朝魏循的脖颈移了一寸,那锋利无比的剑刃便不偏不倚的抵在了那皮肉之上。
“住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一刀了结了你?”
冰凉刺骨的感觉瞬时便从那脖颈之处传来,吓得魏循一下僵住。
他一动都不敢动,垂目望着那刺眼的剑威胁道,“你若是敢伤孤分毫,父皇一定会让你看好的。”
“是吗?”魏衡已经被他刺激的红了眼,他将利刃又往前移了半分,“不若你试试?”
屋中十分寂静,静到都能听到剑刃割破肌肤的微弱声音。
刺痛便从那处传来,疼的魏循脸都白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魏衡就是个疯子,为了尹宛竟然疯到如此地步。
若是自己执意要与他纠缠,怕是今日真的会交代在这里。
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他忙软下来,急道,“住手,你快住手!皇兄不过是想同弟妹开个玩笑,并没有真的想对她如何,你看,她不是都好好的吗,五弟你快放了皇兄。”
缩在魏衡怀里,尹宛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当着是气狠了,大有真的要杀了魏循的意思。
想着诛杀储君形同弑君,是要被以谋逆罪赐死的。
她吓坏了,忙扯着他的衣襟摇摇头,小声提醒,“不要!”
尹宛知道他一心为她,她很感动,但觉得实在是没必要为了她丢掉性命。
一命换一命杀了魏循,委实不合算的。
魏衡表面看似已然被刺激的发狂,但其实并没有失去理智。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也知道下手该轻该重。
划破魏循的脖颈只不过是给他一个教训,才不会真的去杀他。
眼下自己还处于劣势,一时冲动杀了他不会有益,只有弊。
只要太子的死讯传回京都,那么第二日便是他的死期,他母妃的死期,还有尹宛的死期。
魏衡向来稳重,断不会做那冲动无脑之事。
他没有说话,只是垂目看了眼尹宛,摇摇头,表示要她不要担心。
看他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有自己的打算。
尹宛当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松了口气。
魏衡收回目光,看向魏循,眸光都变的锋利不少,“放了你?就凭你一句间简单单开个玩笑就想翻篇吗?做梦!”
魏循气得半死,却也不敢咒骂,只能忍着。
“那你说,你想如何才能放了皇兄?”求生的本能让他不得不拉下脸面来求他,“只要五弟说出来,皇兄什么都能答应。”
他想过,最离谱的要求不过是太子之位。
可即便他敢要,父皇就会给吗,当然不会。
魏循便是拿捏住这一点,才会回答的如此之快,还说什么都可以答应。
魏衡也不是傻子,他所求不过是为了给尹宛讨个公道,从来都不是那什么高位。
“好啊,那皇兄便在此跪着向臣弟的妻子叩头谢罪,而后离开王府,这件事就算了。”
魏循着实没想到会是这种要求。
叫他离开王府还能做到,但若让他堂堂储君给一个女人下跪叩头,却是他万万做不到的。
“道歉可以,下跪叩头不行。”他说的很是大义凛然,“从古至今只有臣子百姓叩拜君主,从未有君主去叩拜臣子百姓。”
“照这么说皇兄是不答应了?”魏衡冷冷说道,“既然如此,那休怪臣弟将皇兄登堂入室侵扰弟妹一事传扬出去,你若是名声扫地失去民心,可怨不得臣弟。”
名声扫地,那还得了。
魏循一听,这么严重,哪里还有心思去计较合不合礼数的,连忙道,“好好好,皇兄照你说的办便是。”
他倒是能屈能伸,俯身便朝着尹宛叩了三个头,“都是孤的错,不该前来侵扰弟妹,孤在这里向弟妹道歉,还请弟妹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孤吧。”
事情闹到此等地步已经不算小事,尹宛便是再生气也不能再继续纠缠下去不依不饶。
她虽不情愿原谅,但也只能原谅他。
“好了,太子殿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希望您往后能规规矩矩的莫要再行那龌龊之事。还有,稍后便请您离开王府,移驾驿站。”
可别在这里搞些小动作害人了。
魏循如获大赦,“好,孤马上离开。”
他立刻便要起来,但魏衡并未放手,还将他按着不动。
魏循眸子一沉,“五弟,你这是做什么,说话不算话吗?”
尹宛也以为魏衡心里不爽利,不想放太子,怕他一冲动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忙劝道,“夫君,行了,够了。”
她说够了,魏衡这才动了动,将剑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