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浴桶里的热水换了三次。
直到后半夜时,整个王府才算是真正安静下来。
尹宛觉得自己真的被魏衡吃的死死的,根本没机会逃脱。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觉得,自己居然在某一刻有过一种骇人的举动,去迎合他。
吓得她赶紧告诉自己,过分了,以后坚决不能这样。
魏衡心满意足,甚至还有些小自得。
......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到了午时。
下人进来伺候她穿衣洗漱之时,尹宛看见春见忙道,“春见,你快去寻些避子汤来,我怕我再这样下去真的要有身孕了。”
她还没想好要生孩子的。
生孩子是大事,怎么着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糊里糊涂有个孩子该怎么照顾她都不知道,生之前起码要先了解了解才是。
春见迟疑了一下,说道,“王妃,你真的要避子汤吗?被殿下知道怕是要大发雷霆的。”
尹宛点点头,显得很是迫切,“要的,我还没准备好要孕育一个孩子,就算是要生,那也得等我做好心理准备吧。你悄悄的备药,他不会发现的。”
主子这话的意思春见是听明白了。
她似乎是已经打算好留下来,不再想着走,也想要会生孩子。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个消息倒是挺令人欢喜的,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中间慢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王妃你等着,我这就去准备。”
春见飞快的跑去备药,晚膳之前,便将药呈了上来。
尹宛端着那药,看着黑乎乎的一碗闻着还有点刺鼻,就有些害怕。
她从小怕苦,吃这种药简直要命。
这个时候,魏衡同尹颢一道从客房往书房走去,经过小厨房的时候,便闻见空气中飘着一股药味。
他很纳闷,府里无人生病怎么会有药气。
直到尹颢无意间说了一句,“诶,妹夫,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藏红花和麝香的味道?”
他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这是什么药。
当即脸色变的十分不好看。
他对尹颢道,“大兄,你先去书房,我有个东西落了,回去取一下。”
尹颢点头应下,背着手,怡然自得的独自朝书房走去。
见他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魏衡飞也似的往清心苑疾去。
进门的一刹那,正好看见尹宛端着碗往口中送。
过去阻止已来不及,他立刻捡起地上一块鹅卵石朝那碗飞掷过去。
瞬间,便将那碗打翻,摔在地上碎的七零八落,黑色的药汁溅的到处都是。
主仆二人吓的尖叫一声站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人气势汹汹的跨进门来。
“王爷!”春见哆哆嗦嗦的行礼。
魏衡第一次发了脾气,“滚出去!本王不允许你们谁都不准进来。”
春见吓得赶紧退出去,心里担心着主子,后悔非常给她弄这个药来。
本来做的很隐蔽的,但是没想到还是泄露了。
尹宛呆呆的站在那碎碗旁,手足无措,心中慌乱不已。
她惨白着一张脸看着大怒的男人,像是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般小声问道,“殿,殿下,你怎么来了?”
魏衡眸色沉沉,不曾说话。
他朝那地上的汤汁看了一眼,眸子微眯,眼底暗的可怕。
片刻之后,忽地向前,将尹宛拦腰抱起,进了内间寝房。
第80章 080
尹宛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魏衡动这般大的怒气, 惶恐不已。
身上这些日子被宠出来的娇气与底气一瞬间被撕了个粉碎,连渣儿都不剩。
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周身被通天的寒意包裹着, 吓都吓傻了。
哪里还有空余的思绪去想挣扎不挣扎的。
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唯有一点还清晰可见,那便是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当时春见提醒的时候,她还觉得无甚紧要。
想着魏衡不是口口声声说宠她爱她么, 说什么事都由着她, 只要她想如何便如何, 只要不走便是。
眼下就只是要吃避子汤, 想来被他知道会大发雷霆也不大可能。
毕竟他不舍得啊。
谁知道, 这男人竟然真的动了怒, 还是她从未见过的程度。
外间与内间本就是一门之隔, 魏衡将人抱着几步跨了进去。
内室虽大,但他腿长, 三五步便到了榻前。
二话不说, 将人丢在软绵绵的榻上。
知道她自小娇贵,受不得硬榻,早前就命人将榻上的一应物件都做得十分软和。
便是被丢上去, 也不会受到一丝伤害。
尹宛整个人陷在软软的被褥之中的时候,思绪才回来了那么一点。
望着站在榻前不说话, 也没什么表情的人,她忙道, “殿下, 你,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忽然这样对我?”
就在方才清醒的时候, 她决定了,先装傻充愣看看。
就说自己不知他这般是为了何事,若是无用,便撒娇试试,看看能不能让他消消气。
因为他现在这样看着自己,她真的快吓死了。
虽说平日里不想他老是想着与她做那种事,但是那时候他至少是温柔的啊。
不像现在,整个人冷的可怕,像是随时都能将她丢去喂狼似的。
若是让她选,她宁愿要那个温柔的人。
魏衡见她一脸茫然不知的看着自己,还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就想冷笑。
这是做了坏事还要他当做无事发生,就此揭过吗?
怎么可能。
那碗浓浓的汤药可是杀人的武器,杀的还是他们的下一代。
叫他这个想要时时刻刻都想当爹爹的人该如何自处?
今日站在夫君的立场,他定得做些什么好好管管她才是。
不然这回放任了,往后再管就难于登天。
自己又爱宠她,她稍稍一闹,他便招架不住。
今日无论如何都得忍了。
他冷哼一声,沉着脸盯着尹宛说道,“宛宛当真不知夫君生气是为了什么吗?”
尹宛连连摇头,不假思索的回答,“不知,殿下你怎么忽然生气了?”
要装就往死里装,咬死自己不知,看他能如何反应。
而且,她不仅要装作不知,还要向他先撒娇告状,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你突然扔了一块石头进来,都把我吓死了,殿下不是口口声声说在乎我心疼我吗,你这般分明就不是心疼我,你在说谎!你在骗我!”
小姑娘说着,就抱着软被呜呜抽泣起来。
这些日子,魏衡总是各种算计她,尹宛虽没那脑子尽数学会也去算计他。
但她怎么着还是跟着耳濡目染,学了些皮毛的。
就拿哭哭啼啼先表现出自己很难受,被他吓到这一点来说,便很好了。
魏衡心疼她,见她这样,就一定会心软,会将这事翻片儿的呀。
说不定,还允许她喝避子汤呢?
只可惜啊,始终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她这点小心思在魏衡那里,便是连个芝麻粒儿都不算得上。
人家略微动动脑子,便知道她想干什么。
不过看见尹宛如今学会对他撒娇先发制人,魏衡倒还是挺欣慰的。
可是呢,欣慰归欣慰,生气归生气,管束归管束。
这是三码事,不可混为一谈,得分的明明白白。
他又冷哼一声,面色不改,依旧暗的可怕,语气中甚至染了怒意。
“莫要装傻,宛宛以为夫君不知你在作何吗?”他朝那外头隐约能看见的黑色汤汁瞥了一眼,“夫君并不曾要你喝这种药,更不曾让你杀死我们的孩儿。”
“今日之事为夫当真很生气,不可能会因为你哭一哭闹一闹便能随意收场的。你自己想想,该如何弥补?”
尹宛一时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