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亮未亮,已是离别之时。
春宵苦短日高起,即使是在大雪纷飞的清晨里,两养对爱情鸟依旧面临分别的命运。
在牧彷醒来的一瞬间,他发现他的袖子牢牢被梁茉揪住了,脑海里面很荒唐的想起了汉哀帝与董贤同席而眠,因不舍惊扰爱人而割断袖子,固有断袖之癖的说法,这回他倒是懂了汉哀帝那荒唐的心思了!
不过还不等牧彷动手割袖子梁茉变睁开了一双眸子,昨晚闹腾得很凶,梁茉的眼下还有一层浓浓的黑影。
“要走了?”
“嗯,你再睡一下。”
“你要去见姐夫吗?”
虽然牧彷没有特意说出牧佛的身份,不过梁茉就这么匆匆见了战狼一面,也能猜出战狼的身份,只要看过这两兄弟的人,根本不会怀疑他们的血缘关系,这世上不会有这么相似的人了。
“嗯。”牧彷一清醒,好似又回到了原本那个冷静沉着的锦衣卫指挥同知,寡言少语,哪里还有昨夜缠着梁茉要她唤谅昔,想尽办法要她多心疼他一些的那副缠人模样?
梁茉倒是对他的反差习以为常了,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她浑身上下一个激灵,都说春寒料峭,此话不假,放在北方那更是无比冻人,那一瞬间脸皮都僵了。
“你睡下去。”看着梁茉那畏寒的模样,牧彷心里不乐意了,把她人往棉被里一裹,马上裹成了一个人体棉被卷,只有一张小脸露出来,看起来可爱的紧,牧彷满意了,只觉得自己做得特别好。
棉被卷一会儿就散了,梁茉迳自爬了出来,“送一送你再睡,再说了,昨夜没能跟姐夫说上话,姐姐身子不便,也送一送姐夫,好令姐姐安心。”
牧彷的动作一顿,顿时觉得梁茉要送的人根本是战狼,他只是顺便的。
心里头就是一揪。
另一厢。
战狼早早便睁眼了,可他半分不欲打扰梁薰的睡眠,梁薰睡得很熟,轻轻打着呼噜,战狼太喜欢她了,就连她的呼噜声在他听来都特别的可人,她睡得很沉,却不忘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角不放,大抵是想着清晨要送一送他,但她还是抵不过孕体天然的困倦,沉沉的睡着。
战狼轻手轻脚地扯出了自己的衣袖,梁薰不安的小手四处抓着,战狼心里一软,把自己的外袍迭好了一件,放在她的手边。
梁薰抓到了他的衣服,往怀里一揣,紧紧的不放手,好似在护着什么宝贝似的,战狼瞅着,更加的不舍了,在床畔静静望着她的睡颜一阵,战狼才依依不舍的在她的额心落下了一个吻,接着悄无声息的离了房。
他来到了北斗院的东角门,在那儿他等候了一会儿,远方来了一对璧人儿,战狼一眼就看到那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他的目光在牧彷身上稍做停顿,接着就把目光落在梁茉身上了。
战狼眯了眯眼睛,心里有种古怪的感受。
敢情他的兄弟还娶了他的妻妹?
那之后到底该用什么称呼啊?
这个问题短暂的停留在战狼的脑海里,可过不久他就决定了不多耗费心思去思考这个问题了,他的目光停住在梁茉身上。
梁茉和牧彷站定,牧彷望着胞弟,心中的情绪激动异常,不过他那张脸冷惯了,愣是瞧不出他有什么情绪。
“姐夫。”梁茉微微一福身,脆生生的喊着。
战狼的眸色柔和,微微一颔首。
梁茉也没有被冷待的不愉快,反而笑了起来,她只觉得牧彷和牧佛连性子都有点像,当他们冷酷的眼神柔和下来的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你姐姐就麻烦你多照料了。”战狼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他务实的很,交代的便是他心中最记挂的。
“这是一定的,也请姐夫多保重,姐姐记挂着您呢。”话说完,她握着牧彷的手,“或许姐夫对他不熟悉,我给姐夫介绍一下,这是我未来的夫婿,他叫做牧彷,也请姐夫多照顾他,我记挂着他。”
牧彷眸光低垂,望着梁茉,心中一阵感动。
“嗯,我会照顾他,我们会平安回来。”
牧彷和战狼四目交接,虽然不言不语,可是很神奇的,他们在这一刻是心灵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