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胸口的吻迹、腰间的指印、还有顺着腿留下的液痕......
穆离渊强撑的心墙在亲眼看到这个的一刻彻底崩裂倒塌了!
眼泪从酸涩的眼眶里一滴滴掉了下来。
他咬着牙忍,可藏不住身体的剧烈颤抖。
水杯翻落,里面的水洒了江月白一身。
“你怎么了。”江月白轻声问。
穆离渊说不出话,也不敢抬头,胸口的剧痛顺着经脉蔓延了全身,他浑身痛得发麻发软,实在支撑不住了,失去力气般缓慢地向下跪倒,把脸埋在江月白身前散乱的纱幔里。
口鼻充满了江月白身上的冷香——这个味道他无比熟悉,但现在是极度陌生,甚至极度残忍的。
他几次艰难地动唇,几次都发不出任何声音,除了哽咽。
他很想开口问问江月白难受不难受,有没有哪里疼......
可他连关心这种事情的资格都没有。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身份。
“怎么哭了。”江月白抚过他脸侧随着身子颤抖的碎发。
“我......”穆离渊埋在江月白身前不敢抬头,混乱地喃喃着,“我刚才被绳索划伤了......身上很多地方都破了......很疼......”
“没事的,”江月白搂过了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等我休息好了,就帮你治伤,抹了药就不会疼了。”
江月白的气息是温和的,心跳是平稳的。
紧贴胸膛时穆离渊甚至还能感受到江月白的身体在方才的激烈里留下的淡淡余温。
眼泪把江月白身上的薄纱全浸湿了。
穆离渊再也忍不住了,低头紧紧抱住了江月白——紧贴的身躯填不满胸前剧痛的伤口,他用尽全力抱着江月白,却感觉什么都没有抓住。
“师尊......”神思混沌时他错乱地喊出了这两个字,哽咽着喃喃,“师尊......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他不知道在祈求什么,也许只是在祈求这只是一场噩梦。
这场噩梦太痛了。
痛不欲生,
生不如死。
“你是不是伤口痛到神志不清,开始说胡话了,”江月白的嗓音还是淡淡的,和对待其他花花草草的态度一样,似乎打算给这棵可怜的小草一点安慰,“别哭了,我会治好你的伤的。”
穆离渊抬起头,在泪水晃动里看向江月白。
他的可怜能换到神明的怜悯,
但再也换不到师尊的宠爱了。
他忽然意识到,最可怕的失去不是生离死别,而是被忘记。
他人生的全部就只有沧澜山的雪、紫藤树的花、风雪夜归的剑影......
那是古旧到几千年前就化成了灰烬的东西,早就被全世界遗忘了。
可他还傻傻地守着这些灰烬,等着忘记他的人回家。
“师尊......”穆离渊颤抖着搂紧了江月白,小声问,“我好累、好困......可以这样睡一会儿吗......”
晚风穿过神殿,垂幔在薄冷的月光下无声飘扬。
江月白没有回答,只把手搭在了他的后背——似乎只是被折腾累了的垂手。
长夜就要结束了,遍体鳞伤的人终于可以自欺欺人地闭上眼。
闭上眼就不再是极其痛苦的一夜,
梦里是他依偎在师尊怀里入睡的幸福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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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缀花床
“再怀一次我们的孩子。”
穆离渊很满意狼王的寝宫。
倒不是因为整座宫殿有多奢侈繁华, 而是因为寝宫后面居然有一个大型厨房,各式用具应有尽有,仓库地窖堆满了各种从别处掠夺来的珍贵食材。
厨房是穆离渊最喜欢的地方, 在这里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一点价值。
北辰仙君是什么都不缺的,他们这些微不足道的蝼蚁们无论努力献上什么都还是微不足道。
但好吃的东西除外。
虽然也很微不足道, 但带着浓浓的人间烟火气——穆离渊感觉江月白似乎是喜欢的。
他试着用这里的食材做了几道点心。
做好之后尝了尝, 对味道很满意。一想到江月白醒后就可以吃到这些甜甜的东西,他心里也有点甜味。
景驰离开前吩咐王宫的侍从们照顾好江月白, 无奈江月白一直昏睡未醒,景驰只得勉强同意守卫和侍从们暂时听命穆离渊。
但狼王前脚一离开, 穆离渊立刻就遣散了寝殿内所有侍从。
很奇怪的心思。
他不想让别人看到江月白虚弱的样子。
这种虚弱太少见了, 连他都没有见过,别人更不可以看。
江月白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了, 期间穆离渊替江月白擦洗身子换好了柔软的衣物, 触碰时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江月白的虚弱, 不仅是身体、还有灵脉。
能把整座恢弘的神殿都折腾成断壁残垣一片废墟, 足以彰显那个怪物到底有多疯狂了。
江月白颈侧的红痕不仅没消, 反而弥漫开了, 成了一片殷红。
腰侧宽大的指印也成了深色,仿佛浓重的颜料洇透了苍白的宣纸, 在贪婪地向着更深处生长。
两腿膝弯下的红痕还清晰地保持着手指掐出的形状——穆离渊抚摸这些痕迹的时候甚至能想出来那个怪物都用了哪些姿|势......
看到这些痕迹是残忍的折磨, 但他却像自找折磨似的, 一遍遍反复地看。看得双耳都尽是沙沙的血流声,空气都变成了涩的, 吸进鼻腔有点疼, 咽进嗓子里想要咳血。
窗边的光影随着日升月落变幻, 穆离渊沉默地坐在床边。
只有江月白睡熟的时候他才敢这样光明正大地看, 他看了两天两夜,却不觉得时间漫长,只希望这样安静的时候再久一点。
旁人都不在,他守着江月白,有种平平淡淡陪伴着眷侣的错觉。
夜晚的时候起风了,微风吹过床榻,月光一般的纱幔蒙上了江月白的脸,穆离渊想去撩开,靠得极近时忽然停住了——
他忍不住顺着褶皱的纱描摹着江月白的脸,从额头眉峰、到眼睫鼻梁......
强忍了半晌,他俯身,很轻地吻了江月白的唇。
隔着一层纱幔,应当不算冒犯吧。
碰到江月白双唇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害怕,害怕江月白知道了会生气,更怕江月白的爱人知道了会生气。
但很快害怕的念头就被这个吻带来的强烈冲击感淹没了。
江月白的唇是冰凉的,却很柔软。
越含咬就越深陷进柔软。
淡淡的甜味透过薄纱,像在吸引着索取的人再深入一些......
失去理智的人忘情地深吻,咬住唇瓣吮吸,又卷着薄纱向里。
这个隐秘又放纵的吻有着极强的刺激感
喃颩
,让原本胆小的人忘乎所以,深吻时他抚摸着江月白的长发,穿插进发丝深处,可还觉得不够深,想要让自己的全部都陷进这朵柔软里......直到肮脏的地方抵到了江月白,他才猛地回神。
穆离渊慌乱地撑起身子!抿住唇压抑着喘气。
江月白没醒。
呼吸仍然是平稳的。
穆离渊松了口气。
他很久没敢再有任何动作。
等平复好情绪后,才颤巍巍地伸手,撩开了江月白脸上的纱幔。
湿润的纱在江月白唇边拉出了一道暧|昧的晶莹水痕。
穆离渊动作很轻地退开,半蹲半跪在榻边。
用手帕仔细专注地擦干净江月白的脸。
某一刻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卑鄙的行窃者,只敢躲在阴暗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摸一摸已经属于别人的珍宝。
“你的伤好了么。”
江月白淡淡开了口。
穆离渊被吓了一跳!擦着江月白侧脸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结结巴巴地回答:“还没......好、好了。”
江月白缓慢地睁开了眼。
江月白的眼睫很长,掀起的时候周围月光下的细小尘埃都随之飘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