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人,外面都说舍得给父母在福禄庄举办寿宴,定是孝子,母亲今年寿辰,可要预定福禄庄?”
赵御史呵斥:“那福禄庄是不错,可实在过于奢靡,我们清流世家,决不能有这种奢靡之风!休要再提。”
夫人不说话了。
中午。
赵御史:“今日怎的只有清粥白菜?肉呢?”
他看向夫人,眼神不悦。
他无肉不欢,全府皆知,清粥白菜根本吃不下去。
上首老太太端起碗,不咸不淡:“哦,是我吩咐的,我家清流世家,不能助长奢靡之风,以后还是都吃素吧。”
赵御史:“……”
-
市井之中,人人交头接耳——
“听说已经好些家预定福禄庄了,生意极好,预定早的人,专挑那上上吉日,怕是去晚了,半年内好日子都被定下。”
“这其他好说,寿辰只有那一日,婚嫁也早早定了良辰吉日,若是好日子被人占去,恐怕只能在家中举办。”
“啧啧,若是旁的钟鸣鼎食之家都在福禄庄举办,偏偏某家不去,那可就太寒碜了。”
……
礼部尚书府。
尚书:“不去,宴席哪有去别个家举办的?”
下人轻声道:“可若是别人家都去,外面会嘲笑我们尚书府寒碜……”
尚书微微一滞,半晌才道:“那先看看别人家去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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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议论声越发热闹——
“柳大诗人昨夜有幸远远看了一眼烟花,便写下两首好诗,据说震撼异常。”
“这算什么?那些世家公子该是有见识吧?竟然也都对福禄庄宴席上的菜念念不忘,据说几大亲王今日都没好好吃饭,心心念念。”
“那么好?唉,要是我们也能尝一尝多好。”
“我不敢肖想参加宴席,知道哪家要去福禄庄办宴席吗?”
“你问这个作甚?”
“我去送上两句祝贺,便在福禄庄外面围观烟花!”
“哎呀,好办法,我怎的没想到?”
……
兵部侍郎府。
侍郎担忧:“今日父亲身体不适吗?怎饭也不吃,回去躺着呢?”
下人:“老太爷说,他年纪大了,可能也就过一个生辰……”
侍郎瞪眼,呵斥:“胡说!父亲怎能说这样的话?父亲定会长命百岁。”
下人:“老太爷还说,就那么一个生辰,他想过得热闹点,想要京中人人皆知……”
侍郎:“这……我也不大好请太多人。”
侍郎夫人:“爹莫不是想要去那福禄庄过寿?”
房间里面,老太爷声音中气十足:“还是慧娘孝顺,深知我心!”
兵部侍郎:“……”
-
议论声越来越高涨,各家都在议论,但毕竟才第二天,也都抱着一颗纠结的心,蠢蠢欲动。
当天下午,消息更新——
“今日皇上同朝臣商议政事时,提到了昨夜安庆王府福禄庄之宴,皇上亲口御言,今年皇上六十圣诞,要放那烟花!”
消息一出,各府都炸了。
本就已经想去预定,但到底不想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此时再听到这个消息?哪里还顾得上是不是第一个?
郭侍郎家。
“夫人、小姐!庞家上门询问,可同意婚宴在福禄庄举办?若是同意,他们便去预定吉日,免得——”
话还没说完,夫人已经站起来,激动道:“同意同意,你快些去回话,让他们赶紧去预定,抢占吉日。”
说完,她激动地转身看向女儿:“庞公子不错,庞家也不错。”
女郎羞红了脸。
赵御史家。
赵侍郎看着桌上又是几碗白粥,一叠小菜,又看了看上首老母亲……
他道:“母亲,要不今年生辰,便在福禄庄举办?”
老母亲眼睛一亮。
赵侍郎吩咐夫人:“明日你去预定——”
老太太打断他:“什么明日?我这生辰又不能改,万一被人抢了日子怎么办?现在就去!”
夫人:“哎,好。”
赵侍郎:“……”
老太太:“来人,换一桌子菜,把老爷爱吃的红焖羊肉与鱼头汤都送上来。”
赵侍郎:“……”
兵部侍郎家。
老父亲躺在床上,**着:“哎呀,我要活不成了,怕是要带着遗憾去见祖宗啰。”
兵部侍郎想抓脑袋。
夫人看着外面,见一个小厮带着笑跑进来,她立刻站起来:“怎样?定下了吗?”
小厮满脸带笑——
“老太爷、老爷、夫人,那福禄庄人山人海,全都是预定之人,幸好我们去在前面,定下了老太爷生辰当日的福禄庄宴席。”
“每桌十两标准,烟花秀三箱,世子赠送一箱,一共四箱!因着我们日子较近,福禄庄管事建议我们多定几桌,当日恐怕会有很多客人到场,我已将银两交付,这是福禄庄预定凭证。”
老太爷直接从床上蹦起来,一脸喜气:“哈哈哈,太好了!来人,备车,我要出去亲自邀请老朋友们!”
兵部侍郎:“……爹,你刚刚还病着。”
老太爷头也不回:“我现在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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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太太:不给我办酒,吃你的小菜去!
兵部侍郎老头:给我办酒,神清气爽!
读者爸爸们明天见呀!
爱你们!
第16章 流行
张丞相府。
张丞相很不高兴,很很不高兴。
他自然听到了外面种种议论,也看到了无数马车带着银两,争先恐后赶往福禄庄预定的盛况。
原本就炒得沸沸扬扬,但都没决定要不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圣人金口玉言,瞬间打散他们的那点迟疑。
现在大家都在预定福禄庄,其他达官贵人自然也要跟上,生怕自己一个迟疑,错过了好的日子。
而且,这年头也绝对是有“流行”这回事,“流行”什么,那些人就疯了似的抢什么、买什么。
现在流行福禄庄,谁愿意让自己当被流行抛下的人?
只是——
张长知:“我就不明白,怎么才一天,整个京城就沸沸扬扬了?大家怎么都在议论福禄庄,都对福禄庄感兴趣?”
张长行摇摇头,也是一脸不理解。
福禄庄确实不错,烟花也着实厉害,但昨夜看到的都是达官贵人,消息要流通到市井中总需要点时间。
怎就才第二天,就这么热闹?
——他们对水军的力量,一无所知。
张丞相黑着脸看向张长行,终于开口:“我让你办得事情呢?这就是你办的好事?”
明明他是让张长行去打听消息,及时拦着京中权贵。
怎么丝毫不起作用,竟还一日沸沸扬扬?
张长行瞬间脸白了,他看向张长言:“这事老三知道,老三说交给他去办……”
死道友不死贫道。
张长行果断将锅丢了出去。
张长言心头一缩,抬起头,对着张丞相露出无奈的笑容:“父亲,我找了我各府兄弟,让他们拦着家里人,暂时观望一二,甚至还隐隐透露我府上不看好福禄庄……”
——不,他让他的所有兄弟赶紧说动家人去福禄庄预定,并且表示,他们张家可能也会在福禄庄举办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