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和红毛对视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该说的都说完了,拿起手机再拍能拍到什么?反正刚刚那番话,他们也不会傻到再面对镜头说出口。
“你们要是愿意把手放到烧烤架上烤一会儿,我就考虑和你们合作。”刘长安在架子上又刷了层油,顿时发出滋滋的油爆声,底下的炭火燃烧的更加旺盛。
“你耍我们不是?”
黄毛刚说完,却看见自己的伙伴红毛,居然气势汹涌,毫不犹豫地就双手高举,然后勇猛地按在烧的通红的烧烤架上,发出一声惨叫后,却依然不肯挪开双手!
黄毛目瞪口呆,同时感觉身体里好像钻入了几根钢丝,这些钢丝生长在四肢里,让他成为一个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提线木偶,在那些钢丝的操纵下,他惊惧地瞳孔放大,大张着嘴,心脏紧张地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看着自己的双手死死地按在了烧烤架上,嘴中也同样惨叫连连。
手掌上传来的灼烧剧痛,让他们龇牙咧嘴,目眦尽裂,眼角崩开流出血来,两人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挪开双掌。
几个厨房工作人员吓了一跳,尽管知道他们不是好东西,但看到这一幕,闻着那烧焦的皮肉味,连忙过去把两人拉开。
两人高举着双手,看到那皮肉烧焦的手掌,只觉痛不欲生,惊叫着让人打120。
“等等。”刘长安连忙喊住他们,“别急,把手掌伸出来看看,这方面我是专家。”
红毛和黄毛愣了一下,只是源源不绝的剧痛感让他们来不及思考,听到他说是专家,急病乱求医地伸出双手。
刘长安抓了一把孜然和葱花撒了上去,“烤各种爪子,都要放孜然和葱花的,记住了吧?每天一个烧烤小技巧告诉你们。”
“你……你……我记住你了!”
红毛和黄毛惨叫两声,也顾不得等救护车,冲到路边想先去找医务室处理一下。
“这该不会是什么新型的碰瓷手法吧?”刘长安回过头来,有些疑惑地问其他人,“等下他们处理好伤口,就会回来要求什么肉体损失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什么的。”
“很有可能!”上官澹澹马上大声响应,以显得自己和刚才的事情没有任何关联,摆脱嫌疑。
同时擦了擦自己的几根头发发。
“这……不至于吧……不过也没啥事,我都拍了录像,是他们自己按上去的。”仲卿总觉得这事是刘长安搞出来的,但又没有证据,也无法肯定。
鱼脊骨烤好了,刘长安先夹了一段给上官澹澹,慰劳下辛苦出手的太后,尽管有道是一力破万法,但日常中大家还是去学点上官澹澹这样的妖法,更快捷方便解决生活中的各种小问题。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没有想到吧
刘长安把烤好的鱼脊骨分配给大家,再把烤过的鱼皮放到铁板上煎一煎刷料。
接下来就是到餐厅里吃蒸炒的部位了,放在烤炉里的鱼脖子部位也酥脆出炉。
周咚咚和上官澹澹拿着鱼脊骨慢慢啃着走进了餐厅,周书玲则在刘长安的指点下,先美滋滋地品尝着鱼脊骨里那甜美的髓汁。
爆炒的鱼肚和鱼肠,清蒸的鱼头,用来开汤的鱼尾巴和鱼翅等等,一鱼多吃,堪称饕餮大宴。
在这种场合,当然不能够缺少一碗香喷喷的白米粉,吃菜不吃饭,等于没吃饭!
在餐厅里吃完饭,刘长安把陆斯恩交给仲卿,让她带一程,过了橘洲大桥随便在哪里把陆斯恩放下,它就知道怎么会去了。
他带着周书玲去坐小火车,上官澹澹和周咚咚顺便坐坐。
坐在小火车上,从来以没有见过真火车的上官澹澹,做出握着方向盘的姿势模仿开火车,周咚咚则在上官澹澹跺脚做踩油门的动作时“嗷呜嗷呜”叫两声配合,以表示火车加速了。
周书玲没有像她俩这样,只是乖巧温顺地坐在刘长安身旁,脸上露出些兴奋和满足的表情。
上官澹澹第一次坐缆车的时候,刘长安嘲笑了她,但他没有嘲笑周书玲。
很多从小生活条件就一般,甚至可以说比较困难的人,往往一直到长大了,成年了,心里都藏着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愿望。
这些愿望往往平平无奇,甚至普通到让很多人无法理解,这也能算愿望?
有些人没有坐过小火车。
有些人想要努力考好可以得到吃肯德基的奖励。
有些人第一次相亲的时候才走进电影院。
有些咩咩十九岁了才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游乐园,并且兴奋的五点多钟就起床,绕着宝隆中心跑了十圈。
……
……
仲卿没有直接在路边就放下了陆斯恩,而是一直把车开进了二号楼的地下停车场,目前二号楼还没有招商,整栋楼只有苏眉在使用,偌大的停车场里停满了随行车辆,红旗车队,劳斯莱斯车队,迈巴赫pullman车队等等,仲卿的玛莎拉蒂总裁毫不起眼。
可她能够把自己的小车子,停在离苏眉座驾最近的位置。
仲卿牵着陆斯恩就上楼,一直来到会议室,在郡沙举行的智库论坛持续三天,今天才是第二天,但苏眉没有像昨天一样前往现场,而是远程参会。
这个点会议刚刚结束,仲卿走进会议室,便看到苏眉慵懒地靠在座椅上,双腿交错在一起,柔软的裙摆无比丝滑,从更加光洁柔软的皮肤上落下,显露出几乎接近根部的腿肌。
旁边的铁笼子已经打开,里边躺着如同死去的一只小羊,它看上去精神疲惫,眼神涣散,四肢毫无活力地瘫软,嘴唇微微颤抖着,原本粉粉嫩嫩的唇边都有些发白,跟中毒洗胃后一般虚弱无力。
它身上还穿着那套梦魇战甲,只是此时此刻完全没有了梦魇战咩的威风。
“三小姐,你没事吧!”仲卿顾不得和苏眉打招呼,大惊失色地扑了上去,跪在铁笼子面前,试图把小羊拯救出来。
“它没事。”苏眉看都不想看它,她只是强迫它听了一晚上会议上的讲座而已,结果就好像苏眉一直在虐待它到要死了的程度一样,抗拒学习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
“这些人……这些人讲的都是外国话……跟……跟念咒一样,听的我耳朵疼。还有……还有他们放的资料,全部不是,竟然全部不是动画片的类型!我根本看不懂,也不想看!”小羊依然躺在笼子里,甚至不肯出来,“不要管我了,我要死在这里。”
陆斯恩走了过来,绕着笼子钻了两圈,伸了个头进去闻了闻小羊,又退后了,这笼子它要钻进去的话,就得一屁股坐在小羊身上,但这只小羊常常来梧桐树下玩,总给陆斯恩一种隐隐被它压制的感觉,现在看到小羊这副死样,也不想欺负它。
“高阶圣堂武士……你还记得你曾经的名字,普陀寺高僧吗?”小羊无比忧伤地问道,“你……你是第几代……第几代高阶圣堂武士来着?”
“第三代。”仲卿退后两步回答,看到小羊还有心情问这种问题,就知道它只是心理和精神状态出了问题,身体无恙。
“前两代呢?是不是,幸福地回归到了大自然,自由地奔跑,玩耍去了?”小羊痴痴地看向铁笼子外面,不到三米就是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郡沙的夜景,可以自由呼吸的空气。
“被刘长安吃了。”仲卿回复道。
小羊愣住了,原来窗外不是自由,竟然只是刘长安的屠狗刀和火锅吗?
“你怎么把狗带来了?这狗原来是竹君棠的,后来送给了刘长安?”苏眉仔细看了看陆斯恩,她当然知道刘长安养了这么一条狗,不过还是头一次关注到。
刘长安身边什么样的生物都有,一条狗自然不值得苏眉多么关注,但现在看看,这条狗好好像也稍稍有些出众,比一般的狗更通人性。
仲卿便把去年竹君棠的狗咬了一个叫吴凡的人,然后觉得她的狗有咬人的威胁,便希望它能咬一咬刘长安,于是送给了他的事情讲了讲。
“这条狗是母狗?”
“是。”
苏眉皱了皱眉头,他连养条狗都是母的!他身边的雌性生物也太多了点!
“今天请他吃了烤鱼,他把狗也带来了。我试探过了,他没有直接回答,但是确实和那人没有什么关系。”仲卿接着汇报道。
“那就好。”苏眉也没有详细问仲卿是怎么确定的,她既然派仲卿去做这件事情,自然是要信任仲卿的分析判断以及给出的结果。
仲卿又附耳把刘长安讲的看在竹君棠的面子上不再计较当年事的一番话转达。
苏眉柔润的嘴角微微翘起,便有几丝笑意如和煦的春风,吹拂过来让那积累在心脏上的灰烬,那些随着岁月逐渐沉淀的伤痕,都被抹掉了一般。
美人的脸庞更是如同暖春的风和细雨中,呼吸着新鲜泥土的味道绽放的第一朵垂丝海棠,让人焕然生出除旧迎新的美好感觉。
“那就好。”苏眉重复着这三个字,尽管在南极的时候便已经感觉到他有些松口的意思,让她回郡沙更是实际上的态度转变,但终究没有他亲自开口那么让她安心。
苏眉转过身去,椅子背对着后面的铁笼子,抬起手轻轻按住自己的眼角。
手指肚有些湿润,顺势按了按眉,把那渗出的点点泪水揉散在历经百年,依然娇柔细嫩的肌肤中。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原来自己牵挂着这事,也已经一百来年了。
原来等他开口后的心情就是如此。
只是……她和他也回不到从前了吧?
他好像依然是那个风流大少,她却不再是那个理直气壮要他独宠一人的少女。
都已经得到了古往今来,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容颜不老,还妄想永远是少女?
是不是太贪心了?
永远是他怀中的少女,现在轮到别人做这样的美梦了吧。
“你们背着我密谋,要怎么折磨我这只咩咩吗?”小羊保持着垂死瘫痪的状态,摇了摇尾巴拍打着铁笼发出点声响,提醒她们,它只是在装死,又不是真的死了。
苏眉咬了咬嘴唇,真是又好笑又好气,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甚至用上了一般家庭绝不会使用的关铁笼子里听讲这样的手段,还是没有什么用。
真就是自己的孩子不拿爸妈当回事,想想自己和刘长安堪称站在生物世界巅峰的两个人,却拿这么一只装死的小羊没有什么办法。
“我可是活着的哦,你们要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最好大声说出来,且看我会有几分害怕?”小羊继续懒洋洋地说道,已经开摆了,躺平了。
“没你的事。”苏眉调整好情绪,皱眉看着那疲赖的小羊。
“没我的事……刚刚仲卿说和那人没有什么关系,也就是说仲卿刚刚是去调查那人和刘长安的关系,仔细想想和刘长安有关系,又需要仲卿亲自出面试探,同时很有可能是让你今天才起了调查之心的人,哦,你们去调查我的传统文化老师柳月望柳教授了。”小羊踢了踢笼子边沿,有点想笑。
不过不能笑,它就是要保持这种生无可恋的姿势,让妈妈知道她对小羊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并且希望她能考虑让那些参加智库论坛的人,至少做个动画片的视频讲解,否则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如此无聊的人会听他们哔哔?
它想笑的是,仲卿能调查出什么东西来?仲卿是刘长安的小狐狸精,早就食用过虎鞭,是会狐假虎威的女人,为虎做账这个成语没有听说过吗?
科普一下成语,为虎做账,就是指的这种已经狐假虎威的女人,会在做事的时候帮老虎算账,怎么做,怎么说对他更有利。
即便是苏眉的命令,仲卿无意违抗,但依然会下意识地提醒啊,暗示啊,偏帮刘长安。
仲卿在其他事情上或许理性而机智,但是让她去调查和刘长安有关的事情,傻子才派她。
“你有什么说法?”苏眉倒是想听听竹君棠的意见,毕竟竹君棠和柳月望也熟。
嗯?苏眉不禁又皱起了眉头,这小羊肉串怎么和刘长安认识的女人关系都不错?
她哪边的!
按照正常的发展,如果老爷有几房女人,这些女人们的子女,对其他姨太太什么,一般都没有好脸色,更不用说关系亲密了……除非有结盟和利益相关的合作。
“我最近和柳教授接触的比较多,我逐渐生出了一些合理的怀疑。”小羊说完,扭了扭头看妈妈的神情,但不肯直接说出来。
妈妈是心狠手辣的世界邪恶势力掌门人,这种身份背景的人,一般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做到过河赶咩下桥,所以要先得到些好处,让好处落袋了,才能告诉她自己的智慧结晶,分析成果。
“你说。”苏眉催促着。
“除非你想办法让我爹爹也穿上梦魇战甲和我粗去丸,不然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小羊无利不起早。
苏眉看了一眼小羊身上的所谓“梦魇战甲”,她也不知道小羊为什么会觉得威风,这玩意穿在它身上,一眼看过去就跟个羊头穿山甲似的。
刘长安会穿这玩意?
不过……他连绵羊玩偶服都穿了。
可他会愿意变成羊吗?这梦魇战甲只有变成羊才能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