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
他从未开口叫过她的名字,按礼法,他称她为“施主”的。
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是如此的陌生,可又百般熟悉。
多少次,这两个字反复的扰乱他心神,出现在他脑海,在他心门,如钟鸣般声声回响。
就在他声落的那刻,无相想起了很多。
他想起他下山前方丈对他的嘱托,想起与她的初见,又想起她在他面前光裸袒露的模样
无相无妄,亏他还在普世渡人,亏他还在与人宣释佛法。
事到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呢?
无相低下眼,在这心魔纠葛之中。
他……还是动念了。
悄无声息间,一股不易察觉的力量在庙内蔓延。
石像周围,有团深绿色的妖气集聚,坐在庙中的石像本是半阖着双眼,此刻,那像似活了一般,眼睁开着,森森地注视着这庙内坐卧的二人。
梦里。
殷宁深吸口气,眼下的情况虽要她意外,也没什么可惧的。
在这幻境之中,他又能奈她如何?
她盯着无相,两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比起纠结他如何破局的,殷宁更好奇的,是他此刻要做些什么。
殷宁想着。
她想他会震怒,想他把这梦境搅得天翻地覆。
亦或者,他会像杀那蟾蜍似的掐断她的脖子,要她这“心魔”再无作祟的的可能。
再荒唐些,他会在她“死”前抓着她泄欲,狠狠地侮辱惩罚。
他那还硬着呢,翘得老高,一副攻击勃勃的样子,也不是没可能的。
可过了很久,她都没等来无相的反应。
就连刚刚的那两个字,都宛如从未存在过。
好似她在这梦中太久,也跟着出现幻觉了。
她往下咽了咽,主动试探:“大师。”
无相的喉结滚动,殷宁的注意不由得被那引去,她朝那一看,视线就要低了些,眼睫跟着垂下去,她睫毛湿漉,是刚刚被他顶得太深,泪都流出来了。
他性器上还挂着那淡淡的血迹,血味特有的腥气若有若无的在他鼻间蔓延着,催人生出无端的欲望。
“寒霜,我知道这是梦。”无相说。?
殷宁不明所以,却也免不得的紧张。
她心弦绷紧了,目不转睛的看他。
见他抬手,殷宁便跟着后退,本能的反应。
可两人的距离太近了,她退到哪儿,也都是只手可碰的距离。
她以为自己是要挨训了。
可无相的手在半空中又悬住,他似要触碰她的脸颊,可却被什么给挡住了。
殷宁不解,眼里出现疑惑的神色,事情的发展,似乎不是她想的那样。
又隔片刻,她面前的和尚才再有了动作,他手臂下移,将她敞开的衣衫拢好。
“抱歉。”她听到无相说。
什么啊。
她脸蛋噌一下就红了,刚要开口,可却突然感觉到股外力的侵入。
殷宁脸色骤变,可还不由她作为,那力量就把这梦境给震碎了。
庙中的草榻上,殷宁强忍着自己那剧烈的呼吸,逼着自己冷静。
出了梦境,那力量便不知所终,仿佛从未存在过。可在梦中,她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第叁人的存在,或许也不是人……比常人更恐怖更压迫,要人无法逆转的力量,甚至,连主教都不能企及。
她确认自己的感知没有出错,不光是她,怕是无相也应察觉到了异常。而“它”的出现,似乎也只是为了中断她跟无相的对话,要他们了无“感情交流”的可能。
无相……
想到无相刚刚的作为,殷宁是又气又笑。
明明错的是她,引诱他破戒的也是她。
说过分点,她就是趁人之危,直接把他给强了,怎么他反倒还跟她说起抱歉来了?
真是个榆木脑袋,是在寺里敲多了木鱼么。
天边露白,晨早的光映进了庙中,那光线跨过地上已经灭了的炭火,正打在了她的脸上。
太亮了。
殷宁不声响,过了片刻,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她睁开双眼,瞳孔震颤。
不知从何时起,她竟能视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