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很明显了。
但他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就冷哼一声：“我劝你想好再说话，别逼我在最开心的日子里扇你。”
陆老太太可几乎从来没说过这么粗俗直白的话。
这一说，当下就把本来还要求请的老爷子给吓怂了。
但他自己不敢说了，却还给越青菱使眼色。
可惜了，越青菱不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兀自拿叉子叉着一个青盐烤制的小青龙虾肉吃的正香。
压根儿就没接收到老爷子的眼神暗示。
“噗！”陆言之实在是忍不住， 一下笑出声来。
“言之！”陆清珩没等老爷子有什么反应，就先一步开口，警告道。
可惜，陆清珩的警告注定不可能让陆言之收敛了。
因为他话音刚落，老爷子就已经为了自己的大孙子摆摆手：“哎，除夕日，生什么气啊。”
说话间，眼尾余光还时不时扫到老妻身上。
明摆着，这话里有话，其实是在跟老太太说软话呢。
陆言之又忍不住笑了。
他最近高三，上半学期可谓是学的苦之又苦，简直是把极少数的几次回家当成了解放日。
过年学校放一个礼拜，更是让他好好松快了一点。
此时，极其放松之下，他直接脱口而出：“爷爷，您也别太溺爱我大伯了，他管不好自己，国家帮着管管不好吗？出来没准就重新做人了呢？至少，恋爱脑能治一治吧？”
陆言之向来称呼陆清远都是大伯，从不叫一声爸。
早年的时候，陆老爷子也曾经尝试过让他改口，但不管老爷子做什么，陆言之也总是随心叫，别说改口，随着他逐渐长大，连对大伯的态度都没有了。
每次见面，不冷嘲热讽几句，都不算完的。
用陆言之的话来说，他就是既厌恶极端恋爱脑行为，也厌恶极端愚蠢行为。
恰好，他这对生父生母都给占上了。
他怎么可能有什么好态度。
陆言之这话瞬间让原本还板着脸的老太太笑出了声：“没错没错，让国家好好治治他，只要好好改过重新做人，那就还是咱家的好二郎，放他在外面闲逛，别再干出什么炸楼的事。”
也就是大孙子和老妻能治老爷子了。
一直没说话，只管给越青菱剥虾肉吃的陆清珩眼里都浮出了笑意。
陆家此时方才有了点过年的氛围。
老爷子也知道，这次是肯定不能混过去了。
面上过不去，却又不敢真的和老妻呛起来，只能嘀嘀咕咕道：“老大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能干第二回这种事……”
话音刚落。
原本还在啃龙虾肉的越青菱蓦然抬头，眼神极其微妙。
“干了。”
越青菱这两个字，实在是意味深长。
一开始，老爷子和老太太还以为她在说粗话。
还在诧异呢，这孩子怎么突然在除夕夜在长辈面前说这种话。
可下一秒，越青菱把手机屏幕给翻转过来。
桌上的几个人都注意到了那几个热搜话题。
这里没有人是傻子。
一下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越青菱就着几个人越发难看僵硬的表情，无辜道：“好像……干的还不如上一次。”
第411章 用在这种地方
谁都没想到，陆清远会将最后一点残存的挣扎用在针对越青菱上。
或者，更准确一点，是针对越青菱名下如今最火爆的作品上。
《少年游》和昭王宫。
这点小动作，有点太过歪路子，甚至让越青菱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恶心感。
不致命，却如鲠在喉。
“这次应该不是陆清远做的。”不等越青菱想明白这股子恶心来自哪里，边上，陆清珩的声音已然响起。
“蒋思兰？？”
越青菱几乎是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名字。
很显然，这是正确的。
陆清珩微微点头，顺带又剔出一个虾肉递给了越青菱。
越青菱咬着紧实细腻的虾肉，恶狠狠嗷呜嗷呜，就像是咬着某个她讨厌的人一样。
连这个年夜饭始终沉默的陆清珩都忍不住笑了，弯曲了食指轻轻在她嘴角脸颊亲昵地蹭了蹭，仿佛是在安慰她的情绪。
但说实话，越青菱觉得更像是在撸猫。
她索性直接把弄脏的嘴角直接往男人的手指上蹭。
陆清珩的眉眼一下更加松弛下来。
“放心，不会拖很久。”
越青菱当然不会不相信。
触角已经伸出来了，哪里还能就这么放过。
以陆清珩的性格， 估计在对方的人手出手的时候，就已经顺藤摸瓜盯上他们了。
也因此，她额外给刘姐发了消息，告诉她今晚可以不用加班，这件事会很快解决。
毕竟今晚是除夕夜。
她再如何，也还没变态到让员工除夕夜还要加班的道理。
在电话里，刘姐倒是很爽快得答应，处理好工作就会开始正式方佳
越青菱当时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处理好工作，根本不是指日常那些琐碎的工作，而是网上发生的对《少年游》和昭王宫的攻击。
以至于，在乍一发现，大好的除夕夜，刘姐竟然带着人在加班的时候，完全不可置信。
她忍不住捂着脸：“刘姐……”
她有些懊恼。
但很显然，刘姐并不觉得除夕夜加班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情。
“放心吧，五倍加班工资，还有奖金，人也不多，找的都是自愿留下的，年后再给单独假期。”
刘姐也是多年打工人。
自然不会故意坑员工的假期。
事实上，这次除夕的额外加班，想要申请留下来加班的员工还不少。
一部分本身就是本地人，常年和家人在一起，也不是很在乎这几天加个班，多拿点钱。
一部分则是看重那部分加班工资。
本身越夏工作室的员工基本工资就很高了，五倍加班工资，日薪五百的员工，光是这加班的一个礼拜，就能拿不少了。
解释了加班的事情，刘姐又说回重点：“12点过后，你看一下安南卫视。还有谢韬那边，我们也联系了，你放心。”
简单说完，刘姐又重复了一句：“新年快乐，希望这些事不要影响你的心情。”
她的语气很柔软，带着一丝对越青菱这个从还没成年就跟着她的小姑娘的疼惜。
就像是一个真正的长辈。
越青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叹息一声，汇成一句话：“谢谢你，刘姐，新年快乐。”
刚好此时，窗外烟花盛放，带来的爆破声让越青菱从情绪中回过神来。
“12点了。”
电话里，刘姐这么说道。
与此同时，客厅的电视里传来更加熟悉的声音。
越青菱回过头。
电视上，《少年游》的第一集片头曲正在播放。
越青菱的眼睛都忍不住一瞬间睁大。
陆老爷子和老太太罕见地双双坐在沙发上，笑着看电视，边上陆言之一边剥葡萄一边看，时不时还剧透几句，然后惹得老人家一阵吐槽。
就像是很多普通家庭的老人和孙子一样和谐。
恰在此时，电话里，刘姐带着更加明显笑意和更多野心的声音传过来。
“青菱，我们的剧，上星了，会有更多人看到我们的作品。”
越青菱对作品上不上星没有刘姐那么执着。
毕竟，在她原本的世界中，即便是末世之前，网剧和上星剧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意义上的区别，甚至于，因为网剧的审查机制更松，不少经典的影视剧都会选择网剧形式播出。
而在末世之后，两者之间的差别就更微弱了，甚至于，因为网剧更容易被拷贝留存下来，末世后出生的孩子们看的更多的也都是末世之前的网剧，很多只上星，没有网络资源的电视剧，则逐渐消失在了记忆中。
但显然，对于这个世界的人，尤其是业内工作的人来说，不一样。
因为上星剧需要面临各种繁复的审查流程，从内容质量，到主要演员背景，甚至于过往还有过因为历史剧穿着形制不符合相对应朝代的规范，而直接被驳回上星的情况。
所以，在这里电视剧能上星，几乎就意味着对于这部剧内容质量的基本肯定。
更不用说是先网播的剧，想要上星，就更是对各种数据有明确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