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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书 > 综合其它 > 暴君虐妃 > 第33节
  【第三卷】 幕后黑手 第六十二章 邪恶诅咒(1)
  本章字数:6546
  管家孙兴对南宫峻的询问回答得却十分委婉,却又让人忍不住仔细品一品话中的意思,他说:“我是山庄的管家,大部分时间大留在山庄里处理事情。郑轩和这里的几位先生倒也熟悉,毕竟这山庄和书院挨得这么紧,老爷、夫人有时会去书院里看望老夫人,老夫人也经常回山庄里住着。郑轩嘛,看起来是个文质彬彬的人,见人脸带三分笑,据说在书院里人缘也还不错。大人既然问起我对他的印象,我还真说不好,毕竟正面跟他打交道的时间并不多,也不敢乱说。”
  南宫峻看了看孙兴,年纪不算大就坐到了管家的位置,为人处世肯定都有自己的一套哲学。挥挥手让他离开之后,雪梅迈着步子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南宫峻拿起了萧沐秋从郑轩的房里搜出的东西,抖开来到她身边,问道:“你可认识这样东西?”
  雪梅有些犹豫地看看南宫峻,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南宫峻又继续问道:“刚刚萧沐秋把这东西拿来的时候,我看你的神情大变,所以我猜想你就算不知道这东西是哪里来的,至少也见过这东西。眼下郑轩死于非命,为了避免更多的人被牵连出来,还请你把仔仔细细把原委说出来……我想你一定不会想这件命案牵涉到无辜的人吧?”
  雪梅脸色大变,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在我们来这里之前,老夫人已经再三嘱咐,只要大人问话,就一定要仔仔细细地回大人。这样东西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雪梅突然身子微微抖了一下,脸色也变了变,声音也慢慢地小下去:“这……这是我小时候经常听老人们常说的事情,据说当年在太爷死后,房间里曾经留下一个做好的肚兜,肚兜是用白布做成的,上面用血绘成了梅花……所以当时我看到萧姑娘拿来的那样东西,突然想起小时候听到的那个诅咒……”
  南宫峻不由得一愣,又细细问她道:“诅咒?什么诅咒?”
  雪梅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结结巴巴道:“这个……我也说不太好,也是听老辈人说过的,说是……说是那肚兜是老太爷留下的,上面的梅花是几瓣,就会拉几个人陪葬……”
  南宫峻的脸色也变了一下,虽然有太阳照着,但后背上仍然起了一层冷汗,他又问道:“你见过你家老太爷吗?在发现肚兜之后,孙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雪梅脸色有些难看地摇摇头:“老太爷去世大概到现在已经四十多年了,那会我还没有出生……这些都是我小时候听长辈们提起的。据说当年那个肚兜上画的是三瓣的梅花,不久之后,就有三个家人死了。”
  南宫峻忙问道:“死的都是哪些人?”
  雪梅摇摇头:“这些事情也是那些长辈们晚上休息的时候,点着灯当鬼故事说吓唬我们罢了,因为害怕,所以记得也很清楚,但当时是不是真的死了人,是不是有血梅出现,是不是真的我都不知道。而且……后来老夫人曾经听过这件事情,她大发雷霆,说那些老妈子是故意吓唬人,还赶走了几个老妈子,后来就再没有人提起过了。”
  对于雪梅突然提出这样一件事情,引起了南宫峻的兴趣,眼下不管孙家是不是曾经有过血色梅花肚兜事件,凶手最起码曾经听说过这个传说。他想得入神,却见雪梅一脸恳切的表情:“大人,这件事情……自从徐老夫人赶走那些妇人之后,就成了孙家的禁忌,所以请大人暂时不要在老夫人面前提起,免得惹他老人家生气。”
  南宫峻点点头:“好。不过你可不可以回答我另外一个问题:据说今年八月十五那天,在山庄后院的宜芸楼里发生了一件事情……”
  雪梅点点头:“大人已经听说了?八月十五那天,老夫人兴致很好,说要去宜芸楼里弹琴。宜芸楼既是老夫人在山庄里的书房、藏书楼,又是老夫人的琴室。每次老夫人要进去的时候,都是由夫人带着钱嬷嬷、抱琴、紫菱先把里面打扫干净,出了后老夫人再进去,每次进二楼的琴室,老夫人沐浴更衣才由我陪着进二楼。可是那天真的很奇怪,我扶着老夫人上了二楼,替老夫人焚上香之后,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条蛇来,并且直冲着老夫人过来……我当时吓坏了,什么都顾不得……拖着老夫人就从楼上冲下来。当时坐在宜芸楼下的人夫人也都吓了一跳,等坠儿从前院找来几个大胆的男仆上楼察看时,却发现那蛇已经没有了踪影……”
  南宫峻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为什么会突然有蛇出现在宜芸楼里?之前沐秋把这件事情向他说的时候,他还以为只是道听途说,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度了几步之后,南宫峻又问了雪梅几个问题,最后才问道:“那个看守后院的抱琴,还有刚刚进来的那个紫菱,也和你一样是从小在孙家长大的吗?”
  雪梅有些不解地看看南宫峻,见他一脸认真的表情,沉思了一会儿才一字一句道:“抱琴……和我一样,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当时钱嬷嬷陪老夫人去牙婆那里想买个粗使的丫头伺候夫人,就遇见抱琴的叔叔正准备把她卖到妓院,可抱琴的奶奶死活不愿意。老夫人看不下去了,就用二十两银子买下了她,带到了书院里。紫菱是家生的丫环,母亲是已经过逝的那个……前老夫人陪嫁丫头的女儿。”
  南宫峻点点头,看起来孙家的事情并不像表面想得那么简单,雪梅提到的这些事情,让南宫峻的心中闪过一些念头:这些事情多多少少似乎都与徐老夫人有些关系,有可能那偷文书的贼人就在这些人之中呢?
  雪梅离开之后,南宫峻叫来朱高熙、沐秋二人,把问到的事情前前后后仔细说了一遍,听完南宫峻的所说的这些东西之后,朱、萧二人同时都陷入了沉默,眼下到手的线索把不多,雪梅的一番说法又为郑轩之死蒙上了一层阴影。朱高熙有些好奇地数了数那绣片上的梅花,却是六瓣的。他愤愤道:“这也太过分了,梅花不都是五瓣的吗?怎么这却是六瓣的?”
  南宫峻道:“那个……孙氏不是说过,四十多年前孙老太爷过逝的时候,出现的那个梅花是三瓣的嘛,这可能是杀人的预告,也有可能是凶手故布疑阵。”
  沐秋附和地点点头:“对对,你就不要吹毛求疵了。目前最重要的,却是要赶快查出郑轩死亡的真相,还有找出失窃的文书。”
  南宫峻点点头:“的确是。你说在郑轩的房间里还发现了鸳鸯梳和两个香囊?”
  萧沐秋点点头:“不错。两个香囊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蓝心心给他做的。要不要让蓝心心过去看看?”
  南宫峻摇摇头:“我们再去一下郑轩的房间,然后再问也不迟。”
  三个人正在商量下一步怎么做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咳嗽的声音,回头却见刘文正一身便装站在那里,三人同时起身,刘文正问道:“查得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三人对视了一会,南宫峻道:“刘大人,遇下有了一些眉目,我们正在商量从哪里下手。大人怎么也过来了。”
  刘文正快走几步到他们面前,神色凝重道:“刚刚我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件,信中说已经有人秘密发举报信到南京礼部,举报徐老夫人遗失诰命文书,可能两天之后,礼部就会派专人过来调查。如果到时候见不到文书,只怕……”
  南宫峻和朱高熙都是一愣,是什么人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地插手这件事情?难道是跟徐老夫人有仇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贼人。为什么消息会传得这么快?去衙门里报信的又是什么人?用意何在?
  刘文正长长地叹了口气:“眼下我是已经被推到火炉上面烤了。要不先把这里的命案放一放,先把文书的案子解决了再说。”
  南宫峻看看刘文正,若有所思道:“大人,虽然时间紧迫,可是根据遇前的这些线索来判断,这两起案子关系重大。大人放心,我们会尽力而为。”
  刘文正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你们在,我就放心了。只是时间紧迫,万一……我只怕不仅整个碧溪书院被牵涉进去,如果别有用心的人落井下石,只怕彦之、徐老夫人教过的那些学生,都会受牵连……”
  沐秋看看南宫和朱高熙两个人,他们两个的表情也变得凝重,她有点讷讷地开口道:“难道事情真的你么严重吗?丢了份诰命文书,再补一份不就得了吗?”
  刘文正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萧沐秋:“你这个傻丫头,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诰命文书是圣上御赐的荣誉,对文书的态度,也意味着对皇帝的敬意。大部分在拿到文书之后,或供奉起来,或是收藏起来。文书丢了,如果没有人知道,或者没有人注意的话,也不会有人追究,可是如果别有用心的人借机上书弹劾的话,如果细细追究起来,只怕……项上人头能不能保得住就两说了。万一再有人落井下石,那就更说不好了。”
  沐秋也被惊得一愣一愣的,想不到本来以为简单的事情竟然会这么复杂。刘文正见他们三个都不说话,又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去碧溪山庄,看能不能从彦之兄那里问出点什么来。”
  刘文正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南宫峻忙吩咐衙役们,让郑家的人,包括李氏、蓝氏暂时在书院的前院等候问话,并吩咐没有他的话,不许任何人进出后院。做完这些之后,他从来福那里找来钥匙,和朱高熙、萧沐秋三人又进入了郑轩的房间。
  萧沐秋把自己发现那些可疑物品的地方一一指给他们看,南宫峻又细细检查了一遍。朱高熙却只是倚在大门口,看南宫峻检查所有的物品。沐秋有点气愤地看着他:“眼下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你还不过来帮忙?充什么公子哥?”
  朱高熙笑道:“有他在,哪里还用得上我?我要是再插手的话,只怕也只能是帮倒忙了。不过,站在这里看,却能看出来一些容易被忽略的东西。”
  萧沐秋忍不住道:“我看你就是故弄玄虚,你站在这里能看到什么?”
  朱高熙看看南宫,见他正专心致志地检查屋里的东西,遂轻声道:“你看,这是一间宽的房子,窗户在南面,厚厚的牛皮纸把窗户糊得严严实实,看新旧尺度窗户的上面的铜扣已经被磨得发亮,显然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人应该常常打开窗户。不过眼下窗户是关上的,而且还从里面拴上了,我刚刚在外面推了一下,根本就推不动。”
  萧沐秋点点头:“恩,你不说我还真没有注意到。不过这有什么奇怪的,当时看守书院的来福不是已经通知他可以回家了,窗户肯定是要关上的。”
  朱高熙若有所思道:“这就有些奇怪了。别的房间都是开着窗户的,而且只是糊了下面的窗棂,上面却没有。”
  萧沐秋反驳道:“这就是你的发现?有什么好稀奇的,别的房间住的人多,通通风很正常,这里只是他一个人住,无所谓了。上面糊着窗纸又能说明什么?有些人性格就是这样,不喜欢被别人打扰,或者是怕冷。”
  朱高熙竟然接着萧沐秋的话道:“你说的对,兴许是为了不被别人打扰。可既然是不喜欢别人打扰,为什么又要经常开着窗户呢?”
  萧沐秋瞪了朱高熙一眼,不再理他,转身却见南宫峻正在检查书桌中间那个已经空了的抽屉,仔细地用布把仔细地用布把那个绿豆大小的亮片收好放在怀里,这才小心地蹲在地上,移开凳子检查书桌的下面——下面竟然有些少许泥土,南宫峻小心地把纸把泥土拨到一张纸上,来到门口借着光线认真地看了看,泥土上面还沾着少许的青苔,他用手指捻了一下,那泥土中还有少许的粘粘的泥,难道说……那个曾经翻墙而过的人就是郑轩。萧沐秋见南宫峻看着自己,不知道是心慌还是激动:“这……这……刚刚我没有注意到。”
  南宫峻把纸包好:“人总有疏忽的时候嘛,没有关系。”
  朱高熙笑道:“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你充其量也只是对案子感兴趣的小丫头罢了,他虽然年纪轻轻,可是破过的案子少数也有上千起了,不然也不会被称为神捕了嘛……”
  沐秋白了他一眼道:“我可没有往心里去,倒是你啊,跟着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也不学着点儿?”
  朱高熙被萧沐秋的这句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南宫峻见状忙插话道:“他可不用靠这个吃饭。”
  【第三卷】 幕后黑手 第六十三章 邪恶诅咒(2)
  本章字数:6599
  萧沐秋脸上有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的表情,朱高熙有点无奈地看看她,又看看南宫峻,做了个鬼脸。南宫峻转身来到晾衣服的绳子下面,先看了看地上,又摸了摸那衣服,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见并没有异样后,先把外衣从上面扯下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衣服洗得很干净。又闸下来那件中衣,上面除了领口有少许已经被洗淡的墨渍外,还有几点不太明显的油渍,可能是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滴在上面的。南宫峻把这两件衣服原样放在上面之后,又扯下了那条裤子:如果只看晾起来显露在外面的那部分,可以看出衣服洗得很干净,可拿下来展开看前面,却能看见裤子大约在膝盖处和裤脚有大片搓洗后并没有洗掉留下的污渍,这片地方也最皱,从那痕迹进行判断,应该是泥水渍。南宫峻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转身看了萧沐秋,萧沐秋有点哑口无言,半天才讷讷道:“这个……这个……我也没有……”
  南宫峻拦住了她的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萧姑娘你平日里自己洗衣服吗?”
  沐秋不解地点点头道:“恩,有时候会自己洗。”
  南宫峻把手里的裤子递给他道:“你仔细看看,这衣服上沾了什么?”
  沐秋接过去,仔细看看,用手摸了摸,忙回道:“这衣服应该是沾上了泥。我记得今年春天,我陪三娘在衙门后院里种花,弄得上衣服上都是泥,隔了两天再拿去洗,费了老大劲、衣服都要被搓破了,还是没有洗掉。后来才听说,这棉制的衣服容易吸收那些泥水,要是当时脱下来就洗的话,还比较容易洗干净,如果过一段时间再洗,就没有那么容易洗干净了。我看这衣服应该也一样。”
  南宫峻反问道:“我看这书院里,除了走廊外,大部分是用鹅卵石铺成的,这泥土又是从哪里沾来的呢?”
  南宫峻把裤子放回去,又仔细了检查了一下他的床,萧沐秋的提示下特意注意了一下鞋边的那片纸灰。见他检查完了,朱高熙这才倚在门框上道:“怎么样?现在有了些头绪了吗?”
  南宫峻扬了扬眉毛,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朱高熙:“你怎么看?”
  朱高熙眼睛转了转:“你也知道,我能看到的只是表面的东西……我能看到的,萧姑娘想必也都看到了,不过我心里有几个疑点,有点不太明白。”
  南宫峻看了他一下:“不妨说来听听……”
  萧沐秋在边上抢白朱高熙道:“他还能有什么能看出来的,不就是刚刚说的那些吗?”
  朱高熙看了她一眼,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是吗?那么萧姑娘肯定就能为我解答了。从萧姑娘搜出来的那几本闲书来看,这个郑轩并不是个专心学业的人,最起码应该是个三心二意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而且在那些先生们的眼里,他好像是个……很求上进的人……”
  萧沐秋道:“只是贪玩吧?不是有很多人都会装模作样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南宫峻摇摇头:“表面上看起来是没有什么稀奇的,可是如果放到一起考虑——这桌子上,不仅是桌面十分干净,而且你看,中间还有两个地方已经被磨掉了漆,这再是桌子靠中间的位置,应该是有人经常坐在桌前看书、写字才能造成的,凳子两边挪开凳子也能看得出来,只有靠近桌子里面的这块水磨石有被磨过的痕迹,根据这些可以推测出,是有人经常桌在这里,把脚放在那里。这是就算刻意的用东西去磨也留不下来的。除了这两个地方之外,被磨损的痕迹并不明显。还有,你再看看,这里是郑轩改过的学生作业,每一份我都翻过,在我之前你也应该已经翻过了,每一份都改得很认真。除了这些之外,还有用过的砚台、毛笔都可以证明,至少可能在明天早上,郑轩还曾经用过这些东西。”
  朱高熙在一边又懒洋洋的插话道:“那我就更加不明白了。既然他是个肯上进的学生,又很爱自己这样半工半学的工作,可是为什么会在书桌里藏着那些书呢,还有那情书、镜子、香囊、禁书,还有十分时尚的男人用的头绳,都是怎么回事呢?”
  萧沐秋也跟着道:“的确是这样,南宫大人,这是不是跟之前的推论相抵触了吗?”
  南宫峻微微叹了一口气:“的确如此。这也正是这件屋子里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其实不仅如此,你再看看这屋里的摆设,和郑轩平常使用的东西,有些是只有富贵人家才有的,比方说这鸳鸯同心梳,我看那上面的花饰,还有梳子的形,分明是出自北京有名的李木匠,绝非一般人能买得起的。还有那香囊,两个无论是手工还质地,都相差不少,那个菱形虽然质地摸起来不错,却是比较低劣的纱制成的,里面的香味拿在手里就能让人闻到,一般做工讲究的香囊会分里外两层,讲究以体温暖香,只有系在身上,经过一段时间,才能让人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就像这个宝葫芦形的香囊。乍一看没有什么,可仔细看看,这香囊的质地润滑,有光泽,上面秀的是荷叶鸳鸯,绣工讲究,针法细嫩,只怕也不是一般手巧的女人就能缝出来的,还有这香囊的收边,也是煞费苦心。你再仔细闻一闻。”
  南宫峻随手把香囊抛给了朱高熙,朱高熙仔细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股幽幽的香味隐约能闻到,若有若无,他几乎是惊奇道:“这是……这是……郁金香的味道……”
  萧沐秋也在边上同样惊奇地问道:“郁金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南宫峻忙解释道:“郁金香又叫郁香,来自西方一个遥远的国度,在《本草拾遗》、《太平御览》中曾经有记载,是一种十分美丽的花朵,花香迷人。有一段时间京城曾经秘密交易过以这种花制成的香料,不知道江南是不是也曾经有过。后来传说经常闻这种花香会中毒,还有人在使用过这种香料会掉头发,所以那些香料只是流传了几个月的时间,后来就被销毁了。”
  萧沐秋摇摇头:“郁金香,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种花儿呢?难道是有人想要害死郑轩?”
  南宫峻微微摇摇头:“那可不一定。当初这种香料流行起来的时候,没人知道它是有毒的,它的香味特别,又因为特别稀少,所以售价极高,就算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知道这种香有毒的人也不多。如果用量少的话,对人不会产生太大的危害。这个香囊也用不了多少香料,所以……送他香包的人不一定别有用心。”
  萧沐秋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这两个香囊肯定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再加上那个鸳鸯梳子,还有那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头绳——那个头绳,好像三娘曾经送给父亲大人一个,父亲大人嫌它太花哨了,一直不敢用。这说明什么?难道是……郑轩的确有一个相好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说不定还很有钱——说不定就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再加上那个字写得很漂亮的情书——那个女人不仅识字,还会写字?”
  南宫峻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朱高熙才在一边道:“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最起码这里的摆设,或者说留下的东西,很容易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南宫,接下是不是我们要查一下,跟郑轩相好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南宫峻微微摇摇头道:“暂时倒不用。这屋里恐怕已经留下了不少线索。眼看已是中午了,我想,碧溪山庄应该已经备下了午饭,我们先用过了午饭再说吧。”
  萧沐秋有点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南宫峻:“查到了不少东西?为什么不追查那个可能跟郑轩有来往的女人呢?”
  南宫峻:“要想查出那个女人想必并不难,但是费时间查问那个女人,反倒不如先仔细问问那个蓝氏。我们先出去,这里先认真封锁起来,不许任何人接近。我们现在拿着这些东西去问问蓝氏,然后再探探碧溪山庄。”
  蓝心心对南宫峻拿出来的这些东西十分吃惊,果然,那件菱形的香囊就是她当初与郑轩定亲的时候送给郑轩的,另外一件香囊连见也没有见过。南宫峻又细细打量了一下蓝心心的衣着,只是打眼一看,就能看得出来的确是丝质的,而且料子看起来还不错。南宫峻故意问道:“蓝氏,我看你家相公屋里的摆设十分简陋,平日里是不是也不太讲究穿着?”
  蓝心心忙回道:“回大人的话,的确是这样。我家相公一心想要求取功名,说有一朝一日飞黄腾达了,一定让我风风光光地做回夫人。虽然我也说两次,相公在书院里不只要学习,还要教书,要穿得体面一些,可他却说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不用太在意。”
  南宫峻点点头,夸奖道:“果然是个有心进取的人。只是委屈了你,平日家里都要靠你照料了。郑轩也真是有幸,竟然能找到这样贤惠的夫人。”
  蓝心心脸一红,接道:“大人您过奖了。之前我们一直都靠公公和大伯接济,日子过得倒也宽裕。后来嫂嫂吵着要分家,这老宅暂时归我们住着,这屋里大小、大小事情都得靠我娘替**心。平日里我也跟我娘一起给人做活计挣几个钱补贴家用。平日里相公在这里帮书院里做事,一个月下来,也能挣几个小钱,拿回去养家……”
  李氏在边上插话道:“可不是嘛。说明年开春就是大比之年,本来想着我家姑爷能金榜高中,我的宝贝女儿也算是熬出了头,可是……可是……我女儿真是命苦啊,你说我家姑爷好好一个人,上个月还活蹦乱跳的,这个月就没了。”
  萧沐秋见南宫峻微微皱了皱眉头,忙拉着李氏的手,一边安慰一边带她去了一边,剩下南宫峻和蓝心心对坐。南宫峻仔细看着蓝心心,见李氏被萧沐秋带走之后,蓝心心不停地用手抓着自己的衣服,时不时再看远去的李氏两眼。南宫峻又开口问道:“蓝氏,平日里你家相公有没有跟你说过书院里的事情?”
  蓝氏点点头,又微微摇摇头:“原来的时候经常会提起书院里的事情,都是诗啊、书的,还有那些小孩子,还有怎么写文章……这些我都听不懂,后来就很少跟我提,偶尔会说说书院里的先生们,或者是跟谁有些不和,或者是听过什么好笑的笑话——有时候他讲得很开心,可是我却听不太懂……”
  南宫峻忙又问道:“你除了女红做得不错之外,是不是也识些字?”
  蓝氏摇摇头:“不识字……我娘说女孩子识字了心就野了,所以一直也没有送我去读书识字……”
  南宫峻心下明白,看起来那封留在郑轩房中的情诗的确不是蓝氏所写。南宫峻又问道:“那平日里郑轩回到家里帮你做些什么事情?”
  蓝氏脸又是一红:“他回来……又能做什么事情?他回来就是我最忙的时候,不仅要帮他洗衣,还要做饭,忙东忙西的。以前……记得他还能帮我洗衣服,可是现在,他回家后也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书写字,不许我们打扰。”
  打发走了蓝氏,南宫峻嘴角微微露出一抹难得的笑容。萧沐秋和朱高熙同时围过来,就在这时,却见孙家的管家孙兴慌慌张张跑过来,顾不得行礼,几乎是带着哭音喊道:“几位大人,快请去碧溪山庄,大事不好了,刘大人要你们快过去看看。”
  碧溪山庄的前院大厅里,只有刘文正和孙彦之脸色有些难看地对坐着,桌上摆了一枝被折下来的已经干了的梅花。赵如玉坐在东边的位置上,一脸惊恐的表情。孙兴带他们进来之后,慌慌张张离开了,萧沐秋有点着急地问道:“孙伯父,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彦之拿起了摆在桌上大约三寸长的梅枝,递给了萧沐秋:“诅咒!诅咒!!六瓣梅诅咒!”